司徒情眨着面具下一雙深邃的鳳眸,深深的勾起了深粉的櫻脣。一個甜得發膩的微笑立時浮現在他紅潤的臉龐上。
讓他的容貌更加妖魅動人,極具魅惑力。
“你就是那個楚貓帥?”司徒情顯然不知道慰安婦是做什麼的,所以沒被楚貓兒的說法嚇倒。不過他倒是蠻欣賞楚貓兒叫他小姐。
因爲他從出生起他就覺得老天在作弄自己。他很想做個女人,而老天卻把他錯生成一個男人。
於是他不顧一切將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樣子,爲此不惜氣死父母,被從著名的武林世家司徒家趕出去。
至於那些世俗的目光,他更是不屑一顧。
就這樣,他由一個江湖中人人羨慕崇敬的司徒家二少爺,變成現在這副人見人躲,鬼見鬼愁的樣子。
不過這種落差,他從來不放在心上。在他而言,以什麼身份存在這個世界上並不重要。能自由自在的活着,做自己想做就做的事情,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幸福。
因此他坦然面對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從來不因爲自己的性取向而自卑自怨。世界之大,本就無奇不有,人們怎會那麼無聊,要把注意力浪費在他身上?難道男人穿女裝扮女人也有罪嗎?他想不通。
楚貓兒儘量保持平靜的將他認真打量了一番之後,居然笑了。
“不錯!本帥就是楚貓兒。不過本帥必須很嚴肅的告訴你:不管你帶着什麼目的來接近本帥都沒有用。因爲本帥對女人不感興趣!”
雖然從他下頜露出的喉結,便知道他是男人,可是既然他裝扮成女人,她楚貓兒也不介意拿他當女人!
在她現代人的思想中,所謂異裝癖、變性者、同志之愛。都可以接受,至於喜歡扮成女人的男人,她更加不以爲怪。
“貓兒,這傢伙的身材好熟悉?連臉部的輪廓也是!”韓嘯天看着一身女裝,比少女還風情萬種的司徒情,突然睜大惺忪的睡眼,跳上楚貓兒的肩膀。把毛茸茸的貓嘴湊到她耳邊,極其小聲嘟噥道。
“熟悉?你是說我們以前見過他?”楚貓兒認可他的觀點,便偷偷用口型問道。
韓嘯天蹲在她肩上,伸長脖子看懂她的口型後,又將腦袋扭到她耳朵處肯定的答道:“不錯,準確的說,我們在前世見過他!那個狐狸男司徒哲,身上就有這種調調,難道他也湊熱鬧穿越了?”
“我也覺得太像了,除了他的舉止和聲音,簡直就是那個狐狸男的古裝版!”楚貓兒一臉惡寒的嘀咕着。
心裡更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下子五味雜陳,有點翻江倒海了。
即使司徒哲穿越過來,楚貓兒寧願他和韓嘯天一樣穿越到一隻貓身上,也不願意看到他穿越到眼前這個極品僞孃的身上。
她心裡咒罵道:老天,不帶這樣開玩笑滴!這劇情也太搞了吧?讓她真恨不得呼天搶地般的凌亂一番了。
觀念上接受是一回事,可是放在自己身邊人的身上,則又是另一回事了!
“要不要試試他?”韓嘯天伸着貓嘴貼着楚貓兒的耳朵提着建議,可是他熱呼呼的鼻息,弄得楚貓兒耳朵癢極了,一把將他從肩上扯下來,瞪了他一眼,又抱在懷裡。心裡卻在思忖着:試試他倒是個好主意,千萬別搞錯了,可就白白浪費感情了!但是究竟要怎麼試呢?
韓嘯天乖乖的蜷縮起身體,也在爲這件事情糾結。
一邊的冷月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兩個在說什麼?
突然楚貓兒眼珠一轉,不動聲色的問道:“這位小姐,還沒請教你芳名,還有你攔下本帥意欲何爲?”
司徒情聽着從她口中叫出來的小姐,那般舒服受用,便微笑着答道:“我叫趙情,如果貓帥不嫌棄,可以叫我情兒。小女子素聞楚貓帥治軍有方,是用兵奇才。敬仰之下,便想投奔貴軍,爲楚貓帥效鞍前馬後之勞!”
