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主的架勢明顯是要以一敵二。
慧剛,常崑崙兩人似乎深知影主的可怕,哪怕他要以一敵二也絲毫不敢大意,謹慎的盯着影主的攻勢開始招架起來。
影主的刀法一刀勝過一刀,凌厲的朝着兩人劈砍而去。
面對同等境界的兩個敵手,影主沒有跟對付柳明志兄妹一樣,招招刀罡凝聚在身,反而以招式壓制着兩人的進攻。
同等境界之下,誰的內力先消耗一空,誰就會成爲對手手裡待宰的羔羊。
常年遊走在危險邊緣的影主更是明白這個道理,對於兩人雖然只用普通的招式步步進攻,卻也招招要命。
慧剛二人同樣如此,降魔杖揮舞的虎虎生風,隱隱有猛虎低吼的聲音隨着降魔杖的殘影逐漸的威嚴了起來,每一次都格擋住影主雁翎刀的致命殺招。
常崑崙手中的兩把短刀反而以輕靈見長,彷彿雲中飛燕一般靈活輕舞,配合着慧剛猛攻影主下三路,亦是直取要害之處。
漸漸,慧剛兩人似乎發現了影主的攻勢漸漸地有些低緩了下來,對視一眼目光逐漸的興奮了起來。
他們明白,影主在他們趕來之前,應該消耗了不少的真氣了。
頓時兩人的氣勢大增,慧剛手裡的降魔杖蓄力一手收,頂端尖銳的杖頭以泰山壓頂之勢朝着影主的胸膛點去,杖身之上一道猛虎虛影伴隨着降魔杖朝着影主飛撲而去。
影主立刻手持雁翎刀劃了個半月,護體刀罡縈繞身前,硬生生的抗住了慧剛的蓄力一擊。
在兩人的攻勢之下,影主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卻也因爲真氣不足的緣故,漸漸地落了下風。
陳婕馬車旁,聞人政驚異的瞭望着正在對影主猛打猛攻的常崑崙二人。
“怎麼連這兩個殺才也趕來了?金國應該在大軍的攻勢之下自顧不暇,怎麼可能還有餘力關注着大龍朝廷內部的紛爭?”
李布衣神色不悲不喜的將拂塵上一根有些雜亂的麈尾扯下丟在了地上。
“衆生皆棋子。
金國提督司金木水火土五行金剛纔出現了兩位,還有三位是否來了還不清楚,若是大護國寺的慧法老禿驢也來了,那才叫一個精彩啊。
風雲渡!風雲渡,不愧風雲二字啊。
當真是風雲際會,龍虎匯聚啊。
老牌先天高手,後進奇人異士,天下八成的高手,今日盡皆出現與此,當真是精彩絕倫啊。
今日一戰,江湖上最少十年不會再起太大的干戈咯!”
“師兄,金國提督司的另外三位金剛來了嗎?”
“誰知道呢!
不過來不來已經不重要了,在場的高手稍微付出點代價,已經足以爲咱們大龍的並肩王擋住這些朝廷絕頂高手的襲殺,伺機而逃了。”
“什麼?”
聞人政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朝着戰場之上掃視而去。
刀涯海背刀客劉三刀,大悲禪林傳承的小和尚,江湖遊俠扛棺匠宋終,白家天驕少女白鈴兒,八臂阿羅漢慧剛,雲中飛燕常崑崙,加在一起也只有六個先天高手。
縱然這些人拼命以一敵二,朝廷一方還能空出四位先天境界的高手。
在四位先天高手的追擊之下逃出風雲渡,聞人政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徒弟用什麼辦法能夠做到。
“嗯?”
聞人政沉吟間目光一凝,將眼神鎖定在混在人羣中大殺四方的四個斗笠青袍人。
這四個人的身手不一般啊。
聞人政凝目緊緊地注視着戰場之上四人的身影,當一個空擋的時候,皓月揮散的銀輝閃耀在其中一人胸口的金絲柳葉之上,聞人政這才瞭然的點點頭。
原來是這四位主來了。
他們是什麼時候加入悄然混亂的戰場的,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敬佩的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李布衣,聞人政緊繃的心神慢慢的鬆了下來。
加上柳葉天地玄黃的四位高手,再加上人多勢衆的高手阻攔,確實足以掩護自己的那徒兒撤出風雲渡戰場,趕回北疆王府了。
只要徒兒逃離出去,風雲渡的危局瞬間可解。
任務失敗的朝廷人馬追擊主要目標無望,定然不會再與這些不重要的人馬繼續廝殺,浪費諜影的實力。
尤其,他們還要急着趕回去彙報主上,準備應對的辦法。
聞人政默默的注視着戰場上的情況,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這就是自有天佑之嗎?
可是這些人馬能夠及時趕到,十有八九是徒弟提前就安排的後手,跟天有個屁的關係啊!
聞人政想到了這裡,鬱悶的看了一眼李布衣,將目光看向了月朗星稀的優美夜空。
所謂的天,真的存在嗎?
雷王終於將纏鬥自己的好手引到了風王這邊,交代風王小心應對,立刻飛身朝着滾在雪窩中的柳明志激射而去。
影主見狀心中一喜,然而看到圍攻自己的慧剛二人毫不擔憂的平靜神色,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雷王,小心!”
雷王手中的兵刃正準備直取柳明志要害,聽到影主的提醒,立刻警惕起來,收住餘勢飛身一轉。
一道寒芒直接從雷王凌空翻轉的位置劃破長空而去。
一道嬌小的身影有些失望的搖搖頭,看着雷王的身影抽出柳腰間的軟劍飛身攻了上去,不是提督司副督主慧兒又是何人。
影主用餘光看着朝着雷王飛攻而去的慧兒,又是慶幸又是遺憾。
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無力感。
並肩王此舉到底意欲何爲?
準備了這麼多後手,就是等着自己等人的刺殺嗎?
然而慧剛兩人根本不給影主細思的機會,要命的招式一招強過一招,令影主再次疲於招架起來。
腳底踩在積雪上咯吱作響的聲音傳入柳明志的耳中,柳明志有氣無力的睜開了眼睛,轉動痠痛的脖頸朝着北方望去。
看着逐漸清晰的身影,目光帶着淡淡的苦楚跟回憶之色。
“怎麼是你啊!大......咳咳....大冬天的還拿着一把摺扇,不冷啊。”
摺扇綸巾,一襲一塵不染的月白色士子儒袍,腳踏雲煙履,一如當年江南初見之時一樣,女皇的裝扮還是那麼的英姿颯爽,氣質出塵。
只是再回首,往事已是前塵。
女皇手中摺扇輕輕地敲打着玉手手心,緩緩地停到柳大少身邊蹲下,看着衣衫襤褸,滿身傷痕的柳大少,皓目悵然不已,又蘊含着心疼之色。
擡起臻首,女皇皓目複雜的靜靜審視着風雲渡血腥混亂的戰況,默默垂首看向了目光有些迷離的柳大少。
“這就是你對大龍朝廷忠心耿耿的下場,早聽我一言,又何至於此!
今日的結果,你後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