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連長出面了,李瑋峰不滿歸不滿,但是還是要執行,因爲他是見識過連長整他的手段。
讓新兵回寢室,李瑋峰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班裡的新兵。
回到寢室的新兵,天真的以爲連長出面了,班長肯定會讓他們去睡覺。
韓念斌倒是不這麼認爲,他總覺得黑老粗班長不會這麼罷休。
“哥幾個,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韓念斌將揹包放在牀上,轉身向其他新兵道歉。
因爲他非常的清楚,班長說的一人犯錯,全班遭罪,這個一人指的就是他,就是因爲自己耍小聰明,才讓戰友們跟着自己受罰。
他心裡非常的愧疚。
副班長見新兵們都開始忙碌着整理牀鋪,甚至有人都開始脫衣服了,他暗自搖頭,心裡嘀咕着新兵就是新兵,都太天真了。
這時,副班長還是覺得該提醒提醒新兵們。
正在收拾自己牀鋪的副班長,好心的向新兵們提醒道:“你們還是別收拾了,以我對班長的瞭解,他不會…”
而副班長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發現班長進寢室了,只好閉嘴繼續收拾他的牀鋪。
李瑋峰進寢室後,發現新兵們都在脫衣服,一聲冷笑:“喲呵,都脫上了啊?”
班長的話一出,此刻除了韓念斌,都覺得像是魔鬼般的聲音。
當新兵們愣在當場,停下手上動作時,班長怪笑着再次出聲道:“別,別停,繼續脫。”
說完,班長李瑋峰轉頭看向副班長:“陳豪,拿幾張報紙過來。”
“明白,嘿嘿。”
副班長非常清楚他們的班長是什麼想法,陰笑着跑去取掛在門後的報紙。
韓念斌和新兵們徹底傻眼了,不知道班長這是唱的哪一齣。
班長李瑋峰看了看傻愣着的新兵,問他們:“都幹嘛呢?當模特啊?快脫。”
新兵們見班長再催促,不敢一絲怠慢,開始慌慌張張的脫衣服。
“何傑,你小子幹嘛呢?沒讓你脫褲子。”
李瑋峰發現新兵何傑此時正在脫褲子,哭笑不得的朝他輕聲提醒着。
新兵們全都光膀着上身後,李瑋峰命令韓念斌和他的幾個難兄難弟開始趴在地上。
全都趴下後,李瑋峰朝副班長招了招手手,嘴裡喊着:“陳豪,上菜。”
“得嘞。”
副班長很是享受這個畫面。
將報子攤開,開始挨個把報子放在新兵們的身下。
而當輪到韓念斌時,副班長在他身下鋪了一張報子剛走沒幾步,忽然又退了回來。
“你小子不一般,一張不夠。”
接着,副班長又在原先的那張報子上面增加了一張報紙。
這樣一來,其他人身下都是一張報子,唯獨只有韓念斌比較特殊,放了兩張。
做完這一切,班長李瑋峰來到新兵們的面前,先是笑了笑,接着在新兵們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說道:“來,俯臥撐開始,用你們的汗水把報紙浸溼。”
“我靠…”
當得知報紙鋪在身下是這個目的後,韓念斌此刻心裡把副班長罵了個遍,這明擺着比別人多一張報紙是在報復自己。
沒辦法,新兵們只好乖乖的開始賣力做俯臥撐。
班長李瑋峰搬了一張戰備板凳坐在新兵們面前輕聲說着:“都好好做,班長告訴你們,這個報子要是溼了,你們俯臥撐的效果就出來,班長保證你們以後會感激我,等你們練出腹肌啊,胸肌啊啥的,你們一定就會知道,當初這些懲罰都是在鍛鍊你們。”
李瑋峰正對面趴着做俯臥撐的韓念斌,此刻的他,恨不得把副班長抓過來左擺拳,右勾拳,左鞭腿,右飛腿。
丫丫呸的,兩張報紙,怎麼溼…怎麼溼…麼溼…溼…
…
營房外…
不放心的連長正在往一班的寢室悄無聲息的走來。
這麼多年以來,連長李天奇非常瞭解這個黑老粗班長。
非常擔心這個李瑋峰又搞出事來。
來到一班門口,連長先是附耳在房門,聽着裡面的動靜。
當他聽到寢室裡真的有動靜時。
連長髮飆了。
一腳將寢室的門踹開,並且打開一班的房燈,連長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道:“李瑋峰,你個屌班長,給我過來。”
連長的叫罵聲,驚醒了其他班的戰士,不過當他們聽到連長是在罵一班長時,全都在各班的班長勸導下,老老實實的躺在牀上繼續睡覺。
而各班的班長此時基本上都在心裡面猜想到接下來的畫面。
尖刀一連的老兵們都知道,尖刀班的李瑋峰,是個不僅會立功,還是會闖禍的主,有他在,連隊註定沒有幾天消停的日子。
甚至在尖刀一連,有個傳說,李瑋峰帶出來的兵,會對他又愛又恨。