讓楚貓兒咂舌的是:眼前的純爺們,自稱起小女子來竟然神態那般自然,語氣那般心安理得,絲毫不顯扭捏之態。
那般自然而然,讓楚貓兒真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看錯了他喉部地那個赤果果的男性特徵。
看着人家扭動到極致的楊柳腰肢,楚貓兒感慨:原來天下真有這樣身材窈窕,又性感的僞娘!
既然情兒小姐來投奔本帥,本帥如何忍心違逆佳人好意,你留下吧!那個靈兒,他就交給你照顧!”
可是叫了幾聲,也不見靈兒做聲,她回頭一看,只見秋靈兒早已經盯着謊稱趙情的司徒情徹底癡了。
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眨都不眨,連呼吸都停止了一般,雙手慌亂的交握在胸前,似乎還在瑟瑟顫抖。
冷月實在看不下去了,在一邊“啪”的在她肩頭重重拍了一掌,她才醒過神來,回頭給了冷月一個眼刀,罵道:“大哥,你謀殺啊!”
從司徒情一出現,秋靈兒就認定眼前的人,就是她見過一面的武林盟主司徒哲,只是不曉得他怎麼突然喜歡上了穿女裝,愛屋及烏,所以她只有見到夢中情人的眩暈感,絲毫不認爲這身粉衣有什麼不妥。
“情兒姐姐,坐到我馬上吧!我和你共乘一匹馬!”秋靈兒從馬上跳下來,跑過去興沖沖的去拉司徒情的手。
秋靈兒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她不管他爲什麼扮女人,不管他爲什麼詭異出現,更不管他爲什麼謊稱自己叫趙情。只要他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就好。
司徒情一邊微笑着答應着,一邊輕輕跳上秋靈兒的馬,然後把秋靈兒拉上去。自己坐在她身後,用雙手環着她的腰肢。
感覺他的胳膊觸碰到自己身體的時候,秋靈兒不禁興奮的一陳輕輕顫抖,羞紅的臉龐如一朵嬌豔的花兒。
冷月在一邊冷眼看着這個假模假樣的“女人”,對妹妹的輕信極爲不滿,可是卻忍住沒說什麼。他不知道楚貓兒爲何要留下這個假女人,可是既然她留下他便自然有她的道理。
這個傢伙做什麼,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只是他如果對楚貓兒有什麼企圖的話,他一準會成爲自己的劍下亡魂。
楚貓兒下令隊伍繼續出發,韓嘯天爬到她的脖子處嘟囔:“貓兒,你不是要試探他嗎?”
“要試探一個人,就必須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楚貓兒瞥了一眼懷裡多嘴的貓,低聲教訓道。
韓嘯天也知道自己過於心急了,不禁低下頭不再出聲。
一路匆匆向前,不覺天已過午時,文文熟悉當地的士兵,知道這一口氣已走了五十六里路程。
眼見身後步行的士兵勞累飢渴不堪,楚貓兒便選了一處樹林邊,暫時停下休息,叫火頭後們,在地上支起行軍鍋竈,做午飯。
而楚貓兒則下了馬,隨便靠在一棵樹上,望着遠方出神。
司徒兄弟、和上官兄弟、及莫飛鴻各自安置自己的隊伍。
冷月抱着劍,站在楚貓兒身邊,眼睛標着正拉着妹妹秋靈兒的手,正向自己走進的司徒情,靜默着不動。
“你哥哥,怎麼總是冷冰冰的?”司徒情問秋靈兒。
秋靈兒則一臉開心的解釋道:“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你不用怕!”
