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經過這兩天的散心和理解，我想我已經消化完了前天從天道之瓶中得到的思考。”
「焚天練氣廚房」前，林立拱手在柳老的面前，對他溫聲說道。
從上次相見到現在的兩天，林立沒有浪費時間，一直在內院到處遊走，熟悉環境。
不過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盯梢着。
或許是擔心自己提前‘打破認知壁障’吧。
林立也沒有打草驚蛇，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
“喔，現在有什麼新的理解麼？”柳老微微挑眉，期待的問道。
“還差最後一點契機，所以我想使用之前耳魂院長贈與我的機會，再次觸碰天道之瓶。”林立請求。
“當然可以，我想也是這麼一個請求，跟我來吧。”柳老點點頭。
很快，林立再次抵達了第九層，見到了天道之瓶。
「往左邊走。」
引導依舊未曾改變的出現在林立的內心。
“有感覺了，有感覺了！”林立扭頭，看着柳老說道。
“太好了，我想我們新東方學校又要出一個天才了。”柳老笑眯眯的，似乎在由衷的爲林立高興。
“好舒服的感受，靈魂要昇華了！”
“好！”
“要出來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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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不住了！要奔涌而出了！”
“……”
柳老已經要聽不下去了，他甚至懷疑，林立的腦子裡現在都是些什麼畫面。
然而他不過如此翻了一個白眼的時間後，他悚然的發現，林立手中的天道之瓶，不見了。
正當他以爲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想要確認這麼一個情況的時候，他看見林立冷眼看向了自己。
“《眼保健操》。”
感受到自己已經被功法鎖定，柳老怒目而視，看着陌生無比的林立，他大聲罵道：“餘年，你這是什麼意思？天道之瓶呢？用了什麼障眼法？”
畢竟在他的認知裡，是不存在讓天道之瓶毫無警報的消失在眼前的方法的。
“借來一用，有空還你們。”林立只是說道。
“你不會以爲這個世界拿你這個冷門功法沒有辦法吧？院長在你當初使用的時候，就已經破解了，並且告知了我們，區區天應穴，還能難倒我不成，就在這個位置！”
柳老雖然閉上了眼睛，但聲線帶着他的五官猙獰，雙手按在了自己天應穴的位置，但濃郁的學力氣息，已經覆蓋滿了他的身體。
“抱歉，這幾天一直用這招，習慣了，我換個。”林立略顯歉意的說道，舉起了自己的手，朝向柳老：“請用KMV模型對商業銀行信用風險進行實證分析。”
柳老：？
當初林立面對人影的攻擊有多懵逼，現在他面對林立的攻擊就有多懵逼。
“你特麼「小學四年級」學這玩意兒？”感受到這個題目中實打實的灌注了學力，柳老破防了，大叫出聲，聲線甚至破音。
“我比較努力，預習了一下。”林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我也不算特殊啦，我之前還見過有小學生髮表論文獲得國獎呢，所以我「四年級」學這個也算正常。”
論文標題還是《C10orf67在結直腸癌發生發展中的功能與機制研究》這種高大上的名字。
雖然當初輿論爆開之後，獎項就被撤了。
柳老：“我正常你**個**……”
這都尼瑪是哪裡來的妖魔鬼怪。
不對，他在騙自己。
哪有學力充沛成這樣的小學生。
“你是在扮豬吃老虎？”柳老的手指因爲過於用力，在自己的天應穴的位置插出了點點血絲，雖然是閉着眼，林立卻能感受到對方在死死的盯着自己：“你的目的，就是天道之瓶？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圖謀這個，又是爲了什麼？”
“我嗎？”林立輕笑一聲，他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我是……天道！”
柳老：“……”
這特麼不是我大哥的詞兒嗎？怎麼還被你搶了？
“你果然對這個位置有所覬覦！”柳老冷聲說道。
林立卻不再回話，KMV模型，已經圍繞在柳老的身邊，如同當初的模樣。
