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場的衆人才回過神來,然後皆是神色驚恐,看着被炸開的火爐個個畏如鬼神一般。
“少爺,快躲開,裡面有天雷,小心傷了你。”柳明志正在小心的分析者火爐爆炸的原因,直接被柳鬆拽着後面的衣襟拖了出去,衣服弄得亂七八糟。
柳明志看着凌亂不堪的衣服卻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欣慰的點點頭,相當滿意柳鬆的表現,這種領導先走的精神還是值得表揚的嘛!
“少爺,千萬不能靠近哪裡,是不是咱們做出這麼好的鏡子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所以降下天雷劈開了這火爐。”說完之後柳鬆看着炸裂的地方依舊畏懼的縮了縮脖子。
拍了拍柳鬆的肩膀:“少在這裡宣揚鬼神之說了,很多東西你不明白,讓人把這裡收拾一下。”
“可是,少爺萬一在炸了怎麼辦?這次皆是因爲我們都在搬琉璃沒有靠近火爐,皆在幾十步之外的距離,否則............”
“放心吧,這次只是意外而已,只要不把木炭混合着煤炭使用,是不會發生爆炸的。”
“少爺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少爺還是你是少爺,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知道了,聽少爺的話。”
衆多回過神的下人雖然害怕,可是在柳鬆的帶領下還是依次開始清理着爆炸出來的痕跡。
一刻鐘左右的時辰,柳之安帶着一羣青袍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柳之安臉色陰沉:“怎麼回事?哪裡來的響聲?”
“老頭子,你怎麼來了,怎麼還帶着這麼多柳葉子弟?”
柳之安先是掃視了一下週圍,隨後纔看向柳明志:“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老夫在前廳都感覺到耳邊顫鳴,我能不來嗎?”說完指着狼藉的偏院:“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像被雷劈了一樣,到處都是焦土。”
“老頭子,回去我再給你解釋怎麼回事,你先安撫人心,告訴他們只是我放了個大炮仗,因爲做的太大了,所以聲音才這麼響的。”
柳之安雖然遲疑,還是揮了揮手示意柳葉子弟散去。
“咦?哪裡來的這麼通透的琉璃,簡直是世間罕有的寶物啊。”柳之安忽然盯着擺放在架子上沒有製成鏡子的玻璃發出了吃驚的聲音。
“老頭子,不要碰.....”
然而柳明志說的還是晚了,柳之安輕撫玻璃的側翼,還是被劃破了一個大口氣:“嘶,怎麼會如此鋒利。”
柳明志一把抓起老頭子的手,上面冒着一絲殷紅的鮮血:“告訴你了不要碰,這玩意看着好看,可是鋒利起來不比刀劍差多少。”
柳之安看着柳明志焦急的神色,欣慰之情不言於表:“沒事,你爹皮糙肉厚,這點小傷口算不了什麼。這些琉璃哪裡來的?若是販賣到北地,最少價值幾萬兩銀子,還是奇貨可居,就是太危險了,容易劃傷。”
“老頭子,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吧,這可不是琉璃,而是玻璃,用來做鏡子的,看看這個成品怎麼樣。”柳明志從木架之上取下一個制好的鏡子遞了過來:“小心點,用手指捏住,不要抓着。”
“嘶.......”柳之安接過鏡子一看,見到鏡面中自己清晰的面容倒吸了一口涼氣,慌張之下手中的鏡子直接脫落掉在地上,應聲而碎。
“完了,老夫的寶貝。”柳之安慌忙蹲在地上看着碎成一片的鏡子心疼的直抽抽,想要去抓卻又怕被割傷。
“好了,碎了就碎了,咱家們多得是,老頭子你就別心疼了。”
“還有?”柳之安擡頭驚喜的看着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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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上都是,只是後面的銀汁還沒有乾涸,現在還不能碰。”
柳之安雙手顫抖的看着架子上的二三十面鏡子:“這些都是寶貝?”