明明被他整的死去活來,卻還是對他非常尊敬。
因爲在李瑋峰粗暴的訓練方式下,他帶出來的兵,各個都是連隊裡的尖子。
…
連長的突然出現,將坐在板凳上的李瑋峰嚇的一個激靈,差點從戰備板凳上滑到地上。
“幹得漂亮,連長,整他,整他。”
韓念斌在心裡痛快的發泄着對班長的不瞞。
一班長李瑋峰站在連長的面前,軍姿挺拔,大氣不敢一出,他知道自己又惹連長不高興了。
而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副班長,此刻正在悄無聲息的幫他班長打揹包。
“屌班長,給你2分鐘時間,打好揹包,戴鋼盔,給我到連部門口站着。”
“是。”
連長走後,李瑋峰走向自己的牀前,從副班長手裡搶過揹包繩,繼續動手綁副班長完成了一半的軍被。
將揹包打好,戴上牆角擺放的鋼盔,李瑋峰轉過身,向傻愣着的新兵們低沉道:“都上牀睡覺。”
班長跑出寢室後。
韓念斌掩飾不住心裡的興奮,拍手喊着“耶”。
見新兵韓念斌在幸災樂禍,副班長陳豪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韓念斌。
察覺到副班長在怒視自己,韓念斌撇了撇嘴,白了一眼他的副班長後,開始上牀睡覺。
…
1個多小時以後,當新兵們都已經累的沉沉睡去時,他們的班長李瑋峰拖着疲憊的身軀回來了。
副班長陳豪一直沒有睡,當他見到班長回來,當即從牀上爬起,將他班長的揹包取下,解開揹包繩,爲他班長鋪牀。
李瑋峰拍了拍副班長的肩膀:“你去睡吧,我自己來。”
“班長,你沒事吧?”副班長關切的詢問着。
李瑋峰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而事實上。李瑋峰並不是身體的疲憊,而是心靈的疲憊。
他不怕連長懲罰他,反而很享受連長變着法子的懲罰他。
不瞭解的人可能還會以爲這個班長有受虐傾向,而恰恰不是,李瑋峰他只是很享受這個過程。
在他心裡,始終堅信,只有在這樣的訓練下,纔會有兵味。
他疲憊的是連長的嘴上功夫。
當李瑋峰坐在牀上小聲向副班長抱怨連長讓他站在連部門口,聽了連長一個多小時的精神摧殘時,躺在班長對面上鋪的韓念斌,一直沒睡,此刻正在偷聽班長所說的每一句話。
班長們都睡去後,睡不着的韓念斌,將雙手放在腦後,他想母親韓若雲了。
更想的還是沒有給他父愛的父親。
“爸爸,我該怎麼成爲一名向你一樣的特種兵呢。”
韓念斌躺在牀上,心裡非常的迫切想要儘快成爲一名特種兵。
然而,這個時候的韓念斌並不知道,他的軍旅生涯,一直由他的胡叔叔一手策劃着。
當他沉沉睡去之時…
遠在幾百公里的韓家…
韓念斌的母親穿着居家睡衣,流着眼淚,正站在她丈夫靈位前硬煙着說話。
“孩子他爸,我剛纔做噩夢了,夢到咱們念斌出事了。”
“你說,念斌這孩子也真是的,去了部隊都快一個月了,都不給家裡來個電話,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實,你說我要不要去部隊看看這孩子。”
擦拭着眼淚,韓若雲焦急的再次自語道:“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咱們孩子在哪個部隊哪個城市啊。”
就在這時,韓若雲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擦乾眼淚,韓若雲跑向客廳的電話機旁。
將電話機旁的電話本翻開,韓若雲找尋着她丈夫的老戰友胡鑫磊留給她的一個電話號碼。
“這麼晚了,會不會打擾到人家…”
找到號碼,正要撥號的韓若雲又犯愁了,深更半夜打電話吵醒對方,會不禮貌。
“不管了。”
韓若雲說服了自己,撥通了號碼…
…
A軍區某特種大隊野外訓練場…
這是特種部隊標記的一處312深山老林。
這個地區,常年屬於特種部隊的特種作戰訓練地。
此時的一個野戰帳篷內,特種兵們正在帳篷內忙碌着。
而帳篷內的一處大型液晶屏前,他們的參謀長正專注的盯着液晶屏的畫面。
這裡,正在進行一場軍事演習。
此時,一名正在電腦前編寫數據的特種兵接起了一旁響鈴的電話。
電話接通沒多久,這名特種兵轉向液晶屏前的參謀長胡鑫磊。
“大灰狼,狼穴傳來消息,有個來自孟州的外線打來的電話,並且是找你的,問需不需要幫您轉接過來。”
大灰狼是胡鑫磊在特種部隊的代號。
胡鑫磊先是一愣,接着轉過身問道:“孟州的?”
接電話的特種兵確定的點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