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駿澤走得很慢。
只因這裡堆放的東西雜亂無章,通往裡面的路基本被阻擋完,他要不就是側身鑽過,要不就是直接爬上最高處,然後找路再爬下來。
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終於將這一座“大山”翻了過去,氣息有些不穩。
顏駿澤停下來休息了好一會兒,然後用手電筒照射前方。
不過只是這麼一看,他猛地愣住。
沒路了。
這個地下空間裡,只有這麼大!
所謂的山體公園地下空間,就是這麼一個類似雜物倉庫的堆放地。
來到倉庫的這一面後,就是一堵實打實的牆壁,上面掛了大量青苔,以及部分被水浸透的牆面。
沒有什麼其他空間。
顏駿澤相信這牆壁之後就是沒有開鑿的山體。
“怎麼回事兒?”
不甘心的他把兩隻手電筒都拿在手裡,四處尋找起來。
不一會兒,他在一堆疊起來的木箱子下發現了有些異樣,但要仔細查看的話,還要移開這些木箱子才行。
箱子堆放的有點高,大概已經高過了顏駿澤本身有一個頭。
找來一把稍微結實點的椅子,顏駿澤站上去,看了看箱子裡面的東西,隨即一驚,尼瑪一箱子生鏽的螺絲釘。
沒辦法,再重也得擡下來,把它移開。
但如果只是靠自己的話,這工作指不定要多久才能做完,他可不相信憑藉自己的臂力,可以一個把裝滿螺絲釘的木箱整個擡下來。
想了想,顏駿澤把爬行屍釋放了出來。
這傢伙出來後保持着一貫的一臉懵逼,頭上的偏分愈加明顯,因爲好像又多長了一些頭髮,且整個臉變得圓潤不少,皮膚也不再是那麼鬆弛。
指了指堆放在一起的木箱子,顏駿澤道:“以最快的速度,把這些箱子全部移開。”
爬行屍擡頭看了看箱子,擡頭的過程中順勢甩了一下偏分頭,顏駿澤把這一幕看在眼裡,暗自咬着牙,強忍着要動手打這丫的衝動。
隨後爬行屍分岔的舌頭探出,輕輕一卷,捲住最頂上那裝滿螺絲釘的木箱,很輕鬆就把它挪到了地上。
顏駿澤一直在懷疑,自己固鎖的這兩隻靈異好像都有一項絕技——舌功。
長舌珍珍是這樣,爬行屍這廝也是這樣。
當然了,兩者的攻擊重點不一樣,爬行屍的舌頭很靈動,偏向於柔軟型的攻擊,比如纏、卷、拋等。
而長舌珍珍則是直來直去,舌頭的攻擊力以撞擊和穿透攻擊爲主,雖然缺少靈動,但破壞力極強。
現在如果顏駿澤要釋放長舌珍珍出來的話,就不是挪移箱子這麼簡單了,她會直接用長舌將箱子擊得粉碎,讓螺絲釘散落一定,用暴力來解決問題。
不一會兒,疊在一起的五個木箱子全部被爬行屍用它那分岔的舌頭給移開,工作效率很驚人,而且不要報酬,有做實習生的潛質。
顏駿澤表示很欣慰。
只是有一點難以接受,這傢伙每擡頭用舌頭挪動一次木箱子,都要不自覺的甩一下偏分,這讓顏駿澤差點忍不住祭出自己的棒槌。
在把最後一個木箱子挪開之後,爬行屍立刻看向顏駿澤,似乎有邀功的嫌疑。
不過下一秒,它目光一轉,盯着那箱子被移開後靠近牆角位置的一個黑色洞口。
那洞口大概有轎車輪胎那麼大,即使被木箱子擋住,也能看到一個大概的形狀,剛纔顏駿澤就是發現了箱子後面的異樣。
在爬行屍看向這個洞口的同時,它立刻從臉上浮現出驚恐表情,並且快速轉過身,對着顏駿澤不要命的爬過來,似乎在逃避什麼。
當然,顏駿澤並不知道爬行屍其實只是反應遲鈍而已,直到整個洞口露出水面,它到現在才感應到危險。
而在地下空間大門外守候的傢伙,則是在剛剛靠近大門口就生出了感應。從這一點看來,人家的敏感度要甩出爬行屍十條街。
不過已經晚了。
爬行屍在距離顏駿澤大概三米時,忽然身體一頓,好像身後被什麼東西給拉住,然後嘴巴張開,發出一道無聲的慘叫,嗖的一下被拖入了洞中。
隨即從洞中傳出碰碰撞撞的聲音,一路而下,不知道有多深,然後再無任何聲音。
顏駿澤一臉懵逼的看着這一幕,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太快,他根本無法反應。
而且他剛纔明明注意到,爬行屍在被拖入洞中的前一刻,身後什麼也沒有,彷彿是一股吸力突然出現,將它拽了進去。
這一秒,顏駿澤不用懷疑,這傢伙進入洞中後,絕對的凶多吉少。
不行,略一思索,不能讓這愛梳偏分的傢伙就這麼折損在這裡。
顏駿澤啓動了回檔。
回檔時間,定在倒數第二個木箱子被爬行屍移開的一刻。
“行了。”
爬行屍正要伸出分岔舌頭,把最後一個木箱子移開時,顏駿澤立刻出聲制止。
“你傢伙沒有預感到什麼恐怖的事情嗎?”顏駿澤好奇的盯着它。
爬行屍仍是懵逼,扭頭四處看了看,然後搖搖頭。
“算了,後知後覺是你的座右銘,梳偏分是你的獨特標誌,先進來吧。”顏駿澤無可奈何,將爬行屍提前收入圖譜。
最後一個箱子已經阻礙不了他。
這木箱子裡依舊裝了大量鐵釘、螺絲等物,非常沉重,要擡是擡不起來的,只能拖着走。
費了一些力氣,顏駿澤把箱子拖到一旁,露出了牆角的整個洞口。
有了爬行屍之前的遭遇,他並沒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得遠遠的,仔細感受了一下,發現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
或許這洞裡面只是對靈異有危險。又等了片刻,確定安全後,顏駿澤慢慢靠近了洞口,趴下身子,用手電筒照了進去。
裡面好像很深,而且有一個幅度,大概進去不到五米的樣子就拐了個彎,看不見盡頭。
顏駿澤猶豫不到五秒鐘,把揹包放下,帶着手電筒、打火機和一支撬棍,一躬身爬進了洞裡。
洞裡的直徑差不多有轎車輪胎的直徑,對於顏駿澤來說,要爬行的話已經算是很寬敞了,不過如果帶着揹包進來的話,則有點礙手礙腳。
周圍依舊很潮溼,顏駿澤的衣服不一會兒就被水汽浸透,不過他沒有停留,加快在在洞中的爬行速度,拐了幾個彎,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還是沒有看到盡頭。
再往前爬了一會兒,空間似乎有些縮小,給人無形中帶來了說不出的壓抑。
而就在此時,顏駿澤猛地停下,擡起頭,手電筒照射過去。
只見隧洞的前方,一個人趴在那裡,身體向着自己這面,但卻低伏着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