看着妹妹那一臉幸福的笑,冷月心裡說不出地氣惱:妹妹的惡趣味真是夠要命的,這樣的死人妖也喜歡。
但是司徒情那嫵媚入骨的扭腰動作,就夠挑戰他的忍耐極限的。妹妹真的是昏了頭了,要是她執意嫁給這樣的人,他寧可秋靈兒一輩子都不要嫁人。
“冷大哥,聽靈兒妹妹說,您曾是江湖第一殺手,真讓小女子羨慕的不得了。“司徒情放開秋靈兒,搖着自己的腰肢,帶着一團脂粉氣,飄了過來。
冷月厭惡的一皺眉,正要遠遠避開。卻見楚貓兒不斷地用眼角瞟自己,意思是不要躲。他只能強忍胃部的不適,冷冷抱着自己的金蛇劍沒有動。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冷謀現在只是貓帥的私人護衛,不必再提那些陳年往事了!”冷月淡淡回了一句,眼睛繼續貌似無意識的瞟向楚貓兒那邊,等她下一個指令。
他早知道楚貓兒是不會這麼輕易,將這麼一個來路不明又不男不女的傢伙安置在隊伍中,所以她一定在暗中打什麼主意。
楚貓兒發覺冷月等待的眼神之後,不禁心裡一熱:這個阿月可是越來越同自己有默契了!於是她用眼角掃了一眼自己的足下,在不着痕跡的提起右腳輕輕跺了一下。
冷月立即明白,突然指着秋靈兒那裡大喊一聲:“靈兒快躲開,你身後有蛇!”
秋靈兒生性懼蛇,聽到有蛇立時嚇得魂飛魄散,想都不想便衝向司徒情那裡,要向他懷裡躲。
司徒情一時慌亂,見秋靈兒對自己投懷送抱,立即條件反射一樣跳開去,他早已經在舉意識中把自己當做了女人,再也無法接受別的女人跟自己這樣接近。
而他那一閃正閃到冷月身邊,冷月出其不意地伸右足將正慌忙躲避的司徒情用力一勾。
司徒情雖然輕功卓絕,可是卻全心全意躲開秋靈兒,而對冷月的突然襲擊沒有絲毫防備。
等他發覺冷月的動作時,已經太遲了,他被冷月一腳勾到膝彎關節,並順勢用腳尖點中了他膝彎處的穴道。
司徒情整個上半身一麻,頓時失去了平衡,啪地一聲摔向楚貓兒腳下,楚貓兒丟下韓嘯天,雙手向內一勾,用自己的兩個肘關節,接着自己正面撲倒的力量砸向仰面摔在地上的司徒情的前胸。
那是她前世在西點軍校時,最喜歡拿來偷襲司徒哲的近身搏擊招式。司徒哲中過無數次襲擊之後,終於悟出了破解之法。
他總是在楚貓兒雙肘點到他前胸之前,將身體一側,卻不肯徹底躲開去,怕楚貓兒硬摔到地上手肘受傷。每次都側身承受了她的體重,然後再習慣性的伸出手來撓她的咯吱窩。
只是他生來是左撇子,習慣用左手。側身翻轉之後,左臂被自己壓在身下,而只能用右手偷襲楚貓兒,結果每次都被楚貓兒先下手爲強。撓癢撓到舉手投降爲止。
如今楚貓兒就是用這種最深刻的記憶,測試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前世的司徒哲。
“啊!貓帥饒命,您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人家都快被你這種招式給砸斷氣了!”司徒情心中恐慌,卻拼命借痛呼掩飾自己的恐懼。
司徒情後悔莫及,他以爲憑自己的武功,楚貓兒不能拿自己如何。原來自己想得太簡單了,眼前的小人兒真是個,陰死人不償命的主。
“哦,抱歉!本帥失禮了,看來撲倒也是種技術活!”楚貓兒感嘆一句後,看到司徒情的反應和前世的司徒哲根本就不一致,頓時失去了興致,有些沮喪地放開他站了起來。
這個傢伙確實像極了司徒哲,可是他絕對不是司徒哲。
他的動作裡沒有一絲一毫,前世死黨司徒哲的左撇子式的反應。
而人遇到危險自然而然的反應又最不可能作假。所以她憑此就可判斷出這個人,一定不是司徒哲。
莫名的有一些失落,復又抱起韓嘯天,靜靜靠在樹上,整理這剛纔有些混亂的思緒,等着自己平靜下來,好盤問面前的司徒情。
憑直覺判斷,這個傢伙一定頗有來路,自己腦袋鏽掉纔會相信他前面那套拍馬屁的說辭。這傢伙必然和自己要遭遇到的什麼勢力有所牽連,從他口中應該能得到些有價值的東西。
