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貓兒哪裡知道他們在糾結什麼,便登上船頭向岸邊的完顏回和諸葛笑揚聲喊道:“你們的兵馬把對岸的地面都站滿了,老子的軍隊還如何登岸?你們快點讓出一箭之地,讓本帥率軍登岸,也好與你們決一死戰。”
完顏回只怕她不敢來迎戰,如今見她真的把所有的兵士都帶上了船,而且乘船過了江心,那是決意要和自己決一死戰了。
立時不顧她口吻如何囂張,只爽快的一口答應:“好,本太子就答應貓帥的請求!”
轉頭對身後的部隊下令:“烈青、烈豹、迅速帶你們的隊伍向後撤出一箭地的距離!動作快一點,不許耽擱!”
諸葛笑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可是具體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就是想不出來,因此即使想反對完顏回的命令,也沒有足夠的理由,和充分的說服力。
皺了皺眉,只得也緊接着命令自己手下的部隊:“呼倫、呼託、帶你們的人馬同樣撤出一箭地,讓出戰場!”
兩人的命令一下,兩國聯軍便開始匆匆後撤,前面的士兵知道是太子的命令,爲讓出戰場,來不及回答後面士兵的疑問,只顧低頭匆匆向後撤去。
排在後隊的絕大多數士兵則根本不清楚撤退的原因,只是稀裡糊塗的聽了自己前面士兵的話,頭腦昏昏,滿心疑慮的跟着撤。
楚貓兒見對岸的部隊開始撤退,急忙命令漁船把帆揚足,快得像離弦的箭,一隻只漁船迅速靠岸,士兵們搭上跳扳急速登岸。
楚貓兒向身邊的洪坤一施眼色,洪坤立時會意,帶領自己穿着對方軍服的一萬新軍,迅速向撤退的敵軍跟了過去,眨眼間便貼近了對方的軍隊。
並按事前訓練的那樣,一邊混入隊伍之中開始瘋狂地推擠,一邊肆意製造混亂,硬是亂鑽着向前跑,邊跑邊山呼海嘯的喊着自己練了n天地那句驚天地、泣鬼神的戰鬥口號!
“弟兄們我們敗了,大家快逃命啊!”
完顏回和諸葛笑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看到那些撤退的士兵已經全部亂作一團,就連前面知道是什麼原因撤退的爺犯了糊塗,不知道這還沒讓出地方和對方交戰,怎麼就失敗了!怎麼回事。
許多猶豫不定的士兵,一個沒留神被推倒在地,在衆人腳下被硬生生的踩扁了。
看到被踩到地下,踏作爛泥狀地戰友,他們頓時心中更加心驚肉跳,再也無心弄清楚狀況,只管拼命地往前擠着,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有的聽清楚了,打敗了,讓逃跑,於是也不客氣,跟着前面的人便沒命地跑起來。一邊跑還一邊幫着混入自己隊伍中的那些天祝國新兵喊:“兄弟們我們敗了!快逃跑啊!”
楚貓兒將手中令旗向身後剛剛登陸的隊伍,用力一揮命令道:“敵人已經戰敗,我軍全速追擊!”
下完命令便縱馬衝到最前面,大聲喊道:“天祝國的弟兄們,快點殺啊!我們建功立業的機會到了!”
看着這種情形,完顏回和諸葛笑頓時傻了:不是吧,這是什麼狀況,不是要讓出戰場來決戰嗎,怎麼她一上岸就追殺我們撤退中的軍隊,眼前的一百萬軍隊,還沒打就散了,就這麼開始沒命的奔逃!
兩人還在傻傻的愣着,他們手下的四個將軍一起將他們護住,紅着眼睛喊道:“太子殿下,我們中了楚貓兒的詭計了,如今兵敗如山倒,局面已經無法控制了。還是先撤離這個地方,安頓下人馬,再作打算,不然損失更大!”
