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顛覆了我白日的夢,溫柔與冷淡形成了不協調的鼓點。一點一點,一下一下敲打着我的臉頰,我快要分不清真與假。
菏澤,你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
我在陌生的地方想要的理解你都不再相懂。可是我還是告訴自己,在給自己一次卑微的理由,只要你回頭緊握着我的手,我就會給你一個擁抱,僅僅的把你依靠。
菏澤,你知道嗎?木天這樣卑微的想過。
我不知道那天我是怎麼回到的宿舍,帶着多麼狼狽的身影出現在皖綠的面前。她被我嚇壞了,抱着我緊緊的把我擁抱在懷,什麼也沒有問我。
我想,一個擁抱,一個陪我哭泣的人就夠了。
恍恍惚惚的過了幾天,我努力把菏澤的名字擠出腦海,我也給自己找出千百種理由來說服自己。
也許菏澤只是恰巧心情不好;也許菏澤只是遇上煩心事,不想張口說話,而我說的太多惹他心煩了;也許菏澤因爲米沙又出狀況了,而我卻還在說着自己的瑣碎的事,完全沒顧及他的感受;也許菏澤……
這麼這麼多的也許,菏澤,你有沒有爲我想過。
皖綠每天都會給我講一個小笑話。我知道,即便我的心情有多麼的不好,我也要努力的笑笑,讓她知道,讓她放心,我很好。
我在慢慢忘卻傷痛與煩惱。每天擠出一個微笑,迎接新的一天,告訴自己“今天,又是一片晴空”。
自從上次徐子風害我寫檢討的事後,他再也沒有那麼大大咧咧的和我說話了,終於安靜了些,我暗自有點小慶幸。
“木天,外面有人找”,正在我思想跑毛的讚歎這個事情時,徐子風站在教室門口大聲的喊到,咧着嘴笑。
聽到那話不禁有點驚奇,但內心更多的是涌現出了一股欣喜。
我想是菏澤嗎?他是來給我道歉的嗎?只要他一個愧疚的眼神,我就可以原諒他的所有。
我匆匆的跑到門口,對徐子風說了句謝謝的話語,然後往門外張望。
沒有菏澤,我又給自己找了一個浪漫點兒的理由-菏澤,你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嗎?
這時我纔看見一個燙着捲髮的高個子女孩正在望着我。她很漂亮的,漂亮的很張揚。
“你是木天?”她望着我的臉,帶着傲氣的語調走進我的身旁問着我。
我有點詫異的‘哦’了一聲。接着向她問到“你是……?”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對我說到“聽說你和菏澤關係很好,你們初中就認識了,對吧?”
聽到這句話,不知道爲什麼,我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中跳動。
漂亮女孩緊緊的盯着我的眼,我被她看的發毛。
我想她是一個天生就有能夠給人一種讓人退卻的氣場。她若排斥,你就無法靠近。
她只是一個勁地問我關於一些菏澤的瑣碎的事。我覺得煩了,而且我的心中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我說“抱歉,我得去上課了”,留下她一個人在那兒,就匆匆的走進教室。心情極度的複雜不爽,皖綠看着我走向座位上,忙問我怎麼了。我只能對她笑笑沒什麼。
不是我不願意與她分享,而是我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怎麼了。
中午放學時遇見薛凱。他說其實挺不習慣沒我在他旁邊傳紙條的日子了。我開玩笑的說,“那你就給你們班女生寫紙條傳唄”。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樹下你一句我一句彼此調侃了一會兒,就走了。
我想我們在開始思念從前了。
也許人多的城市容易讓人找不自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自己的生活空間,很難有人願意停下來聽你訴說。“領會精神”不是人人都願意付出給別人的。那時的嬉鬧,純真的笑,現在變得那麼的遙遠,幻化爲一個觸摸不到的夢。
我曾對薛凱發音不準的唱着“god is a girl”,五音不全,唱着唱着自己就笑着要跑調了,他卻直讚我聲音很好聽,像孩子般的真。
那時真的很美好,即使自己知道並沒有多麼好,卻開心的自信的鬧,因爲總有那麼一些人陪你無顧忌的二,陪你暢懷的笑。
再次見到菏澤是在三週後了。
那天我過生日。西城,羅伊,尹湛,藍塵,榮瀟還有皖綠都一起要給我過生日,好不容易大家一塊聚聚。
我知道菏澤也許並不想來。或者根本就沒有記得我的生日,或者也不想見到我。
是西城他們打電話硬要把他叫來,我聽見西城在電話裡和他的對話,感覺得到他的猶豫。
我有些緊張了,在還沒有看到他到來時,就已經開始難過了。
我們在一家飯店的包間裡等他。
他來了,像一束光,但是他的身旁還有一道更強烈的光照耀着我的眼。是那個女生,那個之前找過我的女孩。
大家都有些詫異,但畢竟好不容易坐在一塊吃吃飯,也就沒有多說。他笑着把那女孩介紹給我們認識。
她叫蔣杉,跟菏澤一個學校而且在一個班,是校啦啦操隊長,能歌善舞。
皖綠和榮瀟立馬驚奇了,直贊這麼有才。
大家都很客氣的跟她打着招呼,我也就跟着附和。其實我也是很佩服她的,能歌善舞的人,每個人都會欣賞的,對吧,木天!我在心裡對自己說到。
“木天,很高興今天能夠認識你”,蔣杉端起桌上的酒杯對我說到。
我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什麼叫很高興今天能夠認識我。明明那天在我們學校的教室外,我們不就見面認識了嗎。我不明白她爲什麼笑的那麼的燦爛,卻明晃晃的刺我的眼。
榮瀟在旁邊推我一下,我才意識到人家一直端着杯子對着我笑,我卻在那發愣着。
整個過程我都很心不在焉。藍塵他們喝的有點壓抑,這是我能夠感受到的。但是菏澤卻一直笑着勸他們喝。尹湛和西城的酒量本來就不行,一喝就臉紅,就要吐。
喝醉酒的滋味我知道一定很難受的,我曾看見爸爸喝醉酒的樣子,特別的痛苦。
我看見西城實在是不行要吐了,就扶着他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結果他靠着飯店外面的一棵樹上就給睡着了。
“木天,我們很有緣呀”。蔣杉突然出現在我的背後,我轉過身看見她抱着雙手直直的望着我。
“你,離開他吧。”
“什麼?”
“你,離開他吧;你,讓他很痛苦。”
我覺得自己像是在聽一句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回聲,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的思緒不受控制的跑呀跑呀。“爲什麼,爲什麼你讓我離開我就得離開”。
我的聲音變得很無力,可我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說。
“因爲,你不配;你,配不上他。”蔣杉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敲在我的心上,我覺得自己快要被敲碎了。
我哭着跑開了,我沒有辦法再回去若無其事的面對他們。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我只知道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響着“你,配不上他”。
難怪菏澤說,木天,你怎麼這麼差。他曾對我冷冷的說到,木天,你怎麼這麼的差!
難怪他不想和我說話,蔣杉,那麼的優秀,漂亮的有才的女生誰會不喜歡呢?
難怪他不想見到我,一個是漂亮的充滿活力的啦啦操隊長,一個是默默無聞的平凡女生,要是你,你會選擇哪一個呢?
蔣杉是公主呀,木天,你平凡的那麼的不起眼。
木天,你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菏澤的冷默,他和她一樣的優秀,那麼的美好,那麼的般配。而你又會什麼呢?你什麼都不會!
是喲,木天,你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是。
黑夜顛覆着我白日的夢,沒辦法不去疼痛。
我們是最初單純的傻,看不見你與他的時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