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比試的還是畫技,而且這場賽畫只有一個評判人,那就是端木水墨。所有人地畫只有先通過他的獨自評判,才能進入下一場。
發下筆墨紙硯後,楚貓兒再也不煞費苦心畫什麼東東,既然只有美人師父能看到這幅畫,她還顧及什麼!於是把那天在山洞溫潭撲倒他的樣子,畫成了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宮畫。
雖然畫技差了點,但是那種女壓男的場面描摹地絕對火爆。
當衆女子的這些畫作捲起來,一起收到放在端木水墨面前時,他漠無表情地一幅一幅的機械瀏覽着,索然無味的完成這項靜安太妃強加給他的任務。
突然一幅畫讓他的臉陡然一紅,只是匆匆一眼,便看到自己被楚貓兒壓在身下,在水潭中親熱的情景。想到當日的那些情形,他的心不禁一陣狂跳。匆匆把畫卷捲起來,藏入自己懷中,而剩下的畫,他一眼都不肯再看。
只是閉着眼睛陷入了沉思,貓兒怎麼如此步步緊逼不讓。難道自己真的要跟她迴天祝國,從此背離自己的國家和君主?
靜安太妃猜測兒子一定是被那幅畫打動了,才這樣激動到愛不釋手的地步。
而楚貓兒卻心裡差點笑死:她早已經算定,那幅畫,端木水墨絕對不會拿給任何人看,一定當衆把它藏起來。
他的性格已經決定了他的行爲趨勢。
這一點楚貓兒很有把握。
揣測對手的心裡,以確定最合適的戰機,這是每個軍事統帥必須具備的素質之一。
這便是她一定要畫這幅春宮圖的目的,要想得到美人師父的人,就必須軟硬兼施,攻心爲上。讓他避無可避,他自然會做出選擇!而他的選擇,應該是自己所希望的那種!
看着兒子侷促不安的窘狀,靜安太妃如何想得到,楚貓兒會畫一幅自己和端木水墨的春宮圖,送給他看?
見兒子收起那幅畫後,再沒有表示。
靜安太妃不禁着急的問道:“墨兒,你看上的那幅畫,到底是哪位千金的墨寶啊?”
聽了母親的話,端木水墨低頭不語。
“太妃娘娘,那是我的畫!”楚貓兒抱着韓嘯天,笑眯眯地走了出來,眼睛得意地瞟着端木水墨,貌似對衆人宣佈着她對他的所有權。
“攸可愛,放肆!”靜安太妃訓斥了一句之後,繼續問端木水墨:“墨兒,你那幅畫到底是誰畫的?”
端木水墨擡起眼睛,靜靜地凝視着楚貓兒,平靜地答道:“回母妃的話,這幅畫是貓兒畫的!”
“貓兒,她不是叫攸美麗嗎?怎麼會叫什麼貓兒?”靜安太妃有點暈了,皺着眉頭問道。
楚貓兒心裡那個糾結:心想,美人師父,你丫的就不會撒個謊啊?還真夠老實的,一句話就把人家苦心藏起的身份給出賣了!
“哦,我有兩個名字,攸美麗是外面叫的名字。貓兒是我的閨名,除了父母知道,就是王爺知道,別人都不知道的哦!”楚貓兒淡然一笑,把一場差點露底的變故輕鬆地化爲無形。
“你,你是什麼人?王爺怎麼會知道你的閨名?”那個紫衣少女早嫉妒地眼睛都發紅了,氣勢洶洶地盯着楚貓兒,恨不得一口把她咬死一般,自從第一眼看到端木水墨,她就發誓: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嫁給他!
於是搬動父親替她向端木夜去說。
可是端木夜卻同時答應了六家王侯之女,去向靜安太妃提親。
事先還下旨,讓各地州府送選女入帝都參選。
結果才把事情弄到了這份地步。
楚貓兒看見有一個罕見的脂粉女,向自己發難。心裡好不興奮,立即回答道:“我是王爺的枕邊人,當然什麼事情都和王爺說了!是吧,王爺?”邊說邊赤果果的向端木水墨拋起了媚眼。
丫的,不玩死你,老子跟你姓!楚貓兒心底冷笑連連。
就是她不找上自己,楚貓兒都不會放過她,何況她還來自找倒黴?