完顏回和諸葛笑徹底懵了,只能聽從他們四人的安排,跟着部隊向後慌亂地向後撤退。
楚貓兒一馬當先帶領大軍一直追殺下去,直把對方追出了三十里之外,躲入恰羅城,才停下來,找到一個好地勢,大軍駐紮下來。將恰羅城四面環繞、緊緊圍住,卻圍而不攻。
城中不斷有百姓涌出逃生,楚貓兒都下令讓開道路放他們離開。
倒不是不忍將他們捲入戰火,做無謂的犧牲。而是城中越空完顏回和諸葛笑越孤立,越是不容易久守。
這兩個人既然打算固守恰羅城,她索性成全他們!
經此一戰,楚貓兒將捉獲的兒十幾萬俘虜,化整爲零,打亂原來的編制,充實到自己的隊伍中。加上她沒有任何損失的三十萬人馬,現在的兵力多達五十多萬。
而困在城中暴跳如雷的完顏回,卻聽到呼倫報上來的損失。他們的五十萬人,被捉去了近十萬,在亂軍中被踩死踩傷近二十萬,現在能參戰的兵力不足二十五萬。諸葛笑聽到的回報和完顏回得沒什麼區別,只是由於在自己國內作戰,還有幾萬逃兵,在逃走的過程中私自離開隊伍逃回了故鄉去。因此他剩下的兵力剛夠二十萬。
兩人的兵力加在一起,已經和楚貓兒的五十多萬勢均力敵,但是在士氣上卻遠遠沒有楚貓兒率領的士兵那種高昂的士氣。
在郡守的官邸中客廳中,完顏回和諸葛笑第一次起了激烈的爭執。
完顏回坐在左邊的主位上,紅着眼睛,咬牙切齒的詛咒:“楚貓兒,算你狠,竟然用這種詭計來對付我們。你等着,本太子一定要把你捉到手,一雪今日兵敗之恥!”
諸葛笑將自己的面具扔到桌案上,露出一張絕美的容貌,而他的怒火卻隱在這美麗而平靜的容貌之下,如等待噴發的火山。
他貌似沉靜的坐在右邊的主位上,用手指一下一下敲擊着面前的桌案,閉着眼睛,盡力隱忍着。
完顏回卻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只顧宣泄着自己窩在心裡的怒火。“兩兵相接時是你們思域國的士兵,最接近她那一萬新軍。眼看人家追上來混入你們隊伍中,你的軍隊都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人家攪亂了,還幫着她那一萬新軍,亂跑亂鑽,將整個大軍攪成了一鍋粥,這次慘敗你思域國應該負大部分責任!”
面對完顏回的無端指貴,混淆是非,推卸貴任。諸葛笑還是硬生生忍住沒有開口,只是按住自己額頭兩側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等着完顏回下面的話。
“你們的軍隊,毫無應急反應能力,五十萬大軍,只不過被她一萬訓練不過幾天的新軍給衝撞的打亂也就算了,還自相擁擠踩踏,爭相逃命,連我們巨象國的部隊也捲入其中。諸葛笑,你別是來幫助楚貓兒對付本太子的吧?”
完顏回越說越氣,竟然拍案而起,站起來指着諸葛笑的鼻子,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諸葛笑再也忍無可忍,也憤而拍案而起,指着完顏回的鼻子冷笑着厲聲道:“完顏回,你說夠了沒有。是誰私自去下戰書,同意讓楚貓兒帶兵過河,又是誰下令後撤給她讓出戰場?還爲了得到她,下令自己的弓弩手不許向她的方向射箭阻止她率兵追殺?犯下這些錯誤的是誰?現在失敗了,你不但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反省悔悟自己指揮上的一意孤行和極度白癡,竟然將失敗的原因推給我們思域國的將士,你到底有沒有腦子,會不會帶兵作戰?”
“你……竟然無視本太子的尊嚴,辱罵與我!諸葛笑從今以後,朋友沒得做了,我們就是敵人!”說罷便伸手從腰間抽出佩刀,向諸葛笑揮刀砍了過去。
諸葛笑也滄浪一聲拔出自己的佩劍,笑道:“誰怕誰?敵人便敵人,本太子也不是被人嚇大的!”
