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破爛就撿破爛吧,還明文規定儘量用腳來拾垃圾,這也太搞笑了吧。”胡花一邊用腳挖着垃圾堆裡東西一邊埋怨着說。
“是啊,老大的這種要求也太怪異了,也太讓人難以理解了,是吧。不過,聽貓大貓二說,這樣一來可以鍛鍊腳功,以後打架不吃虧,二來聽說是好像爲以後爲踢球做準備。”小段跟着說。
“是啊,應該是爲踢球鍛鍊。老大說過了,以後可能我們都要學踢足球賺錢了。老大說踢球第一可以增強體質,第二,如果踢的好的話會掙很大的錢,以後不用過這種靠撿垃圾的生活了。老大還說最重要的是以後讓我們有體面地活着,不讓別人看不起我們。”貓二解釋說。
“我們踢球能行嗎?總覺得踢球是件不靠譜的事。據說足球從六七歲開始踢才行,而且還要十分專業的教練教才行,現在老大也不是足球教練,他還不怎麼會踢呢?只知道一些簡單的練習和基本規定。以後我們會有希望嗎?”阿曲說。
“我說你們TMD都別廢話了,你們看看老大每天爲了我們東奔西跑,爲了咱們有時候還得捱餓捱罵?只要大家一條心,跟着老大不會有錯。要是以後沒人會欺負我們,不管踢球還是幹什麼,相信我們的日子也一定會好起來的。”阿七對發牢騷的幾個說。
“他們也是隨口說說而已,要不是老大,我們這些人現在還在無依無靠的四處漂波,受人欺侮,都知足吧。”石塊說。
就在這時,貓大從遠處跑來,對着臭氣沖天滿天飛舞髒塵的他們喊:“老大讓你們收工,現在就回去了,有重要事情公佈。”
“什麼事情啊?”一根草問。
“老大沒說,人都聚齊後來才能宣佈。”貓大說。
“好吧,大夥開始將垃圾裝車吧,我們要走了。”阿七向衆人喊。
於是熱鬧的一幕又出現了,這次沒人在抱怨什麼,因爲對他們來說這只是很好玩的遊戲。
首先是塑料瓶和易拉罐,大家你一腳我一腳將這些東西,踢向垃圾車中,大部分進去了,沒進去的再次將踢進去,對於鐵塊之類的東西,他們只得用手來搬。這種遊戲起初還玩的新鮮,最後他們也就養成了一種習慣。就是走在街上看到垃圾,也都會秀一下自己腳技,踢一些易拉罐之類東西,不時引了路人奇怪的目光。
中午,他們回到黑龍街,老大讓他們清洗一下,吃完飯後,在他們自己規劃訓練場召集進行開會,孩子們都望着神情興奮的老大,以爲又有什麼喜事降臨,誰知老大接下來的話讓他們大失所望。
“孩子們,最近辛苦你們了。我們現在也賺了一些錢,但只夠我們吃飯和買鞋。所以我們還要找其它掙錢來源,所以我最近談好的一樁賺錢的好生意:那就是踢球。”
“踢球?怎麼踢啊?還能賺錢嗎?”張揚疑惑地問。
“我在說服了一些人,讓他們跟咱踢球。輸贏雙方都可賺到錢,當然的贏的一方肯定賺的多了。”老大說。
“爲什麼輸贏都會賺到錢啊?”小段好奇地打斷老大的話問。
“因爲我找了一羣賭徒,讓他們賭我們球隊之間的輸贏。”
“什麼樣賭徒會賭我們球賽。”阿七問。
“活躍在各地的各種賭徒,對他們來說,錢不是問題,而是要賭的有意思,賭的刺激些,所以大家要努力踢好每場球,那樣我們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過了。”老大說。
“老大,我們連球都控不好,只懂基本踢球規則,如何跟別人踢?”胡花問。
“放心吧,對方也跟你們差不多,跟你們一樣沒什麼經驗,我們要在踢球過程中不斷鍛鍊自己能力,提升自身的踢球水平。”
“我們到底跟些什麼人踢球啊。”阿七又問,因爲他知道他們在這個社會上是什麼樣人,是什麼樣的地位,正道上的人哪會跟他們踢球,道上的朋友哪有雅興來踢球。
“這個片區域內各個地盤上的各路大哥的手下吧。”老大知道事情總是無法隱瞞的,於是直截了當回答。
“他們怎麼會聽我們的?”一根草好奇的問。
“這個世界沒有誰該聽誰的,只是有時候有些事情只要能做到符合各方利益,纔可能會達成一致意見,纔有可能實現。”
“那到底我們要跟哪些幫派踢球啊?”鐵樹問。
