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黃玄幾人以爲自己走得隱秘,卻不想早已被臺上的唐左看在眼裡,涪陵山一行人此刻只能尷尬地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心中更是篤定,唐氏一定有着極大的謀劃。
如果只是強壯鎮定,面對剛剛紛亂的場面連慌亂都來不及,又怎有關注全場的冷靜和底氣。
不得不說,因爲這三十六位頂級強者的出現,讓廳堂內衆人對唐左的評價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作爲兇境武者,他們又怎能不知道三十六位頂級強者存在的意義。
剛剛還覺得唐左是在虛張聲勢的衆人現在再看臺上,只覺得對方深不可測。
就跟蛻凡境初境與蛻凡巔峰一樣,同在一個境界的武者戰力差距也許有如天地,兇境強者也是同樣。
頂級的兇境對上普通兇境那場面幾乎碾壓,如果唐氏這三十六位出現在戰場上,要比此時號稱兩百武宗的彌氏聯軍更加唬人。
起碼在場的武者有膽子衝一衝彌氏聯軍的包圍圈,卻不想與臺上的那羣老頭子放對。
可既然唐氏有這樣一支決定性的強者聯隊,爲何會放任彌氏聯軍攻破北山,還讓自家族人撤離呢。
雖然不再認爲唐左是虛張聲勢,但衆人眼中依舊透露着滿滿的疑惑。
“諸位一定奇怪爲何我唐氏坐擁如此武力卻任由彌氏聯軍攻入北山。”身着一襲蒼紫色蟒袍的唐左揹負雙手,臉上似有遺憾、嘆惋交錯,幽幽道:“其實相比打打殺殺,我族更想爲龍州同胞做些事,看到龍江改道,千年歷史的古城漳同被一朝吞沒,無數世家百姓在水患中流離失所,族長於心不忍,便將大量的族力資源投放到龍州各處援災,沒想到竟被彌氏瞅準了這個空子,聯合七家惡族一舉攻破了北山,這纔有了祥雲谷被圍之劫。”
聽完唐左解釋,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爲唐氏竟將族力全都派到各部援災,才讓敵人鑽了空子。
在場的世家全都是受過唐氏恩惠的家族,自然不疑有他,畢竟他們都曾見過隨船武宗出手的情況,對唐氏的實力極爲認可,覺得若是有這樣一羣武宗坐鎮,足可保唐氏百年無憂。
只是幾個跟智慧的族長聽完唐左的話後,臉色當即變色,派了大量族力在外的唐氏都能頂住彌氏與七家聯軍的攻勢,那唐氏全盛的族力該有多強。
想起唐左的邀請與共商大事,幾人眼珠一轉,便知道唐氏是艘怎樣的大船,心態頓時完全轉變,只想給唐左留下深刻的影響,當即清了清嗓子揚聲道。
“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唐族長心繫龍州不惜將族中海量資源分出只爲不讓龍州生靈塗炭,沒想到這彌氏居然聯合宵小攻伐恩公族地,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是唐氏的援助,我蘭山城崔氏怎能黯然度過這個冬天,今日恩公族地罹(li)難,正是我輩報恩的時刻!”蘭山城崔穎第一個站出來聲援,引得人人側目。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剛纔他可是說他蘭山城崔家百廢待興,沒有餘力幫助唐氏的。
但現在場面變成這樣,也沒有人會不合時宜的出言諷刺,在場的每一位都不甘落後的大聲陳情道。
“崔兄說的在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西陵唐家的善舉清水郡蘭家沒齒難忘!”
“神平城葉氏定爲恩公奪回族地。”
“...安東城馬氏...”
“...瞿塘城楊氏...”
能夠在此時出聲的大多都是大城中的氏族,這些多是中等族力以上的家族,也是大廳中的中堅力量,有着他們的聲援,此時大廳內的氣氛驟然一變。
唐左面帶笑意,就這樣看着衆人表演,直到衆人發聲完畢,才伸手壓了壓:“諸位的好意唐某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但彌氏聯軍不過一羣烏合之衆,隻手便可破之,之所以任其挑樑,不過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看西陵先遭水患又生靈塗炭,但唐氏一再的忍讓卻變成這羣小丑得寸進尺的資本,說不得,也只好與他們做過一場了!”
微微一頓,唐左又道:“至於諸位的心意,唐某領了,但此時水患未退,饑荒未止,諸君能來遣雲峰一聚便已是對唐某莫大的信任,唐某又怎麼能要求諸君放下正事爲本族助拳呢!”
有錢道真語,無錢語不真。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勸有錢人。
有着三十六位頂級武宗背書,沒有人覺得唐左此時是在虛張聲勢,但隨着心態的轉變,各族又怎麼會放棄這個錦上添花的機會。
如果剛剛他們都覺得唐氏非自己不可的話,在看到此時臺上的陣勢後,便再次擺正了自己的心態地位,同時也想起了趕來遣雲峰的初衷。
爲何會聚集在這裡,難道是爲了給唐氏助拳麼,眼下他們考慮的不光是報恩不報恩的問題,他們大多是爲了給族裡找到糧食度過這場乍暖還寒的早春啊。
現在聽到唐左話語中似想將衆人撇下,好像連原本要商議的大事都不想談了,人們當時就慌了,理所當然的覺得唐左是因爲剛剛衆人的表現生氣,現在是在趕客呢,紛紛出言找補道:
“船長說的哪裡話,唐氏乃龍州積善之家,仁義之族,試問龍州的聖地宗門世家豪族,有哪個如唐氏般願意在水患中放糧救人不求回報。能爲這樣的仁德之族盡力,是我輩的榮耀!”
“是啊,像這樣大的水災,這樣漫長的饑荒,我泊馬劉氏一人未死,就連族中下人每日也有一餐濃粥果腹,全都仰賴唐氏仁德,此時恩公被宵小所乘,劉某怎能坐視不理。”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這不光是人性問題,更是成本問題。
眼下衆人恨不得抱緊了唐氏這條粗腿,又怎麼肯讓對方將自己拋下。
至於什麼積善之家,仁義之族,不過是奉承的場面話,只是面對唐氏他們更說得出口而已,畢竟他們確實靠着唐氏的糧食,才度過這個寒冬。
此刻的遣雲峰石窟內,同樣變得鬧哄哄的,只是跟剛纔愁雲慘淡的場景有了天壤之別。
“好!好!好!”站在高臺上的唐左彷彿被衆人的熱情衝的頭昏腦漲,滿臉興奮的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