沒等兩人交手,完顏回身後的兩個將軍,烈青和烈豹互相對視一眼,一起上前將他給攔了下來:“太子殿下息怒,此時我們協同作戰,不可爲一時意氣之爭傷了和氣!”
見烈青烈豹如此冷靜清醒,諸葛笑手下的呼倫、呼託也上前把他攔了下來,勸道:“太子息怒,現在我們應該同心協力,不可隨意挑起爭端!如果我們兩軍不合,那麼就更難擺脫現在的困境。”
“什麼協同作戰,他分明是拆本太子的臺!”完顏回極不甘心的隔着兩個將軍向對面的諸葛笑怒喝道。
“完顏太子是自己拆自己的臺吧?這次失敗責任全部應由你來負!如今不但兵敗,還被因在這座孤城中,面臨全軍覆沒的危機!完顏太子,你還有什麼可以拿來的妙計來挽回這種局面?”諸葛笑不在顧及完顏回的顏面,辛辣的嘲諷着問道。
“諸葛笑,你別打算看本太子的笑話,現在我們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要死,你也跑不了!還是別把臉皮撕破,別讓大家臉上都難看!”完顏回冷笑着說道。
他這話說得讓諸葛笑氣得半死,卻也噎得半死。
因爲面前的局勢的確發展成了這種情形。
縱然他瞧不起完顏回,恨他、罵他、都改變不了眼前的現狀。
想通這一點後,他不禁黯然一嘆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漠然說道:“現在,還是派人設法傳出求援信息,讓我父皇再派援兵來解圍,我們就守在城中等待援兵吧!”
完顏回發了一通邪火,如今也冷靜了下來,刷的收回自己的佩刀,嘴裡不服氣的嘀咕道:“真是見鬼了,三十萬對百萬,她竟然用簡單的一招,便不費一兵一卒便將我們的百萬大軍,逼到如此程度!她怎麼想出如此一招?
諸葛笑瞥了他一眼,用自嘲的語氣說道:“這招險棋讓她把不可能變成了可能,這個小女子,真的不簡單!”
“哼!她若是簡單的話,本太子還能在決戰前就提醒你,不可小瞧她嗎?但當時你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完顏回抱怨道。
“你放在心上又如何,還不是輕易就上了她的當!”諸葛笑還是沒忍住搶白了他一句。
“好了好了,兩位太子別在爭了,還是想想怎麼派人傳出求援信息,請求救援吧。城外的楚貓兒大軍已經切斷了我們的水源供應和糧食供應。現在我軍隨時都有水盡糧絕的危險!城中百姓也以逃亡過半,我們總不能坐在這裡等啊!”烈青上前勸道。
烈豹也點頭贊同大哥的話:“對,兩位太子,現在和爲貴。我們要求取生存,就必須齊心協力共度難關!”
爭吵終於告一段落,完顏回和諸葛笑只能各懷心思,強忍對對方的不滿,繼續一起想辦法,如何渡過這次危機。
中午楚貓兒召集全體將領商議圍城和攻城之事。
大多數將領想不通,以爲大軍進入別國國境,深入越久越容易遇到物資供應問題,糧食、軍械、裝備、如果都要依賴從本國調運的話,就要耗時費力,怕經不起長期消耗。
所以連七個閣主和秋惜諾、司徒情和上官兄弟都主張:速度攻城,速戰速決!
韓嘯天和司徒哲似乎隱隱猜到楚貓兒的用意,但是還不太肯定,便索性保持沉默,更加註意聽楚貓兒的每一句話,力圖從中發現她圍城策略的真正意圖。
冷月、雲魅、秋靈兒對軍事一竅不通,所以他們還是一心支持楚貓兒,認爲她做出的決定一定正確。
對此楚貓兒又感動,又好笑。
因爲他們這不是聰明、有獨到見解,而是盲從。
她看了在座的所有軍事將領一眼,不慌不忙地說道:“大家的意見本帥都已經聽到了,不過,本帥還是決定繼續圍困下去而且只圍不攻!不僅如此,如果對方的兵士若來投降,不要問原因一律接受。如果對方的兵士化妝成百姓出城,一律裝作不知道,全部放行!”
