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再一次從睡夢中驚醒,額頭滿是大汗,他擦了擦汗,眼前是漆黑的夜,刺骨的北風吹着他凌亂頭髮,但對他來說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他從小就是在這樣環境中長大,只是這個夢卻一次又一次一直纏着他,隨着他的童年走了過來。
一樣的噩夢,一樣的情節。夢中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孔雙手死死地掐着義父的脖子,用惡毒語氣說,交出種子,饒你不死,否則你們會死的很慘,死的很慘……
阿野成長過程中最敬愛的就是義父,沒有義父就不會有他存在。他怎麼容忍壞人們的威脅,怎麼能讓義父這樣痛苦地寑食難安呢?絕不能,他小就發誓,他要找到這些壞人,他要替義父解除這種痛苦,這是他給自己定的一個目標,雖然義父並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義父真的知道了是絕不會同意的,他明白要找到這些壞人,就必須要找到一個人,一個與他從未見面,但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一定存在這樣一個人:一個上獨一無二的超人,他一直惦記着的這個人,想象着這個人的一切。他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他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這個人在哪裡,更不知道這個人長什麼樣子。但他清楚這個人有多恐怖,有多厲害,他只知道這個人將可能是這個世界上速度最快的人類,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能夠快過他的速度,還有一點他最清楚的是這個人跟足球有關。只是他不知道這個人什麼時候纔會面世,他要等,要努力練習自己的動作及速度,要發揮自己踢球極限速度,在未來有一天此人出現時纔有可能打敗他,纔有可能幫助義父走出困境,消除義父的憂慮。他不知道種子到底是什麼,也不敢去問,因爲他問了就等於告訴義父自己已經偷偷知道了義父這些年來的痛苦和心結,只是希望能儘快把自己速度提升到一個水平,將來對抗這個恐怖的人。義父掌握着“種子”的秘密,這些壞人都想不擇手段地得到義父的“種子”,所以義父纔會過着與外界絕裂的辛苦生活,他一個人累死累活地把自己拉扯大太不易了。
是他主動離開義父的,說是想一個人去外面闖一闖見見世面,義父當時很高興他有這樣想法,說:阿野,你終於長大了,是該出去走走看看闖闖了,不可能一輩子跟一個老頭子生活在一起,要有理想,有志氣。義父卻不知道他並不想離開,如果不是這些壞人威脅讓義父這麼些年來一直都心驚膽戰過日子,他說什麼也不願離開,陪伴着義父開開心心平平淡淡地生活。
走向了這個他從小未曾見過的繁華世界,看着這個繁亂的好奇世界他一開始覺得自己很快就會融入這個世界,很快會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直到真正接觸後,他才發現自己錯了,這個世界跟自己從小學的想的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他漸漸發現自己根本與這個繁華的世界格格不入,金錢、權勢、美色、欺騙、虛僞混雜在一起,讓他無法想象在如此繁榮世界表面下,呼吸着卻是令人窒息和失望的空氣。他在全國各地四處尋找踢球的俱樂部請求入隊,卻換來的只是別人的冷笑。這些人要麼說自己應該去精神病醫院看看,要麼就說智商有問題。使他根本無法跟這個現實世界當中的這些人交流。他這才明白,他根本無法融入這個世界,不是他無法適應這個繁花世界,而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東西在無形之中將他與這個世界隔絕開來,這個只注重外表的世界不會信任他這樣一種人。
他對自己說絕不會退縮,也絕不會放棄。他知道自己找個像樣的工作或掙錢來養活自己根本不算什麼,因爲義父從三歲起就教會了他很多知識和技能,也教會了他很多道理,只是他不習慣這種繁華令人噁心的那種勾心鬥角生活,他一心只想去踢球,只想成爲一位這個世界上速度最快的足球高手,然後跟他即將出現的對手決一雌雄,打敗他,這樣才能對得起義父,雖然不能完全解除義父多年來的痛苦,至少可以讓義父有些安慰。他不知道自己內心深處到底什麼才真正屬於自己想要的夢想或是理想,只是在他心目中,沒有比消除義父的痛苦更重要的事。
