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架

無數次在夢中的夢中我在夢中回到了故土,在夢中大聲說:我回來了。然而在潛意識之中覺得是如此不踏實,如此的不真實,如此的空虛和孤獨,還是那樣的兩手空空,還是那樣的一事無成,我無法面對這片養育我的故土。於是又在夢中突然間驚醒,發現自己緊抓着牀被冒着冷汗,一直都有一種東西一直烙印在那靈魂之中,一輩子也揮之不去。一直都有個聲音在問自己:爲什麼所有的人都奔向寶馬豪宅,奔向着溫柔鄉里,唯獨你就不去追逐,唯獨你就是另類?就這樣一直追逐着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在這個大千世界中,人活着到底是真的爲了自己夢想,還是爲了讓別人看到自己的風光或是榮耀。在這個沒有夢想的現實空氣中,呼吸不到美夢的空氣,只有那種淡淡的憂傷。

2002年6月8日的這一天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是個極其普通的日子,但是對於中國球迷來說卻是很狂熱的一天,因爲19:30 將迎來2002年韓日足球世界盃C組巴西隊對陣中國隊比賽。對於當時只有17歲的老大來說這也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第一慶祝他的少年時代結束美好的夢幻年代即將到來:那就是他今年可以上他夢想中的大學了,按他現在的表現考個重點不是似乎不是什麼難事;第二是今天剛好是他兄弟鐵哥們張少的生日慶典。張少那時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鐵桿球迷,爲此他選了一家很不錯的可以看世界盃球賽的酒吧慶祝生日,他們最大的希望就是中國隊能進巴西一球。當時的老大也是足球的狂熱愛好者,他們在校組建的校隊在當地學校中所向披靡,每年都能拿到冠軍。這種成績的取得離不開老大自小習武鍛鍊,不僅在學校打架無人能及,其它體育類的項目也非常優秀。身體素質方面非常好,但老大爸媽並不喜歡老大將精力花在這方面,希望他好好讀書,將來做個律師或醫生之類的工作。老大也沒辜負他們期望,學習成績也一直不錯。

“兄弟們,來,我們一起幹一杯,祝張少老弟生日快樂,身體健康。比賽還沒正式開如呢?大夥別老盯着電視屏幕看了,大家都放寬心吧,也請我們相信這次由神奇教練米盧率領的中國隊肯定會進巴西隊一球的。”老大舉起酒杯與正在盯着大屏幕看直播的幾個人說。

“好,託你的口福,這一杯我們都先幹了,呆會要是中國隊真的能進一球的話,我們再連幹三杯。”張少舉起酒杯跟老大他們一一都碰了下,那個時候在他們心中每個人都期盼中國隊能進一球。然後他們將杯中啤酒一飲見底。

老大剛放下酒杯,就聽到鄰桌那個頭染成紅色跟老大差不多大的男孩很輕蔑地笑了笑,低聲說:“小夥們酒量都是不錯啊,可是讓中國隊進巴西一球,嘿嘿,那簡直是癡人說夢,賴蛤蟆想吃天鵝肉,哈哈……”

話雖然說的較低,老大離他們還是比較近的,那可是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裡很不舒服,正要準備反擊,過去跟對方講講道理,卻被張少拉住了,張少他們知道老大這種臭脾氣,壞毛病。在學校內他們稱王稱霸慣了,四處惹禍,只有他理論別人的份,誰敢主動找他惹事,要不是他成績一直還算是可以,早被學校因多次打抱不平打架鬧事給開除了。張少心裡也知道現在這個場合可不是在學校內,而是在這個魚龍混雜的現實社會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張少按着老大肩膀悄聲說:“兄弟,算了,今天是我生日,大夥都圖個高興,你也算是給我一個面子,咱別跟他們計較了,我們喝我們的,他們喝他們的……他們可是……”

“我管他們是什麼人,我就是看不慣那德行,今天要不是你過生日,早跟他理論了。再說反正快要高考了,我也就不跟他們計較,今天算是爲你助興了,等呆會中國隊進球了再說。看那個紅毛怎麼說?”老大打斷張少的話說完後,又舉起那杯中的酒,跟張少喝了一杯。