“什麼?”衆將領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頓時舉座譁然,楚貓兒倒沒有怪他們。
因爲歷朝歷代、七國十三朝、那一場仗是這樣打得?哪有這樣子圍城的?這簡直是在給對方製造生機,有意等援軍到來,將他們救走。
這點連冷月都有點想不通了,忍不住問道:“貓帥,爲何要放他們的士兵出來,他們可是去求援的!”
楚貓兒淡然一笑說道:“這點本帥早有打算,這場仗到這個階段,應該是戰略消耗階段。拼的是士氣,比的是耐力,等的是時機。本帥已經根據這些制定了圍點打援的戰術,不怕他們去求援,就怕他們的援兵不來!”
洪坤聽得似懂非懂問道:“貓帥,莫非是想利用恰羅城中的守軍做魚餌來釣魚。吸引各路援軍長途奔徙趕到這裡,我們以逸待勞,逐個消滅他們的這些有生力量。迫使思域國先認輸撤出戰鬥,然後再吞掉完顏回的部隊?”
韓嘯天聽得裂開貓嘴笑了,這個洪坤還真不錯,是個有頭腦有經驗的人口司徒哲也暗自點頭,覺得他能有如此見解,確實不簡單。
“洪坤!從現在起你便是新任的鎮邊將軍,甘四寧的位置你來坐!”楚貓兒終於碰到個,能在短時間內識破自己戰略意圖的人,不禁興奮地將甘四寧的將令,馬上交給了他。
聽了洪坤的話後,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竟然有如此長遠的眼光,竟然在戰鬥一開始,便把整個戰鬥過程給規劃出來了。
“可是貓帥,我們的給養供應還是個大問題啊。如此長久的圍城,需要的糧草,衣服、軍用器械從哪裡得到及時的補充?”秋惜諾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她的擔憂。
楚貓兒微微一笑:“這些不必擔心,完顏回和諸葛笑在普旋江邊已經囤積了足夠的糧食,和軍用物資。他們大軍敗退,那些東西可以一點都沒有運走,正好成爲咱們的後方物資供應點!”
楚貓兒一句話,衆人不禁哈哈大笑。
這場仗真的越打越有趣、越打越好玩了。
使用着敵人的物資,抓來敵人的士兵,統統用來打擊敵人。
她這個元帥還真是會算計,這簡直就是一毛不拔嗎!
他們駐紮的地方距離天芒山不過五六裡遠近,楚貓兒安排好一切後,料定對方及時派援兵來,也要再三天以外,便和冷月、雲魅、司徒哲他們商量,決定趁這段空閒時間時間上一趟天芒山。
去印證邱澤晨交給她的那幅密卷的秘密。
衆人知道她的脾氣,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改變。所以也沒有阻止,便決定陪她一起去探險!
思考再三還是把秋靈兒和司徒情留了下來,讓他們幫助秋惜諾和七個閣主輔助洪坤掌控好六十萬大軍。
原本她只想帶冷月,但是韓嘯天、冷月、雲魅、司徒哲、四個人執拗的要求陪她一起上山。
見他們一定要堅持,楚貓兒也只得同意,便騎了四匹戰馬,帶上必須品和衣物,叫冷月將那座玉觀音和那幅密卷背在身上。
他們縱馬出發,直奔高聳入雲的天芒山而去。
天芒山是天祝國、思域國兩國最高的一座山,半山雲霧繚繞,山林莽莽蒼蒼,又總是瘴氣封鎖道路,所以山腰之處人跡罕至。
據說更加沒有人上過山頂,更沒人知道山頂之上會是什麼樣子的。
他們沿着盤曲的山路,躍馬向上走。
走了足足兩個多時辰纔到了山的三分之一處。
這座山的景色極爲持別,因爲地勢高低差異,所以在山腳到山腰,密佈着不同的溫度帶生長的植物,分界鮮明,奇異之極。
讓五個人歎爲觀止。越向上走越感覺到一股雪山寒氣撲面而來,在春日裡竟然使他們感到像秋天似的涼爽。
