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連你們也要來妨礙我?”魏虎憤怒的咆哮着爬起來,但沒有過激的動作,他能感應到身前的壯漢與老婦跟自己是同樣的人,擁有更強的力量。
“夠了,先生賜予你重生的機會,並給予你足夠的自由,你卻險些破壞了他的計劃。”老婦的呵斥令全場一片寂靜,只有壯漢一個人傻乎乎的笑着。
呂正留意到老婦脖子上的切痕,很自然的聯想到她的身份,又是復生者嗎?依她所言,他們似乎在進行着一個計劃,不知道會不會給這個小鎮帶來巨大的危機?
“先生?你指的是那個人嗎?”魏虎狐疑的問道。
“沒錯,跟我走吧。”老婦點點頭。
“憑什麼,我纔不想去。從今天開始,我要自由自在的活着。”
“我可以吃掉他嗎?”壯漢吸允着手指,直直的盯着魏虎,含糊不清的問道。
“不可以。”老婦一口否決,接着說道,“過去把他敲暈,交給先生處置。”
魏虎冷笑着,他可不信自己會這麼簡單就被擊倒,只是這個想法在一秒之後就風吹雲散了,衆人根本沒看到壯漢有所動作,魏虎已經被他扛在肩頭。
呂正鬆了口氣,肩膀上頓時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看到阮慧正欲走向自己,卻被老婦截住,只見她取出一面黃色小旗輕輕揮了一下,阮慧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便消失無蹤。
“真是意外的收穫,這樣祭魂旗就完成了,對先生也好有個交代。”老婦面露喜色的自語了一陣,然後面向紅衣女子說道,“該走了。”
呂正壓抑着心中的焦急,將自己的手機偷偷的交給紅衣女子,對方猶豫了一下,纔將之攥在手中。紅衣女子走到老婦身邊,就像沒存在一般,他們幾人一下子就從呂正面前消失了。
“我們回去吧。”尤惜顯然沒有恢復過來,眼前發生的事情太過震撼了,她呆呆的望着他們消失的地方,似乎沒有聽到呂正的話。
“唉。”呂正心裡嘆了口氣,從尤惜的身上找到手機,給柳芸打了電話,畢竟這裡離自己的家非常遠,而且自己的傷勢太重,每走一步都會劇痛鑽心,而尤惜一副愣愣的模樣更是令人心疼。
只用了一刻鐘,柳芸就出現在他們面前,眼神複雜的看着坐在臺階上擁着尤惜的呂正。如果沒有肩部殷紅的血跡,這將是一道旖旎的風景。只是呂正乾涸的嘴脣,蒼白的臉色,說明情況相當危急,一邊的尤惜似乎也受到了精神上的打擊而眼神迷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柳芸難以控制自己的怒火,爲什麼發生事情,不在第一時間通知自己呢?難道自己就這麼不可靠?馮亮如此,呂正也是如此,難道在他們眼裡,自己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嗎?
“咦,柳姐姐,你怎麼來了?那個紅衣姐姐呢?”柳芸尖銳的音調令尤惜回過神來,她慌亂的從呂正的懷裡站起來,懵懂的扭頭四顧。不經意間觸碰到呂正的傷口,使得他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頓現細密的汗珠。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尤惜捏着衣角不斷的道歉。
看着她傻傻的模樣,呂正笑了,至少尤惜沒有受傷。
“哼,你還笑得出來,就說明沒有大礙。走吧,趕緊去醫院處理一下。”柳芸看着呂正艱難的移動着步子,每走一步,臉色就蒼白一分,於心不忍,在他身前蹲下來沒好氣的說道,“像你這種走法,天亮都出不了公寓的門。快點上來,我揹你。”
看了一眼身邊的尤惜,呂正支支吾吾道:“這樣不大好吧。”
“你覺得還有時間在這裡婆媽嗎?”柳芸只是心裡煩悶,隨口一說。沒想到呂正神色一緊,默不吭聲的伏在她的背上。“哼,這傢伙看來還有事瞞着自己,待會再找你算賬。”
入院的手續很快就辦妥了,處理好傷口,呂正留下了尤惜的手機,同時拜託柳芸送她回家,並向自己的父母傳達在外過夜的意願。
“理由什麼的,你就隨便說吧,反正這方面你比較在行。”臨行前,呂正笑着對柳芸說,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還能談笑風生,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頓,在行什麼的,哪有這種事,柳芸心想,只是跟他在一塊似乎就一直散佈着謊言,這是不爭的事實,哎,一定是前輩子欠了他的,柳芸無奈的想,拉着尤惜的手向門外走去。
“柳姐姐,我。。。我。。。要留下來照顧呂大哥。”在病房門外,尤惜掙脫了柳芸的手,吞吞吐吐的哀求道。
“他現在需要休息,不需要別人照顧。”說着,柳芸想要再次抓住尤惜的手。
只是尤惜輕巧的避開了,她低着頭不肯移動分毫,柳芸見狀秀眉微蹙,語重心長的說道:“小惜,他是爲了誰才受的傷?”
