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來發數學卷子。”
“最近發的卷子真多啊。” 同學們絲絲細語起來。
“因爲最近你們的考試多啊。” 老師一邊整理試卷一邊說。
“我們的心臟都快承受不住了。”
“好了, 別說話了啊, 先來發前十名的同學, 點到名的上來拿。 我們班這次還是考的不錯的啊, 要再接再厲。”
“張軍, 徐飛, 王小健...第十名, 張小飛。 這些同學上來拿試卷。”
小飛走過董婷身邊, 董婷故意把頭扭向了一邊。
“小飛這次怎麼才第十名啊。” 我突然感覺擔憂的想着。
課間, 我趴在桌上, 看着窗外, 莫名的思緒融入, “爲什麼小飛最近的成績下降了...是因爲...我嗎? 放學後, 他經常去雜貨店幫我, 又經常幫我補習, 還有, 我總是有一堆事找他, 他怎麼能應付過來...”
因此, 接下來的課間, 我故意躲開了小飛, 放學, 我也刻意躲開了小飛, 我覺得, 是我耽誤了小飛, 我不能再耽誤他的時間了。
“啊雪, 你在這裡...” 小飛來到了雜貨店。
“小飛? 你怎麼來了?”
“找你啊, 我還沒問你呢, 你今天怎麼都躲着我呢?”
“沒, 沒有啊...我...要工作了, 你回去吧。”
“是因爲董婷嗎, 我說過我跟過, 我跟她沒什麼。”
“不是因爲這個。”
“那是因爲什麼? 這麼說, 你是真的故意躲着我了。”
“我沒有, 你回去吧, 我要工作了。”
“你不說明白, 我就不回去了。”
“真的沒什麼, 我忙啊, 你也忙, 那就應該各忙各的啊。”
“可是人...就是要互相幫忙啊。”
“我自己能搞定, 你快點去忙你的吧。”
“我不忙, 我來幫你吧。”
“你不忙, 你功課做好了嗎?”
“做好了啊...”
“什麼時候做的?”
“放學後啊, 我做完纔來的, 今天不就兩道數學題嘛。”
“預習呢, 你都不用預習的嗎?”
“阿雪, 你怎麼了, 怎麼感覺你今天怪怪的, 出什麼事了。”
“不是我出什麼事
, 是你出什麼事了。”
“我? 我出什麼事了?” 小飛驚訝的看着我。
“嘿, 丫頭, 結賬。”
“來了...” 我又跑到了櫃檯。
“走吧, 你看我忙着呢...” 我一邊忙一邊看着小飛說。
“你給我講清楚了, 不然我就不走了, 就賴在這裡了, 什麼都不做。”
“嘿, 你怎麼這樣...我不想耽誤你。” 我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生氣的說。
“耽誤什麼啊, 耽誤我什麼了, 我越聽越糊塗了。”
“你回去吧, 能讓我好好工作嘛。” 我把一條抹布扔在了桌上。
小飛沒有說話, 轉頭, 氣沖沖的走了。
之後的兩天, 我們都沒有說過話, 可我感覺, 我的心卻不由自主的一直在小飛身上。
看他上課的樣子, 看他出去, 看他擦黑板, 總是感覺精神不能集中。
放學後, 小飛迅速的收拾了書包, 走了出去。
我們的關係, 從來沒有這樣過, 心裡很不是滋味, “是不是我做錯了呢。” 我默默的想着, “不, 這樣他才能專心的讀書。”
沒有小飛的雜貨店, 顯得格外的冷清, 我像往常一樣坐在小房子裡, 複習着功課, 可是心思, 卻不在這裡。
而小飛也早早的回到了家。
“我吃過飯了。” 小飛一進門, 又迅速走回了房間。
“這孩子怎麼了?”
“小飛, 你在哪裡吃的飯啊, 我都煮好了。”
“我吃過了, 跟同學。”
“那你再吃點吧。”
“不了, 我很飽了。”
“那我留着點你餓就當宵夜吃吧。”
小飛放下了書包, 走到窗外, 看着窗外放着風箏的小孩, 笑了笑, 突然又想起了啊雪, 和阿雪一起放風箏的快樂時刻, 小飛想了想, 關了窗, 走到牀邊, 轉頭, 又走回了窗邊, 慢慢的開了窗, 託着腮子, 認真的看着, 想了想, 笑了笑。
很快, 第三天過去了, 我百般無聊的趴在桌子上, 看着窗外, 數着天上的白雲, “一朵, 兩朵, 三朵, 今天白雲的白雲真漂亮, 天氣真好。” 我自言自語的說。
“你看。” 突然,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猛地轉過了頭。
小飛拿着今天剛發下來的試卷, “你看, 我成績還沒有以前好。”
“什麼意思?”
“我是說, 我的成績與你無關, 現在, 我的語文又考差了, 還沒有之前的好...”
我笑了笑, 拿起了自己的試卷, “我也是。”
就這樣, 我們和好了。
第二天, 小飛來到了雜貨店裡, 我們又像往常一樣默契的工作着。
“阿雪, 你害我語文又考差了, 你要負責。”
“什麼? 你害我數學考差了, 你要負責。”
我們笑了笑, 沒有說話。
“小飛, 我想報一個畫畫補習班。” 我一邊拖着地一邊說。
“好啊, 這不是你的夢想嘛。 來, 我幫你。”
“不用了, 你把那裡弄一下吧。” 我接着說, “嗯, 現在在雜貨店, 省下了一些錢, 以後可能沒那麼多時間幫你, 不, 是彼此補習了。”
“嗯, 沒關係, 還有課間呢, 學完, 幫我畫一張自像畫, 看有沒有進步了。”
“好啊。 不過應該沒有了。”
“爲什麼?” 小飛扭頭看了看我。
“因爲你就長那樣了...”
小飛拍了拍我的頭, 此時, 我卻突然感覺特別的踏實。 感覺以前的小飛和阿雪又回來了, 我們, 又像回到了以前。
“小飛, 我覺得你將來, 會是醫生裡面最會做菜的, 廚師裡面醫術最高的。”
“哈哈哈...我跟你說, 其實你剖開一條魚的時候, 就像做手術一樣的, 內臟, 腸子...” 小飛故意用特別擰巴的表情說着。
“哎呀, 你別說了, 求你別說了, 還沒吃飯了, 求你了大爺...”
小飛卻跟在我後面, 說得更加的起勁...
“老爺爺...” 我指着外面。
“老爺爺? 他不是去下棋了嗎?” 小飛向外面看了看。
“你騙人...”
“看錯了嘛...快點收拾吧, 你看你那堆醬還沒擺好呢...”
“哦, 對啊...” 小飛又認真的在貨架上擺弄着。
突然, 我才發現, 原來我們, 是彼此的動力, 而不是彼此的阻力, 我笑了笑, 也幫小飛一起擺弄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