擡頭看時,只見藍天襯着高矗的巨大的雪峰,在太陽下,幾塊白雲在雪峰間投下雲影,就像白緞上繡上了幾朵銀灰的暗花。那融化的雪水,從啃壁斷崖上飛瀉下來,像千百條閃耀的銀鏈。
這飛瀉下來的雪水,在山腳匯成衝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拋,形成千萬朵盛開的白蓮。可是每到水勢緩慢的涵水渦,卻有魚兒在跳躍。讓韓嘯天看得口水連連,真恨不得跳下去捉條魚來大飽口福。
楚貓兒知道這水錶面似乎溫熱,實際冰涼刺骨,所以把他更加抱得死死的不敢放鬆。當這個時候,飲馬溪邊,他們坐在馬鞍上,就可以俯視那陽光透射到的清澈的水底,在五彩斑斕的水石間跳躍着道道金色的斑紋。
這山中的一切都讓人覺得心曠神怡,只是越往上走寒氣越重,山道兩旁的村林也有綠茵茵的楊柳,換成了耐寒的鬆拍。撲面而來的冷氣讓楚貓兒打了一個寒戰,冷月看到了,急忙喊她停下來,給她加了一件狐皮披風。
雲魅和司徒哲不禁有些吃味:這個冰山一樣的冷月對別人拒之幹裡,卻把所有的熱情都用在了楚貓兒身上。
看着司徒哲暗下來的臉色,雲魅在後面好心的小聲提醒:“別放在心上,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跟着她,吃醋吃不過來的!”
司徒哲聽得一皺眉,可是馬上心裡又釋然了。
雲魅的話不錯,既然自己已經認可了這一點,決定從此跟在她身邊,又何必再多做糾結了。
想到這裡便感激的向雲魅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瞭解了。
雲魅也點了點頭,小聲道:“放心,貓兒是不會厚此薄彼的!她對我們一直都很公平!”
看他們兩個在後面嘀咕,楚貓兒覺得好笑,也不理他們。只顧騎着馬向山上走,擡頭看着太陽逐漸偏西,不僅催促自己的坐騎追風道:“快點走,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們得儘快找到個地方安歇!”
他們加緊了速度,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在山腰處,找到了一個很深的山洞。他們把馬匹也拉進山洞中,免得夜裡被野獸偷襲。
四個人在山洞中找到一大塊平整的地面,將地面上的亂石挪開,稍微清掃了一下,鋪好了厚厚一層茅草再鋪上軍氈,再將帶來的軍用帳篷支起來。
一會兒功夫四個小小的帳篷便支好了。
此刻山洞中陰暗下來,楚貓兒和他們一起製造了幾根火把,插在山洞的洞壁上照明。並撿來乾柴,點起一堆熊熊的篝火,冷月和司徒哲轉身出了山洞來跑到不遠的村林裡去了。
等他們回來手中拎的都是戰利品一一五六隻肥肥的山雞。
雲魅一通忙碌,拔毛、去內臟、洗乾淨。楚貓兒自告奮勇想幫忙,結果衆人一致反對,怕她越幫越忙,於是她只能心安理得的坐在一邊等着吃了!
看着雲魅把收拾好的山雞穿在木棍上,然後撒上一些由他專門配置的作料,將這些山雞架在火上烘烤,過了不大一會兒功夫,山洞中便滿滿都是山雞的香氣了。
“哇!好香!”韓嘯天瞪着大大的貓眼睛,不禁口水直流三千尺了。
“師弟,以後你專門負責燒菜吧!手藝真不錯!“冷月一邊把烤好的山雞拿下來遞給楚貓兒,一邊戲謔的稱讚。
“呵呵,大師兄,你們只知道我是天下第一神醫,還不知道我也是天下第一神廚吧?”雲魅得意的自己賣弄起來。
楚貓兒啃了幾大口燒雞,立即滿意的直點頭,然後一把摟住雲魅笑道:
“哈哈,以後我不管到哪裡去,都要帶上咱家的阿魅!哈哈帶上他可以大享口福啊!”