“是我。”尤惜不敢擡頭,生怕面對柳芸明亮的眼睛,她雙手扣在一起低聲答道。
“那麼連他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不是,我只是。。。”
沒等她說完,柳芸接着說道,“他希望你安安全全的呆在家裡,你懂他的這份心意嗎?”
“我知道了,我們回去吧。”尤惜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彷彿能夠看到門後的呂正一般,眼裡濃濃的情愫被柳芸看的分明,唉,自己是不是太多管閒事了?柳芸心裡嘆道。
“喂,發什麼呆呢?”宋世傑在孟浪的辦公桌上叩了幾下,自己的老搭檔看上去就像靈魂出竅了。
延遲了足足兩秒,孟浪才反應過來,“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都不敲門?”
“這些小事不提也罷,你剛纔在想什麼?關於你老情人的?不久前我還見他匆匆出去了。不會是私會情人去了吧。”宋世傑摸着下巴露出深思的神情。
“你這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好事?”孟浪眉頭深鎖,對宋世傑擺擺手說道。
“看你這表情,難道我說中了?”
“剛纔接到了魏虎公寓住區門衛的報警,說看到柳芸揹着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經過,他沒敢阻攔。”
“哦?看來你那個老情人隱瞞了不少事情嘛。”宋世傑給孟浪遞了一根菸,略帶戲謔的說道。
“不管是什麼,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孟浪嘆了口氣,將煙點燃,眯着眼睛深吸一口。
凌晨時分,皎潔的月華被烏雲遮起,東郊的墓園顯得陰氣森森,一輛黑色的林肯靜悄悄的駛了進來,隱約看到幾個人影下了車,來到墓園之後的林子裡,稀疏的樹木間雜草叢生,到了齊腰的高度,裡面悉悉索索的傳來蟲豸的鳴聲,令人望而卻步。
“老闆,時辰已到,可以起墳了。”戴着墨鏡的男子躬身對身前之人說道。
“開始吧。”是一個相當蒼老的男聲,比墨鏡男子矮了小半個頭,全身包裹在灰色風衣之中,雖然也戴着帽子,但沒有遮住花白的鬢角。
“是。”墨鏡男子應了一聲,微弱的月光下,一面黃色小旗被拋向雜草之間,還未着地,周圍的雜草就像被炙烤一般失去了水分,迅速碳化,化爲灰塵,清理出一大塊空地,露出一塊破損的墓碑。
“轟。。轟”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陣陣雷鳴,一道金色的雷光撕開遮月的烏雲直劈而下,將黃色的小旗籠罩其間,隱藏在一邊的呂正清楚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小旗中衝了出來,被閃電轟個正着。一陣噼裡啪啦的脆響之後,縈繞的黑氣逐漸散去,露出阮慧痛苦的面容。
“不!”呂正再也按捺不住,他大吼着從雜草中飛身而出,向着雷光徑直奔去。然而在柳芸的眼裡只看得閃耀的雷光,她正爲這這奇妙的景象驚歎不已,發現呂正異樣已經阻止不及,只能呆立在原地,眼睜睜看着他衝進耀動的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