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到十月,這一個月,袁珣每天都精神恍惚,吃不下飯,睡不好覺。
每天如遊魂一樣的看着日深月沉,等着時間來消磨掉袁珣的悲傷,袁珣和陳月之間,聯繫也猝然減少。每當袁珣看着手機的時候,袁珣就會忍不住去看那熟悉的號碼,那袁珣熟爛於心的號碼。手機上還有她無數的圖片,那些圖片是袁珣們在一起拍的,在長城拍的,在故宮拍的,在頤和園拍的。
袁珣每天走着他們六月一起走過的街道上,曾經他們在這街道上玩石頭剪刀布的遊戲;袁珣每天經過“東川賓館”,曾經他們在那相擁而眠;袁珣每天看着那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那是她來北京幫袁珣收拾的;這些場景,一遍一遍在袁珣的腦海中如放電影一般回放。久久不能忘記。
回憶是痛苦的,可陳月是何其的殘忍;在袁珣的世界中留下着諸多的痕跡,讓袁珣一個人看到這些就會想起她,一想起她就會難過好久好久。
時間很快就翻過十月的門檻,國慶節,袁珣們放假八天。袁珣在QQ上對她說,袁珣要見陳月一面。
袁珣說:“我還想做很多我沒有爲你做的事情,我就算分手也要見面來說出那幾個字,在網絡上說的不算。”
袁珣說:“我想去給你寄一封寫給我們未來的信,那時候,我們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袁珣說這些,也許,不過是真的還想再見到陳月吧!想看一看她,看一看她的樣子而已。
提前訂票,買東西,上火車。而這一次卻感覺到無比的難過,同樣是T9到重慶的火車,可是卻沒有了那種欣喜若狂的感覺。袁珣坐在靠窗戶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物呼嘯而過,心裡有些說不出什麼滋味。
到重慶,再也沒有了她的身影,袁珣一個人在人羣中行走。然後,就看到大學的兩個朋友來接他。突然,袁珣有些小感動。雖然,她棄袁珣而去,但是還有那麼些寥寥可數的朋友出現在袁珣的世界。
那天晚上,袁珣和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喝酒,聊了一些無謂的話題。袁珣以爲袁珣到重慶後,陳月至少會發個短信問候袁珣一下,可是卻沒有等到。
只是袁珣用信息給她發了一條,“我到了!”
她回覆:“哦,晚上在那休息?”
袁珣回了一句:我在朋友這。然後就沒有了消息。
第二天,袁珣從南坪到紅旗河溝,看到了她。那時候她坐在鄉村基的某個角落,袁珣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到。
陳月穿着一件黑色的夾克外套,一條牛仔褲,一雙白色的增高板鞋。髮髻高高的扎着,露出白皙額頭。
她的打扮變化不大,可是看到袁珣的時候明顯要冷淡了很多。她提了很多的衣服,顯然是因爲在家過完國慶後,又要回四川的緣故。
袁珣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女孩,心裡有些微微的疼痛。幾個月前,她還屬於自己,一年前,她還說今生只想嫁給袁珣,可是袁珣卻現在成了她的過去,她卻走進了別人的懷抱。
袁珣說:“陪我去寄信吧,袁珣寫給你三年後的。”
陳月說:“好。”
於是,那天下午,他們先找個地方放東西。然後,她在袁珣的要求下穿上了袁珣在北京買的情侶衫,一起去了瓷器口,去了那的時光郵遞,寄出
了袁珣給她寫給三年後的信。
在時光郵遞,袁珣們還擠在一起照了兩張照片,一張永久的貼在哪裡,一張放在了信紙中。
可是袁珣不知道,那張照片,經過時光的洗禮,若干年後,他們還能清晰的看到那上面彼此的容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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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袁珣帶着她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吃飯,她坐在袁珣的旁邊。袁珣和朋友一起喝酒,和店裡面的服務員調侃。這一刻,袁珣不再是原來她熟悉的那個袁珣。
而她,就這樣看着袁珣這樣不擅長的表演,只是微笑。
袁珣看着她,看着她那淡定的笑容,心再一次降到了冰點。袁珣知道,她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她已經不在乎袁珣變成什麼樣子。如果是換做以往,她一定特別生氣,一定會馬上對袁珣發脾氣。
袁珣有些泄氣,傾盡所有的不自然的表演不過是爲了博得她那麼一點點的在乎。可是此時此刻,袁珣失敗了,袁珣徹底的失敗了。
那一刻,袁珣終於明白,就算自己對她再好,就算自己爲她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一切都是徒勞,而她,已經不愛袁珣了,一點也不愛了。
那天晚上的晚餐,席上有袁珣做作的表演,有她淡然的笑容。一切都彷彿如夢境般的在演繹着。