“咳咳。”似乎是感受到自己離死期不遠，柳老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堅毅而又有力，沒有任何老年人的遲暮感，更沒有畏懼死亡的害怕。
哪怕是林立，也爲反派的這份意志動容！
他對這個副本的難度評價，又高了一個層次！
柳老似乎享受死亡一般，灑脫的躺靠在九層的牆角，雙手合攏放在肚子上，隨後扭頭看向林立，堅毅了半秒後，畫風突變，露出了諂媚的笑容，真誠的說道：
“餘年小友，不好意思，剛剛是我冒犯了，這樣吧，我放棄解題，讓您偉大的《眼保健操》禁錮我的靈魂，讓我陷入沉睡，如何？
打打殺殺的，多不好啊？您相信因果報應麼？殺我多一個業障，當然沒必要啦~
我睡我的，您拿着天道之瓶趕緊跑，不出意外的話，院長大人馬上就要追過來了，他的實力可強了，即使是您，可能也要花點時間，所以您也就別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了，您看行不行？”
說完，柳老還將學力全部泄散，任由「紀律委員」來到他的面前，禁錮他的靈魂。
林立：“……”
剛剛的評價自己撤回。
面前這個傢伙的變臉速度分明比自己的還要快。
“您別擔心我會背刺您，您們這個等級的戰鬥，已經不是我區區一個「職高生」能參與的了，我只是想安穩的躺在這裡。”
“可以。”林立點點頭。
“呼——”柳老長舒一口氣。
“就是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問題。”林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什麼，我可以嘗試幫您解決！”柳老立刻下了軍令狀。
“我不會撤回功法，額，詳細解釋一下，不是我主觀上的不願意，是我還不會這個。”
“……”
柳老的神情瞬間僵硬無比，如同冬日裡的寒霜。
柳老看着周圍散發着觸之即死的學力光芒的KMV模型，牙齒打顫的強笑道：“餘年小友，不，餘年學長，您應該是在逗我笑吧？”
“真的，到現在都不會。”林立誠懇且真心的說道，“你不信的話，可以問一下外院的若琳，她可以幫我作證。”
他真不會啊。
不然當初也不用教若琳怎麼做眼保健操了。
“……”
神特麼現在讓自己去問一下。
柳姓老人倒是想問，但是自己有這個時間嗎？
“臥槽！”聽聞這個消息，柳老連忙起身，向着樓下逃竄而去。
而KMV模型，則呈現橫掃之姿，直接撞破了「焚天練氣廚房」，向他追了過去。
一路上摧枯拉朽。
「焚天練氣廚房」的牆壁，在函數之下化爲齏粉，整座高塔，現在岌岌可危。
看着一前一後的身影，林立嘆了口氣，只能祝他好運了。
感受着【背後空間】裡的天道之瓶，林立也立刻起身下樓，此時自己需要做的，是離開新東方學校。
林立和因爲「焚天練氣廚房」內發生了戰鬥開始坍塌，而四處逃竄們的學生擠出了一樓時，外面已經有大量的人在等着了，並且目光直勾勾的鎖定在林立的身上，即使他還低着頭。
每個人年紀都很大，散發着與周圍學生截然不同的學力波動。
體育生李老，也赫然在列。
看來是自己這邊動靜太大，把內院這些知道最頂尖的強者，全部都引過來了。
“餘年？你把天道之瓶藏到哪裡去了，我和它之間的聯繫，怎麼被斬斷了？”
爲首的老人說道。
“你是誰？”林立也並不驚慌，而是問道。
“新東方學校的校長，兼任內院院長，天魂。”對方回答。
“魂族走狗而已。”林立嗤笑。
“你果然知道很多，恐怕你就是那種，沒有被我們發現，還成長到了這個地步的漏網之魚吧？”天魂盯着林立，緩緩的說道，隨後喃喃自語般感慨：“漏網之魚的危害太大了。”
“動手，直接人道毀滅他。”天魂直接下令。
有過計劃的林立，面對這個情況，並沒有表現出慌亂。
“「眼保健操」！”故技重施。
但是沒等對手們嘲笑，林立笑了一聲，“抱歉，我知道你們早就破解了，但是還沒結束呢，這一次，是合擊絕技——「舞動青春」！”
“眼保健操，開始~”
“第三套全國中學生廣播體操，舞動青春，現在開始！”
兩個聲音，交織在了「焚天煉氣廚房」外，而攻擊的目標，鎖定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沒有人可以在做眼保健操的同時，還準確的跳廣播體操！
並且通過在王青身上的實驗，林立十分清楚廣播體操在肉體上的威力。
不過和對付王青時不同，此招一出，林立瞬間感覺身上的學力用去了一部分。
敵人太多了，而且每一個的學歷，和王青根本就不能比。