被娘子抱着,雲魅正幸福的想得瑟幾句,卻看到三雙紅紅的眼睛瞪着自己,嚇得他急忙拿過一隻雞腿塞住了自己的嘴。
心裡好不緊張,不禁可恰兮兮的哀求地望着楚貓兒,那意思赤果果便是:阿彌陀佛,娘子大人啊,口下留情,這裡的三個人,他都熱不起的,注意言多語失,言多語失啊!
楚貓兒看他越怕,心裡越是想逗他,便低頭在他紅潤的臉頰上誇張的“波!”了一口,大聲笑道:“燒雞不錯,獎勵你的!”
於是雲魅便淡然了,反正這些人是不會讓他好受了。那就逆來順受好了,最重要的是現在楚貓兒竟然吻了他。
至於這些人,就讓他們嫉妒去好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他好幸福啊!
山裡的夜來的很早、很安靜,也很冷。
五人鑽進自己的帳篷早早的安睡了,因爲明天一早就要起來上山,前面的路更加艱險難走,不能不積蓄體力和精力。
山洞中很靜,靜的什麼都聽不到。
那些山洞壁上的火把早已經熄滅,只剩下那堆篝火還熊熊燃燒。這山裡的夜非比尋常,那些野獸都怕火,可以趨吉避凶,有了這堆篝火,他們就不用擔心再受山中野獸的騷擾。
火光映在石壁上,光芒閃爍跳躍着,彷彿遊動着的小蛇。
山中的夜真冷,楚貓兒縮在自己的皮毛被袋中,緊緊樓着毛茸茸地韓嘯天還是覺得冷。若不是擔心驚動別人,她真想鑽到司徒哲的帳篷中去和他睡,倒不是一定要撲倒他,起碼兩個人抱在一起,可以從他身上取暖。
詛咒了一會兒這可惡的夜,她只能盡力縮起身子閉上了眼睛。
不知多了多久,韓嘯天的呼吸聲越來越平緩。
一陣奇異的花香鑽入她的睡夢中,那種平靜寧和的感覺,讓她瞬間睡熟了,身體彷彿在睡夢中飛起來,輕飄飄地飛到一個奇怪的白色房間裡。
房間不大,可是全是白色的,牀榻周圍白色的簾幕層層疊疊,連垂下的流蘇都是雪白的。房間中的白色木架上到處都是白色的瓷瓶,瓶中都是白色的梅花。就連錦榻前面的一個小巧的木屏風都是白色的基調做底。
身處這一片雪白之中,卻沒有絲毫寒意,反而覺得暖意融融。
原因是房間中到處是白色的毛絨,地扳上,牆壁上,牀榻上,甚至屋中的桌子和凳子,甚至門窗上都蒙着一層厚厚的白色毛氈。毛氈上還鋪着一層白色的毛絨。
毛絨很軟很蓬鬆,看上去就有種想赤腳在上面踩一踩的慾望。
而楚貓兒現在就躺在一張白色的牀榻之上,身上蓋着厚厚的白色錦被,懷裡的韓嘯天也懶懶的睡着。而她自己卻似睡非睡,眼睛想睜卻不能全部睜開。只在目光的縫隙中,看到臥室中還有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很像神仙的男人。
自己躺在牀上僅僅能看到他的側面。他一身白衣勝雪,修長的身材,修長的胳膊,閒適的懸浮在一張白色的錦瑟上面。似乎在沉思,所以久久沒有按下琴絃。
從側面可以更清楚的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微閉的鳳眸,白的幾乎透明的鼻翼櫻色的脣瓣,墨黑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背後,整個人有一種夢幻般地震撼人心的美。
楚貓兒用力眨巴眨巴眼睛,一股青梅味讓她神智稍微清明瞭點,可是她卻寧可確定自己在做“夢”。
這樣一個美好的夢境中,還有如此一個純潔的神仙美男,她真的不願意打破這個“夢境”,寧可先沉淪在其中。
她悄然抱着韓嘯天坐起身來,挑開自己身上的錦被,下牀踏着白絨絨的氈地,赤着腳來到他的一邊,彎下腰微笑地問道:“請問,你是神仙嗎?”