“黑雁幫、野牛幫、邪神幫、灰蛇幫,雪山幫,然加上我們共有六支隊。”
“老大,邪神幫和灰蛇幫可從來沒聽說過啊,哪冒出來的?”阿七笑着問。
“唉,自從黑龍街和林幫火拼後,雙方勢力大爲減,這個鎮又出現了好幾股力量。打打殺殺的也只剩下這麼幾個較幾股勢力了。再這樣下去就輪到我們了,我們現在力量可不是他們對手啊。於是我聯合這幾位老大搞了個方法處理各方不和及爭端,一般就用踢球方式來解決。主要是都能掙點錢。”
“老大那他們會聽你的嗎?”胡花問。
“不會?他們都想爭地盤和資源,說實話誰也不想過砍砍殺殺的日子,所以我提出以踢球來處理各派紛爭時,他們都同意了。”
“什麼 ,都同意踢球?真的假的?”鐵樹問,顯然不敢相信老大所說的話。
“嗯,他們都同意了。這個你們現在不會懂的,在這個混雜的社會中,我們也只能在夾縫中生存。對於整個大局來看,整體的穩定和平靜是最重要的,他們也不想看到我們這些害羣之馬擾亂社會啊。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裡,我們必須努力,加強體能練習,我們不會主動欺負別人,但也不能讓別人欺負。記住我這句話。”
其實爲了促成組隊踢球這件事情,老大費盡腦子,想盡辦法,暗中與各幫派老大進行了談判,定製比賽規則等等。其實他知道那些人都未必聽他的,答應踢球也就是找個新鮮刺激,時間久了肯定堅持不了太久,但老大想法很簡單,要想提高自己剛組建的這支球隊所謂實力,就必須從實戰中去尋找,當時他認爲足球靠的就是這種實戰才能提高。多年後老大每每想起這段日子,他都無法想信自己會幹出這種不擇手段的事情來,這是魔鬼才會幹的事,他無法相信爲了自己個人的目標,會變態到這種程度。
那個時候隨着中國足球隊的一敗再敗,大衆對足球已絕望了,足球基本上成了娛樂大衆的對象。而這個小地方的足球卻好像火爆了起來,隨着這些幫派們球賽的展開,賭球的人也多了起來,總共有八支球隊加入了混戰。其實那些賭球的人並非真的想看這羣人渣敗類們球踢的水平,也不是看他們踢球所玩的花樣,而是看熱鬧和刺激,就像有人喜歡鬥雞或者是鬥蛐蛐一樣,看個熱鬧起個哄。更爲重要的是可以下注賭錢,對於這些賭徒來說,只要好玩熱鬧,不管是賭什麼,他們都很高興來湊熱鬧。在尋找樂趣或刺激同時,自然而然也形成了一整套小規模的商業運作,固然無法比賽高級聯賽那種地下賭球運營模式,但這種球賽比賽方式可算是有史以來最離奇的最讓人難以相信的山寨賭球球賽,雖然涉及範圍很小,但他們這些隊都是自組自建,並沒有什麼贊助之類的東西。這些參賽隊員幾乎全是孤兒或流浪的三無人員,全是人們眼中的高危三無人羣。即便是有人看不慣,但對於這些人渣敗類來說,沒有人會同情他們。比賽中鼻清臉腫、倒是不起被擡起入院那是家常便飯。這不是爲了夢想的比賽,這不是爲了榮譽的比賽,這樣的比賽只能是變態中的瘋狂,瘋狂中的變態。
老大所帶領的黑龍街隊,在第一價段的比賽混戰中他們負多勝少,由於球隊中年齡普遍較小,雖然每天嚴格按老大規定的時間表訓練,但效果卻不是很好,還有就是他藉着黑龍街曾經“威名”其他幫派也暫時不敢過分傷害那些孩子,要是真的踢起來,這些孩子難逃被踢廢的命運。只是他們比賽場面不堪入目,那根本就不是在踢球,而是在混戰,準確說雙方在約定區域內打架羣架,每次賽完差不多都已鼻青臉腫,這哪是在踢足球,從本質上講還跟各幫派之間的爭地盤打架差不多,只不過是少了片刀和棍子而已。在這些比賽中雖然老大他們也掙不了多少錢,除掉醫藥費及生活費用幾乎所剩無幾,要不是垃圾生意的存在,靠賭球生存他們早就垮就下來了。只是老大白天外面奔波,晚上回來要研究那些有關足球的資料,更多的時候還要給這些孩子們上課,研究每一場比賽戰術等等。他每天幾乎都要熬到凌晨2點才睡,年輕的他根本就沒想着爲未來儲備點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