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縮在馮亮身後,用手捅了捅馮亮的腰,催促他有所動作,馮亮心裡一陣好笑,丫頭,你也會有怕的一天呢,他大步走到老嫗身前,拿出自己的警官證,說道:“阿婆,我們是公安局的,有點事想要調查一下。”
“那麼快請進,請進。”老嫗讓開門,佝僂着背笑着說道,臉上的皺紋擠到一處,反而有些駭人。
馮亮點點頭,領着柳芸進了門,這裡是一個四合院,院子很大,也是青磚鋪的地面,因爲年代久遠的關係,有很多破損的地方,而且堆積相當多的灰塵,“阿婆,這裡就您一個人住嗎?”馮亮跟在老嫗的身後慢步走着,仔細的打量着整個院落。
“是的,阿婆年紀大了,如今大半截身子已經入土,再加上氣力不濟便不怎麼打掃了,得過且過嘛,而且平常又沒什麼客人,所以髒了點,年輕人不要嫌棄纔好。”阿婆倒是一個健談的人,也許是因爲太久沒有客人的緣故,馮亮心想。
說着說着,三人來到了大廳,阿婆推開半掩的門,裡面倒是相當乾淨,大廳的正堂上掛着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正是樑崇的遺像。阿婆招呼着馮亮柳芸各自就座,自己也在正堂前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下,“年輕人,有什麼想問的儘管說,只要阿婆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們。”阿婆說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據我所知,這裡應該是梁氏的府邸,不知道阿婆與梁氏有何淵源?”馮亮目光如炬,留意着阿婆的一舉一動,畢竟李明海剛纔沒有提及阿婆這個人,所以她本事就是個疑點。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二十五年前,那時候阿婆一路行乞路過樑府門前,因久未進食體力不支昏倒在地,好心的樑家人收留了我,從此阿婆就在樑府定居下來。而且樑大人爲人寬厚,也不讓阿婆做事,用他的話來講,家裡有的是幹活的年輕人,老人家享享清福就可以了。”阿婆似乎陷入了回憶,用略顯乾澀的聲音講道。
“那麼,阿婆,二十年前發生了一樁大案,想必您老定然知曉其箇中原委?”
“二十年前的事嗎?”阿婆頓了頓,然後搖搖頭說道,“年代太久遠了,阿婆記不清了。”
“怎麼會呢,那可是一個件大案子,而且對你有恩的樑崇樑局長就是因此而過世的。”柳芸安靜的聽了很久,見阿婆一句記不清了就想了事,她按捺不住說道。
“誰說樑大人過世了?”阿婆噌的站起來,瞪着眼看着柳芸說道,“昨天我還跟他聊天來着!”
柳芸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腦門,剛纔還一切正常的阿婆,竟然站在樑崇的遺像面前說出這樣的話,阿婆一定是年紀大了,犯糊塗了,柳芸撫着胸口安慰自己道。
“樑大人跟您老說了些什麼?”馮亮對柳芸使了個眼色,讓她靜觀其變,一切交給自己解決。
“他說又要死人了,死很多很多人。”阿婆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望着空無一人的門口說道,“樑大人,你來了,年輕人們正有事找你呢。”
馮亮自認爲膽子不小,可是看着笑眯眯的阿婆只覺得心裡發毛,柳芸在一邊一個勁對他使眼色,他也看得清楚,看來今天只能到此爲止了。
“阿婆,我們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馮亮站起身對着阿婆說道。
“可是,難得樑大人也在,怎麼就急着走呢。”阿婆有些遺憾的說。
“今天還有事忙,只能改日再來叨擾阿婆了。”
“也罷,年輕人事業爲重,既然樑大人也這麼說了,我也就不挽留兩位了,去吧。”阿婆對着馮亮揮揮手說道。
柳芸如蒙大赦搶先一步出了門,馮亮有些無奈的看着她灰溜溜的身影,這案子的確很詭異,得跟李局長想個法子把她支開,就她這幅脫線的個性,實在太危險了。
“馮亮,快點上車,發什麼愣?”柳芸發動了車子,對邊走路邊想事的馮亮喊道。
“來啦,來啦”馮亮掩好樑府的大門,就快速的竄上了車,他還真怕柳芸把他給甩在這邊,到時候只能靠11路回警局可就慘了。
“馮亮,你覺得阿婆有沒有問題?”柳芸開着車,進了大路之後問道。
“這個不好說,阿婆年紀那麼大了,有些糊塗也是正常的,但是總有些不對勁的感覺。”馮亮看着窗外來去的車輛,有些不確定的講。作爲一個有資歷的刑警,說來別人怕是不信,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更甚於一般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