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爬上水潭,穿好衣服,夜已經深了。端木水墨帶她到了自己住的那個小房子裡面,在雪白的錦榻上,兩人一夜相擁而眠。
清晨,白猿把韓嘯天和早餐一起帶了過來,這時候楚貓兒才發現,端木水墨又不見了。
不過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之後,楚貓兒也懶得想他去哪裡了。
反正自己再沒有練成天芒十三式之前,他不會徹底失蹤的。
看她和韓嘯天吃過了早飯,白猿便將那尊玉觀音和一本劍譜及一個卷軸放在她面前,這個卷軸正是邱澤晨送給自己的那個。
打開卷軸,天芒劍仍然好好的躺在裡面。
楚貓兒這才發現,端木水墨真的很細心。
白猿帶她到一個密室中,專心練習劍法。而白猿則負責每天給她送飲食,還有每天一碗固本培元,增強內力的草藥。
一練就是十天,前面的十二式,楚貓兒已經爛熟於胸,運用自如。只是最後一式,無論如何都不能取得突破。
月圓之夜,白猿將她帶到山巔。
皎潔的月色,照耀在玉觀音上,幻起一片七彩的光霧。
楚貓兒一手提劍,看着半空皎潔的明月,心中頓時一片空明。
韓嘯天將地上兜囊上封口的繩子咬住,用力一拉,兜囊上的封口打開,自行滑落,玉觀音從滑落在地的兜囊中露了出來。
玉觀音在月光照耀下陡然發出一團七彩紛呈的光芒。
這光芒將楚貓兒和她手中的劍瞬間裹挾在一起。
有一股奇怪的能量流不斷的從玉觀音裡面,源源不斷的流進楚貓兒體內,剛開始還如同涓涓細流,可後面越越彙集越龐大、竟如同滾滾江水,蜂擁而至。
楚貓兒有了數次喝藥提高內力的經歷,雖然還是覺得痛苦難當,可是畢竟心中沒了恐懼。
一邊盡力調息,吸納從外界涌入體內的能量,一面用這種能量洗練自己的經脈,使自己的丹田更加強悍、充滿張力。
被楚貓兒吸取了大部分能量的玉觀音,突然緩緩的自行懸浮起來,在隱隱的月光之中,楚貓兒突然產生了一種幻覺。
眼前的玉觀音竟在她眼中變成了那個密卷中舞劍的白衣女子,一次次在她面前演練同一招簡單無比的劍式。
將手中的寶劍緩緩在面前畫一個一字,然手躍身而起向下一劈。
那種招式看上去實在平淡無奇,於是楚貓兒沉默着看了許久,仍然不解其意、用劍比劃了好多遍也不得其法。
這讓她很焦急,韓嘯天看着她急自己也急,可惜卻幫不上忙。他又不敢走入玉觀音的光照範圍,怕自己抵抗不住那種光,由貓變成人。不是他不想變成人,而是現在是楚貓兒修煉劍法的緊要關頭,他怎麼敢讓她分心。
於是悄悄躲在一塊石頭後面,只露出貓腦袋,擔心不已的看着楚貓兒,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月光稍稍西偏,玉觀音的光芒漸漸微弱了下去。
楚貓兒心中莫名的焦躁起來,若是不能借助此刻月光與玉觀音交匯引發的力量悟出最後一式。等玉觀音之內的力量被自己吸盡,再想尋找如此一個千古難遇的契機,恐怕是這一生都不可能的了。
她焦急之間,不小心引動了自身的內力,在體內混亂了起來。
這些短時間在她體內凝聚的內力來自三個途徑,一是由端木水墨改造她體內的筋脈時,留在她體內的。一部分是由藥物催發出來的,還有一部分就是剛纔吸收自玉觀音中的。
這三種成分的內力畢竟來源不同,一時間難以水汝交融,融爲一體。所以只要她心中意念稍微有所波動,便能帶動這些內力。就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的效果一樣,很容易讓不穩定的內力失去約束而在體內亂流亂竄,造成走火入魔。
韓嘯天雖然不懂武功,可是也看出楚貓兒現在的情形不對勁,急忙出聲提醒道:“貓兒,別急。調整呼吸,慢慢來!”