當老大的第五杯啤酒下肚時,巴西隊對中國隊比賽正式開始了,隨着電視屏幕上中國隊與巴西隊比賽的開始,整個酒吧在嘈雜聲中逐漸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熱血沸騰地盯着大屏幕看着比賽,只有老大覺得頭有些暈,沉悶無聊,沒有人跟他痛快地喝,也沒人跟他聊天。他當時喝的稍微有一些上頭,按往常他肯定能融入這個團隊,可就是越看越覺得頭痛腦暈,就是受不了那紅頭髮的氣,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這樣笑話他。張少他們都盯着屏幕入神地看球賽,而且不時喊幾下加油或者嘆惜之類的,他也不想打攪他們雅興,破壞這個氛圍,獨自一個人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悶酒,在喝完第十四杯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喊了一句:“中……中國隊,加油!一定……能進巴西隊一球。”

這口號聲一喊,酒吧馬上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轉過身來用一種很不和諧及非常鄙夷的眼神看着他,幾秒後,張少最先鼓了下掌,算是緩解一下氣氛。然後是周圍稀稀拉拉掌聲,最後從隔壁傳來了一陣聽在老大耳朵裡特別刺耳笑聲。老大知道又是那個紅頭髮,雖然看不慣,但還是儘量剋制下自己沒有發作。擡頭也看着屏幕中身着紅色衣服的中國隊隊員與身着黃色球衣的巴西隊比賽。

現場直播到15分鐘左右時,終於有球進了,不過令老大失望的不是中國隊進球而是巴西隊6號羅伯特-卡洛斯直接任意球進球。

“好樣的,卡洛斯這球進的漂亮啊!”這個進球顯然讓紅頭髮興奮不已,大聲喊了出來,可不知爲什麼在老大耳朵裡聽起來是如此的刺耳,老大看了那紅頭髮一眼,舉起杯子又喝了一杯,轉身鬱悶地看着中國隊在賽場上表現,他知道中國隊在世界排名中的位置,但在那個時候,在他的內心裡是多麼希望中國隊能進一球,然後可以壓壓那紅頭髮的囂張氣焰。可之後中國隊表現讓他失望透頂,後面比賽節奏全部控制在巴西隊手上,中國隊一直都很被動,特別是在失第2球時,已近乎崩潰,當比賽到44分“外星人”羅納爾多將第四個球送入中國隊球門時,老大知道出中國隊整個防線已被徹底催跨,中國隊進一球的希望已變的十分渺茫。但就在羅納爾多進這個球時,那個紅頭髮又情緒高漲興奮地高呼起來:“外星人,好樣的,桑巴軍團,天下無敵,中國隊這羣傻冒都去死吧!”

這句話一入老大耳朵,藉着酒勁就像是火上澆了油一樣,再也無法忍受那紅頭髮囂張氣焰,左搖右晃站起來,一腳踢開屁股下椅子,朝臨桌紅頭髮走去,儘管張少心知大事不妙,要攔住他的衝動,但被老大用很大的力氣一揮手推倒在地下。

“你丫的還是不是中國人,老子……老子忍了……你很久了,對自己國家隊……隊員大加諷刺,對什麼桑巴軍團如此……吹捧,你這種人跟當年小日本狗漢奸有什麼區別?”老大醉洶洶指着紅頭髮破口大罵。

“MD,你懂個屁?你這個無知的臭足球流氓,你以爲我們不想中國進球嗎?你以爲我們不想中國隊勝嗎?哪怕是進一球也行,但實際情況呢?是個白癡都知道中國足球在哪個檔次之上,可能跟你差不多吧,哈哈,一個傻X,給我滾一邊去。你這個……”紅頭髮反擊道。

累積成災的怒火再加上那股酒勁,早已讓老大再也無法容忍下去了,紅頭髮本想還要罵幾句,就被老大突然而至的手撐打在臉上,啪一聲清脆響聲,伴着紅頭髮倒下,接着老大跟着腳踢拳打把紅頭髮旁邊三個人也處理了幾下,搞得桌了椅子懷子盤子四處亂飛。

紅頭髮趕快爬起來,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跑到酒吧門口高喊:“流氓打人了,打死這個流氓,他居然敢打我,知道我是誰嗎?長這麼大還沒人敢動我,他想找死啊。”

老大正要去追那門口紅頭髮,突然間一陣巨痛從左肩傳來,是酒店裡的保安用警棍打的,他正要轉過身來跟他們理論,卻發現他已被一羣人包圍了,要是在平時或學校內,張少那幾個哥兄弟都抄起板凳跟他們對仗了,可轉眼間他最要好的兄弟張少他們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老大心裡清楚,七八個人打一個人根本就沒有還手餘地。他只能下意識地護着頭部,然後疼痛從全身各處襲來,在失去知覺那一刻他只記得鼻子裡嘴裡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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