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他,我忍不住感慨,時間這玩意真的很無情也很公平,它可以讓我對曾經怦然心動的陸蕭心如止水。
“曉曉,這一年多來我做了很多荒唐事,我也知道現在說愛你很他媽搞笑,但推你下火坑的人是我,我得負責把你拉上來!”陸蕭說着朝我靠近幾步,頗有一副“我是蓋世英雄我會拯救你”的架勢。
可京州近海,冬天的北方颳得呼呼響,將他那蓋世英雄的髮型吹得跟個墮入街頭的犀利乞丐似的,短髮倒立。
看到他的狼狽樣,我好氣又好笑,但居於我被他整的那麼慘的情況下,又及時的擺出了一副好死不相晚來的絕情樣。
“陸蕭,你要真覺得內疚,以後別來找我了!”
說完,我毫無留戀的轉身關門,這才發現我對於這個前夫有多不上心。
我沒有問他爺爺的身體如何,也沒有問他有沒有和徐薇結婚?更沒有問他獅寶龍會不會破產?
似乎他的世界已經跟我無關,但的確如此。
可我感覺我的評判在遇到陸耀陽已經沒了水準,我竟然以我數到250個數爲基準,如果陸蕭還沒有離開,那就是沒有內疚的意思。
這方法是蠢是蠢了點,但一小時後我拉開窗簾,發現他還在門口抽菸,也是個脾氣軸的孩子,好在陸耀陽請的保安沒趕他。
我窩在躺椅上抱着枕頭髮愣,陸蕭沒走,陸耀陽也沒來。該走的不走,不該走的卻個影子都沒有。
想想都覺得好笑!
說實話,白天在A市陸耀陽在牀上將我折騰得太久,都不知道說了多少好話求他多少次,他才放過體力不支的我,我一直強撐着安頓好我媽纔來睏意,陸耀陽因爲羅歡離開都沒能阻擋我想個周公約會。
可陸蕭的話卻讓我原本的睏意瞬間全無。
這瘋狂的叔侄倆,成功的讓我介於又困又睡不着之間掙扎了很久。
我最終在自嘲中成功進去夢鄉,亂七八糟的做了一堆不記得的夢,又感覺好像沒睡着。
迷迷糊糊中有人親了我的臉,鼻子,眼,然後貼到我的脣上,接着還有鬍渣扎我的脖子。
我在睡夢中垂死掙扎的集中力氣,伸手去推,迎來的是兩隻大手同我十指相扣,這很像黑暗中張牙舞爪撲過來的魔鬼,而那張臉正和陸耀陽的臉吻合。
“陸蕭,救救我!”我突然縮成一團驚呼出聲,潛意識裡覺得陸蕭在樓下,喊他救我最貼合實際,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
房間突地靜得可怕,只有我的聲音在迴盪。
我的意識逐漸回籠,在透過窗簾投射進來的陽光下,我逐漸將陸耀陽那張英俊的臉勾勒出來,實在是……陰沉得可怕。
我抿着嘴不得不承認一個血淋淋的事實。剛剛在陸耀陽面前,我叫的是前夫救我!
不錯,夠膽魄!
其實我已經清醒了,但基於剛纔的尷尬,我不得不眯着眼假裝迷糊,恰到好處的將我對他驚恐掩飾到心底。
“你怎麼回來了啊?”我嘟着嘴埋怨。
依照陸耀陽慣例,他一般不會回答我的白癡問題,只是彎腰將我抱起來,用冷得跟寒風似的口吻蹦了一句。
“到牀上去睡,這裡容易着涼!”
我的腦子還殘留着對他的惶恐,一時間人也變得乖巧至極,整個人軟軟的縮在他懷裡,晃晃悠悠的旋轉一圈,然後落到柔軟的大牀上。
我拋開所有不愉快,一心只想縮進被子裡打算再睡個回籠覺,可他卻不依不饒,掀開被子貼上我的後背,將嬌小的我緊緊的環在他的臂彎裡。
這讓我很反感,我不理他的紅顏知己,也不管他破壞我的婚姻,可他爲什麼就是不願給我一片安寧?
我這人一軸起來就愛鑽牛角尖,連帶着語氣也變得很衝,“現在幾點了?”
“六點半了,再睡一會!”他說話時的氣息噴灑在我頸窩上,擾得我一時間睡意全無。
可他老人家倒好,禁錮着我呼呼大睡,只要我掰開他的手指,他立馬就條件反射的收緊力道,甚至還惡作劇的在我月匈上小捏一把。
搞得我都以爲他是故意睡着的,直到他的手機在反覆震動,他都沒知覺,我才確定他是真的睡着了,而對我耍(流)氓不過是條件反射而已。
那個手機實在是震動得厲害,我忍不住劃開了屏幕,正想用溫柔的語氣告訴對方陸耀陽在睡覺,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
對方已經像打開的機關槍似的,噼裡啪啦停不下來,“耀陽,昨晚的事情謝謝你,但我依舊不開心,我一想到你因爲我強娶你的侄媳婦,我就很難受,你離婚好不好?陸家已經快成空殼了。更何況現在徐薇家的政道發展得很好,你把徐薇晉升爲策劃部經理,有這條橋樑,金陽以後的路會走得更寬更遠,顧曉勢必會影響你將來的婚姻。”
“耀陽在睡覺啊,我待會轉告他!”我心如止水,思維卻一直定格在“徐薇晉升經理”這個內容上。
可電話那頭的羅歡卻沒了我印象中的柔情似水,那聲音尖銳得刺耳,“那剛纔你爲什麼不說話?”
