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睡不着了,於是就起來了,不過沒想到碰見你。”
“我也沒想到。”話題突然一轉,望着外面的天空,離落說:“不過,這天太沉悶了,挺壓抑的。”
隨着離落的視線望去,然後收起眼光,看着離落說:“所以這場雨下的很及時。”
話音剛落,教室門口外傳來一陣笑聲,離落轉頭看去,原來是蘇木,但是接着走進來的是夏艾依,他們有說有笑的,站在過道上。
然後看着蘇木遞給夏艾依早飯,夏艾依接過,蘇木開心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後離落又看見蘇木好似忍不住的又轉頭偷偷的看了一眼夏艾依。
而這一瞬間,突然之間撞進了莫以安的心臟,是的,的確只能用撞進心臟這麼強烈的詞語來形容這一刻的震撼和美好的朦朧。
他覺得那一刻,蘇木的開心,夏艾依的羞澀,離落的淡笑,彷彿成了一幅最生動的畫卷,他經常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再是眼睛,而是一臺攝像機,看到的每個東西,都是那麼立體。
離落抿着嘴笑着,小聲的對莫以安說:“蘇木應該是夏艾依在一起了吧?”
莫以安被此一問,收回正在思考的心,說:“就算不說他們之間究竟是不是男女朋友,就算他們之間也沒有人去表白,但是,他們的行爲已經證明了一切,有感覺,卻不道破,或者不敢,或者在享受。朦朧美而已。”
離落一驚,突然覺得原來莫以安表面彷彿一切都不在乎,但是他似乎看透的有很多。她覺得莫以安這番話,真的是一語道破。她也明白誰在不敢,誰在享受,只是不是她的事,也不想去多嘴。
漸漸的,教室裡都開始有了吵雜聲。離落側坐在位置上,一邊看着班裡的動態,一邊和莫以安說着話,於是正好看見,打鈴之際,徐格從外奔了進來,氣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一副說不出來任何話的模樣。
雖然打鈴了,但是老師還是沒有來。離落還是乖乖的從抽屜裡拿出書,正坐在自己的位置,身後想起剛纔還在喘氣的徐格聲音,然而盡是一系列抱怨的語句。
外面的雨突然越下越大,見此,看了看旁邊的空位置,擡頭目光開始渙散一樣的盯着黑板。身邊突然坐下一個落湯雞。離落回神,看見淺釋那一頭的刺蝟頭,短的不能再短的頭髮,沾染着雨滴,卻顯示出晶瑩的效果,再配上那一臉懊惱的神色,離落覺得此刻的淺釋似乎可愛了很多。
曾經我們都在矛盾中掙扎,甚至不管不顧的尋找真相,於是我們常常忘記了過激的我們是多麼的猙獰,那樣的面孔,再回想的時候,是不是連自己也害怕了?如果過去是那麼的糟糕,那麼現在,我們努力做一個可愛的人吧,變成無堅不摧。
——離落
這是一座白色的城堡。
那麼什麼又是城堡?
城堡就是一座黑色的監獄。
那麼什麼又是監獄?
監獄就是一個困住自由的地方。
那麼,姐姐,自由在哪?
菲岢看着這張紙上的文字,不自覺的皺起眉頭,然後又無奈嘆氣的看向窗外,一片灰暗,即使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剛剛隔壁再隔壁的一個小病友來找她了,那是一個聾啞小孩子,她用筆和紙告訴菲岢自己的疑問,最後被她媽媽突然叫走,好像說,似乎要去做手術了。雖然
這孩子看上去,除了聾啞之外,和別人好像也沒有什麼差別,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病,而那個小女孩也沒有說過,關於病,好像從來都是迴避。
菲岢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女孩的場景,只是那個畫面讓她想到曾經再曾經的自己,也是那樣孤單的坐在頂樓上,抱着膝蓋,俯視下面的動態,於是那天已經被醫院沉悶折磨到不行,卻還不能出院的時候,她選擇了一個人來了天台。
或許是聽見了腳步聲,那個女孩子回頭看着菲岢,然後又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繼續她自己的視線。那是第一次見面,卻再也沒有交流,因爲菲岢認爲,這樣的天台只適合一個人,僅有一個人而已。所以她離開了。
後來,在醫院裡見面多了,雖然不說話,雖然只是一個眼神的交流,但是或許更是這樣,才得以認識。所以有一天,她拿着一本本子和一支筆來到我的病房,沒有任何的對話,只是看着她沉默着坐下,然後又在本子上寫着什麼,最後當她豎起本子時,才知道,這一切的沉默是爲了什麼了。
她在本子上寫着:我叫許思,10歲。我聽不見,也說不出去。
其實當菲岢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她只是突然覺得,是什麼讓這樣一個本應該處於美好童年的女孩子變得如此的敏感和尖銳。