端木水墨,卻大大方方的看着她,並不躲開視線,這種態度不用說話,也讓別人明白,楚貓兒所說得話是千真萬確的。
“王爺,您還沒有選妃,怎麼就和這個不要臉的女子同牀共枕了?”紫衣女子委屈的珠淚滾滾,向端木水墨抱怨着。
這是她心目中的準夫君,如何能讓人染指?
“淺月,王爺是何等身份,自然免不了三妻四妾,侍妾成羣!你怎麼可以這樣心胸狹隘!”她一邊地奸詐臉老爹,此刻卻不能不呵斥自己的女兒,以照顧靜安太妃和端木水墨的面子。
“爹爹,我不甘心!”那個叫淺月的紫衣脂粉女,立即撲入爹爹懷中,痛哭起來。
“對了,墨兒。除了攸美麗的畫,你還瞧上了誰的?”靜安太妃向端木水墨問道。
端木水墨淡淡的搖了搖頭,目光清冷地說道:“母妃,兒臣只會和貓兒在一起,別的女子請恕我無福消受!”
說罷將其他畫卷全部放在了桌子上。
聽到這句話之後,楚貓兒興奮地不顧一切地撲過去,在衆目睽睽之中抱住他,笑道:“美人師父,我就知道你會跟我走的!”
衆人來不及消化楚貓兒口中對端木水墨的稱呼,早已經怔住了。
有人不甘心地問道:“太妃娘娘,這樣就選完了?”
靜安太妃立即一拍椅子,怒聲道:“不成,這個民女如何配得上本宮的兒子,她只是墨兒內定的一個侍妾罷了,不管墨兒如何寵愛她,並不影響下面的其他比試!”
楚貓兒懶得管其他比試,也懶得理她說什麼。只是抱着端木水墨的脖子,癡癡地看着他。身外的一切,彷彿都與她無關。
端木水墨對別人視而不見,也只靜靜的看着她,如身外再無一物。
兩人的狀態,不禁讓夾在中間的韓嘯天極爲吃醋。
廳中的另外十一個女子更加醋味連天。
比賽繼續舉行,十一個女子彈琴的彈琴,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各展才藝。
最終淘汰了五名民間女子,定爲侍妾。
其他六名貴媛則直接進入比賽舞蹈的環節。
楚貓兒看她們六個扭腰、甩袖、旋轉、輕跳、施展出渾身解數。
她一時技癢,把韓嘯天放在端木水墨懷中,笑道:“美人師父,貓兒也給你跳只”舞“吧!”
端木水墨知道她又要捉弄人,卻絲毫不放在心上,輕輕點頭。
現在這種場合拔劍,貌似不合適。
楚貓兒便從一個樂師手中搶過一根竹笛,當做天芒劍。
要她跳舞,她真的跳不來。可是要是舞劍,那就另當別論了。
她縱身如一朵輕輕的雲朵,躍到場中。玉笛一豎,便在舞蹈的六個女子中間,開始了她的天芒十三式。
雖然沒有天芒劍增威,但是畢竟她內力雄厚,每一招每一式,都發出凜然劍氣,將周圍的女子的衣衫在勁風中帶得獵獵鼓盪。
她們那裡見過這種陣勢,不禁嚇得臉色慘白,身體僵硬。再也跳不下去了。
靜安太妃終於發現楚貓兒那個根本就不是什麼舞蹈,而是一種極厲害的武功。因爲她的劍氣所指,場中便鼓起一陣颶風。
不僅坐在右邊的衆王侯嚇得大驚失色,就連他們身後的侍衛也嚇得睜大了眼睛,全神貫注的警惕着。
雖然他們生平還真沒有見識過,能將一隻小小的竹笛,給舞出如此強勁的風力的武功。
“攸美麗,你再做什麼?”靜安太妃怒聲喊道。
楚貓兒淡然一笑:“稟太妃娘娘,我在跳舞!”
