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彎腰蹲下從木箱裡取出一面綢緞包裹好的鏡子翻看了起來,見到鏡子中自己清晰的面孔倒吸了一口涼氣,若不是提前知道這是鏡子早有準備,還真的會被嚇上一跳:“果然是稀世寶物,老夫以爲自己見識過天下所有的寶物,今日才知道天外有天哪。”
“黃老爺掌控四海,俯視萬里山河,區區幾面鏡子怎麼能入得了黃老爺您的法眼。”李政都蹲下了,柳明志自然不敢站着,也蹲在一旁恭維起這位天下之主。
沒有明瞭身份之前自己還可以揣着明白裝糊塗,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再敢裝下去遲早得玩死自己。
李政將手中薄薄的鏡子放在木箱之上:“大龍內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寶物,哪裡來的?”
“額,回黃老爺的話,西域胡商從海外番邦之地收購來的,臣........小的有幸購得一些,江南之地雖然富饒,還是比不上京城這等龍地,小的就帶來了,沒想到果然都是識貨的主,差點供不應求。”
李政平淡的掃了一眼周圍的木箱:“上百面鏡子,五百兩一面琉璃鏡子,半個時辰之內應該可以賣的一乾二淨,半個時辰就掙五萬兩銀子,你小子可以啊,鹽鐵稅都沒有這麼高。”
柳明志悻悻的笑了笑:“黃老爺您有所不知,這琉璃鏡子還需要不少本錢哪,加上其脆弱不堪,路上再折損一些,小的掙不了幾個錢。”
李政掃了一眼擁擠的購買人羣眼睛一眯:“哦?不知本錢幾何啊?”
“額,四百八十兩一面,加上路上馬車跌宕起伏打碎了不少,小的一面鏡子也就掙四五兩銀子,辛苦錢而已。”
李政面色肅穆,一股無形的壓力逼迫在柳明志周身:“恩?多少?”
柳明志身體一顫,額頭細汗冒了出來:“四百五十兩。”
“多少?”李政冷冷的問道。
柳明志擦了擦額頭的細汗:“三.........三百兩。”
李政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他清楚的明白商人無利不起早的性格,一面這樣的寶物就掙十多兩銀子,這不符合商人的性格。
不過他不知道三百兩銀子也是一個水到極致的數目,若是他知道這些鏡子的本錢只要幾十文錢,估計幹掉柳明志將鏡子收爲國有的心都有。
不過縱然如此,也足夠李政有些眼紅,就算三百兩銀子的本錢,除去各種成本,半個時辰就掙了上萬兩銀子,這樣的能力普天之下能有幾人。
李政越發的感覺應該把柳明志這小子安排到戶部去,憑這小子的能力,肯定會讓國庫逐漸的充盈起來。
李政瞥了一眼一旁的大內總管周飛:“老周啊,家中的幾位夫人的妝鏡也該換換了,既然到了柳公子這裡便一事不煩二主,買幾面鏡子吧,也算照顧照顧柳公子的生意,畢竟咱們還是有點交情的。”
“是主子,不知道買多少面鏡子合適?”
“十........三十面吧,家人有些多,不能厚此薄彼。”
“是。”
周飛淡然的看着柳明志:“柳公子有勞了,準備三十面鏡子吧。”
“是是是,小的馬上準備,豬頭,給黃老爺準備三十面鏡子來。”
豬頭跑來跑去,李政愣是沒有看出來此人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關內侯,他怎麼也不敢去想,堂堂侯爺會被打成這副模樣。
看着整齊碼放好的鏡子李政眼睛一眯摸向腰間:“呀,老夫出門太急竟然忘了帶荷包了,老周你先替老夫墊上吧,回去之後老夫再還給你。”
周飛也摸向了腰間:“主子,老奴也忘了帶荷包了,要不這鏡子以後再買吧。”
看到李政二人不時瞥向自己的眼神柳明志額頭一臉的黑線,他那還能不明白,這位爺根本就沒有付錢的打算,純屬就是想買霸王鏡。
你說你都是天下之主了,至於心疼這點小錢嗎?
心裡這樣想柳明志卻不敢說出來,舔笑着看着李政:“黃老爺能看上小的得鏡子是小的的福分,小的那還敢收錢,爲了慶祝今日的重逢,小的略表心意,送三十面鏡子給黃老爺府上的夫人小姐們使用。”
李政臉色一枕:“這怎麼合適,常言道無功不受祿,老夫豈能無端收下你這麼多鏡子,不合情理。”
柳明志心裡發苦,丫的當了xx還想立貞潔牌坊,心是真黑啊:“黃老爺見外了,這是晚輩的一些心意而已,黃老爺一定不要推辭,否則晚輩心裡不安。”
李政裝作沉思了很久才痛下決心:“好吧,實在不收的話就顯得老夫不近人情了,老夫就不客氣了,柳公子多謝了。”
“這是小的福分。”柳明志心裡痛的跟割肉似得,三十面鏡子合起來就是一萬五千兩雪花白銀啊,唉,就當喂狗了。
李政若是知道柳明志心裡的想法估計能當場翻臉,就當喂狗了,僅憑這句話就足夠將柳大少斬立決。
李政故意不去看一臉肉疼的柳明志:“柳小子,不知道市舶司收了你多少的商稅啊,看在你送給了老夫一份薄禮的事情上,老夫讓人給你減免一些稅收?”
柳明志張着嘴巴看着掃視人羣的李政:“啊?還有稅收?”
李政義正言辭的看着柳明志:“當然了,朝廷不收稅如何養活這麼多將士守土護疆,在京城裡經商當然要交稅了。”
李政說的沒錯,在京城行商是要交稅的,可那都是大型的商鋪酒樓客棧纔會交稅,像柳明志這種小攤位的行腳小販是不必交稅的。
畢竟一般的行腳商人也就掙個餬口的銀子,交稅的話真的就養活不起一家老小了,可是柳明志的攤位不一樣啊。
雖然是個小攤子,可是半天的收益頂的上一座大酒樓半年的收入,李政當然不會放過柳明志這傢伙。
柳明志心裡苦苦的嘆了口氣,皇帝分明是來鬥地主來了,這是想要狠狠的敲上自己一筆的節奏啊。
“黃老爺,不知道該交幾成稅銀,小的去補交了。”
李政沉吟了一會:“大商鋪是四成稅收,念在你送了一份薄禮的份上就收你三成吧。”
“啊?稅收就要五千兩。”
李政面色有些不自然,大商鋪的稅銀也不過二成五,他說四成已經是一個相當大的坑了。
“嗯哼,都是爲了國家着想,柳小子你理解的對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