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上林海聽濤

旅途(上) 林海聽濤

道路有時漫長

要用生命唱完這首生活的歌

故事有時憂傷

道路有時漫長

珍惜所有片段

是旅途唯一的紀念

……

“哥,你真的要走?”

“嗯,我想出去走走,算是旅行吧。”

“那哥什麼時候回來?”

“我不知道,我想找個東西,也許找到了就回來。也許我還會繼續旅行……總之,你自己多注意,別擔心我。”

“……既然哥已經決定了,我不再說什麼。我會把這裡打理好的。”

“嗯,在這期間,你多費心了。”

……

“冠軍!我們是冠軍!”

安柯那個傻大個幹嘛抱得那麼緊?自己又不是玻璃……啊,還有卡卡這個笨蛋,別用我的球衣擦汗水,噁心死了!你們幾個給我鬆開!我要去和蘇菲擁抱!沒道理只能張俊去享受啊?蘇菲是曙光的經理人,我也是曙光的一員啊!

金牌又不是第一次戴,安柯你幹嘛那麼激動?當着攝像機哭什麼?真丟人!啊,爲何卡卡也哭了?爲什麼大家都要哭呢?我們是冠軍了嘛,應該學我,對着鏡頭耍酷……

“咦?任煜地你的表情好怪,一邊流淚一邊裝酷啊!”

蘇菲,雖然你是美女,但是說錯了話我一樣告你誹謗……

“煜地,把眼淚擦擦,我們一起照張相。”

靠,楊攀你……

“三年級的,過來合影!”

“大家都把眼淚擦擦,我們應該笑着說再見吧?跟我一起喊‘茄子’啊!一、二……”

原來大家都哭了啊!

……

任煜地睜開眼,明媚的陽光灑了他一臉。英國也會有這麼漂亮的天氣,真讓他這個外鄉人意外。來這裡都兩個月了,像這樣的晴天他也不過只見了十次。既然老天爺這麼給面子,再不起來豈不辜負了他。

套上運動衫,先在院子裡面活動活動身體。自己來這個地方已經兩個月了,雖然加入了當地的一支球隊,但是還一直沒有上場的機會。主要是體力太差,只能跟着訓練,卻連業餘比賽都無法應付全場。想一想這些年自己耽誤的還真多。不過也好,本來自己就沒有那種非要上場比賽的慾望,只要能踢踢球,就好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逐漸找到了以前的球感。

只要還能踢球就好,嗯!任煜地壓壓腿,不錯,兩個月的訓練已經能讓自己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了。

“啊——早啊!”同室的隊友喬治從屋子裡面出來,伸了一個懶腰。

“早。”任煜地應道。

“今天的比賽,你入選了大名單了嗎?”喬治問他。

“沒。”任煜地開始活動他的腰。

“嗯嗯,那簡會失望的哦……”喬治拿着毛巾走回房間。

任煜地停下動作看着喬治的背影一言不發。

“任,你每次訓練都很刻苦,爲什麼教練就是不把你選入出場名單呢?”一個金髮女孩閃着她的藍眼睛看着任煜地。

“我也不知道。”任煜地並沒有停下他手下的活。“教練有自己的安排吧。”

“你在幹什麼?”

“寫信。”

“寫給誰呢?”

任煜地停下了筆,然後看看簡,又把目光對準了藍天。是啊,寫給誰呢?一封沒有收信人,沒有地址,沒有郵票的信是寫給誰的呢?

簡是任煜地在這裡遇到的第一個人。

當任煜地第一次來到這個小鎮的時候,她一個人在街上低頭帶球,然後把正拿着地圖東張西望的任煜地撞到了。其實一個女孩子怎麼能撞倒一個男人呢?但是任煜地真的倒了,至於他爲什麼倒下去的就不用追究了。

“喂喂,帶球要看人……”任煜地捂着被撞到的腿說道。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女孩子連忙停下來向任煜地道歉,而足球則蹦蹦跳跳地滾到了一邊……“哐當!”

“唔……簡,又是你。我們小鎮街道窄,你爲何不去球場踢球呢?”一箇中年男子捂着鼻子對任煜地身邊的女孩子說。

“但是溫迪球場沒有多少人啊!我踢球還是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嘻嘻!”

“今年似乎我們溫迪隊很有雄心,招了不少人。也許可以打入上一級聯賽呢!”