一個“舞”字出口,楚貓兒將竹笛自空中劃出一個圓弧,然後緩緩飄落在地上。
她竟然把最後凌厲無比的那招十三式給融化在一股柔和的力道中。
雖然是柔和的力道,但是場中的六個跳舞的女子,誰都無法抵受,各個向旁邊撲倒在地,各個摔得鼻青臉腫。
尤其是那個淺月被楚貓兒特殊照顧了一下,將她直接遠遠地卷向了廳外。
啪地一聲摔在地上,沒了聲息。
那個一臉奸詐的男人,立即撲向了楚貓兒:“該死的民女,竟敢傷本侯爺的女兒!”
結果楚貓兒只是趁他撲過來時,閃身避過,在她背後及時輕輕用竹笛一點,他便也刷地一聲飛出了大廳。摔在女兒不遠處,也沒了聲息。
楚貓兒猜到他們父女應該是暫時摔暈了。
真想過去一人再補給他們一劍,可是當衆如此做,有點大煞風景。好在以後還有的是時間跟他們父女玩,一下子玩完也不是她的性格。
他身後的那個於將軍剛想,衝過去替主人出氣,可是突然想起在山谷伏擊第三波進帝都的選女時,曾經見過她。不禁沒了過去的勇氣,畏畏縮縮地不敢動了。
現在他心裡明白了:自己帶的那幾十個兄弟,不是無緣無故被石頭砸下深淵的。原來一切都是拜這個深藏不露的小人兒所賜!
“反了!反了!來人,給本宮拿下這個大膽放肆的女子!”靜安太妃黑着一張臉,向左右呵斥道。
“母妃,算了,天下沒有幾個人是她的對手,更何況那些沒用的侍衛呢!”端木水墨站起來,淡然說道。
楚貓兒運力將竹笛一擲,那根竹子做的竹笛,竟然完全沒入了旁邊的一根柱子。
她縱聲一笑,對端木水墨說道:“美人師父,我的天芒十三式,還算可以嗎?”端木水墨,悠然一笑,把韓嘯天交到她手上笑道:“貓兒,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可驕傲輕敵!”
靜安太妃見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親我我,不禁氣得直哆嗦。指着兒子喊道:“墨兒,你怎麼可以爲這樣一個危險的女子,如此違逆本宮?”
聽了母親的呵斥,端木水墨的眉稍微有些皺起,可是楚貓兒立即上前用手指撫平了他,然後笑道:“美人師父,貓兒發誓,跟我回貓帥府去後。這一生,我都不會讓你再皺一下眉頭!”
“你到底是什麼人?什麼貓帥府?”靜安太妃驚訝地喝問道。
楚貓兒還沒有回答她,突然廳外傳來一聲大喊:“皇上駕到!”
衆人顧不得理睬楚貓兒的奇怪行爲,立即全都離座接駕。
楚貓兒知道是端木夜到了,有他在,他曾在天芒山壁之下被自己撲倒過一次,而且還被自己的抓龍手給抓痛了龍鳥。他一定把自己記得死死的,自己的身份再無法掩飾。
不禁心裡詛咒了一句:悲催的,這個傢伙怎麼這個時候跑來了!便扯着端木水墨的手打算偷偷溜走,避開他。
可是她還沒走出門口,卻同匆匆進門的端木夜差點撞在一起。
四目相對,端木夜駭然一怔,思索了片刻,不禁縱聲大笑道:“哈哈,沒想到名震天下的戰神楚貓帥,竟然會紆尊降貴,跑來我天宇國,爭着當我皇叔的侍妾!真是天大的笑話!”
場中的王爺和侯爺極其那五個千金貴媛,立即全部懵了。
他們畢竟不是尋常百姓,各個都消息靈通。
又有哪一個沒有聽過說,天祝國的戰神楚貓帥,以三十萬破百萬的傳奇故事!
竟然不想在這裡見到了這位貌似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戰神,心裡的震撼自然無可名狀!
聽到端木夜的極端侮辱的話,楚貓兒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針鋒相對寸步不讓:“哈哈,天宇皇帝陛下,很抱歉。本帥已經把你皇叔拐到手了,現在你要稱呼本帥一聲叔母了吧!”
“楚貓兒,你!”端木夜被她一句話差點噎死,邪魅的眼睛中,一會兒是猩紅,一會兒是寒冷,一會兒是無奈,一會兒又平靜了下來。他明白眼前的小女子,就是要他暴怒,然後分寸打亂,好任由她嘲弄!
