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上環,德輔道,今晚熱鬧非常,博武會門前,一條火龍在十幾個人的舞動下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噴火,雙龍戲珠,飛龍在天,不止有舞龍,更有舞獅,七八個毛色金黃的獅子隨着鼓點踩在梅花樁上,一通鼓敲完,鞭炮聲隨之響了起來,一箇中年人在人們的簇擁下,站起來壓壓手,說道:“今日諸位能來我博武會,便是看得起我羅維漢,維漢這方有禮了!”拱拱手,又在人們的簇擁下走進了武館。
圍觀的人羣見武館館主說完話,知道隨後便是拜師,有意於此的人們蜂擁的向武館門前擠去,宋巍站在人羣中,被身後的人推着,身不由己的向前走,沒走幾步,背上卻被人撞了一下,宋巍回頭一看,那人連忙抱拳道歉:“在下韓.....”話沒說完,又有人推了一下他一個趔趄,差點跌坐在地上,宋巍趕忙伸出手,扶了他一把,兩人走到了人羣的邊緣,韓七夜用寬大的衣袖擦了擦汗,他似乎趕了很長的路,風塵僕僕,一身汗漬,現在早已經是21世紀了,這個人卻還穿着一身長袍,腳下一雙百納鞋,很是復古。
“在下韓七夜,四海武館現任館主,多謝朋友仗義出手,不勝感激,不勝感激。”韓七夜說起話來不住的搖晃着腦袋,像是個老學究,宋巍忍不住笑起來,韓七夜似乎也有些尷尬,望了一眼人山人海的博武會,哀嘆一聲,說道:“沒想到這博武會竟然有如此聲勢,香港十八家知名武館盡數到齊,可是,我的仇,又該怎麼報。”這人只當宋巍聽不懂中國話,更兼他說話時鄉音很濃,也不避諱宋巍。
兩人走走停停,便到了武館門前,剛想進門,一個嘲弄似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誒呦喂,這不是韓館主嗎?您怎麼有空來我們博武會,老館主的傷,好些了嗎?若是沒錢治病,我們包打包治,畢竟老館主是在與我師傅講手的時候被師傅一拳打倒在地。”韓七夜的臉色驀然大變,握成拳頭的手指嘎嘎作響,機械的扭過頭去,一字一句的說道:“四海武館,館主韓七夜,前來拜館!”
剛纔出聲的那人是個身着白衣的年輕小夥,看面相,歲數不大,一雙嘴脣極薄,像是個刻薄的人,他是羅維漢的大弟子,叫作白威,他笑吟吟的說道:“既然來拜館,那就得按規矩走,韓館主您帶紅包了嗎?沒有紅包,我可不能放您進去,畢竟,這幾百年的規矩,可不能廢了!”這人是個笑面虎,四海武館與博武會有仇,白威猜到了韓七夜是來踢館的,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極盡刁難。
韓七夜臉色鐵青,自從老館主被羅維漢打倒,又將館主之位傳給一向名聲不顯的韓七夜,他的一衆師兄弟紛紛破門而出,到了現在,偌大的四海武館,只剩下他與老館主二人,身上連吃飯的錢都沒了,哪來的錢做紅包,當下,韓七夜忍不住,就要打進去,心中想到:“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殺進博武會,爲師傅報仇!”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宋巍送過去一沓紙幣,白威有點意外,但還是將錢收了下來,嘲笑道:“你這個鬼佬,真是有意思,這麼有錢,何不找一家好的武館,四海武館那個破地方有什麼好的,拜在我們博武會吧,省的練了幾十年的拳卻被我師傅一拳KO。”白威把宋巍當作韓七夜的弟子,這才這麼說。
韓七夜哪能忍住,剛要動手,肩膀卻被宋巍壓住,宋巍說道:“不急,你我先進去喝杯茶。”宋巍打頭,兩人走了進去,一進入博武會,一塊碩大的匾額掛在正前方,四個大字:“以德服人”此時會館中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人,這是在敬拜師酒,博武會會長羅維漢,就
坐在以德服人這塊匾額之下,見到宋巍二人進來,眼也沒擡的說道:“來人,給韓師傅看座。”
“師傅,今天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椅子不夠,不如我找張墊子,讓韓師傅湊合湊合?”開口的是白威。
“混帳東西,韓師傅是客,怎麼能沒有椅子,還不快去找。”羅維漢重重的將手中茶杯摔在了桌子上,他們師徒二人一唱一和,就是要落韓七夜的面子,見到此景此幕,不少武館師傅都笑了起來,有一名肥頭大耳的傢伙,笑的最是猖狂,嘲笑道:“現在啊,真是什麼人都敢自稱師傅,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屁孩,就學我們開武館,老關也是瞎了眼,怎麼能讓這麼一個廢物來繼承武館,我看拜在我門下的小趙是個人才,可惜啊,可惜!”