“哼!”女孩子似乎很不屑。“每年似乎都找來了不少人,但是最後留下來的呢?溫迪是一個小球會,給不起高工資,留不住人。來再多的人都是沒用!他們不過是來混飯吃的罷了!”

“哈!那麼我們的簡可以自己上去踢啊!”

“如果我不是女孩子,我一定上去,他們很多人還沒有我踢得好呢!”

某個被忽略的人坐在地上看着兩人,又看看藍色的天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女孩子聽見嘆氣聲,才發現被她撞到的男孩還坐在地上。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

……

“你是亞洲人?”女孩子看看走在她身邊的黑髮男孩。

其實不應該說他是男孩的,雖然年齡不應該很大,但是那眼神看起來卻象是經歷了很多事情一樣,很滄桑。

“嗯,中國人。”任煜地依然在看地圖。

“哇!好棒啊!你是來旅遊的嗎?”女孩子拍了拍手。

任煜地看看笑得很燦爛的女孩,然後又低頭看自己的地圖:“是的。”

“那麼,我當你的導遊吧!就算是因爲撞到你而向你道歉。”女孩看着任煜地,“怎麼樣?”

任煜地看看女孩,又看看地圖。“好吧。”

“YEAH!我叫簡。那麼你想去哪兒呢?溫迪鎮靠近大西洋,你可以去鎮西邊的海灘上看海。你一定沒有看過海吧……”

“帶我去溫迪球場。”

“啊?什麼?”

“我要去溫迪球場。”

“去哪裡?你不是來旅遊的嗎?”

“是啊,來旅遊的。來這裡旅遊一個賽季的……”任煜地把地圖放進包中,看着簡說,“導遊?”

“這就是溫迪鎮唯一的足球場,很破舊吧?”

任煜地擡頭看看斑駁的球場外觀,“確實很破舊,但是比我想象的好一點,最起碼還有看臺……”

“嘿!”

任煜地沒有再理會簡,向球場內走去。

“喂喂,你真的是來溫迪隊踢球的嗎?”簡在後面喊他。

任煜地回頭看了看簡:“是啊,來混飯的。”然後徑直走進了體育場。

看着任煜地的背影消失在體育場的陰影中,簡朝那個方向哼了一聲:“什麼嘛!連我都能撞倒的傢伙還來踢球,維恩老頭兒的眼光越來越差了!”

“哧嚏!”

“啊!抱歉,呵呵!”一個白髮老人連忙掏出自己的手巾將對面一箇中年人臉上的口水擦掉。

中年人面無表情地讓老人把臉上的口水擦乾淨,然後對他說:“主席先生,我來是有事情想給您說的。”

“唔唔,你說吧,我聽着呢。”

“我要離開溫迪隊了。”

“什……什麼!”老人大吃一驚,“爲什麼要走?如果是因爲我剛纔打噴嚏冒犯了您,我向您道歉!”

“不,不是因爲這個。”中年人繼續說道,“您是一個好人,主席先生。但是您不是一個好的球隊主席,請原諒我的直率。我在球隊四年了,卻一次都沒有打入過更高一級的聯賽去。”

“但,但是,霍華德,今年不一樣,我們有很多不錯的年輕球員。我們有希望打入乙級聯賽的!”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四年來,您年年賽季初都這樣對我說過,但是第二年我仍然聽到這樣的話。我認爲您不是一個有進取心的主席,溫迪隊以及我在您手下都沒有什麼前途,請再次原諒我的直率。現在有一家乙級球隊邀請我去執教,這是他們對我能力的信任。因此我沒有辦法拒絕,所以只好很抱歉了……再見,維恩主席!”男人轉身大跨步地走了出去。

維恩癱坐在椅子中間,寬大的皮椅將他瘦小的身軀緊緊包裹着,彷彿害怕他會滑落下去。

“霍華德,你不懂啊!如果我沒有進取心的話,以我這個年紀早就應該退休在家舒舒服服地看球了。何苦還抓着溫迪不放呢?你不懂啊,霍華德,因爲你不是我們溫迪人……”

任煜地剛拐進走廊,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英國人迎面匆匆走來,差點撞到他。他慌忙躲到一邊,然後狐疑地看看男人匆忙的背影。

“你就是伯格推薦來的人?嗯,叫什麼任……”

“任煜地。”

“啊!對,淫聚踢!”