“端木夜,我警告你,你是天宇國的皇帝,可不是我天祝國的皇帝。我楚貓兒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楚貓兒根本沒有把他當皇帝看,而是公然指着他的鼻子冷笑道。
“大不了兩國開戰!朕就不相信,以我三百萬虎軍打不敗你的天祝軍隊!”端木夜幾乎被氣得咬牙切齒,幾乎有點開始撒潑了。
“開戰?本帥求之不得。本帥既然有本事以三十萬破百萬。以百萬雄師破你三百萬軍隊又有何難?我勸陛下還是不要自取其辱!”楚貓兒看着他的眼睛,輕蔑的笑道。
“你爲何有把握,朕的軍隊會如巨象國、思域國聯軍一樣被你擊敗?你可知道他們敗是敗在了自己手中。一對不懂裝懂的草包太子,去領兵打仗,你贏,贏得太僥倖!”端木夜反擊道。
“那後來誰跑到他們軍中,定下犧牲城中百姓,打算讓本帥的軍隊染上瘟疫的毒計?那次失敗,豈不是你的失敗!何況戰爭是國家的頭等大事,是關係民衆生死的所在,是決定國家存亡的途徑,不能不認真加以考察、研究。如果你以意氣用事,爲口舌之爭而挑起戰事,你以爲自己可以贏嗎?”楚貓兒戲謔的說道。
“朕一定會贏!”既然爭不過她,端木夜只能死撐着檯面。
“楚貓兒?這個攸美麗就是天祝國的那個女帥楚貓兒?”震撼到幾乎暈厥的靜安太妃向端木夜問道。
“是啊,太妃嬸母,您真是洪福齊天啊!竟然給兒子找了一個赫赫威名的戰神,做侍妾!”端木夜半是嘲諷半是無奈地嘆道。
靜安太妃驚愕地幾乎要暈過去了,可是她畢竟在宮中生活了近五十年,見識多的事情自然不少,當然也包括這種震撼性的事情。所以她迅速平靜下來,壓制着心底的懼意,指着楚貓兒憤恨地說道。
“本宮不管你是誰,有多麼的了不得,可是不許你在本宮面前亂殺無辜,你剛纔殺了天象侯夏正淳和他女兒夏淺月,就得按照律法給他們父女抵命!”
突然明白了那枚令牌上天羅二字的含義,原來那個和她一同從曲也其來的娟兒猜得沒錯,果然是一個人的封號--天宇侯爺夏正淳的封號!
楚貓兒看着她啞然失笑:“太妃、那兩個人還沒死。其實就是他們被摔死了,也是罪有應得。本帥怎麼會給兩個罪大惡極的小人抵命?”
“什麼罪大惡極?楚貓兒你不要隨意詆譭別人!”一個和夏正淳素來交好的中年胖大漢子,站出來向楚貓兒咆哮道。
楚貓兒瞥了那傢伙一眼,見他塌鼻窪臉,長得十分噁心。不禁心裡糾結道:丫的,長成這副德行,他女兒能好看到哪裡去?
端木夜也在一邊冷嘲熱諷道:“楚貓兒,即使夏愛卿父女沒有死,豈容你隨意傷害我天宇國的臣民?朕勸你還是解釋一下的好!否則朕就按律對你的行爲定罪了!”
轉眼自己變成了被圍攻的對象,楚貓兒卻不急不惱,只是盯着那個藏在靜安太妃身後的於將軍。冷冷地笑道:“爲毛是讓我解釋,不讓你們那個什麼魚將軍、蝦米將軍滴解釋一下!他主人的惡行,那些罪孽可是他親自幫忙下手的呢!”
“楚貓兒,你在轉移注意力?不解釋你爲何傷夏愛卿父女,盯上於戰做什麼?”端木夜眯着狹長的鳳眸問道,脣上滿是嘲弄的笑意。
楚貓兒看着他輕輕抿起來的脣,覺得滿有型,便在大庭廣衆之下,出手如電摸了摸他精緻的下頜,縮回手顧左右而言他:“哈哈,皇帝陛下果然美貌驚人,可惜智商堪憂!”