楚貓兒聽到他的話,心中也明白現在自己的處境。只是那些洶涌澎湃的內力正在她體內翻江倒海,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它們約束住,導入正途。
她越是想平靜下心緒,越是平靜不下來。被那些四處亂竄的內力弄得渾身膨脹難受之極,她不禁“啊!”地發出一聲低吼。整個身體如同被疾風包裹住了,頭髮飛散,連衣服都獵獵作響。
“貓兒!”冷月和司徒哲剛剛攀上山巔便看到如此情形。不禁大驚失色,他們猜不出楚貓兒怎麼會十幾天不見,便會擁有了一身如此強勁可怕的內力,可是卻清楚她現在正被這些亂竄的內力困擾,不及詢問原因,立即要上前替她壓制體內奔涌不休的內力!
卻被一個白衣勝雪的人擋住了,“你們別過去,現在她體內的內力正在爆發中,就是你們兩個聯手也抵擋不住的!”
那人負手而立,看不見他的面貌,卻嗅到他渾身帶着的青梅氣息。他優雅而閒適的氣質,讓他們察覺不到一絲紅塵氣息。
“讓開,就算是死,我們也要過去!”司徒哲急的低吼一聲,身形直接向前衝去。
可是那人連後頭看他一眼都沒有,只稍微向後一揚手,一股極爲柔和的力道突然從對面發出,將他的身體牢牢束搏住。然後輕輕一揮衣袖,司徒哲便被卷得遠遠的,落到十丈之外去了。
冷月駭然:他是什麼人,竟然擁有這般可怕的功力?即便自己的父母聯手,也未必能像他一樣,輕輕鬆鬆把司徒哲給卷出那麼遠。
吃驚歸吃驚,可是對楚貓兒遇險哪能袖手旁觀,即便是死,也不能阻止他去幫助楚貓兒的決心。
於是拔劍,躍起、橫飛、出劍急刺,四個動作一氣呵成。
“不愧是軒華老兄的弟子,出招很有你父親的風采!”白衣男子輕輕轉過身來,那種飄然若仙的風姿,立即讓冷月有了一瞬的驚愕。
眼前的男子有一種模糊了年齡的震撼之美,而這極炫目的美麗又絲毫不顯得囂張、浮華、而是內蘊深厚的華美所凝練而成的美。
靜雅出塵望之讓人生畏。
“你是天芒仙人端木前輩!”冷月收招隨即躬身施禮。
這個人是他父母的至交好友,他不能不表示敬意。
“浮名而已,何須掛懷!”說罷輕輕一佛寬大的衣袖,一股柔和的力道立即托住了冷月彎下去的腰。
他的躬身一禮,他竟然不受。
飄身來到楚貓兒面前,伸手將她拉做在地上,然後伸出兩隻手抵在她的後背上,用自身的內力緩緩透入她的體內,去疏通她堵塞的經脈,理順她體內散亂的真氣。然後將這些四處亂衝亂撞的真氣收集起來,助她將這些內力重新匯聚到丹田之中。
司徒哲縱身過來,擔心端木水墨對楚貓兒不利,剛要上前阻止,卻被冷月攔了下來:“司徒兄,別誤會,他就是貓兒的師父端木水墨前輩。他受託於我的父母傳授貓兒劍法,是斷斷不會傷害貓兒的!”
聽了冷月的話,司徒哲才漸漸平靜下來,可是仍然擔心的注意着楚貓兒的變化,唯恐她出現什麼意外。
韓嘯天從岩石後面跳出來,跳到司徒哲身上喊道:“狐狸哲,你們怎麼現在才找到這個地方?”
司徒哲敲了一下他的貓頭,說道:“十天前我們已經爬上來過,但是隻發現了貓兒的狐皮披風,找遍了周圍也沒有發現她的蹤跡,我們在這裡守候了三天三夜,實在尋不到線索才下山,重新回山四的小屋中等機會!每天晚上我和冷月都爬上來看一次,今天才發現了貓兒!”