他口中的老關,便是老館主,他口中的小趙,便是韓七夜破門而出的師兄。
韓七夜額頭青筋暴起,說道:“在下不才,領教一下蔡館主的白鶴拳!”一拍衣袖,亮出了一個架勢,肥豬一般的蔡館主猛的從椅子上跳下來,惡狠狠的說道:“好,就讓我來替老關教教徒弟,省的日後讓人看不起我們練白鶴的!”韓七夜與蔡館主練的都是白鶴拳,既然是練拳的,那總有個高低,以前便是老館主壓了蔡館主一頭,現在,姓蔡的自然要從韓七夜這個當徒弟的身上找回面子。
蔡館主一擡腳,以不符合肥胖身材的速度電射而來,一記鶴吻,左手成鉤,叼向韓七夜的左臉,韓七夜腳下不動,身體卻轉了一個圈,擡掌一拍,擊在了蔡館主的肘關節上,論武功,韓七夜要比一心鑽研人情世故的蔡館主強上一籌,因此一出手,蔡館主便落在了下風。
蔡館主年輕時爲了保持武力,大量服用興奮劑,破壞了體內激素平衡,到了中年,這纔有了一身肥肉,這身肥肉還是有點好處的,至少,他的抗擊打能力比較強。
肥肉一抖,便將韓七夜的手掌從胳膊上震落,一記側踢,踢向韓七夜的膝蓋,出手不留情,留情不動手,蔡館主心中恨透了韓七夜師徒倆,藉着這個機會,不把韓七夜打殘,怎麼對的自己這些年受的氣。
韓七夜左腿倏忽一邁,身體貼着蔡館主的腿擦過,用力在蔡館主的身上一推,將蔡館主推了出去,又一個蹦躍,貼近了蔡館主,一式疊掌,啪啪兩聲,拍在了蔡館主的身上,蔡館主身上本就繃得緊緊的唐裝立刻裂開,變作布條,兩個手印落在了上面。
蔡館主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傷痕,臉色突然變得赤紅一片,眼神各外瘮人,今天當着這十八家同行面前,蔡館主對韓七夜出手,本就是以大欺小,但衆人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沒人願意多說什麼,但要是再讓韓七夜打贏了,那他可真就沒臉再在香港混了,在蔡館主心中,打成平手,都是一種侮辱,大叫一聲,兩條胳膊上的肥肉猛的跳動起來,一陣海浪拍擊聲響起來,身上肥肉猶如浪涌,一招撞拳,打向韓七夜的腦袋,這可是下了黑手,要把韓七夜打死!