“譁!”衆人被她這這種舉動,驚愕地差點暈過去。
誰不知道端木夜生平極爲厭惡女子,她竟然敢出手輕薄這位以狠毒著稱的少年帝王。她得腦袋是不是鏽掉了?
“楚貓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碰朕!”端木夜幾乎咆哮起來。
可惜他得威懾效果對付別人有效,楚貓兒對這種浮雲般的威脅根本就無法放在心上。
她瞥了端木夜一眼,“切”了一聲,不屑地嘟噥道:“你被我壓在身下時,那個東東都被我捏過了,還介意摸一下臉嗎?別把屁大一點事兒都喊得驚天動地的,有點內涵成不?”
“啊!”所有的人全部石化,一直懷疑自己的耳朵。
莫非自己剛纔出現了幻聽?堂堂的一代少年帝王,狂霸天下的端木夜,竟然被她撲倒在身下,而且被公然摸了龍鳥。
端木夜的臉由紅變白、再由白變青、然後由青變黑、楚貓兒眨巴着眼睛,呢喃道“陛下,實在不成本帥對你負責好不好,別這樣想不開。如果你要是被氣死了,那七國盟會可就開不成了!”
端木夜再也忍無可忍,僅有的一點理智都被怒火燒光了。
他剛想撲過去,跟這小人兒拼命。
端木水墨卻將他攔下來,他一邊把楚貓兒輕輕攬入自己懷中,一邊將一個精緻的龍涎木令牌輕輕遞過去。淡然說道:“陛下,這是貓兒從截殺前兩隊進京選女時,從殺手身上取出來的令牌,陛下進行一下查驗,真相自然知曉!”
楚貓兒見師父出面替自己澄清事實,不禁激動地一手摟住他得脖子便在他脣上啵得一聲,當衆一個火熱地吻,甜甜地笑道:“師父,還是你最疼貓兒!”
轉眼一個張揚跋扈、強悍無比的女霸主,又迴歸到一個甜甜蜜蜜的小美女。這種落差讓所有人從僵化中甦醒,各個拍着自己的心臟呢喃道:“偶們滴那顆脆弱的心臟啊!還能再接受幾次這樣的打擊?”
端木夜突然發現,比自己遭受羞辱更難以承受的,不是羣臣的觀感,而是看到楚貓兒依偎在皇叔懷中驀然而生地巨大的醋意。
不禁意間手中的龍涎木令牌竟然被他咔嚓一聲給捏斷了。
靜安太妃拼命用眼神示意兒子,注意端木夜的情緒。
可端木水墨根本就心無旁騖,只是摟着楚貓兒,雲淡風輕的笑着。
楚貓兒心裡又有一隻小貓爪子在撓啊撓,真想立刻撲倒他。
可是聽到端木夜將令牌捏斷的聲音,她擡頭盯着他冷笑道:“陛下,莫不是爲了包庇夏正淳父女,要親手毀滅罪證?”
“你說什麼?”端木夜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低頭看看令牌上那天羅兩個字,不就真相大白了嗎?何必自欺欺人,包庇自己的臣子作惡呢?難道那些被截殺的女子就不是你天宇國的百姓?你這個天宇國的皇帝就對她們沒有保護之責?”楚貓兒指着他手中斷爲兩半的令牌,冷笑着。
“朕的事情,自會查清事實,給天宇臣民一個交代,不用你這個外來的元帥費心!”端木夜半月之前,早就接到了幾個州府的報案,說在各州縣交界處,發現入京參選的女子屍體。他這半個月多次嚴令各刑獄司查辦此案,正爲找不到線索焦急。
結果卻被楚貓兒給順道查了出來。作爲天宇國的皇帝,他如何拉得下臉來承認自己手下的官員查辦不利,只有死撐着不表態,讓楚貓兒感覺他沒有把心思放在這件案子上罷了。
楚貓兒何等聰明,從他得神情上便已經猜到他的心思。
不過既然他不承認,她也懶得過問。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趕緊找機會問出秋靈兒和司徒情的下落,弄清楚他們現在的狀況,好想辦法救醒他們。然後準備七國盟會上,怎麼跟端木夜鬥上一鬥!
