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汝年看了一眼被牽進牢房的狗肉,朝審訊自己的人看了幾眼。
“我好像沒有犯事吧?”杜汝年面色鎮定。
一個面色蒼白似是終日不見陽光的男人走到杜汝年面前:“說吧,你來自哪?”
在錄防司的人看來,杜汝年應該和那幫反叛者有關係。
“我來自柳城。”
男人皺眉:“我查過你進城時的記錄,你是一個人來的,除了這條狗外沒有任何同伴,三百公里的路程可不是那麼容易跨越的,還是說你在騙我?”
杜汝年一攤手:“看吧,我就知道說實話沒人信。”
另外一人阻止了男人的問話,他開口道:“進了錄防司的人很少有能夠走出去的,趁早交代,或許還能讓你死得體面一點。”
錄防司屬於古城庇護所的灰色機構,一直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像杜汝年這個沒有背景的普通人,死了也就死了。
沒有被捆綁的杜汝年乾脆站了起來,滿是魅惑的聲音響起:“你們覺得這樣行不行?我投誠!”
“好,那就說出你的上線,誰在接觸你?”不知不覺,審訊者被帶偏了話頭。
“我不清楚對方的名字,但我知道他是錄防司的人!”
負責審訊的兩人狐疑地互相對視了一眼,原本應該存在的職業素養被杜汝年的聲音給打消掉了。
他們心中浮現一個念頭,錄防司裡真的出了內鬼,而且他們對此深信不疑。
“我會讓錄防司的人都來這裡,你稍後辨認。”面孔蒼白的男人冷哼一聲,然後離開了牢房。
杜汝年看了一眼對方的背影,擡頭對剩下的那人笑道:“你們這裡不好逃吧?”
“杜先生,錄防司外面有兩隊士卒把守,沒有首領玉符的話,任何人不得外出。”剛纔威脅杜汝年的人竟然變得十分恭敬,渾然看不出錄防司應有的狠厲。
玉符這東西也是從系統中兌換出來的,類似虎符,不過被葉鴻用在了錄防司這裡。
這個留在牢房裡的人之前曾在某個親屬家中偶遇過杜汝年。
幾番接觸下來,對方同樣折服在杜汝年的聲音之下。
但杜汝年知道對方錄防司的身份後,就刻意和對方明面上保持起了距離。
沒想到還真有用得上這層關係的一天。
如果硬要說杜汝年在錄防司有熟人的話,這個留在牢房的就是。
“先生,錄防司的下水道仿造了古代城池的泄水系統,裡面通道寬敞,你可以從那裡離開。”
杜汝年皺眉道:“錄防司吃這碗飯,應該不會放過這個漏洞吧?”
那人點頭:“沒錯,下水道出口那裡也有士兵守衛。”
“不過這座城建立在末日的小城廢墟上,錄防司這邊的下水道剛好和舊排水系統有交集。廢舊下水道沒有經過疏通,可能要委屈先生了。”
杜汝年擺手:“無妨。”
能離開就行,他不會挑剔。
“先生跟我來!”
杜汝年跟着對方身後,徑直來到了下水道入口。
下水道井蓋上長滿了青苔,只要稍微移動,稍後就沒法回覆原狀,肯定會留下摩擦的痕跡,也就是說,沒多久杜汝年就會被發現從下水道逃走了。
杜汝年回身看了相幫的人一眼,然後招呼過狗肉,一同鑽進了下水道。
男人將牢房門鑰匙扔進下水道,然後重新掩蓋好窨井蓋,回到了之前關押杜汝年的牢房。
男人一咬牙,拿腦袋撞在牆上暈了過去。
等臉色蒼白的那人回來後,身後跟隨着整個錄防司所有的人。
錄防司總共也就四十來個人,很快就能辨認完。
然而當他看到地上暈倒的同僚時,不禁皺眉。
旁人還在震怒犯人弄暈人後越獄的事,面色蒼白的男人用冷水澆醒了地上暈倒的人。
“被人從背後鎖住撞暈,和自己撞暈的痕跡不一樣。”蒼白男人冷笑一聲:“末日前你沒少看那些雷人的諜戰劇吧?”
迎接地上那人的是錄防司的嚴酷手段。
杜汝年和狗肉被堵在了舊下水道里。
沒錯,是被堵。
那個錄防司的人並不知道,廢舊下水道所有的出口全都被古城的青石板路面封住了。
而古城新下水道出口又被重點照顧,冒頭就會被抓。
錄防司那邊又將杜汝年逃跑的窨井入口給堵死,他現在進退兩難。
錄防司已經不在乎抓住杜汝年了,它們還有其它辦法排除內部人員的嫌疑。
杜汝年在黑暗的下水道里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發現那是老鼠的聲音。
回想八哥控制鳥羣的場景,杜汝年皺眉,逃出去的希望似乎就在這些老鼠身上了。
沒有八哥的唱功,也沒有八哥的聲樂技巧,杜汝年只能靠笨辦法,不斷弄出動靜引起老鼠發出叫聲。
通過不斷辨識老鼠聲音的不同,杜汝年慢慢掌握了老鼠喜悅、驚訝、憤怒、吃等等幾個音調。
模仿幾個音還是能做到的。
末日前就有人訓練老鼠製造爆炸,杜汝年的聲音極具魅惑力,只要順着老鼠的習性發出相應的聲音,就能控制下水道里的老鼠了。
古城裡的居民過得挺不錯,因爲不缺物資,一些骨頭之類的殘渣就進了下水道。
不少城外的老鼠被吸引到下水道中,這裡成了末日後老鼠的樂園。
杜汝年沒多時就控制了一個數目不小的鼠羣。
模仿出尋找食物的聲音,杜汝年指引老鼠涌向新下水道的出口。
守在出口處的士兵被涌出的老鼠浪潮弄了個措手不及。
他們正手忙腳亂應對着,杜汝年恰好撞開了下水道側口的活動柵欄,和狗肉鑽了出來。
兩方都是一愣,幸好杜汝年見機快,立刻喊出了進食的音階。
那羣老鼠立刻爬到士兵身上,鑽進皮甲縫隙中開始啃食。
一陣陣慘叫傳遍了這片地域,杜汝年略微皺眉,然後頭也不回地逃進了舊民居暗巷中。
那裡有他“感化”的居民,算是自己的大本營。
“我這麼一鬧,肯定會引起葉鴻的重視,看來得提前動手了。”杜汝年覺得再潛藏下去不太明智,乾脆學爭霸遊戲中的那位,掀起造反大旗。
沒有任何口號,也沒有任何徵兆,這片地兒的人都反了。
原因只是杜汝年說了一句話:“葉鴻不仁,錄防司肆意戕害古城居民。”
對杜汝年信服不已的居民壓根沒有主見,杜先生說的肯定沒錯,那就反吧。
這羣人彷彿失去了理智,開始衝擊城內一些重要場所。
王淵見狀搖頭不已:“這不是造反,只是暴動。”
造反引發的局勢會很亂,但暴動一定會被迅速鎮壓。
果不其然,葉鴻只是派出城防營就解決了這幫被洗腦的暴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