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四頭鯨魚全都死了,在場的人都很難過,小清兒和渺渺都哭了。
楊過只是感嘆了幾句,就回去了。
這個時候,何兮兒正在周全家燒菜,那沖天的火候嚇得周羽一家子就差沒跑屋外去了。
周羽他媽:“兒子,那姑娘真的不會把咱家的房子給燒了吧?”
周羽:“媽,人家是京城衛視的,就算燒了,到時候肯定會賠個更好的給我們啊。”
此刻,在何兮兒身邊只有楊過和唐小白兩個人。
楊過在不停地糾正何兮兒做菜的美感。是的,一道菜怎麼做,他不見得全曉得,但是他會說啊。實際上,如果硬要他做,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來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廚藝手法。
楊過:“誇張的手法不能多,兮兒收火。”
楊過:“小白,光線怎麼樣?”
唐小白:“採光很好,你把兮兒的頭髮捋後面來,這樣我好拍側臉。”
何兮兒整個人神情緊繃着,微微一愣神:“爲什麼要拍側臉?”
楊過:“拍整張臉,那電視上不就被看見了麼?第一集就全都暴露不好,神秘女主要慢一點兒登場纔有感覺。”
門邊上。
西門南北:“哇,女人真的好可怕,那麼大的火都不怕。小清兒,你以後絕對不能當廚師啊。”
陳清兒:“爲什麼?”
西門南北:“當了廚師的人都很可怕,拿拳頭和菜刀打架那是不明智的,所以你還是不要學廚藝了。”
渺渺:“哼哼……小清兒,不要聽他的,咱們就學……回頭,我讓哥哥給你打造一把四星刀。”
小清兒:“爲什麼要四星刀?”
渺渺:“比三星多一星,那很厲害……”
……
飯菜上桌後,楊過不禁唏噓,怪不得說要留住男人,就首先要留住男人的胃啊!只聞香味,就覺得美妙無比,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而馬廷已經嘿嘿地伸手去抓文蛤了。
“啪……”
任了了一筷子就把馬廷的手給拍了回去,並冷眼道:“先洗手。”
馬廷:“……”
任了了:“老闆,我們的第一期節目是不是結束了?”
楊過微微搖頭:“你看小白。”
唐小白正在拍攝這最後的環節……周羽一家子,楊過他們一個團隊,都坐在桌上,其樂融融……
酒醉飯飽,又是晚上了。
天上繁星點點,月色明亮,這等沒有PM2.5的星空,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看見了?真是見了,就讓人心情舒暢啊!
唐小白扛着相機,和韓曉曉兩個人偷偷摸摸地往黑暗裡走。
楊過:“曉曉,渺渺他們呢?”
韓曉曉:“了了姐正在給他們講故事呢,這會兒估計快睡着了。”
楊過“哦”了聲道:“哦,那成,你們去吧去吧……”
……
韓曉曉:“小白,你有沒有覺得老闆有點兒奇怪。”
唐小白:“沒有啊!很正常。”
韓曉曉:“就是很奇怪……今天,他拎了兩桶魚去喂鯨魚,結果又給提回來了,然後整個人都不太對了。”
唐小白:“那麼大一個生命在你面前死了,你也不對勁了啊……噯,我覺得能活七八十歲的生命,不管怎樣,都是值得尊敬的。”
“噯噯噯!你看老闆……他在跟大海鞠躬……”
唐小白撇頭一看,然後眼睛一瞥。剛剛還總覺得《舌尖上的華夏》第一期有點不完整呢,現在,看到這一幕,他的眼睛頓時就是一亮。
神秘廚師,在得到海洋的饋贈後,滿懷欣慰和崇敬。在這深夜中,獨自向大海鞠躬,抒發一種莫名的情感……這噱頭真是太好了!
說着,唐小白就打開了攝影機。做攝影師,就要學唐小白,隨身攜帶裝備。他這約會都不會忘了,好嘛,此刻派上大用了。
卻見楊過斜着腦袋,四十五度仰望星空。
唐小白和韓曉曉兩人偷偷地從他的斜後方拍過去,正好能拍到一張模模糊糊的臉,但是根本看不清是誰。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月光的襯托下,這個背景顯得極爲的莊重。雖蕭索,但有一種力壓全片的氣勢。
這種基調,人對大海的一種誠摯的感恩,不正是對從大海獲得美食的一種精神回饋麼?這種精神儀式,也許千百年來都有人這麼做過,是一種源自人血脈深處的傳承。
然後,就看見楊過頓時衝大海“啊”了一聲。
韓曉曉:“我就說老闆有問題嘛!”
唐小白:“噓……”
楊過突然敞開雙手,仰天朗誦道: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
韓曉曉和唐小白都有些懵了:這什麼鬼?怎麼突然就開始寫起詩了?
韓曉曉激動道:“快拍,快拍。老闆又寫詩了……他都好久好久不寫了。”
唐小白也比較激動。楊過可是號稱“小詩仙”啊!至少說,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公開寫過詩了。所以,眼下這個鏡頭,尤爲重要。
……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爲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
韓曉曉抱舉着雙拳,這首詩太唯美呢。
忽然,韓曉曉驚疑道:“不對,不對……這首詩很奇怪啊!這是一首情詩吧?”
唐小白:“不對,不對!這首詩很溫暖。但是,你有沒有發現,老闆把祝福都送給了每一個陌生人,卻唯獨忘了自己……這裡的我並不是老闆……怎麼想着,想着,還有點兒悲涼的意思?”
韓曉曉:“哪兒有悲涼?明明就很溫暖,很陽光……”
唐小白:“有的。”
韓曉曉:“沒有。”
唐小白:“有的。”
韓曉曉:“沒有。”
唐小白:“回頭我給他發到網上去,你要相信羣衆的力量……”
實際上,如果韓曉曉和唐小白知道“海子”這個人,就會發現,其實他們倆說的都沒有錯。
這首《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創作完成之後三個月,海子就臥軌自殺了。名篇是留下了,結果是被楊過這樣的人給濫用了。
楊過覺得這已經很不錯了。於是,咳嗽了兩聲,又擺了個造型開始朗誦:
啊!大海啊!你全是水。
駿馬啊!你四條腿。
美女啊!你大長腿。
愛情啊!是嘴對嘴。
走夜路的人啊!會撞見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