“我聽得上癮了,就沒出聲!”我實話實話,心裡暗自感謝昨晚陸蕭的突然駕到,讓我事先有了心理準備,才導致我聽到這麼震撼的消息還能如此淡定自若。
“你是誰?”
我是誰?
這問題問得相當好啊,我得要好好醞釀一下如何回答這麼深奧的問題。
可我還沒找到合理又讓羅歡驚豔的答案,手機已經被陸耀陽抽走。話說這兄臺在我講了這麼多話才清醒過來,也算是個人才。
而我作爲炮灰,還能那麼冷靜看着他,也是個人才。
“打過來什麼事?”陸耀陽拿着電話陰沉沉的質問着,還不忘拉被子蓋在我的身上。
我爬起來靠着牀頭,不動聲色的偷聽八卦,反正他也沒刻意避開我。
可這對苦命鴛鴦大清八早的煲電話粥,有考慮過我這個受害者的感受麼?更何況我還是個孕婦。
當然,我也不知羅歡在電話那頭說的啥,只是感覺陸耀陽那張英俊的臉又陰沉了幾分。
“嗯,你只需記住,顧曉是我花了幾個億娶來的妻子!”
艾瑪!
這話太煽情了,我着實被小小震撼一下。
但我敢肯定,羅歡沒把剛纔說過的話重複給陸耀陽聽,不然他看向我的眼神不會這麼平靜。
我看着他掐了電話,再看着他附身過來,兩手撐着牀頭,將我圈在他的臂彎裡,面無表情的同我隔空對視,一副不挖出我情緒誓不罷休的模樣。
媽的!
這雙眼睛真勾魂,真希望小寶能遺傳這雙眼!
“老公,早啊!”我咧嘴笑着,極力的扮甜美,可餘光瞟到鼓着的大肚子,又及時的收住裂開得過火的嘴角弧度。
他擡手在我鼻子上輕刮一下,“這麼深情的看着我,有事求我啊?”
嘿?
和聰明的人打交道,有好也有不好,不好的是容易被一眼看穿,好處嘛,依然是容易被一眼看穿。
“我打算明天開始回公司上班!”我毫不掩飾的提自己的想法,反正領結婚證證時張繼說會保留我的崗位。
我認爲這是我一開口就順理成章的事,可我沒想到陸耀陽會眯着眼審視我,渾身上下散發着不可言說的寒氣。
搞得好像我得罪了他似的!
對了,昨晚陸蕭來找我,相信保安也將情況如實告訴了他,可他也不問我,我若主動彙報,豈不是顯得我很在意他的看法?
我索性也閉口不談這件事,倒是撒嬌討好得特別賣力,“我要去上班賺奶粉錢還有我媽的醫藥費啊,做人不能坐吃山空!”
“給你那麼多錢,還不夠花啊?”他說着就湊過來抵着我的額頭,那長長的睫毛都刷在了我的眼瞼上。
他的語氣不高不低,可我還是讀出了他拒絕的意味。
我一時間耶顧不得他壓着我的不適感,聳拉着臉撒嬌,“可是我一天在家也很悶啊,這樣對胎教不好,你也不想寶寶生出來就是個苦瓜臉吧?”
我分析的合情合理,生怕他看出我的意圖,還把“寶寶”這個詞咬得很重,我懷疑“苦瓜臉”這個形容我用得不太恰當,導致陸耀陽又陷入了沉默。
他用頭抵着我的額頭左右摩挲,疼得我感覺自己快得腦震盪似的,忍不住抱怨,“好痛啊!”
“哄我啊!”我話音剛落,他就突然撐着牀頭,同我保持大約10釐米的距離。
嗯?
我的腦子混沌了幾秒,再混沌幾秒,還是沒明白這位悶騷的仁兄想表達什麼玩意。
陸耀陽一臉不悅,“哄我高興了,也許我會答應你!”
咦!
經他這麼一提點,我這個少婦竟然一下就通透了“哄”的含義,可挺着個大肚子容易控制不住擦槍走火,到時肚子寶寶鬧情緒不小心去了醫院,要不要跟醫生說是因爲“啪啪啪”而引起的啊啊啊?
“讓你說點好聽的話,臉也紅,嗯?”他說着捏了一下我的臉。
我被他突然打亂了思緒,一時間想也沒想,伸出紅舌輕輕碰觸一下他的脣,覺得效果不佳,又再次重重的舔了一下。
“只能這樣了,再過分了寶寶會吃醋!”我舔了一下嘴角,柔柔的說完才反應剛纔他說過了什麼。
好羞澀啊麻蛋!
“你不早說!”
我正抱怨着,可“說”字還沒完全吐出來,他已經湊過來含住了我的脣,呼吸喘得厲害。
“那我是不是可以明天去上班了啊?”
“嗯!”
“那我幹壞事你會不會幫我啊?”
“你專心點!”
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衣被扒到了那個嘎啦,但腦子裡想到即將面臨的事情,實在是無法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