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年以後,大家每每說起高中的趣事,還是會無意之間提起這件事情。
因爲那個夜晚是那麼的靜謐和美好,大家都敞開了心懷述說着各自的心事,好像所有的煩惱,所有心中微茫的希望,在那一瞬間都變成了滿天的星光,雖然黯淡,但是卻在用自己所有的光芒照亮着漆黑的夜晚。
高二最後的夜晚,註定會在他們的記憶中留下一些痕跡。
等天漸漸的黑了下來,袁珣他們揹着揹包,帶着食物,直接的就往學校的後山行去。
一行人有袁珣,劉睿一,馬小跳毛小海,向玉奇,還有劉東,葉春,冉大爲,還有劉睿一的女朋友朱倩。
後山,地勢險峻,本來有一條小路,但是這條路因爲荒廢日久,所以現在雜草叢生,看不清路徑。
因此,袁珣他們行走的時候,還是需要自己眼睛的準確判斷才行。
袁珣揹着揹包,右手拿着手電,左手拿着一根在路上折的樹枝做的手杖,在前面帶路。
走了半程,越往上走山勢越來越陡峭,袁珣開始感覺到有些乏力,其他的人也好不到那裡去,於是,袁珣走到一一塊青色石頭變邊,就一屁股坐了下來,打開一瓶礦泉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袁珣,你丫的作爲領頭人,怎麼能現在就泄氣了?”毛小海站在他後面,同樣也是氣喘吁吁的,但是嘴上卻一點也不含糊,開始調侃袁珣。
“歇會兒,歇會兒,累的不行了。”袁珣擺擺手,喘着粗氣說。
“累你大爺的,我都還沒說累呢,你現在就說累了?”劉睿一在後面攙扶着朱倩,一邊擦汗,一邊喘着粗氣說。
“你有美女相伴,自然是不累的,我就不一樣了,要在前面帶路不說還要給你們照亮,我容易麼我?”袁珣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
馬小跳看了看山頂,嘆了一口氣說:“丫的,爬上山頂還得半個小時吧,袁珣你這個傢伙,我們算是被你給坑了,要什麼大半夜的來爬山,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麼?”
“怎麼,聽你們這口氣好像是要放棄麼?”袁珣撇撇嘴,看着馬小跳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裡有些來氣。
“我可沒說,你丫的,看你現在還舒服捏,我們都站着你還坐着優哉遊哉的喝水!”毛小海沒好氣的說,同時輕輕的踹了袁珣一腳,袁珣早有準備,躲避開來。
他站起身,伸出手悄悄的個了毛小海一個暴慄,“丫的,還踹我,妹的,不想混了!”
“嘿嘿,我就是不想混了,來,把水給我喝口,我現在也渴的不行!”毛小海說完就來搶袁珣手中的礦泉水。袁珣沒有注意,手中的礦泉水直接的被毛小海搶了過去。
毛小海搶過來後,就直接咕嚕咕嚕的往嘴裡面倒,那樣子好像已經有很久都沒有喝過水似的。因爲太過於着急的緣故,一口水嗆得毛小海俯下身子連連咳嗽。
袁珣看見毛小海這個樣子,哈哈的大笑起來,“搶我的水,現在遭報應了吧!”站起身,然後那好手電筒,“走,現在才走到一半呢!”
說完,又往上攀登。晚上爬山的感覺和白
天不一樣,第一晚上看不見路徑,第二晚上空氣清新,就算是再大的瞌睡癮,也會在清新的夜風的吹拂下,精神滿滿。
本來毛小海還想直接和袁珣廝殺,可是袁珣已經在前面走了好遠,於是這種想法只好作罷,不過毛小海卻嘿嘿的對袁珣說:“好小子,等我們爬到山頂我們兩個好好打一架,丫的!”