“還是狐狸呢?笨死!”韓嘯天用眼睛瞥了司徒哲一眼,咧了咧貓嘴不屑地嘲諷道。
“死貓,如果你聰明,早就該想辦法通知我們!”司徒哲把他的嘲諷照樣還給了他。
兩人前世就愛吵架鬥嘴,現在又碰到一起,當然還要繼承前世的優良作風和傳繞,繼續吵下去!
冷月沒有心情理會他們,只是緊緊的盯着端木水墨和楚貓兒。
不一會兒,楚貓兒頭上有白色的霧氣緩緩升騰起來,她的臉色開始恢復了紅潤,緊緊蹙起的雙眉也漸漸舒展開來。
看得出,她的情況正在迅速改善,體內的痛苦也大大減輕了。
她很清楚眼前發生的一切,也知道是端木水墨在幫她。心裡卻不敢激動,也不敢多想。怕再次走火入魔,使他更加受牽累。
一炷香時間過去後,楚貓兒已經恢復如常。
端木水墨卻已經真力不繼,差點虛脫。
他端坐在地上收回手掌,閉目默默恢復體力和內力。
“貓兒,快點領悟十三式!它並沒有你想象中那樣複雜,是十三式中最簡單的一招,卻是威力最大的一招。如果你能夠領悟它,準確的施展出它,你的天芒劍便會真正開封。此招一出不僅能開山裂石,還有石破天驚的效果!即使於百萬軍中也可以殺開一條血路。所以這一招的名字就叫“劍裂蒼穹”!
聽着他平淡的敘述,楚貓兒不禁大爲振奮。
便橫劍在手,一次次的重複那招簡單的劍式。
直到累得半死,依然不見功效。
冷月和司徒哲心疼的勸道:“貓兒,累了就休息一下,別這麼辛苦!”
“今夜我一定要練成這個招式!”楚貓兒狠狠心,緊咬牙關,繼續揮動天芒劍。用自己自己僵硬痠痛的手臂,不厭其煩的揮劍。
汗水滿臉都是,衣衫也被身上的汗浸溼了。
全身軟綿綿的,疲憊到了極點。真恨不得立即一屁股坐下來,把那柄天芒劍給丟下山谷去。
可是她卻橫了一條心,硬是不肯中途放棄,一定要練成才行。
過了一會兒,不僅是冷月和司徒哲,連恢復了一半體力和內力的端木水墨都感到心疼起來:這個小女子,怎麼會對自己這麼狠!她到底有一顆多麼強韌和執着的心啊!
思忖了一下,他緩緩站起身來,輕輕飛躍到附近的松樹上,輕輕折下一根細小的松枝來,落下來時松枝一抖,快如閃電般地直接點向楚貓兒的咽喉。
司徒哲和冷月嚇了一跳在旁邊驚呼一聲,便要上前攔阻。
倒是韓嘯天頭腦清靜,喊了一句:“住手,你們兩個冷靜一點。端木前輩是給貓兒試招,肯定是要從中點撥,讓她快點悟出第十三式!你們兩個實在太緊張了!”
兩人剛開始還對韓嘯天的話半信半疑,繼續看下去,才發現果然如韓嘯天所說,端木水墨那些凌厲的招式,會部沒有攜帶內力,只是空有招式而已。
顯然他真的在給楚貓兒試招。
楚貓兒畢竟是聰明之極的人,經他的招式誘導,便漸漸領悟到了一些東西,並立即將領悟到得東西付諸實踐,用在實際對戰中。
果然在她施展“劍裂蒼穹”時劍身上越來越明顯的突顯出一道隱隱的紅色光束,那光束圍繞在劍身上團團轉,如同繞着燈疾飛的小蛇。看到這種現象,專心試招的端木水墨不禁一怔,可是馬上便又恢復了急速的進攻。
終於在他甩着村枝襲向楚貓兒後背時,楚貓兒突然縱身一躍而起,手中橫握在手中的天芒劍耀起漫天紅光,在半空中雙手互握,倏地向下一劈。
只見整個山巔迅速捲起一股颶風,端木水墨趕在這股颶風到來前向後急退,抖手一揮,將冷月和抱着韓嘯天的司徒哲卷出十丈開外。
兩人在空中,直覺一股颶風漫起,正對着楚貓兒的整個崖頂上的鬆村全部砰然裂開,從村頂到樹根被硬生生劈成兩片。而地上的岩石也被劈開了三四寸深得一條裂縫。
楚貓兒施展出這招後,立即渾身一軟,暈了過去,從半空中墜向地面,端木水墨飛身而起將她輕輕接住,俯身放在青石上。
剛做完這些,便俯身吐出一口鮮血,他竟然在楚貓兒的那招石破天驚的攻擊中,爲了救護冷月和司徒哲沒有完全躲開。
四十年裡,他還是生平第一次收到了重創。
傷到他的竟然不是他的敵人,而是他的徒弟。
冷月和司徒哲被端木水墨遠遠拋出去,才躲開了楚貓兒這極爲恐怖的一擊,剛剛落足在地上,便又飛躍了回來,一起扶住了端木水墨問道:“端木前輩,貓兒怎麼樣了?”