“……”

“我是這個俱樂部的主席維恩·德倫。歡迎你加入溫迪足球俱樂部。”維恩伸出手和任煜地握了握手。任煜地在心裡想,確實像伯格那個老頭說的一樣,沒什麼架子。一個好人,但是似乎不是一個好主席。

溫迪俱樂部創立於190年,已經快一百年的歷史了,但是作爲英格蘭大西洋沿岸的一個小鎮地方球會,他們的近一百年曆史上並沒有多少值得炫耀的歷史,最好的成績就是十年前令人吃驚地打入了乙級聯賽的前十名,可惜那屆球隊的球員隨後就被各大甲級球隊以及其他乙級球隊瓜分了,接着第二年,溫迪隊再次降入丙級聯賽,再也沒有打上過乙級。

“這就是溫迪隊的歷史嗎?”任煜地看着伯格。對方點點頭,“怎麼樣?那裡的主席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那裡試試。但是球隊的實力似乎並不好……”

“無所謂。”任煜地把伯格的推薦信摺好放進自己的口袋中,然後站起了身,“我只是去找一樣東西的,找不到我就離開。”

兩天後,任煜地踏上了這個溫迪鎮——“WindTown”,開始尋找他所想尋找的東西。

兩個月過去了,球隊終於在賽季開始的時候找到了替代教練,而他也在球隊中訓練了兩個月。雖然體力不好,但是他的技術優勢還是在逐漸顯露。不過……

“花兩個月來找回以前的技術,這時間還真長的。”任煜地繼續着他的早晨鍛鍊,自言自語着。沒有人能聽得懂他的話,因爲他用的是漢語。

“早晨,任!”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簡來了。

“早晨,簡。”任煜地又把球顛了起來,然後在簡崇拜的目光中耍起了花活兒。

“哇!任,你小子又來氣我了!”喬治剛從屋子裡面出來就看見任煜地在顛球。“真搞不懂教練,你的技術現在絕對是隊裡面的前三,爲何就是不讓你上場。”

任煜地用額頭把球停住,“我也不清楚,教練他有自己的安排吧。”

“喂喂,任。你真的是來踢球的嗎?”喬治問道。

“爲何這樣說?”

“你似乎對於上不了場並不在意啊,我們一個個都急着往主力陣容裡面擠呢。只有你,一個人似乎滿足於此了。”

任煜地額頭上的足球掉了下來,他連忙用腳背停住。“有嗎?我覺得我也很努力的啊。”

“唔唔,你是在努力踢球,而我們則是在努力打上主力。”喬治又扭頭對簡笑道,“簡,今天比賽去看哦,爲我們加油吧!”

簡笑了:“好啊!今年的溫迪似乎真的與往年不同呢!聯賽十輪了,竟然能排在第五名呢!”

“哈哈!那是因爲有我這個強力中鋒!”喬治揮舞着他粗壯的手臂,向簡炫耀着。

“呵呵,足球是用腿踢的,你炫耀你的手臂幹什麼?”

“啊,反正就是讓你知道我有多強壯了!”

喬治說得沒錯,自己似乎就是抱着一個玩玩的心態來的,和其他二十幾個每天刻苦訓練,就是爲了那十一個主力位置的隊友們不同。不管球隊輸也好,贏也罷,他都總是一種平常心看待。

欣賞足球,所以才能把足球玩得這麼好吧?

任煜地把球輕輕一挑,然後又用腳後跟磕回身前,腳底一踩,足球牢牢釘在地上。

然後他雙手插兜,不理會打鬧的兩人,獨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場比賽,溫迪主場迎戰聯賽第一的波士頓聯隊(BostonUnited),任煜地依然是和簡坐在看臺上看完的。最終溫迪主場被對手逼平,排名下降一位。但仍然是歷史四年來,同時期最好的排名了。

真“懷念”那個教練,也不知道他在某個乙級隊如何了。任煜地在心裡想着,那個一開始差點撞到他的人讓他特別“牽掛”。

一張被用來墊屁股的報紙被風吹了過來,上面在某個角落登着這麼一條新聞:“聯賽十輪,皇家園林巡遊者隊積分墊底,主教練霍華德被俱樂部解職……”

報紙在任煜地腳下翻了個滾,又被風吹向了無人注意的看臺角落。

“逛街?”任煜地把足球停在腳下,看着一臉微笑的簡。

簡點點頭:“雖然是你的嚮導,但是我還沒有帶你出去玩過呢。”

任煜地想了想。確實,自己來到這裡後每天都是與足球爲伍,和簡在一起也是她央求自己教她踢球。既然是來旅遊的,爲何不徹底放鬆一些呢?

