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李白羽臉色陰沉的坐在龍椅之上揉着額頭。
李白羽面前的龍案之上擺着大大小小的數十張紙條,每個紙條之上都詳細的記述着一條消息。
周圍站着十幾個噤若寒蟬的大內侍衛,眼觀鼻,鼻觀心的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生怕一個不小心觸了李白羽的眉頭。
“陛.......陛下!”
大總管曾海疾步從殿外走進御書房,臉色猶豫一下還是喊出了聲音。
李白羽微微擡眸瞄了曾海一眼:“說!”
“陛下,勤政殿現在亂糟糟的一片,羣臣互相鬥嘴,宋尚書更是大打出手,將工部的員外郎給踹了一腳。”
“陛下您若是再不出面,只怕今天的大朝會很難進行下去!”
李白羽眉頭微微皺起,望着桌面之上的紙條對着曾海揮揮手:“你先去托住一下,就說朕身體不適,等太醫診斷好了就去上朝。”
“遵旨,咱告退。”
曾海走後,李白羽拿起桌上的一張紙條翻看了一下,便心煩意亂的丟到了桌子上。
“就沒有更加詳細的情報嗎?這上面記錄的都是什麼東西?”
“朕要的是定國公跟金國小公主完顏落月是否父女關係的情報,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們是替朕暗中巡查天下的大內侍衛,你們就是這麼替朕辦差的?內務府花費大把銀子是讓你們這麼辦差的?”
“酒囊飯袋,全都是酒囊飯袋。”
一羣大內侍衛急忙單膝跪地,恭敬的低着頭:“臣等知罪,請陛下處置。”
李白羽無奈的嘆了口氣:“殺了你們就能查出結果嗎?在這裡耗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接着調查,無論如何都要查出來這是金女皇的離間計,還是...........”
李白羽雖然沒有說出來,可是意思已經極爲明確。
一羣大內侍衛急忙點點頭:“謝陛下開恩,臣等告退。”
大內侍衛走後李白羽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心神不寧的在御書房徘徊起來。
微微擡頭望着牆壁之上李政的遺像,李白羽面色複雜無比。
“父皇啊父皇,兒臣該怎麼辦纔好?”
“太后娘娘駕到!”
李白羽一愣,深吸了一口氣朝着殿外迎了過去。
“兒臣參見母后,祝願母后福壽安康。”
“皇兒免禮。”
“謝母后。”
“母后不在寢宮休息,怎麼到孩兒這裡來了?”
南宮夢成熟雅韻的面容之上帶着一絲顯而易見的憂色,望着兒子眉宇間的憂愁南宮夢朝着一側的椅子走去,施施然的坐了下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哀家怎麼能不過來。”
“現在全京城都在傳揚明志與金國小公主的事情,母后不過來看看怎麼能放心。”
李白羽提壺給南宮夢斟茶一杯遞了過去:“母后也知道了,孩兒不孝,又令母后擔心了!”
“擔心不擔心暫時放在一旁,你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李白羽坐到了椅子上,面色複雜的望着南宮夢:“孩兒已經差人去調查此事的真僞了,打算弄清實情,再做考量。”
“實情尚未證實之前,孩兒打算屏蔽一切視聽,以防被小人利用,壞了孩兒與妹夫的情誼。”
“朝中如今黨派林立,其中對妹夫不滿之人比比皆是,昔日妹夫尚在朝中,這些人敢怒不敢言,如今妹夫不在京城,又深陷囫圇之中,這些人怎麼能不跳出來狂吠一番。”
“孩兒乍聞此事心亂如麻,本就心神不寧,唯恐失神之下誤信了小人的讒言,與妹夫君臣離心離德,壞了江山社稷這安穩。”
“這不母后駕到之前,兒臣剛剛遣派十幾名大內侍衛出去調查了。”
南宮夢思索了片刻靜靜地望着李白羽:“皇兒,你告訴哀家,如果此事查明是真如何?是假又如何?”