端木水墨不僅心中漾起一絲苦笑:這兩個晚輩還真是癡情人,這種情形下竟然對自己受傷視而不見,還一心想着楚貓兒。
他緩緩吐了口氣,直起身子,向前走了幾步,淡然說道:“她沒事,只是一時脫力而昏迷了!現在你們就帶她走吧,她已經練成了天芒十三劍,自此天下難尋對手。”
說罷便要飄然而去。
冷月急忙追上去問:“前輩暫請留步,等貓兒醒來,問起你的時候,我們該怎麼說?”
“告訴她,我已經離開天芒山,回到天宇帝都當我的王爺去了。叫她不要掛念我,也不要找我!更不要告訴她我受傷了!”清清冷冷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感情,他就這樣直接飛身跳下崖壁,消失了蹤影。
“爲什麼不讓我們告訴貓兒他受傷了?”司徒哲奇怪的問道。
“他畢竟是被貓兒那一劍給震傷的,大概是怕她醒來後會內疚吧!”冷月豬測道。
韓嘯天卻不出聲了,他猜到了那夜楚貓兒和端木水墨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沒有義務告訴這兩個情敵!就留在自己心裡糾結吧,貓兒,你什麼時候纔會滿足呢?你身邊的美人不少了!
夜色已深,連夜趕路也不適宜。
他們便揹着楚貓兒,抱着韓嘯天,小心翼翼的下到山凹裡,將楚貓兒放在小木屋中休息,等天亮再回軍營去。
山裡的夜很短,而且他們在山頂呆了大半夜,所以在小木屋中才睡了一個多時辰,天就大亮了。
楚貓兒擁着柔軟的錦被摟着韓嘯天睡得很香。
兩人男人一邊黑着臉坐在牀榻前的軟榻上等她睡醒,一邊對韓嘯天嫉妒的發狂。憑什麼只有他夜夜可以同楚貓兒同牀共枕?
韓嘯天早發現這四道嫉妒的眼光,卻視而不見,繼續窩在楚貓兒懷裡裝睡。心裡卻不服氣的想:你們兩個混蛋到是自由自在,想什麼時候和貓兒快活都不受約束,就自己慘。每個月月圓之夜纔有一次享受恩愛的機會,可惜昨夜又錯過去了。你們有本事也變成貓,本貓又不介意和你們擠一個被窩!
幸虧兩個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否則一定抓狂。
“司徒兄,我們先去給貓兒準備早餐吧!別跟這隻貓計較了!”冷月說罷便起身向外面走去,司徒哲也瞪了韓嘯天一眼,緊跟着走出門外。
他們在梅花林中捉到兩隻山間的野雞。
便在小屋門前收拾好了,架好火煮。
一陣陣的香味勾引的韓嘯天肚子裡的饞蟲蠢蠢欲動,可是也知道若是自己出去討吃的,不但不會討到,說不定還會挨頓揍。
所以他只得開動腦筋另想其他的辦法,用兩隻前爪在楚貓兒的小饅頭上揉啊揉啊……然後用自己的貓腦袋噌她的鼻子。
“嘯天,你找死啊!”楚貓兒一聲咆哮,翻身坐起。
發現自己竟然在山凹中的小屋中,而屋外一陣陣香氣撲鼻。
她突然想起自己暈倒前,見到了端木水墨,便跳下牀榻,興沖沖的穿上靴子,喊道:“美人師父!”
