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一聲輕柔的好啊二字,聽的柳明志心裡及其不是滋味,默默放下了茶杯跟女皇對視了起來。
靜靜地望着女皇國色天香的絕色嬌顏上,那淺笑嫣然的柔美神態,柳明志的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
他不知道女皇是在強顏歡笑,還是真的抱着一顆平常心看待此事。
女皇的芳心裡面是什麼樣的想法,自己要說不知道那是假的。
昔年依舊還是天下三分之時,婉言那時候還身爲金國的當朝帝王。自從她少年繼位以來一直兢兢業業,勵精圖治的目的爲的不是希望她自己能夠一統天下嗎?
往昔那十幾年的光景裡,她心力憔悴的委屈求全着進行各種謀劃、各種算計,爲的不就是能夠得償所願嗎?
奈何世事無常,造化弄人,父皇,婉言,瑤兒他們三位帝王‘勾心鬥角’的爭了那麼多年,偏偏天下最終卻落到了自己這個並沒有主動奢求過天下的人手裡了。
費心費力謀劃了多年,希望能夠一統天下的他們三人卻落了個空,上天可真是給他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悄然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前半生經歷,柳明志自己都覺得猶如夢幻泡影一般,總覺得有一種不甚真實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不但天下落到了自己的手裡,而且自己還如願以償的與婉言和筠瑤她們兩位大美人相濡以沫,歡度餘生直至白頭偕老。
天下由自己的男人執掌,女皇的心裡自然是毫無怨言,這一點柳明志心裡還是非常有底氣的。
可是以後呢?待到自己百年之後呢?
婉言當年那麼盡心盡力的想要一統天下,自然不單單的只是爲了她自己一個人,還爲了金國的江山社稷以及完顏家後世的子孫。
後世子孫如何暫時不說,單單就眼下而言,婉言她當年爲了一統天下如此的費心費力,自然是爲了自己的女兒。
這應該是婉言當時最切實的想法了。
相知相遇相伴了那麼多年,自己又如何不清楚婉言有多麼的看中月兒這丫頭呢!
故而,自己越是理解婉言有多疼愛月兒這丫頭,對她寄予了多麼大的期望,自己也就越爲難。
畢竟自己膝下不止月兒這丫頭一個孩子是親生骨血,還有其餘的衆多兒女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血。
獨獨偏愛誰,自己這個父親都是失職的。
兒女多了,柳家開枝散葉固然已經不是問題了,可是兒女多了也是愁啊!
女皇見到柳明志盯着自己怔然出神,緘口不語的呆滯模樣芳心不由的一酸,冰雪聰明的她隱隱已經猜測到了柳明志心中現在的悵然心緒了。
看來沒良心的剛纔跟自己說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下了很大的決心,想來最爲難的還是他啊!
思索到這裡,女皇的心裡又是情不自禁的甜了一下。
沒良心的如此爲難的跟自己說出了這個決定,說明他非常的在意自己的心情跟想法,一股被呵護的感覺悄然涌上了心頭。
一時間,女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遺憾還是該高興了。
悲喜交加?這麼形容似乎有些不太合適,畢竟自己充其量只是遺憾了一下,並未感覺到悲傷。
輕輕地放下了手裡的茶杯,女皇微微傾下柳腰跨坐在了柳大少的雙腿上面,羅裳半敞的擡起一雙纖細的凝脂玉臂自然而然的搭在了心上人的肩膀之上。
“發呆了這麼久都不說話,想什麼呢?”