“若是假的自然是再好不過,可是若是真的你打算如何處置明志的事情?”
“兒臣........”
李白羽話語一頓停了下來,全然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在腦海中縈繞。
是真自己該怎麼辦,是真的自己該如何處置此事,該如何對待柳明志。
李白羽心中亂糟糟的猶如上萬只螞蟻在爬動一樣。
如果這件事真的成真,就意味着金國小公主完顏落月乃是妹夫的親生女兒,自然而然妹夫與金國女帝就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關係。
也有可能是名副其實的夫妻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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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自己該如何自處,又該如何心中波瀾不驚的面對柳明志。
下旨撤去柳明志的帥位?令其回京受縛?
如此一來,柳明志若是真的還是父皇說的那樣,對朝廷忠心耿耿,那便一切好說,還有回還的餘地。
可是柳明志若是早已經暗通金國女帝,不願意交兵呢?
到時候三十萬鐵騎跟着柳明志倒戈相向,將兵鋒指向大龍,自己又該怎麼辦?
面對金國,突厥兩國的聯軍,大龍在三國國戰之上打的本來就有些吃力。
若是再加上柳明志帶領三十萬鐵騎倒戈相向,大龍想不亡國都難。
李白羽雖然並未領過兵馬出征,可是對軍中事宜倒也還算了解。
只要柳明志稍微動點手腳,三十萬鐵騎馬上就會變成叛軍,背上叛軍的名頭。
到時候縱然有忠於朝廷的將領將士,可是下場毫無意外都會被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被除掉。
一旦背上叛軍的名頭,三十萬大軍想不造反都不行。
左右都是死,不如跟着大帥拼搏一下,萬一成功了還能落個從龍之臣的大功勞,到時候榮華富貴應有盡有。
李白羽倒吸了一口涼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靜靜地望着南宮夢。
“母后此次既然來了,肯定是有教導孩兒的地方,孩兒請母后賜教!”
南宮夢微微一怔,望着李白羽誠摯請教的模樣滿意的點點頭。
“哀家身爲後宮之人,本不該干預政事。”
“奈何你父皇駕崩之前,留了封錦囊妙計給哀家,說是可以防止明志造反。”
“哀家本想着你自己若是能處理這件事情,這封錦囊妙計就讓它待在角落裡蒙塵。”
“可是哀家聽聞朝中現在是爭論不止,而你又待在御書房沒有臨朝,哀家便明瞭你還解決不了此事。”
“故而哀家拆開了你父皇留下的錦囊妙計看了內容之後就來了你這裡。”
李白羽怔怔的望着南宮夢,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南宮夢身前緩緩跪了下去。
“孩兒無能,登基將近一年之久,尚且不能總攬朝政,令父皇大行之後還要爲孩兒操勞,孩兒不孝,孩兒不孝。”
“皇兒快起來,你是堂堂一國之君,跪在哀家面前成何體統。”
“母后也是孩兒的母后,天地父母,孩兒再是一國之君,母后對孩兒有生養之恩,跪下理所當然。”
“請母后賜教父皇錦囊妙計。”
南宮夢幽幽的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李白羽的肩膀。
“君疑臣則誅,臣疑君則反。若臣疑於君而不反,復爲君疑臣而誅之;若君疑於臣而不誅,復爲臣疑於君而必反。”
“則君臣不可疑之,疑則大亂。”
“吾兒切記,昔日爲夫之教誨,切莫君逼臣反。”
“然,此錦囊之計只許明志,莫許他人!”
李白羽怔怔的望着南宮夢沉思了起來。
腦海中想起來柳明志出征前進宮的場景。
將在外君命受乎?
妹夫若爲松柏,爲兄定爲青山。
青山松柏,永不相負!
君臣不可疑,疑則大亂!
李白羽慢慢的站了起來。
“父皇,兒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