男子緩緩轉過頭來,在嘴角綻開一朵邪魅的笑顏。
那樣謫仙一樣清純的臉,卻有着如此一副誘惑人地笑臉。
楚貓兒心頭一震,不禁皺了皺眉搖着頭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不,你不是神仙,你一定是個妖怪!”
面對楚貓兒一語雙關的問法,那個人卻並不生氣,反而眨着眼睛笑着看楚貓兒,看了好久才悠悠說道。
“不管我是神仙還是妖怪,你都要拜我爲師!我會教給你這個世界上最上乘的武功,讓你從此更強大!”
他淡然一笑,睜開眼來盯着楚貓兒的眼睛。
他一張嘴便有一股清香的梅花味道撲面而來,讓楚貓兒心中怦怦直跳,感覺中好像表哥軒轅清風的那股茶香味,那麼讓她心裡癢癢的。
“拜師?丫的,不好玩!好不容易做夢碰到這麼美的男人,我纔不管你是神仙還是妖怪。總之本帥看上你了,哈哈,說實話你有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三句話之後,楚貓兒天真少女的扮相便跑到爪哇國去了,直接眼中閃爍起灼灼的火花。
這麼美的男人,還這麼神秘,這麼有趣,她怎麼忍心放過他?
“女人?我一生都困在這夢中,向來都是我獨自一個人在梅塚裡修煉,哪裡碰到過其他人,更何況是女人……”他卻絲毫不爲楚貓兒赤果果的調戲惱怒,反而幽然一嘆,嘴角掛上一絲淒涼的笑意。
“哈哈,那就太好了,我向來都喜歡處男!”說罷把熟睡的韓嘯天輕輕放在桌子上,轉身上前向坐榻上那個男人直接撲了過去。
心裡想:反正是個“夢”,吃了也不用負貴!又不用怕冷月他們那一大堆醋缸生氣,哈哈真是好“夢”千萬別那麼早醒哦!
男子正在糾結心事,恍然出神,沒料到一下子被她抱在懷裡,直接撲倒在地上,小嘴毫無預兆的俯身便吻上他的脣瓣。
一種麻酥酥,熱辣辣的感覺第一次爬上他枯澀的心頭。
他一皺眉,潔癖超級嚴重的他,生平哪裡受到過這種冒犯?
剛要揮手把她推出去,楚貓兒已經將小手將他的雙手摁住了,然後低下頭便是一陣激烈的狂吻。
在這種狂吻下,他的意志差點遊離,急忙掙脫出手,伸手推拒她,卻正推到她的胸前柔軟上,他的手一陣觸電感,立時又放了下去。
楚貓兒只管八爪魚一般緊緊趴在他身上,低頭從他的脣一路吻到他的鎖骨,那身如雪般白嫩的肌膚,那種淡淡的青梅香氣,讓她更加心神盪漾,吻得更加動心。
身下的人,卻近乎失控,身體顫抖着忍住一陣陣的心理衝上來的衝動,在楚貓兒耳邊說道:“別這樣,快放開我,我是你師父!”
“師父?我可從來沒拜過師父,現實中沒有,夢裡也沒有拜過!你別打算用這種話脫身!”說罷兩隻小手開始肆意撫摸着他的身體,並開始拉扯他的衣衫。
男子赫然心驚,不禁開始後悔了:自己若再不想辦法,就要失身給她了!怎麼把她帶來時那麼心急,面對她時又如此恐懼?
心裡不禁暗自思忖:玖月軒畢,你們夫妻可不要害我。
只是拜託我收個徒弟而已,卻怎麼搞到這麼可憐兮兮的,眼看就要被這個徒弟給吃掉了!
“貓兒,我是你師父!你不許亂來!”他一邊掙扎一邊說道。
清晨,冷月、雲魅、司徒哲都陸續醒來,並從自己的帳篷中爬了出來,招呼楚貓兒趕路:“貓兒,醒醒,該趕路了!”