“院長大人，這個該怎麼解決，我的身體要堅持不住了？”廣播體操纔開始了幾秒鐘的時間，立刻有人發出了哀鳴，同時說道。
畢竟林立現在是「大學畢業生」，哪怕最低級的功法，通過他的手施展出來，對付這羣初入「高中生」甚至還是「初中生」的‘強者’們，實在不要太輕鬆。
“稍等我一下！”天魂睜開了眼睛，即使紀律委員閃現到了他的面前，也依然無懼，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個道具。
「小猿搜題」！
“是頂級至寶，「小猿搜題」！不愧是校長，擁有着這種級別的寶物，據說可以破解世間絕大部分題目，給予出標準答案，即使在「大學生」眼中，也是不可多得的至寶！
我們有救了！”
立刻有人極爲興奮。
“每天做一套廣播體操，可以充實人的精氣神，可以使得大腦充分休息的同時……”天魂似乎找到了答案，開始唸叨，隨後意識到了不對，“不對，這是「廣播體操」的好處……怎麼沒有「廣播體操」的做法？”
“呵。”林立冷笑一聲。
小猿搜題裡面怎麼會有這些。
場上的局勢彷彿當初選拔賽一般，林立以一抵所有，而那些水平不夠的人，逐漸倒在林立一招之下。
畢竟以「大學畢業生」的實力，對付一羣初高中生也要費力的話，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戰力崩壞了。
比想象中要簡單，林立正欲在這個時間離開新東方學校，異變突生：
“阿威十八式！”
林立聽到了破風之聲，扭頭的時候，就看見一個人影朝自己衝了過來。
“碰！”
林立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直勾勾的砸到了「焚天煉氣廚房」的牆上。
嘴角溢出了鮮血，感受到五臟六腑都在移位，林立具現出了鐵桶，戴在了自己的頭上，脫下了鞋子，接觸地面，開始療傷，同時看向了自己剛剛站着的位置。
體育生李老，正站在瀰漫的硝煙之中，閉着眼睛，面無表情的做着眼保健操。
“不好意思，我們體育生，主打的就是一個身體素質強悍，只是這樣的折磨的話，還奈何不了我什麼，在我承受不住之前，我必然會先將你殺死。”
他放着狠話。
“來吧，來一場酣暢淋漓的肉搏大戰吧！”
“我不和男的肉搏。”
李老：？
“請用KMV模型對商業銀行信用風險進行實證分析。”
李老：“……”
他完全聽不懂，只能扭頭看向天魂求助。
正在不斷啓用療傷教輔，緩解自己肉體受到傷害的天魂，感受到了李老的視線，當他感知到那學力光束的濃郁程度時，甚至顧不上了閉眼，瞠目欲裂：
“論文法則的力量？不可能啊，你什麼時候去過的「知網」秘境，這明明已經被我們牢牢的掌控了！沒有外人能踏足那裡！
“上輩子的時候去過。”林立冷聲說道。
“不好，這個餘年，他的實力，相當的離譜，比我都高出了不止一點！已經不是個人力量能夠抵擋的了。”
“李易，將你和內院的法陣連接在一起，然後主導這個法陣，方法應該沒有忘記吧？
這樣學院整體將會和你一起承擔這份傷害，然後我們所有人會灌注學力幫你維持，說不定能做到接下這個攻擊！”天魂立刻對李易指引，再扭頭看向處於痛苦狀態的其他人：
“除了李易以外的所有人，將學力灌注到學校的法陣裡。”
“明白！”所有還算清醒的人，都點點頭，雙手置於地上，似乎在和法陣連接。
而天魂，則開始使用了大量的教輔，「五三」、「小天才電話手錶」這些和不要錢似的全部使用，身上的學力逐漸變得濃郁無比，面色漲紅的他，向着林立發起了攻擊：
“吃我能做到的全力一擊吧！
——中國烹飪古籍的出現和發展按各時期有標誌自然地分爲幾個階段？”
周遭的建築開始了蠕動，彷彿要活過來一般。
不像是歷史大道的問題，恐怕以內院院長的學歷，也不會問出這麼簡單的，應該是他的專業知識。
看氣勢，似乎和自己發出的攻擊十分接近。
林立自然不知道答案。
但這種問題，不蒙一個，簡直是血虧！
“3！”
“抱歉，回答錯誤！是4啊！”天魂輕笑一聲，感受到了可以支配的力量，於是周遭的建築匯聚成了一道道石柱，衝向了林立的KMV模型。
他的目的也是進一步削弱林立造成的傷害。
雖然用了很多教輔，但面對林立這樣的強者，他還是沒有把握。
“等等！”林立做出了暫停手勢，“我剛剛還沒說完呢，你打斷我，是不是不禮貌了？其實我的回答是「3+1」——也就是有四種，我喜歡有計算過程而已。
我的回答是正確的啊？”
天魂：“？”
這人怎麼還在刷無賴的？