“好吧。”

“嘻嘻!說定了啊!明天早晨我來叫你!”簡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任煜地則看着簡歡快的背影若有所思。

“哇!簡真的把那個像木頭一樣的中國人約到了?”幾個女孩子驚奇地看着簡。

簡滿臉笑容的點頭道:“是啊,是啊!我是他的導遊嘛!”

“可是,溫迪鎮似乎沒有什麼好玩的名勝古蹟啊?”其中一個女孩子疑惑的說。

“笨啊!”另外的女孩子說道,“我們已經高三了啊!簡也想要爲自己的高中留下一點值得回憶的東西嘛!對不對,簡?”

“啊?不……不是這樣的!”簡慌忙辯解,但是她的辯解在同伴的笑聲中顯得蒼白無力。

在大家的笑聲中,簡的臉紅了。

“啊?你要和簡約會?”喬治看着任煜地。

“小聲一點,這沒什麼好驚奇的吧?”任煜地掏掏耳朵。

“我也要去!啊啊!”

“好啊,我不介意。”任煜地轉身向屋內走去。

喬治看看任煜地的背影,“還是算了,如果我去的話簡會不開心的。嗬嗬!好好享受明天吧!我和約翰他們去打檯球。”他揮揮手,走出了宿舍。

星期天的溫迪鎮,似乎真的比平時要熱鬧許多。公園裡面有各種各樣讓遊人們開心的小活動。這是一個小鎮,大家平時都認識的,星期天也總能在街上遇到熟人。

“嗨!簡!約會嗎?”

“嗯!”

“哈哈!好好玩吧!”

簡順勢挽住了任煜地的胳膊。

“哦?任,約會嗎?”

“……”

“哈哈!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玩得開心一點!哈!”

幾名隊友走了過去,任煜地扭頭看看他們,一個個似乎在偷笑一樣。接着他感到自己的胳膊一熱,碰到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他斜眼一瞧,原來簡把自己的胸部靠了上來。

有的時候任煜地都在想,簡真不像一個18歲的高三學生,或者說外國的女孩子發育得都很成熟嗎?

“啊!走累了!”簡吐着舌頭,像狗一樣喘着氣,“我們去喝點什麼吧?前面有一家非常不錯的咖啡店!”

於是任煜地就被簡這樣拽進了咖啡店。

“是簡啊,嗬嗬!要什麼?”

“兩杯咖啡,謝謝!”

“好的,請稍等。”

兩人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但簡卻看見他們對面的一個默默喝咖啡的男人很眼熟。

“教練。”任煜地先叫了出來,簡這纔想起來這個男人就是溫迪隊新請來的奇怪教練。說他奇怪,是因爲這個教練在比賽的時候很少站起來吆喝些什麼,他總是雙手環胸坐在教練席上。而平時更是沉默寡言地有些過分。

男人擡起頭看了看兩人,很罕見的說話了:“在約會嗎?”

“啊,算是吧。”任煜地似乎也沒有料到這個教練竟會主動開口,有些沒反應過來。

更爲罕見的是這個不苟言笑的教練竟然嘴角抽動了一下,笑了:“你似乎很滿足。”

任煜地突然覺得這話很熟悉,啊!想起來了,喬治也曾這樣對他說過。

身邊的簡一看今天這教練似乎有說話的興致,便想問一問這個人她一直想問的問題:“現在不應該是說這個的時候吧?教練先生,我想問您。任的表現非常好,他的技術絕對是球隊中的,爲何您就是不讓他上場比賽呢?”

教練又笑了:“這個問題你問錯對象了,簡。你應該去問他。”他看着對面的任煜地說。

“問他?”簡糊塗了。任煜地又不是教練,能不能上場他做不了主,問他有什麼用?

