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厲害!”
看着將星館弟子盛着百十尊晶鐵傀儡將萬獸山莊打退,雲秀抓着唐羅胳膊驚呼道。
“這便是武道,有人窮其一生不過獨夫,有人卻能肩負責任另闢蹊徑。”
看着遠處模樣猙獰,戰意奔騰的晶鐵巨像,唐羅亦是和聲讚歎道。
相比於雲秀只看到擊退敵陣的兇猛,此時的他卻能看到更多更深遠的東西。
眼前的巨像並非炫耀,而是賭上領袖之名的嘗試,自妖魔匿跡後,人族傑出武者的武道風格便越來越自我。
放眼望去,只要是豪門望族都曾經出現過令人驚羨的武道天才,可都是一代而竭。
更令人難過的是,這些驚才絕豔的人物,大多沒有什麼衣鉢傳人,即便是親傳弟子、關門弟子也很難再現前輩的輝煌,何況是入室弟子或是記名弟子。
而連弟子都無法教導的強者,更別說充當什麼優質的領袖了。
絕大多數的戰鬥部門首腦,都只是該部門的最強者而已,而由他們帶領作戰,也只能通過斬將震懾的方式減少戰損。
西賀鮮有出現,憑藉個人的發揮創造,讓整個作戰部隊獲得飛躍戰力提升的案例。
而將星館這個表面如石像般冷峻的杜沙,卻是憑着一腔孤勇,真正做到了這種聖地都艱難做到的事。
以石心血脈熔鍊巨像,傾注魂力後將填靈同操控的權利交給將星館弟子,這是何等沉重的信任。
要知道如果杜沙願意當個獨夫,憑藉石心血脈強化的赤霞宮還有魂器合一的黑光玄鼎,這樣的戰場他可以毫髮無傷的來去自如。
可通過石心血脈進行附魂烙印,等於是將自己魂魄的一部分壓在了巨像中,若是這些烙印被破壞,便會對杜沙造成不同程度的神魂損傷。
若是有人能夠瞬間摧毀這百十尊巨像,那麼就能讓杜沙陷入須得重鑄神魂的重傷。
冒這樣大的風險,只是爲了激活一些蛻凡戰士能夠操控的巨像。
更好笑的是,將星館的弟子們顯然不知道晶鐵巨像的特殊性,還以爲只是同杜沙以石心幻化出的晶獸,圍攻荒獸時用的都是以傷換傷的打法,好幾次荒獸和石牧之就要擊碎魂印,卻被險險避開。
真是些,毛頭毛腦的小子!
……
蘭山渡
萬獸山莊兇猛的去了,萬獸山莊狼狽的回來。
僅僅半天功夫,氣勢逼人,鱗甲奪目的荒獸便頭破血流狼狽的回到出發點。
而隨着觀戰風媒回傳的消息,誰都知道了赤霞山有百十尊剛猛無儔的晶鐵巨像,可撼荒獸。
回到蘭山城的石牧之一邊控訴着赤霞山的兇猛無理,一邊向衆人哭訴,這次帶來的荒獸是多麼珍貴的獸種,卻被無雙城的巨人,打成斷角瞎眼,損失慘重。
看着堂堂聖地外戚族長在面前哭訴,盤踞陵江的世家都表示出不同程度的關心,但實際幫助是一點都不肯的。
且不說赤霞山的水深水淺,就憑那百十頭堪比荒獸的巨像,就沒有人敢上前觸這樣的眉頭。
只有某個身在朝昌傀儡大師在聽到關於赤霞山一戰的消息後,前往蘭山城,並找到了萬壽山莊的駐地。
面色蠟黃,身材消瘦的劉小將頭髮剃得很短,臉上表情冷峻,狹長的雙頰就像被刀削過般平整。
在稟明來意後,侍者迅速進去通報,而劉小將也乘着這個功夫,打量着眼前的營地。
昨日還意氣風發的萬獸山莊,今日盡剩些哀兵喪獸,刺鼻的藥草氣味讓這兒像醫館多過營地。
而獸欄裡巨獸的傷勢,也同被靈技撕裂的極爲不同,巨大多數都像是被某種尺寸誇張的兵器重創的痕跡。
“正要登門拜訪小將兄,這可真是想到一塊兒了,快請進,快請進。”
老遠,石牧之便朝劉小將笑着開口,穿過滿園傷兵,快步走到劉小將身前道。
“石莊主不必客氣,劉某這次來,只是爲了印證消息,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劉小將語氣冷漠而平靜,就像是沒有感情的冰山,彷彿拒人於千里之外。
而石牧之根本不在意對方的語氣,而是親近捻熟地抓過劉小將的臂膀,便往內堂走。
任誰都以爲模樣不好惹且表情冷漠的劉小將會把石牧之一把甩開,卻沒想到對方只是一路冷着臉,最後被生生拉倒內堂裡。
強行寒暄敘舊後,石牧之大吐苦水道:“小將兄不知道,這次小弟吃了大虧。沒想到如今西賀已經有如此兇猛的晶鐵傀儡,虧我們還是數十年的知交,這麼重要的消息你怎麼不寫信來堰蒼通知通知。”
靜靜聽完石牧之埋怨後,劉小將才淡然而堅定的回答道:“如今世上根本沒有數丈高低還能行動靈活的傀儡。”
“怎麼沒有,我們在赤霞山就遇見了,整整百十尊,由赤晶、生鐵、生銅拼接而成,四肢俱全卻無頭顱,左臂似刀,右臂似錘,端的是兇猛無比!”
石牧之瞪眼反駁道。
“這不是傀儡。”
劉小將平靜道:“這樣巨大的身軀,裡頭能裝無數機關陣法,若真是傀儡,萬獸山莊的羣獸被埋伏後,一頭也回不來。還有,劉某剛剛看過荒獸的傷勢,絕大部分都是鈍器的傷口。”
“這有什麼問題麼?”
石牧之不解。
“如果將激活如此巨大,且數量爲百尊的傀儡靈力用作攻擊,能夠輕易橫掃你之獸羣。”
劉小將淡淡道:“所以劉某說,這晶鐵巨像不可能是傀儡。”
根本聽不懂劉小將換算邏輯的石牧之聽得雲山霧罩,但卻抓住了對方話語中的核心內容。
“如果這些晶鐵巨像不是傀儡的話,那是什麼?”
“不知道。”
劉小將平靜答道。
“您怎麼可能不知道?”
石牧之大驚失色:“您可是劉裨的師兄啊,世上有什麼傀儡是您不知道的!”
“這個就不知道。”
劉小將依舊平靜:“所以想讓世家主帶劉某過去看看。”
“立刻將本座的純血狴犴牽出來!”
聽完劉小將的話,石牧之立刻朝屋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