於是菲岢突然由心而笑,拿着過她手裡的本子,翻頁就拿着筆在上面寫着:我叫菲岢,沒關係,這個世界的紙張還是有很多的。
許思接過本子的時候,不由的一笑,然後寫道:嗯,那再見了。
菲岢看着許思將那一頁撕下來,然後遞給她,站起來等待着她觀看之後的表情。菲岢有點呆愣的看着那張紙,然後擡頭看見那張似乎有點拒人之外的臉頰,於是傻乎乎的擺擺手,示意再見,並當作回禮。房門被關上,菲岢躺下,卻一直拿着那張紙,看着,琢磨着。
那句再見來的多麼的莫名,卻又是合情合理的。彷彿每個人都匆匆的來過,然後又匆匆的離去,留下的或許只有那些告別的紀念。也許,在那麼多過客中,分別或許才讓能我們對他們保留着最美的記憶。
——菲岢
門,突然被打開。看見媽媽拎着保溫瓶走了進來,順手就把那張疑問的紙塞在枕頭下,從□□坐了起來,準備下牀去接保溫瓶,卻被媽媽一陣制止,菲岢無奈的說:“媽,我都好的快差不多了,不必這樣啊……”
媽媽先瞪了一眼菲岢,然後打開保溫瓶,說:“上次也是一個人跑出去玩,後來傷口都發炎了。”
“我哪有出去玩啊?只是去曬個太陽而已嘛。”
說完,菲岢的眼神就盯着已經被盛好的雞湯,媽媽看見這樣的菲岢,情不自禁的笑了,因爲似乎小時候,菲岢就這樣調皮,可愛……
想及以前,媽媽的嘴角很快就抿在一起。然後遞給菲岢,說:“還是有點燙的。”
菲岢點頭,似乎很滿足的接過碗筷,愉快的吃了起來,毫不管是否燙嘴。
似乎……似乎表面上的她們,是那麼的幸福快樂,或許是真的在快樂,卻也是對着過去的對方感到愧疚。
她在愧疚她,而她更是在愧疚她。
那雙突然隱滅的笑容,那雙突然僵硬的手指,那縷忽然上鼻的酸楚,直直想讓我落淚,可是,我不能,也不可以。於是我懷着愧疚的情愫,面對生活
,面對未來。
其實這一刻,我愧疚是因爲我承認曾經的我做錯了,但是我承認的錯,不是那些年輕日子的肆意,而是我將錯全怪罪於這個總是偷偷流眼淚的女人。而此刻的她,卻是我心中的英雄。
——菲岢
下午的天氣,突然晴了。於是徐格站在莫以安旁邊,等着放學突然被班主任叫走的離落,但是他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這什麼鬼天啊……”
莫以安沒打算去接話,而徐格又突然說:“這淺釋,一放學就不知道去哪了?還讓我們等他……”
莫以安繼續不理睬他,卻又聽見徐格說:“這樣的天空,真是應了陽光明媚這個景象啊。”
莫以安實在忍不住旁邊人的嘮叨,剛想開口,又聽見徐格說:“唉唉,莫以安,莫以安,你看,有彩虹誒……快看快看……”
視線隨着徐格的手指望去,的確有了彩虹的輪廓了,五彩斑斕的模樣。
而正從班主任辦公室出來的離落,正巧看見淺釋急步向外走去,離落沒有叫他,就這樣跟在他後面,直到看到他和莫以安他們匯合。
於是離落剛走近,就聽見徐格抱怨道:“你怎麼那麼慢啊,你去幹什麼了啊?難道是拿什麼東西去了嗎?對了,你看見剛纔那個彩虹了吧?”
離落聽着,心想,真是不讓人消停。
好在在買禮物的路上,徐格很少觸動嘴脣,除了在殺價面前。於是離落第一次見到那樣別有風格的徐格。
買好禮物,出了店面,徐格就對離落說:“別用那種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哥,我已經習慣了。”
離落一邊裝吐,一邊嘴裡還笑着呵斥到:“死一邊去。”
身後的莫以安對着淺釋不經意的問道:“你買了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買了什麼?”然後又停頓,對着莫以安的明顯就可以知道是什麼的禮物看來看去,最終,淺釋敲定着說:“絲巾?”
“嗯,我就說這個店主包裝的也太明顯了,一看就知道是什麼了。”
“哪有,我的這個就很好啊。”前面的徐格突然倒退到莫以安身邊說。
“那你的是什麼?”淺釋問道。
“幹嘛告訴你,到時候大家就會知道了唄。”
“也行。”淺釋無所謂的說。
見大家現在的心情都很不錯,於是徐格說:“不如下午,我們去唱歌吧?”
莫以安看了看手上的手錶,說:“現在的已經快三點半了誒。”
“沒事,想唱歌,什麼時候都能唱。”
於是,一個下午,外加一個晚上,離落都坐在包間裡,看着他們三個人羣魔亂舞。後來他們還很熱情的拉着他來跳,來唱。
看着昏暗的包間,離落拿起茶几上水果盤裡的水果吃了起來。一邊聽着歌,一邊看着那羣瘋子。
只是,她今天實在有點意外,彷彿今天看到了很多個莫以安,不同的莫以安。不過想了想,前不久那段時間,她實在心情很不好,也不會注意很多,更不會顧及別人的情緒和他人的改變。
她想,原來只是一瞬間,就可以錯過這麼多的改變。
離落的視線漸漸落在握着話筒唱歌的莫以安,那樣的表情是那麼的快樂,嘴角微微揚起,半眯着眼看着屏幕上的歌詞,矗立在屏幕前一米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