結果連叫了好多聲,帳篷中始終沒有動靜。
冷月側耳一聽,不禁嚇得直接動手掀開了她的帳篷,帳篷中的睡袋還在,而楚貓兒已經無影無蹤了。
“這麼早,她到哪裡去了?”雲魅不禁皺着眉思忖道。
“難道她自己一個人先上山去了?”司徒哲既像在問冷月和雲魅,又像在問自己。
但是這個答案很快被否定了,因爲楚貓兒的馬追風還好好的栓在洞裡,和另外三匹馬拴在一起。
“貓兒!你在哪裡呢?”
“貓兒,快出來,我們該走了!”
“貓兒,你在不在附近!”
三個人把周圍都找遍了,還是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這下子,三人才開始着急了,一個個低着頭黑着臉,懊悔的幾乎要打自己幾拳才痛快。
很顯然楚貓兒失蹤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被人劫持走了,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給劫持走了!
是誰劫持了她?她現在會在哪裡?會不會出現什麼危險?
幾個人地心裡亂成了一團,剎那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冷月,你騎上追風下山去軍營中調集幾千兵馬來搜山!我和雲魅在這裡繼續找!”司徒哲稍微冷靜了一下,向冷月說道。
冷月知道事態緊急,所以也沒有要求換自己留下來尋找楚貓兒,急忙拉過楚貓兒的戰馬,翻身騎上它,出了山洞,便一路跑下山去。趕奔軍營裡面調集兵馬去了。
司徒哲和雲魅開始在山洞中仔細搜索,豁然覺察一股淡淡的青梅香,氤氳在空氣中。剛纔他們只顧四處尋找,竟然忽略了這個線索。
楚貓兒喜歡用各種花組合成麻醉香來對付武林高手,但是她從來沒有用過這種清淡的青梅香。
他們兩個發現這個線索後,便仔細尋着這股味道向山洞裡面走去。
走了大約一百步,這才發現這個山洞是個迷宮一般的洞穴,再往裡面走,大洞的四周便出現了許多支洞。支洞中又有很多支洞,形成蛛網狀。根本就無法判斷出楚貓兒有可能誤入了那一條支洞?
這讓他們剛剛升起來的希望又沉了下去。不禁站在衆多支洞前愣住了。
“沒辦法,挨個走走試試吧!”司徒哲說道,然後率先走入一個支洞中,三拐兩拐便消失了蹤影。
見他進入左邊第一個支洞,雲魅稍微鎮定了一下,也低頭鑽入一個支洞中,循着黝黑的石壁向前走去。
一路上有錚錚綜綜的溪流聲,然後洞穴便直拐向上了,他只能手腳並用向上爬去,越爬裡面越是黝黑一片,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了。不斷有蝙蝠之類的小動物,撲啦啦飛起來,讓他膽戰心驚一番。
可是鎮定了一會而之後,便復又向前爬行,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向上爬行了多久,直到被一塊巨石擋住了道路,才停下來稍微喘了口氣。摸索着前面擋路的巨石,足有幾百斤,他用力雅了幾下都沒有推開,只是出現了一條細小的縫隙,在縫隙中,有一線白光泄露下來。
他身處的洞穴立即有了光亮,隔着縫隙,他可以看到外面有是一處山崖上的小小的山四,大約有三四丈見方的一塊平地,在平地上赫然有一座精緻的白色木質小房子。
房子周圍還有許多株白色的梅花,猶如衆星棒月一般,圍繞在小屋周圍因爲此處山勢已經很高,所以在梅花和小屋中氤氳着白色的雲霧,看上去祥雲繚繞,如同仙境一般。
雲魅不禁看呆了,在他恍然失神間,那股青梅味赫然濃重了起來。
原來這個地方竟然別有洞天,藏着如此一個秘密所在。
他頓時心中一動,不禁大爲驚喜,他知道憑自己的力量,是絕對無法移動這塊巨石的。他又不敢出聲呼喊楚貓兒,怕被劫持她的人發現,或是對她不利,或是把她轉移那樣就慘了!
於是他掉頭照原路返回,去找司徒哲,通知他自己找到了一處很怪異的地方,楚貓兒現在應該就在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