“什麼寶貝啊,老頭子你又不是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人,府中的庫房奇珍異寶不知多少,也沒見你這個樣子啊。”
“不一樣,不一樣,那些庸俗之物怎麼能跟着奪天地造化一樣的鏡子比,馬上派人保護起來,嚴加看守,這都是將來柳家的傳家寶啊,你從哪搞來的這些寶物。”
“呶,都是用桶裡的東西燒出來的。”
“沙........沙子?”
“沒錯,都是用沙子燒出來的,不過也不全是沙子,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摻和在一起才行。”
“不可能,沙子這玩意怎麼可能燒出這種寶物,你直說花了多少銀子買的,只要不超過十萬兩,爹都不會怪你的。”
“我瘋了啊,花十萬兩銀子買這些玩意,真的是用沙子燒出來的,不信你問柳鬆去。”
經過柳鬆一番解釋,柳之安終於相信這玩意是用沙子搞出來的,而且只需要幾十文錢就可以弄出一面他眼中的寶物來。
“你教他們的?”柳之安看着還在打掃垃圾的諸多下人。
“瞎搞就搞出來了!”
柳之安深深的看了柳明志一眼,也沒有多問,反而神色森嚴的盯着這些下人:“除了柳鬆他們都是外圍的下人,不該掌握這些東西,只能怪他們命不好了。”
柳明志臉色一緊:“老頭子,你想幹什麼?”
柳之安比了一個動作,柳明志心裡一寒,老頭子竟然想將這些人全部幹掉。
“老頭子你不會是想,可是這只是我一時興起搞出的玩意,他們毫不知情,若是將他們處理了,我於心不忍。”柳明志確實無法接受柳之安的想法,自己只是爲了償還聞人云舒的銅鏡隨意的將玻璃鏡子搞了出來,而且只是抱着嘗試的心態,倘若因爲這些二十多人百便因此喪命,柳明志怎麼都無法過去心中的那一道坎,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孩子,這個世道從來都是弱肉強食,沒有什麼公平可言,若是咱們是下人,你覺得主家會如何而做?”
柳明志不忍的看着二十多還在打掃垃圾的下人:“就不能換個方式嗎?倘若他們是柳家的敵人,我絕對沒有意義,殺了也就殺了,可是他們是無辜的啊。”
“孩子,你有仁厚寬仁之心,爲父很欣慰,可是做人不能總往下看,時不時的也得往上看看不是,比起他們來,柳家的安危才更爲重要,爲父爲安排好他們的後事的,不會虧待他們的家人,這東西的誘惑太大了。”柳之安舉起一面鏡子嚴肅的看着柳明志。
柳明志原地踱步了幾下:“老頭子,我有辦法安排他們並且保證絕對不會泄露出去鏡子的製作方法,能不能饒了他們一命?”
柳之安皺了皺眉:“說說看。”
柳明志在柳之安耳邊嘀咕了幾句,柳之安無奈的點點頭:“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多謝爹爹。”
柳之安嚴肅的看着柳明志:“孩子,一味地枉做好人最終只會害人害己,希望你能早點明悟,否則柳家這諾大的家業早晚會壞在你的手中。”
看着柳之安的背影柳明志身體一震,糾結了一會似乎有些明悟:“老頭子,我懂了。”
“柳一!”
“老爺?”
柳之安遙遙的望了一眼指揮者下人清理垃圾的柳明志一眼:“徹底調查一年內少爺發生的一切事情,他結交的人物,遭遇的事情,一條不漏的全部調查清楚,尤其是從何處學來的燒製鏡子的方法。”
“老爺,這是何意?”
“志兒以前雖然算不上心狠手辣之輩,可也不會如此的宅心仁厚,我知道他變了一些,可這變得太過有違常理,雖然變好了,可是爲何我心裡隱隱的有種不安的感覺,總感覺眼前的志兒似乎換了一個人一樣。”
“是。”
“另外,把賽華佗調回來,徹底爲志兒診治一番,若是無恙還則罷了,若是志兒被人掌控了,老夫要血洗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