一腳踏出屋門卻發現,門前正在忙碌的兩個男人是冷月和司徒哲。
哪裡有端木水墨的身影。
便向他們問道:“阿月、阿哲、美人師父呢?”
兩人不禁一陣惡寒,天下也只有她叫人叫的這麼有創意。對自己的師父,都要當衆大呼美人!
“他迴天宇帝都去了,讓我們轉告你不要掛念他,也不要去找他!”司徒哲擡起頭來說道。
“不是吧!一聲不響就跑了,這麼絕情?”楚貓兒心裡難過,失落的坐在屋外的岩石上,蹙起了眉頭。
“貓兒,這個世界很小。總有很多機會碰到的,別難過了!來吃條雞腿,味道不錯的!”司徒哲掰下一條雞腿送到她面前。
楚貓兒不想拒絕他的關心便接下雞腿,放在口中默默啃咬着。
“貓兒,別擔心,聽過再過三個月,就要在天宇帝都召開七國盟會,重新選立七國盟主,那時候你跟着皇帝去一趟就成了!反正他是端木夜的皇叔,很容易找到得!”秋惜諾不知從哪裡走過來,勸解道。
“哦?天宇國要舉行七國盟會,諾諾你怎麼知道的?”楚貓兒好奇的問道。
“閣主難道忘了屬下可是天下消息最靈通的人嗎?”秋惜諾難得心情好,有點賣弄的笑道。
自從跟着楚貓兒,她的性格開朗了不少。
“哈哈,七國盟會,好!咱就去弄個盟主玩玩!”她喊完這句話,臉上馬上變得神采奕奕,那些不開心的事統統扔到爪哇國去了。
秋惜諾不禁搖頭苦笑,所有的事情只要一經過她的嘴說出來,都變的輕鬆簡單了無數倍!
七國盟主可是七國之間至高無上、最尊崇的身份,向來都是歷朝歷代皇帝至死不忘的最高夢想。
她只不過是一國的軍事統帥,竟然要弄個七國盟主來玩玩?
“諾諾,貌似你不相信我的話?”楚貓兒盯着她的眼睛問道。
“相信!我怎麼敢不相信總閣主的話!”秋惜諾無奈地答道。
“哈哈,那才乖,呶,聽說那個諸葛笑長得很有姿色,身體也滿不錯。
等捉到手裡,把他送給你當男寵怎麼樣?”楚貓兒絕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閣主,你在說什麼?”秋惜諾臉上一紅,急忙轉過頭去。
“你知道我說什麼!“楚貓兒邪邪的一笑,讓秋惜諾想馬上找個地像鑽下去,雖然身在青樓多年,可是那只是一種掩飾身份,她從來不是隨便的女子,更不要說當面談論這件事。
見她害羞,楚貓兒便不再開口,便專心低下頭去啃雞腿。
一邊的韓嘯天也正抱着一隻雞腿,啃得不亦樂乎。
剛咬了幾口雞腿,楚貓兒突然發現自己的衣服不對,她竟然穿的是冷月的衣服,不禁突然跳起來大吼道:“丫的,你們兩個快說,昨晚上是誰給我換的衣服?”
冷月直接飛身跳開,直接飛上那個密道的洞口,跑掉了。
司徒哲見他這麼快的反應,司徒哲便伸手指了指他的背影,一口被燒雞噎住了,立時咳嗽起來。
秋惜諾第一次看到大哥這麼灰溜溜的逃走,立即笑彎了腰:“哈哈,大哥,你這個天下第一殺手,也會有這麼一天!”
她典型的落井下石。
楚貓兒見他逃走正無計可施,突然想起:丫的,現在我也會武功了,怎麼一着急愣給忘了,悲催的!
於是縱身飛出去,一躍而上,鑽入山洞中去追冷月。
竟然不通過自己同意,就給自己換衣服,反了他了!
秋惜諾看着她去若流星的身形,不禁張口結舌:“她 …她,…她什麼時候學得武功?”
司徒哲微微一笑,將兩隻烤好的燒雞收拾起來,抱上韓嘯天,笑道:“應該是這幾天剛學的!”