“餘年你特麼在開玩笑嗎？天道怎麼會讓你鑽這種空子，哈哈哈——啊？！”天魂正在嘲笑着林立，可當他看見石柱逐漸停止了蠕動，復原之後，愣住了。
自己的確失去了對石柱的掌控——這意味着林立答對了。
這特麼也行啊！？
我特麼爲什麼要嘴賤告訴他答案啊！
天魂生無可戀。
“……”
林立微微挑眉。
居然還真行。
天道在幫自己麼？
暫時沒有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沒有時間，林立立刻操縱着KMV模型，覆蓋到了李易的身上，函數匯成的光線，和當初人影絞殺自己一般，開始絞殺李易。
光線接觸的一瞬間，整個新東方學校，都陷入了震顫。
天地爲之色變。
大地如同在地震般的皸裂開來，大量的建築開始坍塌，學生們的哀嚎，從各個地方傳來。
光線中央的李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身上傷痕累累，但是沒有和自己一樣暴斃。
是滿狀態的自己依舊不如那個人影，還是這個抵消陣法太強了？——林立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
崩了崩了，戰力崩了！
“現在，輪到我了吧？”李易吐出一口血沫，惡狠狠的說道。
“你爲什麼覺得我的學力只夠我用出這麼一次攻擊？”林立歪頭疑問的說道，緩緩的說道：
“探討選取科技型上市公司的財務風險預警模型需要的指標。”
這一次，密密麻麻的學力光點，充斥在了李易的視野裡。
不止李易，幾乎所有人的周圍，都被它包圍了。
李易：“……”
還讓不讓人掙扎了。
竭盡全校之力，到頭來只是接下了對方並非全力的一招而已。
頂級的「大學生」，和「大專生」之間，果然有着天差地別。
“這就是「大學生」麼，呵，都怪那場該死的大雨，毀了我的大學夢！不然我也應該像你這樣，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李易的眼裡充滿了不甘，低着頭，憤怒的捶打着地面，發泄着自己的不滿。
“你別開玩笑了，可笑的老李頭。”林立皺着眉頭，對着這個說法不滿已久：
“整天特麼說那場大雨毀了自己的大學夢，你平時努不努力心裡沒點數嗎？頂着個體育生的名頭，說起來頭頭是道，不幹體育生該乾的事，訓練的時候划水摸魚，裝X的時候倒一個不漏。
那場大雨就下給你一個人了嗎？別人不也一樣在大雨中嗎？
你上不了大學，單純是因爲自己廢物啊魂淡。
就是因爲有你這樣的廢物，體育生的風評纔會這麼差，讓那些努力的體育生，遭受和你一樣的嘲諷。
毀了大學夢的，根本不是大雨，是不努力的你啊！
你真該死啊！魂淡！”
李易傻了，從未聽過別人這樣和他說話。
畢竟別人知道他是「大專生」強者，誰敢對他不尊敬？誰敢不阿諛奉承他？
在這個伽馬帝國旁的邊境之地，又不是中州，他就是土皇帝，誰敢這麼說！？
林立敢，他不但敢，還想殺人誅心。
“你怎麼敢……怎麼敢……你根本就不懂……你什麼都不懂！”李易渾身顫抖着，指着林立，卻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李易！穩住！穩住你的學心，你快要崩潰了！”天魂見狀，連忙提醒道。
林立冷漠無比，從背後空間取出了一個從學校裡蒐羅來的教輔：
「軍訓時的祈禱」。
天空於是下起了雨，初是小雨，伴隨着一陣電閃雷鳴之後，大雨便磅礴。
“大雨，哈哈哈，大雨，哈哈哈……”
李易擡頭，看着滿天的雨滴，瘋癲般的囈語着，而他的背後，眼保健操的「紀律委員」，正鎖定在他的身上，手擡筆落，記錄着他的名字。
猶如判官的生死簿。
體育生的靈魂力量，和他們強悍的身體素質相反，奇弱無比。
“唉。”天魂嘆了一口氣，李易恐怕是救不回來了。
“主調用法陣的人已經瘋了，我看你們還能不能接下我這一招。”林立視線轉而看向了他，冷聲說道。
而剛剛匯聚出來的光點，再次衝向了被法陣連接的所有人。
這也是他誅心的目的之一。
今天三個「論文法則」的運用，以及大範圍「眼保健操」和「廣播體操」的使用，消耗了不少的學力。
雖然並不傷及根本，但是林立追求穩健，不希望自己就這樣精疲力竭。
“我始終不理解，你這樣的存在，怎麼會在烏坦城被人發現。”天魂擡頭，深深的看了林立一眼，從懷中取出了一個令牌，“你藏的這麼深，恐怕圖謀不小。”
林立雙眼微凝，這是當初耳魂召喚人影時的同款令牌。
天魂捏碎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