這個驕傲狠辣的少年帝王,讓她越來越有興趣了。
突然發現那個於將軍正偷偷地躲在柱子之後,湊在一排樂師的身邊,藉着場中衆人的注意力都在端木夜和楚貓兒身上時,一邊脫着身上的盔甲,一邊悄悄地向外面溜去。
楚貓兒一眼瞧見了他,剛想鬆開端木水墨的脖子,去攔截他。
端木水墨卻微微一笑,輕輕伸出左手屈指一彈,一粒白光倏地激射到他胸前,他噗通一聲應聲倒地,再也不能挪動一下。
楚貓兒興奮地抱着師父的脖子喊道:“師父,這是什麼功夫,我要學,我要學!”靈動的眼睛中都是閃閃的光華。
端木水墨,淡淡一笑,寵溺的點了點頭。
衆人糾結、混亂、各個目瞪口呆。
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他們兩個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夫妻?情侶?師徒?知己?
這到底是個單項選擇還是多項選擇?
端木夜眸中的溫度越來越低,彷彿在眼底凝了一層冰霜。
揮手喊來侍衛,把那個心中有鬼,想逃走沒有成功的倒黴的於將軍,給硬生生架了出去。
然後長舒了一口氣,壓抑了一下自己激動地情緒,向靜安太妃問道:“太妃,今天的選妃就到此結束吧!皇叔的選妃之事,我們且容後再議,如何?”
靜安太妃也知道今天的鬧劇級別太高,必須結束了。
於是站起來,向其他幾個王侯和餘下的五個佳麗宣佈:“因爲今晚夏正淳父女出了一些狀況,所以爲王爺選妃之事,暫且延遲半月再於賓禮廳中重新舉行!現在各位請回吧!”
等所有人都走光,只剩下靜安太妃和端木水墨及楚貓兒。
靜安太妃才寒着一張臉問道:“楚貓兒,你假扮選女進入我御王府中,到底要做什麼?”
楚貓兒瞪大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笑道:“我來給陪伴美人師父啊!再說讓我去給他侍寢的,不是太妃的主意嗎?”
“你!……”靜安太妃冷着一張臉,氣呼呼的走了。
把端木水墨和楚貓兒給扔在了大廳中。
當然還有一隻雪白的貓燈泡--韓嘯天。
靜安太妃心裡雖然不喜歡楚貓兒,也不能容忍楚貓兒的豪放做派。可是沒辦法兒子喜歡,而且今晚看兒子的手臂一直在摟着她。
若是自己棒打鴛鴦的話,她怕兒子再一次跑到天芒山去修仙。
那樣豈不斷了他們端木家族這一支系的血脈,耽誤了她抱孫子的大業?所以爲了這些,她必須容人所不能容,忍人所不能忍!
只要楚貓兒給她生下孫子,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何況她也不像傳言中那樣,淫邪無度,起碼從她昨天中午交給春花的絲絹上,可以看出她還是個處子之身。
楚貓兒和端木水墨一起出了賓禮廳,帶上外面等候的攸可愛,及服侍端木水墨的小段子和小德子,一起去了楚貓兒居住的清夢閣。
小段子和小德子按照規矩守在門外,攸可愛猜到楚貓兒和端木水墨要親熱,便抱着不情不願的韓嘯天出門去玩。
這裡的天氣實在熱,呆在屋裡遠沒有湖邊舒服,於是她問小德子要了一根釣魚竿,便纏着兩個人跟她去釣魚。