教練依然看着任煜地:“你似乎很滿足於此了。”

“……”

“即使是低級別的職業聯賽,也有很多人在拼命吧?因爲他們領了薪水,便要對得起這份薪水。無慾無求的心是不適合比賽的。技術再好的人,如果沒有爭勝的決心也終將一事無成。”教練站了起來,把一張紙幣放在桌子上,然後推門而出。“體力不過是藉口,如果你真的還想踢球的話。”

簡看看教練遠去的背影,又看看發呆的任煜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任!你竟然入選了大名單了!”簡笑得很開心,“一定是我的質問讓那個教練覺得不好意思了,哈!”

任煜地看着簡的笑臉也笑了,她是真的爲自己而高興的。“笨蛋。”

“是啊,任竟然入選大名單了,要請客,請客!”胖喬治湊到跟前,壞笑道。

“等我上了場再請吧。”任煜地把喬治的臉推到一邊。

“啊,就是還沒有首發呢,不過努力努力,憑藉你的技術一定可以坐穩主力位置的!”簡在一邊給任煜地打氣。“我會去看比賽的,期待任的表演啊!”

“啊?簡不爲我打氣嗎?”喬治又把他的胖臉湊到了簡跟前。

“嗬嗬,我是溫迪的球迷,只要是溫迪的球員我都爲他們打氣!”簡也一把將喬治的臉推到一邊。

溫迪雖然是一支業餘球隊,卻和所有的職業球隊一樣有自己的忠實擁躉,她的忠實擁躉就是溫迪鎮的全體居民。這個賽季因爲球隊戰績不錯,簡陋的足球場每到有溫迪的比賽的時候,總是坐滿了觀衆,當然幾乎全都是溫迪的居民。用簡的話來說,他們出生在溫迪鎮,長在溫迪鎮,有的人一輩子都在溫迪鎮。溫迪隊陪伴他們成長,小的時候騎在父輩的脖子上看溫迪的比賽,長大了仍然和家人一起來看比賽。每個週末看溫迪隊的比賽已經成爲了溫迪鎮居民們的一項固定節目了。只是最近幾年溫迪的表現實在是讓人太傷心了,最直觀的效果就是看臺上的人越來越少。

還好,新教練雖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水平還是不錯的,把以年輕人爲主的溫迪隊帶上了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度,十一輪過後,溫迪隊竟然排在了第六名,這僅僅是前任教練花了整整四年都沒有達到的高度。

比賽開始後,任煜地一直坐在替補席上,看着隊友們在場上比賽。這場比賽的對手中上水平,但是溫迪是主場作戰,而且最近小夥子們勢頭正猛。他們完全控制了場上局面。喬治這個身高超過了一米九的大個子是那種典型的傳統英式中鋒,他在前場的頭球和做球能力都很出色,即使自己不能進球,也能依靠自己的身體和頭球擺渡爲隊友創造出機會。

溫迪隊的打法就是如此,非常簡單,以身高體壯的喬治爲核心,打傳統的英式長傳衝吊。在低級別比賽中這樣的打法是非常普遍的,但是因爲今年有了喬治,效果不同凡響。但是任煜地還是在下面看出了一些缺憾。

“你也看出來了嗎?”教練在一旁問他,倒讓他嚇了一跳。

“嗯,我們球隊缺乏左邊路。只有右邊路打的起來,很不均衡。”反應過來的任煜地對教練說。

“很好,那麼你去熱身吧。”

“啊?”任煜地有些吃驚。“明白了。”他站起身,脫下外套,向場邊走去。

“你們看,任站起來了!他去熱身了!”簡興奮地向她的同伴們喊道。

“咦?真的啊……是那個中國人。”

“太好了!一定是我對那個教練說的話起了作用!嘻嘻!以後天天去騷擾他!”簡高興地說道。“任!加油啊!”她向在場邊熱身的任煜地揮揮手。

任煜地聽見喊聲,擡頭找見了正在看臺上又蹦又跳的簡。“這個笨蛋。”他低聲嘟囔了一句,然後繼續他的熱身。

十分鐘後,主教練示意裁判溫迪隊換人,8號愛德華下,20號任煜地上。

這是任煜地作爲溫迪隊一員的初次登場,但是他並沒有感覺到緊張。贏或者輸對他都是一樣的,他本來就是來這裡找一樣東西的,找到了就走,找不到也要走。溫迪與他沒有多少關係。