說罷飛身躍起,跟在楚貓兒後面,躍上密道消失了。
秋惜諾怔怔的呆立了半天,死活就是想不通:一個人練武功怎麼可能這麼快?
雲魅和七個閣主及秋靈兒和司徒情,在山洞中駐守,楚貓兒出現,讓雲魅激動的差點失控,讓楚貓兒狠狠剜了他幾眼,才忍住沒哭出來。
七個分閣主圍住她問了很多問題,楚貓兒儘量簡短的告訴了他們。自己被端木水墨帶上山凹裡做了他的徒弟,這些天在山頂跟着他練劍,中間除了碰到過端木夜,別的什麼狀況都沒有。
他們湊齊了人,正打算下山,楚貓兒發現山腰間搭了好多營帳,不禁奇怪的指着營帳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哪天你和嘯天失蹤,我們找不到你,所以就去軍營調來了三千人馬!
”冷月解釋道。
“胡鬧!爲了我一個人地私事,竟然擅自調動上千人地軍隊!你們這是在違反軍紀!”楚貓兒立時瞪起了眼睛。
一羣人全都低下了頭,司徒哲說道:“貓兒,別生氣,回去我們任憑你處置!現在我去通知帶兵的上官飛雲和上官飛鶴將軍,讓他馬上帶兵撤回大營!”
“站住,不要讓他們撤離了!既然已經到這裡了,通知他們就在山腰間駐守下來,注意隱藏行跡,不要被人發現!”楚貓兒嘆了口氣做了如下部署。
“貓帥,難道您又在提前部署什麼作戰計劃?”秋靈兒上前問道。
“哈哈,靈兒,我乾脆收你做徒弟好了!你啊,越來越瞭解我了,不過這件事,你慢慢去精,本帥無可奉告!”楚貓兒見自已的戰略意圖差點被她識破,不禁心中大大驚奇了一下子。
帶兵回到大營時,已是黃昏時分。
洪坤正在新兵營前面徘徊,楚貓兒縱馬經過時,洪坤急忙跑上前攔在她的馬前喊道:“貓帥留步!屬下有情況向貓帥稟報!”
楚貓兒知道他一向謹慎,便勒住了馬,跳下馬來將馬繮繩丟給一邊的士兵,笑着問道:“洪將軍,什麼事這麼急?”
“啓稟貓帥,昨天傍晚,有幾隻巨大的風箏從西邊的山頂上起飛,滑落到恰羅城裡面去了。屬下懷疑是有人趁機混入恰羅城中。這些天我們已經擊潰了三支附近江雅城派來增援的部隊,不知道里面的完顏回和諸葛笑又在搞什麼花樣!”洪坤擔憂的說道。
楚貓兒一邊撫摸着韓嘯天的貓毛,一邊思忖了一會兒,說道:“這次到不一定是完顏回他們在搗鬼,這些利用風箏飛入恰羅城的人,比他們兩個頭腦要精明許多,看來,這兩天恰落城裡一定要有事發生了!”楚貓兒凝望着眼前的恰羅城,心裡在拼命想,會是誰行動如此詭異莫測?
若是思域皇帝和巨象國皇帝的安排,在時間上來看絕不可能。
莫非是自己不知道的第三方勢力,還是自己的軍隊中出了內奸?
楚貓兒拍了拍洪坤的肩頭,笑道:“你的情報很重要,本帥會連夜制定出對策的,放心!”
洪坤點了點頭,帶着手下繼續去巡邏了。
楚貓兒翻身上馬,回到自己的帥帳,叫來冷月、司徒哲、秋惜諾、秋靈兒。司徒情及七個閣主,商討此事。
衆人一致贊同楚貓兒的看法,於是經過楚貓兒部署,他們分頭行動起來。冷月、司徒哲、司徒情和秋靈兒,去西邊那座不高的孔雀山頂去探查一番,看在哪裡乘風箏起飛,落入恰羅城內的人是不是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秋惜諾和七個閣主則去設法通知在恰羅城內隱藏的秋水閣暗探,打探城內的情況。
衆人散去,雲魅皺着眉坐在一邊問道:“貓兒,我能做些什麼呢?”