兩人也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好奇貪玩。見主人和楚貓兒在一起,想必一定要親熱一番的,可能不止一個時辰,或許主人要留宿在這裡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他們便隨着攸可愛出去了,好在出了院子就是湖邊,即使一會兒端木水墨招呼他們,他們也能聽得到。幾步就跑回去了,並不會耽誤什麼事情。
楚貓兒和端木水墨坐在竹椅上一邊喝茶,一邊談起了端木水墨去天祝國京城的雲記綢緞莊,救下秋靈兒和司徒情的事。
端木水墨告訴楚貓兒,他和秋靈兒的父母玖月軒華和邱澤晨是多年故交,自己在天芒山傳授她劍法,也是受兩人所託付。
至於在天芒山分開後,他的確戀戀不捨,跟在楚貓兒後面去了遂寧城,在他們的慶功宴那晚想看楚貓兒一眼,結果被她發現,而追出到了山中,他趁楚貓兒酒勁兒發作時順利脫身,坐船過了普旋江。
可是卻從剛從天祝南疆返回的密探口中得知,一個叫雲千倉的人去向許鯤鵬父子求助,讓他幫助其對付楚貓兒。
許鯤鵬父子用重金收買了地獄谷的蠱後,和雲千倉及一個叫歐陽青天的人去了藥王山,殺了藥王,又一路趕奔了天祝國京城。
端木水墨聽得極不放心,所以便親自度過普旋江,日夜兼程趕到了京城。
當他順着密探的指引來到雲記綢緞莊,進入密道時,發現秋惜諾被雲魅喂下天香豆蔻帶走了。而他則找到三顆天香豆蔻,讓人給胸口還有一絲熱氣的秋靈兒和司徒情,各自喂下一顆。並帶上了馬車,連夜出了城。
另外一顆天香豆蔻他留作研究,想盡力研製出和它藥效相同的藥物,才讓兩個人甦醒。
他跟在蠱後他們之後去了貓帥府,然後在暗處看着蠱後和雲千倉被楚貓兒捉住後,才放心的離開了。
楚貓兒聽到這裡不禁嘟起了小嘴,哼了一聲嗔怪道:“師父,你丫的真狠心,見人家那麼拼命,還袖手旁觀!”
說罷撲過去就是一通暴風驟雨般地吻,三分感激,三分慰藉,還有安分懲罰式的掠奪。
吻得端木水墨都透不過氣來,忍不住來會應她。楚貓兒才滿意的放他喘息一會兒,雙手吊住他的脖子,臉對臉地看着他。賴在他懷裡問道:“師父的丹藥研製成功了嗎?靈兒和情情現在哪裡呢?”
“丹藥的配比還是有點問題,暫時無法配置成功。他們在湖心小築的地下密室中,現在還在昏睡,密室中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不會有危險,我看還是暫時不要打擾他們好了!”端木水墨淡然一笑道。
其實他是怕影響楚貓兒的心情,所以纔不想讓她去看秋靈兒他們。
楚貓兒何嘗不明白他的心意,更不願意違逆他的好意。突然想起自己給冷月和司徒哲,佈置的那些事情,一時興起,便拉着端木水墨笑道:“美人師父,走,跟我去看熱鬧!”
端木水墨沒問什麼,便跟着她出了清夢閣,然後縱身上了房頂,也沒有驚動湖邊正在全神貫注釣魚的攸可愛他們。直接彈跳到另一個房頂上,在朦朧的月色下,如兩隻並飛的白天鵝,手牽着手,在帝都的建築頂上飛縱着。
兩人肆意在夜風中,享受着自由飛翔的樂趣。
楚貓兒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貌似江湖中人那麼逍遙自在,只是快意恩仇,拋開一切是非名利,蠻有吸引力的。
“美人師父,不如你跟我去逍遙江湖吧!”楚貓兒回頭對他笑道。
“貓兒,你捨得丟下你的抱負、夢想、親人嗎?”端木水墨淡然地問道,那道輕聲的囈語般的聲音很快滑落在靜默如水的夜色中。
楚貓兒側着頭想了想,爽朗的笑道:“不會,因爲我捨不得!”