韓七夜向後一退,蔡館主的拳頭從耳邊飛過,拳風擦過耳垂,頓時被磨得血紅一片,韓七夜轉身劈掌,一掌劈在了蔡館主的胸膛上,啪的一聲,蔡館主胸前多出了一道一寸長得豎印,像是裂開一隻眼睛。
蔡館主肩膀一動,同樣一掌劈向韓七夜的腦袋,韓七夜猛的跳起來,雙掌如刀,一記鶴翅掌,砍在了蔡館主的脖子上,砰的一聲肉響,蔡館主臉上肥肉一顫,貼身進來,一招白鶴纏脖,雙掌切向韓七夜的脖子,韓七夜向左一躍,一招白鶴振翅,一掌落在了蔡館主的胸膛上,“砰!”蔡館主後退一步,“
白鶴撲翼!”又是一掌落下,蔡館主再退,:“青龍出水!”韓七夜心中怒氣勃發,變掌爲拳,連續擊在了蔡館主的脖子上,一套連招打完,韓七夜從長袍下蹬出一腳,踢在了蔡館主的喉嚨上,“砰!”蔡館主仰面飛出去,咚的一聲,重達三四百斤的身體撲落在地。
韓七夜收拳站定,向四周望去,周圍拳師見到韓七夜目光凌厲,不敢對視,只聽上座的羅維漢大喊一聲:“好膽!”一掌拍碎了手中的茶碗,喝道:“你學拳多少年,蔡師傅練拳多少年,你多大歲數,蔡師傅又是多大年紀,今天你敢當着衆人的面將蔡師傅踢倒,明天你就敢將我們這羣老傢伙活活氣死,關師傅臥在牀上不能動彈,我來教你怎麼做人!”羅維漢一腳踢翻面前的桌子,擡手向韓七夜的面門打去,韓七夜剛纔打過一場,他又不是超人,體力衰退,拳術本就不如羅維漢,現在就更不是對手,不出所料,用不了十招,便要被羅維漢打死。
“啪!”羅維漢的拳頭卻被宋巍一手握住,宋巍的另一隻手端着一杯茶,嚐了一口,將茶杯放下,說道:“羅師傅,何必心急,靜下心來喝杯茶,怎樣?”
羅維漢的臉上驚疑交加,剛纔他這一拳可是全力出手,其中多大的力道,他最清楚,本想出其不備,一拳將韓七夜打死,打殘,永絕後患,現在被人攔下,他摸不透宋巍的底細,頗有幾分措手不及。
羅維漢尚未開口,他身後的徒弟白威卻叫嚷了起來,喊道:“你又是那個?有什麼資格與我師傅交手!”白威這一句話正合適給了羅維漢一個臺階下,羅維漢冷哼一聲,回身做到了椅子上。
白威走過來,眯着眼冷笑道:“博武會大弟子,白威,特來領教韓師傅的武藝!”
韓七夜因劇烈運動,身上早已被汗水打溼,還要出手,宋巍卻拉住了他,韓七夜見宋巍替他出頭,誠懇的說道:“這位兄弟,這是我與博武會之間得恩怨,還是不要牽扯到你纔好,日後,等到我從這裡走出去,你若想要拜師,我收你做開山大弟子。”韓七夜這幾句話發自內心,半分沒有作假,宋巍卻沒有理會他,對一旁的白威說道:“你又是哪個,有什麼資格與韓師傅交手,來來來,你先與我走幾招!”宋巍一擡手,一拳打出去,竟是一點時間也不給他留。
白威望着宋巍打過來的拳頭,面露不屑,羅維漢能一拳打倒韓七夜的師傅,作爲羅維漢的徒弟,他自然能一拳打倒韓七夜的徒弟,當下一招橫拳,打算與宋巍硬碰硬,宋巍突然咧嘴笑了起來,此時他雖然沒有變身,但隨着融合度的增加,小範圍的運用綠巨人能力卻越來越得心應手,只聽咔嚓一聲,白威先是一愣,繼而跳腳慘叫起來,只見他的胳膊軟綿綿的掛在了胸前,不正常的彎曲起來,沒等他再出手,宋巍一腳踢在了他的胸膛上,砰,倒飛出去,尚未落地,啪的一聲,宋巍握住了他的身體,一個膝撞,砰的一聲,一下子將白威的身體掰斷,那清脆的骨骼斷折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有幾位師傅已經悄悄的站起身子離開了,那些不走的,也個個坐立不安。
見到白威三招被宋巍打死,羅維漢坐不下去了,驚怒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我只問一下羅師傅,現在我有沒有資格與你交手!”宋巍一腳將一名拳師踢下了椅子,坐在了羅維漢對面,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嘆道:“好一壺紫陽毛尖!”
(七夜兄,戲份夠足吧。諸位如果想要在其中跑個龍套,儘管在書評區留言,我會在不影響故事情節流暢的情況下酌情選擇幾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