楚貓兒把熟睡的韓嘯天,塞到他懷中笑道:“你的任務很艱鉅,幫我看着嘯天!讓我放心的去巡營!”說罷轉身出了軍帳。
旁邊的士兵急忙給她拉過白馬追風,她翻身上馬,便帶着幾十個人圍着恰羅城整整的轉了一圈。
等她回來已經是子時了,冷月和司徒哲,及秋惜諾他們都已經回來,都在帥帳中等她,跟他們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身襤褸的衣服,打了不少補丁。骨瘦如柴,一臉菜色。瞪着一雙大大的眼睛,在秋惜諾身後瑟瑟着。
楚貓兒看得鼻子有點酸,沒有問什麼,先把雲魅帶回來的燒雞塞給他一隻,只說了一句:“吃吧!”
那個孩子眼中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低頭猛地啃了幾口雞肉,吞下肚裡,才又擡起頭來眼淚汪汪的說道:“您,……您……就是貓帥嗎?”
楚貓兒看着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哇”得一聲,那個少年跑上前跪在地上,緊緊抱住了她的腿。
楚貓兒輕聲一嘆,俯身拉起他,柔聲問道:“小兄弟,發生什麼事了,你可以告訴我!也許我可以幫助你!”
她的聲音很輕卻很溫暖很讓人信任。
少年霧濛濛的眼光立時又是熱淚盈眶。
她貌似是這裡最大的官兒了,而這個最大的官兒不但不嫌棄他,還給他吃的,如今還安慰他。
“貓帥,我是小豆子,是城中要飯吃的小叫花子。昨天晚上有很多士兵把我們城中所有的小夥伴都抓了起來,關入牢房中讓瘋老鼠咬。聽說被咬到得小孩全部身體潰爛,也會發瘋咬人!我害怕被捉,所以在躲避士兵追趕時,趁天黑用藤蔓爬出城來。在逃跑時遇到了這位姐姐,她便帶我到這裡來了!”小豆子一邊說,一邊驚恐的瑟瑟發抖。
他說出來的這些事情,讓楚貓兒氣得眼都紅了。
嘴裡惡狠狠地罵道:“該死的完顏回、諸葛笑、這兩個王八蛋,一點人性都沒了、竟然故意把這些孩子傳染上鼠疫,簡直喪心病狂,他們要做什麼……”
衆人看着她氣得暴跳如雷,想要勸她,卻不知道如何勸起。
整個大廳中不禁一片沉默。
突然楚貓兒一拳砸在帥案上,咆哮道:“tmd,本帥改變主意了,明天早晨起,強攻恰羅城!捉到這兩個東西格殺勿論!”
冷月上前,把在鳳凰山頂撿到的一把刀,無言的遞給楚貓兒。
楚貓兒一眼看到刀刃上雕刻的四個奇怪的篆體文,問秋惜諾:“諾諾,這上面是什麼字?“秋惜諾低頭一看,不禁念出了聲:“帝都玉宮”
“什麼地方?”楚貓兒其實已經猜到了一半,但是爲了保證消息的百分之百準確,所以追問了一句。
“天宇國京城裡面的皇宮!”秋惜諾給出的答案,果然同楚貓兒猜到的一般不二。
“端木夜,這個傢伙還真不叫人省心!“楚貓兒眼神中一片寒厲。
這種毒辣的計謀,果然不是完顏回和諸葛笑這兩個笨蛋想出來的。
子時,恰羅城的郡守府內,一個帶着金色獅子面具的人端坐在大廳中間的位置。周圍的燈燭光映照在他的面具之上,顯得陰森恐怖。
完顏回和諸葛笑竟然心甘情願的身居下位。而且臉上神情恭敬之極,兩人擡頭仰視着他,不敢隨便說一句話。
一個身材豐腴的歌女,抱着琵琶,身上只披着一件半透明的輕紗,清清楚楚可以看到輕紗下豐滿的胸部,和胸部上用彩筆繪上去的牡丹。在她的平坦平整的小腹部同樣是一朵巨大的牡丹,牡丹的梗延伸到她的雙腿之間,那個最隱秘的部位中去了。
看着她一步三搖擰着纖細的腰肢走過來,完顏回的眼睛像蒼蠅見到了腐肉一般,一下子都移不開了。
諸葛笑側目轉頭,躲開這種香豔的畫面。
而帶着金色獅子面具的男子,則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坐在他的位置上冷冷地沉默着。
等那個女子走近身邊,跪在他面前,低聲說道:“陛下想聽什麼曲子,奴婢給您唱!”