柳明志馬上回過神來,雙手習以爲常的攬住了女皇柔弱無骨的腰肢隨意的笑了笑。
“沒想什麼,就是在想你會不會生氣。
說真的,雖然婉言你剛纔笑着說了一聲好啊,可是爲夫的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
因爲爲夫實在不知道你的反應是在故作歡笑,還是真的想通了這些事情,我剛剛一直憂心會是前者。
畢竟爲夫的心裡很清楚婉言你對月兒這丫頭寄予了多大的期望,爲夫越是明白這一點,心裡也就愈發的不是滋味。
月兒這丫頭眼下雖然比較適合繼承皇位,但是這並不意味着承志,成乾他們兄弟兩個直接不適合繼承皇位了。
所以,在本意上我還是希望……”
女皇看着心上人複雜沉重的臉色,直接擡手捂住了柳大少的嘴脣。
“行了行了,老孃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心裡已經清楚了大概的意思,你就不用再嘮叨一遍了。
你既然選擇立承志爲太子,那就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你的性格婉言還不瞭解嗎?素來喜歡三思而行,謀定後動。
你既然跟婉言說出了你的決定,那就肯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你自己方纔也說了,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想跟我說一件事。
你既然選擇立承志爲太子,那就說明月兒沒有這個福分,婉言相信你的選擇跟決定,這方面婉言無條件的相信你。
既然你已經拿定了主意要立承志這孩子爲太子,那就立吧,定好了日子了嗎?今年似乎沒有黃道吉日了吧?”
柳大少神色一愣一愣的看着玉指點着櫻脣自言自語的女皇,默默鬆開攬着女皇柳腰的右手屈指撓了撓頭。
“爲夫……爲夫什麼時候跟你說要立承志爲太子了?”
“啊?”
這次輪到女皇發愣了,只見女皇櫻脣一張一翕臉色怔然的看着柳大少,璀璨輕靈的皓目中閃露着濃濃的迷茫之色。
“不是……不是你說要讓承志跟靜瑤他們小兩口搬到東宮裡去住的嗎?婉言可以保證自己沒有聽錯,你就是這麼說的。”
柳大少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沒錯,爲夫確實是這麼說的,爲夫是說了讓他們小兩口搬到東宮去居住,可是爲夫沒說要立承志爲太子啊!”
女皇不由自主的挺直了微微傾下的柳腰,眼神怪異的伸手在柳大少的額頭上試了試。
“這也不燙呀!沒良心的你腦子有病吧?
東宮那地方本來就是太子居住的地方,你讓他們小兩口搬到東宮居住,這跟立承志爲太子有什麼兩樣嗎?”
“當然有啊,他們小兩口入住東宮只是入住東宮而已,這跟爲夫立承志爲太子與否並不衝突吧?
他跟靜瑤丫頭可以住在東宮之中,就只是他們住在了東宮罷了,跟他是不是太子沒有任何的關係。
爲夫一天不舉行冊封大典,他們兄弟姐妹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就永遠不會跟儲君之位有任何的關係。
承志入主東宮,只能說明他被爲夫立爲太子儲君的機率更大一些,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他就是太子了,僅此而已。
至於他是否能夠名正言順,爲夫也不敢給你妄下斷言,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女皇哭笑不得的看着柳大少,嬌軀一軟伏身在了柳大少的胸膛之上,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合着你剛纔欲言又止的猶豫了大半天,想要跟老孃說的就是這麼點事情啊?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女皇挺起了身子眼神幽怨的白了柳大少一眼。
“老孃真的要被你氣死了,雖然現在老孃知道月兒還有繼承你大位的可能,但是老孃真的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以後你說話能不能直截了當一點?老孃白白的感動了那麼久了。”
“爲夫這還不夠直接嗎?我讓承志他們小兩口入主東宮,就說明爲夫已經有決定讓他繼位的想法了。
雖然眼下尚未一語定音,可是隻要中間沒有太大的波折出現,這小子繼承皇位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
女皇盛顏一怔,若有所思的點點臻首。
“這倒也是,可是你這麼做是爲什麼呢?”
“自然是爲了敲山震虎唄,朝堂上現在的局面讓爲夫的心裡有些擔憂啊!”
女皇娥眉微蹙,美眸驚疑不定的看着柳大少:“又……又出什麼問題了?”
“太和諧了,也太安靜了,安靜的讓爲夫我心裡有些不安呢!”
“沒良心的,老孃算是看出來了,你的腦子是真有病。
朝堂上一片和諧不好嗎?難道非要每日吵得你腦子一片混亂你才……你才……你……”
女皇說着說着話語逐漸的停了下了,神色明悟的苦笑了幾聲。
“婉言差點給忘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臣而是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