吃完飯,他們行走在沙坪壩的三峽廣場。一路都沒有多少言語。也許真的是他們的心已經離開對方好遠好遠了。
只是袁珣還是那個曾經的袁珣,而她已經不是曾經的她了。
袁珣陪她逛三福,袁珣陪她去看內衣,買物件,還習慣性的幫她付賬。然後,袁珣們一起去“老農民”處買了兩碗酸辣粉,就各自的坐在廣場上的臺階上吃起來。袁珣吃了一點,突然發覺那熟悉的味道已經變了,於是,袁珣就吃了一點點。再也沒有食慾。爾後,袁珣給她照了一張相片,袁珣想至少此刻的陳月還在袁珣身邊吧,而明天,她就會永遠的消失在袁珣的視線,永遠的只會成爲袁珣的回憶。
想到這些,袁珣的眼淚再一次忍不住的往下掉,只是黑夜掩飾住了袁珣的悲傷和難過。袁珣背對着她,不敢去看她那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夜是漫長和短暫的。
第二天。她去四川,袁珣到綦江。袁珣去送她,他們坐地鐵,到菜園壩。這個地方還是老樣子。
袁珣還記得袁珣08年第一次上重慶在這裡一遍又一遍的給她打電話的場景,袁珣還記得袁珣在永川讀大學的時候每次她送袁珣時的樣子,袁珣還記得袁珣們有一次寒假回家在這裡的某個飯店第一次被騙的情景。可是這些她還記得嗎?也許她早就搞忘了吧。
而今,袁珣送她,就在這裡。讓她永遠的消失於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生活。想想這些袁珣又無比的難過,淚水在眼眶裡面打轉。
於是,袁珣故意說很多傷她的話,讓陳月一瞬間對袁珣無比的討厭。
她說袁珣不大氣,她感嘆袁珣的變化讓她難以接受,她憤恨袁珣的斤斤計較。
可是,陳月又怎麼能明白,袁珣在說這些話語的時候,其實他的心裡真的好痛好痛。
袁珣只是希望她能真的明白袁珣的內心,袁珣的內心是多麼的想她明白,袁珣做這些,袁珣故意變的不可理喻,變的陌生只是想讓她在乎袁珣,哪怕只是那麼可憐
一點點的在乎。
可是沒有,一點點都沒有;她只是覺得袁珣蠻不講理,變的不可理喻。
中午12點,袁珣幫她買她最喜歡吃的營養快線,有友泡椒鳳爪。她進車站,袁珣擁抱了她一下。
袁珣問:“袁珣們還能再見面嗎?”
陳月說:“不見面了。”
是呀,還見什麼面呢,從此,他們都天涯陌路了。
然後,袁珣轉身,走出了車站。在走出車站的剎那間,雨從天空飄落下來。袁珣回過身,看到了她嬌小的身軀,她好像拿着電話,是在給誰打電話。而臉上笑顏如花。袁珣知道,此刻,她是打給誰的。
袁珣不敢去想,扭過頭,行走在綿綿細雨中。袁珣的腳步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兒力氣。雨水混合着袁珣的淚水順着袁珣的臉頰緩慢的流下來,此刻,袁珣感覺特別的孤單。
然後,袁珣拿出手機,袁珣翻開她的手機號碼,點擊了刪除鍵。袁珣對自己說:“就讓她的身影在袁珣世界消失吧,永遠的消失吧!”
雨越下越大,袁珣的頭髮,長袖衫全部溼透。袁珣卻絲毫沒有在意。袁珣一個人走到公交車站,上車買票,列車員熟悉的報站聲,這些混合成一股強大的悲傷,在袁珣心裡滿滿涌動。
袁珣坐在公交車靠窗的位置,把頭緊緊的靠在車窗上,窗外還是纏綿悱惻的雨,而腳下,正是袁珣一次次經過熟悉的長江大橋。
袁珣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着周圍熟悉的場景。可是袁珣空落的內心又怎麼能在一瞬間把這一切清理乾淨呢?
突然袁珣有些恨這座城市,突然袁珣有些討厭這座城市。而袁珣想的是快點逃離這裡,逃離這個曾經愛的如此熱烈的城市。
去綦江,爾後回家。在家裡呆了幾天,父母還是老樣子,他們沒有詢問袁珣和她的事情,其實袁珣知道他們一直都瞭解袁珣。但他們還是不斷的提醒和告誡袁珣。
媽媽說:“你還會遇到更好的,只要你多存點錢,讓自己變的有用。”
爸爸說:“不就一個女孩嗎,男人要拿得起放的下。當你以後成功了,女人多的是。”
袁珣不置可否,淡淡的笑笑,心裡說是呀,當袁珣成功了,身邊何愁沒有女人。這些道理袁珣怎麼會不明白,其實袁珣一直都明白。只是,那時候,袁珣再也沒有勇氣這樣的去全心全意的愛一個女孩,也不會這樣爲一個女孩在深夜默默的流淚了。
10月7日,袁珣從家到重慶。然後,袁珣坐上了T10到北京的火車,這一次沒有人來送袁珣。而這個城市,再也沒有什麼牽掛。坐上列車,看着周圍陌生人,感覺很難受。
袁珣對同事張鵬說:“哎,這個城市再也沒有我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張鵬笑了笑:“原來你還有她,現在她不在了,肯定你會有這樣的感覺。不過沒事,你還有朋友。”
袁珣說:“就算有朋友,有怎麼能代替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呢?朋友和她是不同的感覺的。”
張鵬嘆了一口氣,說:“那也是。”
爾後,袁珣沉沉的睡過去了,然後,袁珣在夢中再一次看到陳月的容顏,在重慶,在袁珣們曾經那個溫暖的家,在石橋鋪,在沙坪壩,在南坪,在李家沱,在洋人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