男子森然一笑,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冷冷地說道:“朕不喜歡聽曲子,只喜歡直接上牀!你是不是處女?”
女子扭捏着,不說話。
男子直接拉着她走進旁邊的側室,“沒關係,朕會親自檢驗!”
說罷步入內室,將她的紗衣,一把扯下來,捏着她的喉嚨問道:“說,你是不是處女?”
女手被他捏的生疼,差點不能呼吸,嚇得眼淚汪汪的,再顧不得害羞,急忙點頭稱是。
男子卻並無一點憐香惜玉之心,將她拋在牀榻上,矇住眼睛。
女子嚇得渾身瑟瑟。
一個強壯的黑衣人迅速上前,在男子的示意下,立即脫了衣服上牀。面具男子轉過身去背對着牀榻。牀上的男子直接分開女子雙腿,急躁的挺身而大、。
這毫無撫愛和體貼的強烈動作,痛得女子“啊!“的一聲叫喊。而強壯男子,接下來暴風驟雨式的衝刺,讓第一次經歷人事的女子更加忍不住慘叫連連。
聽到裡面的動靜,完顏回不禁一臉興奮,壓低聲音對諸葛笑說道:“不是說盟主不近女色,夜夜不舉嗎?怎麼會這麼生猛!”
“本來就是傳言而已?不足信!”諸葛笑聽着裡面激烈的戰鬥聲,和女子的慘呼聲,俊美的臉上緋紅一片,真恨不得馬上逃離這個地方。
“的確,盟主果然生猛,這個女人別被折騰死就好了!”完顏回一臉猥褻的笑。
看得諸葛笑只噁心,這個草包完顏太子,就除了對這種事情好研究、感興趣,除此之外整個一個超級笨蛋。
“諸葛兄弟,你看盟主的這個計策如何?咱們只要把這些死於鼠疫的叫花子的屍體扔出城外,不出幾天,楚貓兒軍隊中定然疫病流行,那時她的隊伍不攻自破!只是她千萬別染上疫病,若是不能活捉她,那麼本太子這一生還有什麼意思?”完顏回繼續發表着他白日夢。
諸葛笑卻一臉懊惱道:“犧牲我思域國的子民,換取這種勝利,實在是慘無人道!”
“諸葛兄弟,所謂成大事不拘小節。才死幾百個人,算什麼?別這麼小、氣!”完顏哲嘻嘻笑着勸道。
而諸葛笑卻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出去,讓瘋老鼠咬死他。
一想到那些被瘋老鼠咬傷得孩子,他就無法入睡。
兩人正在爭執,只見戴着金獅子面具的男子,已經扯着那個渾身抖成一團的赤着身子的歌女走了出來,她的兩腿之間一片血跡。
整個臉上除了淚水就是汗水,一張原本美麗的臉已經慘白一片。
完顏回看着女子血淋淋的身下,不禁向男子討好的問道:“不知盟主可曾滿意?”
男人哈哈一陣大笑,道:“還可以!就是哭哭啼啼的攪了興致。”
完顏回一邊低頭哈腰的道歉,一邊表示再找好的送他暖牀。
男子冷冷地一笑吩咐道:“幾百個小乞丐怕是不夠,你們再去捉一些百姓,也關於鐵牢中,人越多疫病越傳播的快,後天開始不管活的死的都一起扔下城去。尤其多扔進護城河中,這樣疫病才能迅速在天祝國士兵中流行起來!”
“是,我們一定照辦!”完顏回點頭哈腰的搶着答應。
而諸葛笑卻緊緊縮起了眉:這樣做,豈不是傷天害理嗎?即使贏了這場仗,自己也揹負上了屠戮無辜的罪孽,那麼這種勝利本身便是一種極致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