說是說打架,其實只是兩個人相互之間玩笑話而已。
劉睿一攙扶着朱倩,在這樣靜謐寧靜的夜晚,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愉悅感覺。說實話,他們還是第一次有這麼親暱的舉動,原來在一起的時候最多就是到食堂一起吃飯,一起在走廊上聊天,討論學習上的一些問題。
可是今晚,這寧靜的夜晚給了他們一次美好相處的機會。
當劉睿一叫她參加晚上一起爬後山活動的時候,朱倩當時還有些擔憂,畢竟一個女孩子晚上和一羣男生出去,其他同學看到了一定會議論紛紛,可最後還是禁不住內心的嚮往以及劉睿一的邀請。
不過,當劉睿一要牽着她的手爬山的時候,心裡還是緊張了好一陣子。
雖然,她曾在夢中無數次的想象劉睿一能這樣的拉着她的手,走過校園的每個角落,走過小鎮的每條街道,走過春夏秋冬,走過歲歲年年。
她也想過,在以後他們大學畢業了,他們可以徵求父母的同意,長久的在一起,包括結婚,生子,最後慢慢的變老。
這樣出現在電視劇中的場景,曾一次一次的出現在她的夢中,成了她青春年華的所有夢想。
那時候,所有的愛戀都以爲是天長地久的,那時候,所有的喜歡都是那麼的純粹,不會含有一點一滴的雜質。就像過濾的自來水,擁有着純淨的味道。
只是朱倩沒有想到,他們第一次這麼的親暱,是在這樣的一個靜謐的夜晚,但這夜晚並不是屬於他們兩人的,而是屬於劉睿一和他的兄弟們的,而自己呢,其實是一個配角。
可即便是這樣,也不能掩飾她那歡呼雀躍的內心,因爲這是劉睿一第一次這麼長久的拉着自己的手,在夜色中行走。
他的手粗壯有力,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她眼眸轉動,看着劉睿一的側臉,就像是在看一顆耀眼的星辰,原本以爲她沒有機會接近這刻星辰,可沒有想到上天垂憐,讓他們真的就這麼的在一起了。
這種幸福的感覺,是那麼的甜蜜,就像這晚風拂過臉龐一樣,感到無比的舒適和溫和。
此時,劉睿一感覺有些吃力,可是身邊是朱倩,是他喜歡的女生;他不能在她面前丟臉啊,雖然很吃力,但還是咬牙堅持着。
山路越來越陡峭,對於劉睿一這種在縣城中張大的孩子,怎麼能和袁珣這種在小鄉鎮長大的野孩子相比呢!
這樣又爬了大概十多分鐘,劉睿一實在是堅持不了了,俯下身子,連連的喘着粗氣。“丫的,我受不了了,我要歇一會兒了,袁珣,你妹的,你說我們這是爲了什麼,大半夜的爬山,被學校的其他同學知道還以爲我們是撞邪了呢!”
袁珣頓住腳步,嘿嘿一笑,說:“其實我們爲什麼要在意別人
怎麼說呢,很多事情只要我們自己找尋到其中的樂趣就行了,這就像你要堅持做一件事情一樣,不管別人怎麼的看你,怎麼的貶低你,但只要你想做,那就不要在乎別人的言語。”
“操,你又在說教了,真是受不了你!”毛小海沒好氣的說。
“其實沒多遠了,堅持一下,不一會兒就到了。”袁珣給大家打氣。
“我看至少還要爬十五分鐘,說真的,我最惱火,我背了這麼多的啤酒,重的要死!”走在劉睿一後面的劉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的說着。
“我還是,我這包裡面也有很多水果,這些也不比你那個輕鬆!”葉春撇撇嘴,爭着說。
一瞬間,大家都坐了下來,爭論不許。
大家都不想往上爬了,其實袁珣現在也是精疲力盡。雙腳像是綁了兩塊鉛,每走一步,就有些痠痛。但此時他可不能泄氣,畢竟是他當時的提議,如果他首先就慫了,後面這羣人肯定都不願意爬了。
坐了半響,袁珣又立馬的站了起來,雙手舞蹈,對後面的毛小海他們說:“你們是不是男人嘛,走,已經爬到這裡來了,大家加油,我們到山頂去吹吹風,看看我們那生活了兩年的校園晚上到底是什麼樣子,你們覺得如何?”
“好。”
“好的!”
“走起!”
其實有時候做一件事情,需要的是耐力和勇氣,就像此時,大家在袁珣的帶領下,雙腳好像長了翅膀,開始又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真是奇怪,也許是因爲大家都想看看夜晚的學校到底是什麼樣子吧,因爲平時大家都是在學校呆着,根本不知道學校的全貌。
大家又加快了步伐,只是山路越來越難受,速度根本快不了。
期間,向玉奇提議大家唱一首歌曲,給大家鼓鼓氣。
向玉奇給大家開頭,是周華健的《朋友》。
“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有過淚,有過錯,還記得堅持什麼;真愛過,纔會懂,會寂寞,會回首;終有夢,終有你,在心中……”
嘹亮的歌聲,在這靜默的夜晚想起,讓後山整個山谷都有了回聲。朱倩被這樣高昂的歌聲感染,也開始輕輕的吟唱,一股說不出的暖流涌向了心口,暖暖的。
這一羣男生,真的是讓人羨慕,也許男生之間的情誼女生永遠都無法理解吧。
他們可以今天動手,明天盡釋前嫌;
他們可以平時破口對罵,但到了關鍵時刻卻會爲對方挺身而出;
他們可以很多事情一起做,包括追一個女孩子,包括一起吃一個饅頭,半支菸;
他們可以不去在意一個喜歡的女孩子,但是不能不去在意他身邊兄弟的感受;
他們……
朱倩突然之間有些泄氣的感覺,她覺得自己永遠不可能融入他們的世界,因爲他們的世界已經封閉的嚴嚴實實,雖然朱倩和劉睿一在一起,但永遠也感受不到劉睿一和袁珣他們一起的那種無可替代的真摯的兄弟情義。
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呢,只要她和他在一起,那麼幸福就在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