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燈燭燃燒,把室內照得一片通亮。
蘇磊擡出一大箱子,從裡頭不斷掏出東西,絮絮叨叨地說着話:“這裡是三萬兩銀票。”
“這是一把百鍊的佩刀。”
“這是一張人皮面具。”
“哦,對了,這是你逃跑時可能會用到的保命物品。”
掏到後面,他手中赫然翻出一個布偶娃娃。
語畢,蘇銘心起好奇,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布偶娃娃。
只見這個布偶娃娃不足一寸長,表面十分骯髒,滿是灰塵和染上一些古古怪怪的顏色。
最令人感到奇怪是它的面孔處是一片空白,無眼無鼻無嘴巴,頭上扎着兩個羊角辮,身穿一件紅色連衣裙。
當他全神貫注地盯視它時,木偶娃娃似有所感,突然腦袋詭異一轉,空白的面孔正對着他。
蘇銘見狀,瞳孔猛地一縮,腦子驀然昏沉了一些,耳邊清晰傳來一陣陣女童清脆、活潑的銀玲般笑聲,心神爲之沉迷。
不好。
有古怪。
銅像功第四層!!!
他心中大驚,猛然運轉起銅像功,氣血洶涌澎湃籠罩周身,阻隔了與布偶娃娃的精神鏈接,意識瞬間清醒過來。
呼!
僅僅片刻功夫,他的額頭已經微微滲出汗珠。
“爹,這是什麼東西?”
“怎麼這麼邪性?”
蘇銘忌憚地望着布偶娃娃。
蘇磊用力把布偶娃娃的腦袋板正,眼中閃過一絲回憶,輕聲道:“它叫替身娃娃,煉之不易。”
蘇磊對着蘇銘道:“你現在把血滴在上面。”
蘇銘似懂非懂,翻手掏出一把匕首,割出數滴血液,滴落在布偶上,鮮血緩緩滲進布偶的體內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布偶娃娃那張空白的面孔上突然紅光一閃而過,在一股神秘力量的作用下,一筆一畫勾勒出蘇銘大致閉眼的面容。
嗡!
勾勒完成。
蘇磊點了點頭,滿意道:“嗯,替身娃娃算是認主成功了。”
緊接着他神情鄭重,一字一句道:“切記,要隨身攜帶好它,如果離它一丈外,便會無效。”
“而且這種低階替身娃娃至多隻能承受練氣圓滿的術士全力一擊。”
“一擊之後,便會自燃。”
“唉,早知現在,前幾日就應該讓妙真道長帶你一塊走。”
蘇磊眼中滿是悔恨。
蘇銘將他的話一一牢記,當他提到妙真道長時,心中一動道:“爹,你當初和妙真道長在商議何事,現在請他出手還來得及嗎?”
蘇磊搖了搖頭道:“來不及了,且不說妙真道長是否趕得到。”
“即使趕到,以他的實力也不敢對抗城主府背後的人,站錯隊的後果就是如此。”
“當初我特地找他來,就是爲你擇一門派,可惜現在一切都白費了。”
“門派嗎?”
蘇銘目光深邃,心中喃喃自語道。
“現在就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如果你今後有實力,可要.....算了,希望你平平安安地過完一世吧。”
“無論如何,在外也不要墮了我們蘇家的名頭。”
蘇磊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肩膀,神情頗爲感傷。
蘇家?
不是蘇府嗎?
蘇銘目光閃了閃,以爲蘇磊是一時糊塗說錯了話。
他默默地把替身娃娃貼身放好,這可是保命的東西,萬萬不能有所閃失,然後又將其它東西放進包袱內。
就這樣,兩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蘇府,沒有讓任何一個人發覺。
.....
嘭!
城主府內,慧圓大師狠狠一拍桌子,怒道:“等等等!”
“這是要等到何年何月?”
“再等下去,蘇府人早就跑光了。”
方捕頭忙賠笑道:“大師,稍安勿躁。城主大人,自有安排。”
慧圓大師聽完,一把抓住方捕頭的衣領,一張因憤怒而扭曲的大臉湊到他面前,咬牙道:“稍安勿躁你個娘。”
“我師兄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問你知道不知道?”
“回答我!”
他猶如拎小雞一般,把方捕頭搖得骨頭架都快散了,最讓人噁心的是慧圓大師的唾沫星子濺入了他嘴巴中。
哪有一絲大師風範。
簡直像是殺豬的屠夫。
方捕頭承受不住這股巨力,體內的五臟六腑好似被翻了個底朝天一般,難受至極。
他好不容易喘了口氣,哭喪着臉回道:“是是是,大師,我知道,我知道。”
“求你別再搖了,再搖的話我內傷都要震出來了。”
慧圓大師不理,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一旁有個面白無鬚的中年男子,皺眉道:“好了,慧圓,你師兄的死是蘇府人乾的,何苦爲難方捕頭呢。”
方捕頭聞言,感動的眼淚都要流下來,忙應和道:“對,大師,你要找也是找蘇府的人,別再難爲我了。”
慧圓大師聽到後,冷哼一聲,用力把他扔在地上,正要轉頭與中年男子說些什麼。
此時,呂原正巧和一老者從內房走了出來,恰好見到這一幕。
他看了一眼被摔在地上的方捕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表面上不動聲色,對老者笑了笑道:“木離長老,此事就這麼說定了。”
木離長老道:“唔,可以。但主藥可得你來找,一共九十九對童男童女。”
呂原聽後,放聲大笑,拍了拍胸膛保證道:“木離長老,你放心,區區九十九對童男童女,包在我身上。”
“不過到時候煉製成的人丹,可得分我一半。”
木離長老想了想,答應道:“呂城主,這沒問題。”
“不過現在還是先辦正事吧。”
呂原點了點頭,神情驟然一變,轉過身一臉正氣地對衆人宣佈道:“蘇府勾結邪道,殘害無辜,我們城主府絕不能坐視不管。”
“方捕頭,即刻帶人圍剿蘇府。”
“我們要替天行道!”
隨着他話語落下,方捕頭面色肅然,忙退下調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