從眼前的蛛絲馬跡她隱隱發覺,暗處有雙眼睛在注視着自己。而且那是一個自己從沒遇到過的對手,至於那個人爲什麼不對自己出手,只是在暗中隱身跟蹤,她需要從眼前的司徒情身上打開缺口。
司徒情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沮喪的整理自己沾上土地紗衣。
秋靈兒親眼見到這一切都是楚貓兒示意冷月搞出來的,但是她卻不敢說什麼,只是扁着嘴悶頭在一邊幫司徒情撣去衣服上的土。
不遠處的一個隱蔽的山坡上的岩石後,的確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楚貓兒的一舉一動。尤其剛纔楚貓兒將司徒情撲倒的一幕,讓他赫然一驚,平靜的心底,一石激起千層浪。
那幅久違的畫面,斷斷續續和眼前偷窺到的一切發生重合。
那樣熟稔的動作,那樣熟稔的感覺,那樣熟稔的畫面。
在幻覺中,被楚貓兒撲倒在身下的那個人,彷彿驟然換成了他自己。
他那雙鳳眸中隱隱透出一絲淚光,而一顆心則開始狂跳不已。
一個名字在他口中忘情的呢喃着:“咪咪……咪咪……”
然而這個名字一出口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咪咪是誰?自己怎麼會潛意識中冒出這個名字?
一想到這些東西,他又是頭痛欲裂。不禁痛苦雙手抱住頭,蹲下身去,身子靠在岩石上,額上汗珠滾滾。
該死的穿越。他來到這個異世的原因是醉酒,沒想到卻穿越到同樣因醉酒時修煉內功,因走火入魔掛掉的武林盟主身上。
從此擁有了一身厲害的武功,可是也留下了一個後遺症,那就是每逢受到刺激,或者拼命想東西時,就會頭痛欲裂,悽苦萬分。
“盟主,怎麼了?您身體不適嗎?”俠護法關切地詢問道。
“沒什麼?老毛病了,等本座靜一會兒自然會好!”司徒哲一邊鎖着眉,忍受着一陣陣疼痛的折磨,一邊咬着牙倔強地說道。
“盟主,司徒情失敗了,恐怕他會講我們跟蹤楚貓兒的事情和盤托出,要不要我們暗中把他滅口?”義護法最是堅持原則,同時臉夠冷心腸夠冷。
“好!你們看着辦吧!”司徒哲竟然毫不猶豫的立即同意了,義護法將自己孿生弟弟滅口的提議。
四個護法心裡一沉,他們只是提出建議。並沒有料到司徒哲會答應下來,結果他不僅答應了,還答應地如此痛快!
爲了保守改密犧牲一個和自己名爲兄弟,但卻和這具身體的前一個主人大搞曖昧的司徒情,當然並不可惜。
“順便也殺了楚貓兒吧!讓她活下去,對官遙的災民沒法交代!殺了她,這支軍隊羣龍無首,自然會中途撤回!”信護法沉思一下說出自己的主張。
“不!”司徒哲突然紅着眼睛,跳起來,激烈的反對:“不能殺她!”
“爲什麼?殺了她是目前阻止她進軍官遙的最有效的辦法!”信護法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一向當機立斷,魄力十足的盟主,今天的行爲怎麼會如此反常?
“盟主,請給屬下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們無法對官遙的災民一個交代!斯事體大,關乎官遙千萬災民的生死存亡。如果您不能給我們合理的解釋,那請恕屬下僭越我們會自行處置這件事。”四個護法一起單腿跪下,向司徒哲逼迫道。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逼本座……”司徒哲抱着痛得像要裂開一般的頭,有氣無力的發出一句最沒有威力的呵斥。
“盟主,對不起,如果您要阻止我們,屬下即使頂着犯上的罪名,也要先殺了楚貓兒。再回跟您回武林盟,任憑您處置!”四人步步緊逼毫不相讓,更無一絲的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