“貓兒,知道你什麼地方最可愛嗎?”那道清冷的聲音,此刻帶上了一絲溫暖。
“不知道!”楚貓兒嘻嘻一笑,答得很是從容。
“你直爽!很坦誠!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孜孜不倦的追求,從不放棄!這是我對你最喜歡的地方!”端木水墨天籟般地聲音傳入她的耳中,讓她從耳中甜蜜到了嘴裡,嘴裡甜蜜到了心裡。
“到了,師父!咱們藏在這裡就好了!”楚貓兒在距離天宇皇宮的二三十丈的對面的一座屋頂上站住了,拉着端木水墨,坐在屋脊上的石雕上,靜靜看着朦朧月光下,皇宮周圍的熱鬧情景。
無數黑影穿梭在衆多街道之上,忙着在通往宮門前的路上,忙着倒着一桶一桶的東西,在月色下泛着白濛濛的光。
另外還有一些人拉着馬,馬身上都掛着兩個大筐,筐裡裝着白花花的骨頭。這些人馬不停的向宮門前聚攏過來。
“貓兒,他們這是要做什麼?”端木水墨奇怪地問道。
“給端木夜送禮物啊!明天一早端木夜,就要接受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朝拜了,那情景絕對是超級震撼的,讓人充滿期待!”楚貓兒笑嘻嘻的回答道。
端木水墨默默的聽着她的話,心裡明白她一定又有了整人的主意。不過對於那個皇侄端木夜他到沒什麼叔侄之情。
而對於他的鐵腕毒辣,也素來沒有好印象,讓楚貓兒教訓一下,也是他必須承受的!
合歡宮內,等了三年纔等來一次侍寢機會的梨貴妃,幾乎用盡了一切方法來裝飾自己。
從接到侍寢旨意的時候,她便開始了精心裝扮。
用花香薰蒸、用沉香淨身、使香氣鑽入自己的毛孔之中。
然後用花瓣沾水,擦洗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然後在鎖骨處和腰肢的一側,分別畫上一朵嬌豔的玫瑰。
上身鬆鬆地圍上一層半透明的抹胸,讓那兩團飽滿的豐腴在抹胸下,隨着自己的走動一顫一顫的,誘人之極。
纖細的腰肢上圍着一圈深色的布帶,取代了褻褲。外面披上一層隱隱約約的粉色輕紗。
那紅豔欲滴的玫瑰在隱隱的粉紗之下,更加讓人生出想要去窺探一番的濃厚興致。
頭上的秀髮,半截輕輕挽起,用金珠串連的絲帶困束,髮髻上插了一隻光閃閃的金步搖。
而她的一張臉型酷似楚貓兒的小臉上,先撲了一層厚厚的脂粉,然後深深勾畫出細細的娥眉,然後雙頰鋪上紅豔的胭脂,紅脣更加煞費心思,用朱丹點染,顯得紅潤豔麗。
之後她看了半天鏡子,才滿意的往額頭中間畫了一朵小小的梅花。
銅鏡中出現了一個身材玲瓏、衣着半裸,極爲誘人遐想的女子。
她妝容精緻,眼睛顧盼生輝。
打扮完後,奉命帶她去合歡宮侍寢的兩個太監在外面喊道:“奉陛下聖諭,宣貴妃梨香香即刻入合歡宮,準備侍寢!”
梨香香聽到這個宣旨聲音之後,幾乎心都要跳出來了。
因爲作爲後宮后妃,她是第一個接到過這種旨意的人。
就連當今皇后夏心蓮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能侍寢就意味着有機會身懷龍種,身懷龍種就有機會母憑子貴,然後超越壓在自己頭上的那個花瓶夏心蓮,自己獨霸後宮。
今天她如此耗費心力裝扮自己,也就是爲了這種野心。
合歡宮是歷代天宇帝王臨幸嬪妃的地上,所以建築特色,以色彩豔麗,佈置奢華爲特色。
尤其裡面的暖榻貂裘,錦幔流蘇、各處懸掛的水晶簾。
將這個房間裝飾的如夢似幻,頗爲養眼。
可是梨香香坐到錦榻之上,焦躁地等候了幾個時辰之後,眼看東方欲曉,端木夜竟然仍然沒有進來。
眼看這一場美夢又化爲了泡影,她不禁沮喪了起來。
在宮門外徘徊了很久的端木夜,鼓了很多次勇氣向進去。但是總是沒法把自己的腳步踏上最後一層臺階。
當聽到遠處一聲雞啼之後,他咬緊了牙,擡步走上了臺階,可就在他將手推向宮門的一剎那。幾個前殿的侍衛匆匆跑了來,呼啦跪倒在地上,慌張的稟告道:“啓稟陛下,不好了。宮門的上空和門前來了無數的老鷹和野犬,它們在宮門外亂飛亂竄,咬傷了好些侍衛,怎麼趕都趕不走!”
“什麼?”端木夜不禁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