溫迪與自己沒有多少關係吧……

任煜地拿球,隊長27歲的布萊恩伸手要球,但是任煜地突然覺得球到了自己的腳下,他就有了一種衝動:好久沒有在比賽中拿球了……

對方防守隊員見任煜地似乎在愣神,便逼了上來。但是任煜地頭也未擡,腳下一撥,將足球稍稍撥開一點,正好避開了對方伸過來的腳。然後他靈巧地跳起閃開了對方,接着加速向前帶球。

簡在看臺上看見任煜地帶球向前衝,心中就莫名其妙地激動起來。雖然她一直看着任煜地在院子裡面如何將足球操控自如,但是真正到了賽場上,一定又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果然,她看着任煜地帶球,風吹起他的一頭黑髮,他的球衫,他追逐着足球,過了第一個人,第二個人,第三個人……然後傳球。

任煜地非常連貫地連過三人後,一個巧妙的腳後跟傳球,把球傳到了喬治的前方,強力中鋒只需要伸腿一捅,球便必進無疑。

喬治扛住對方後衛,然後一腳剷射!

球進了!

喬治向任煜地撲去,他一米九的身高將任煜地撲倒在地,然後壓了上去。

“我要請你吃飯!這是我這個賽季的第十球啊!”

任煜地想的是:你什麼時候能把你的“胴體”從我身上挪開?這個混蛋,這麼重!

當他被拉起來的時候,其他隊友又擁過來。

“乾的漂亮啊!好小子!”

“哈!你剛纔開始帶球的時候我還想罵你呢,沒想到你竟然可以連過三人!”

……

任煜地看着身邊興奮的隊友們,不就是反超比分了嗎?不就是連過三人了嗎?不用這麼激動吧?一個個把自己的頭當籃球拍啊!

不過那帶球的感覺真好,風吹在耳邊,拂動着頭髮,前面就是藍天,前面就是空間,可以讓自己自由馳騁,而不用擔心什麼。任煜地站在中線前這樣想着。

嗯,感覺不錯……任煜地看着對方的球門笑了。

這場賽最終依靠初次上場的任煜地出人意料的發揮,溫迪隊4:1大勝對手,又從第六名升上了第五名。

接下來,客場1:0挑落切爾滕漢姆城隊(CheltenhamTown),主場3:0大勝林肯城隊(LincolnCity),主場2:1險勝牛津聯隊(OxfordUnited),客場4:0令人難以置信地大勝聯賽第二布裡斯托爾流浪者隊(BristolRovers)。任煜地全部都是下半場才上場,但一上場就有出色的發揮,溫迪五連勝他是關鍵人物。而溫迪隊也憑着這五連勝,升上了聯賽第三的高位。

而最令小鎮居民激動不已的還是溫迪在英格蘭足總盃第二輪中擊敗了甲級球隊水晶宮(CrystalPalace),他們憑藉在主場1:0的小勝晉級了第三輪。下半場上場的任煜地一腳終場絕殺,他在左路連過對方數人,然後趁混亂將球打入了對方球門的近上角。這個進球發生在全場比賽結束前一分鐘,任煜地這個默默無名的中國小子徹底終結了甲級球隊水晶宮想在足總盃中爭一席之地的美好願望。而他也逐漸成爲了溫迪鎮上的英雄,他那憂鬱的氣質——球迷們自認爲的——以及他漂亮的腳下技術,讓他成爲了隊中僅次於頭號射手喬治的第二受歡迎人物。

“任!來籤個名吧!”

“任!請和我合張影吧!”

“任!請看這邊!”

“啊!他朝我微笑了啊!”

“太棒了!”

尖叫聲此起彼伏。

任煜地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看着訓練場邊那些狂熱的女球迷們,無奈地嘆了口氣:“做名人還真辛苦……”

“聯賽第三,足總盃也進了第三輪……但是。”喬治在自言自語着,而任煜地則又在寫他那沒有收信人,沒有地址,沒有郵票的信。

“但是什麼?”任煜地聽見喬治半天都沒有吭聲,隨口問道。

“嗯,足總盃第三輪我們的對手是英格蘭超級聯賽球隊……”

“繼續。”

“……切爾西(Chelsea)。”

任煜地停下筆,扭頭看着一臉複雜表情的喬治。1/2|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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