漆黑的夜晚,只有頭頂羣星閃爍着光茫爲他指引着前進的道路,難道只有那支號稱山寨那支被人稱爲人渣球隊才適合自己去嗎,要進入這樣的一支球隊那是不可想象的。他知道草原孤鷹隊是怎樣的一支球隊,一支號稱是史上最流氓也是最山寨的球隊,他在當地一家報紙上聽說過這離奇的球隊,一羣可笑的流氓乞丐花了近10年時間在草原上搞了個足球隊。但最早還是聽說的義父說的,義父對這支球隊評價倒是挺高。義父說在中國這個環境中,居然有這麼一羣人絕立於這個繁華世界搞了這樣一支球隊,而且不斷與周圍校隊或業餘球隊比塞提高自身水平,以便被世人接受這支球隊,真是太不容易,有點佩服這些年輕人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爲什麼而戰爲什麼而堅持。他知道義父很早以前也喜歡足球,但種子的秘密跟足球扯上關係後,義父經常更進一步地研究足球的一些技術細節或踢法,也常常當作茶餘飯後的消遣。他心裡也清楚義父是多麼希望中國出一支空前絕後的球隊,在將來有一天與那支神秘球隊對決時而勝出,他也知道義父面對這個現實好像也對此不抱有任何希望,他從中隱隱覺得這支神秘球隊太過強大不是一支正常的球隊所能抗衡的。
他知道現在也只能去尋找那支球隊去了,試試是否適合自己加入,不管怎樣至少感覺自己越走越離義父很近了,已經2年多見過義父了。
一直有一種罪惡感縈繞在阿野心頭揮之不去,在他心中打了個結。一直都想跟義父說,一直都不知如何面對義父。
那是在六歲的時候,義父一直都不讓他碰自己電腦,自己只能用類似電腦的一臺學習機來學習。義父總是在深夜趁自己熟睡後打開自己電腦在寫些什麼東西,有一次他假裝睡熟後,通過預先備用的鏡子反射鍵盤偷偷記下了義父手指敲擊的次序,次日他偷偷趁義父外出私自進入義父電腦,從裡面看到了義父不想讓他看到的東西,從那時起他知道了一個神秘的組織發給義父的信息,他漸漸知道義父一個人隱居就是爲了躲開這些人的威脅交出種子,他知道了對方培養了一個可怕的速度最快超人,他們將這個人超人的成長記錄都不定期發過來刺激或恐嚇逼義父交出種子,如果不交出種子將來會派這個所說超能力的人來尋找義父,讓義父生活在永遠的黑暗中。雖然阿野不知道種子到底是什麼,義父跟這些人到底有什麼關係?但每當看到義父痛苦的表情,他知道這羣人得不到種子不會放過義父,也就是從那時起阿野開始了他偷偷的魔鬼式訓練,好讓自己變成速度最快的超人來保護義父安全。他這次出來離開義父的目的就是依據自己從義父那裡得到信息尋找這個超人,然後跟他決戰,打敗他。
而現在他跑到網吧又忍不住進入了義父的郵箱,想看看這2年來那個超人一些相關信息,卻發現那些信息全都消失了,裡面寫的全是義父的心情日記,但有一篇日記吸引了他:
今天沒什麼事操心的,又專程去市區找老帥閒聊了會,順便也看了場草原孤鷹隊與一支中學生組成的校隊的比賽,在90分鐘的比賽中草原孤鷹隊與對手踢成了1:1,從表面看似乎兩支球隊水平差不多。其實草原孤鷹隊完全可以用虎入羊羣的打法踢對手一個至少8:0,兩支球隊實力跟本不在一個檔次上,沒想到的是整個過程草原孤鷹隊無意進球,只注重練球,最後距比賽結束時草原孤鷹隊故意失誤讓對手進了一球。老帥說這樣做的也是沒辦法的,爲了鍛鍊球隊水平只能這樣踢了,因爲沒人願意跟他們踢球,也沒有人看得起他們,更多時候只是他們老大求別人才答應纔會踢一場,甚至有時候給別人點贊助費才行。
唉,悲哀啊,這是怎樣一支球隊啊,是什麼力量使他們這麼多年來一直能堅持到現在不倒,又是什麼力量讓他們如此渴望走向真正的賽場。可惜在中國這片土地上,他們再強大也沒有他們發揮的土壤。雖然我不是一個搞足球行業的,但我能看得出他們的潛力,如果有合適的土壤培養他們,有很好的機遇給到他們,或許他們一定能成爲數一數二的球隊,因爲這是一支真正的爲了理想奮戰球隊,沒有金錢、權利、交易的攪和,哈哈,這是一羣大衆最看不起的人渣敗類,卻踢着歷史上最乾淨的足球。他們每個人並非是個個能力超強,而是他們作爲整個體團隊來說,沒有比他們配合更好球隊了,他們用眼神或手勢就可交流。可惜的是他們現在還不能成一流球隊,缺少一個靈魂性的塵刀式的靈魂人物來推動整個球隊進攻。
在這個世界上:不管別人怎麼看這支球隊,我很佩服這些人,希望他們能在足球世界中闖出一片天地來。
阿野看着義父寫的這篇日記,他知道這些年來義父一直都很關注足球,也關注草原孤鷹這支離奇的球隊,他不知道這樣的一支球隊有什麼好?但想着這2年來尋找球隊的歷程,他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走出網吧,向着北方草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