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這是崑崙神對咱們這些侵犯他們國家的惡魔賜予的懲罰!”
啪的一聲柳明志狠狠的將手拍在桌案上:“放屁,將那些妖言惑衆亂我軍心的人全部羈押起來!傳令全城再敢有妖言惑衆之人格殺勿論!”
“得令!”
周寶玉走後柳明志臉色有些陰沉,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中的煩躁。
“鄧家主!”
“老漢在!”
“你有沒有來過大宛?對於將士們的病症可有處理的辦法?本帥相信你也明白這不是什麼所謂神的懲罰,就是一種水土不服的自然反應而已!”
“老漢當然知道,老漢時長來西域大宛國販馬,路過這片地區的時候商隊的人都會有這種呼吸不暢胸悶氣短的反應,出了休循國往西三十里左右這種感覺就會消失,大帥你派人找老漢之時老漢就明白是爲了何事,這是老漢這些年總結的一些土法子,大帥可以試試!”
鄧坤說完從懷裡取出一張粗紙上面記錄着十幾行的文字,全部是如何處理高原反應的法子。
柳明志臉色放鬆了下來:“太好了,本帥留下你簡直是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但是大軍往西三十里就會進入大宛國的疆域,這個不妥,其次將士們必須要克服這種水土不服的反應,畢竟大宛國有八九座城池都在蔥嶺的範圍之內,若是不克服這種反應大軍攻城之時將會成爲大宛國口中的一塊肥肉!”
“程凱!”
“末將在!”
“讓隨軍的所有軍醫按照鄧老給的法子緩解弟兄們身體不適的症狀,這段時間暫時停止操練,沒事的時候讓弟兄們四處散心,累了就隨地休息切不可強撐下去,但是有一點要記住,弟兄必須甲不離身,刀不離手應對突發狀況!”
“末將的得令!”
“大帥,弟兄們飲食之上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你不說本帥還差點忘了,吩咐火頭軍弟兄們將所有的米食改成麪食,用火烤熟之後在食用,弟兄們的飲用水派一萬輔兵後撤三十里離開休循國的地界燒開冷涼之後在運到大營之中!”
“得令!”
“鄧老,你看本帥的安排上還有什麼不到之處嗎?若是有請你隨時指教,事關幾十萬大軍不可有一絲的馬虎!”
“大帥你的安排很完善,老漢若不是知道大帥你是第一次西征來到西域真以爲你曾經來過西域很多次!”
“那就好,看來收復西域三十六國的日子得延後了,弟兄們不可復這種水土不服的反應就無法攻下大宛國!”
“這些事情老漢不懂,但是老漢儘量會幫助大龍的將士克服這種不良反應,將自己所有的土辦法悉數告知隨軍軍醫!”
“有勞鄧老你了!”
“大帥能幫老漢等人報仇雪恨,這點小付出算什麼,既然如此老漢就先去軍醫那裡看看了!”
“好,慢走不送!”
鄧坤走後柳明志臉色有些惆悵,眼下已經九月了,再過一個多月西域就要大雪降臨,最起碼三個四個月不能用兵。
本來還想着一個月之內解決大宛大月氏兩國大軍又面臨高原反應跟天氣變冷這種大自然帶來的困難。
只怕大軍班師回朝得瑞安四年後半年纔有可能了!
想到自己先前與慕容珊的對話柳明志的臉色就有些複雜。
出征在外十幾年才能結束大戰的戰事有的是,想要一年之內收復西域只怕是自己想的太理所當然了。
不知不覺已經離家快要一年了,柳明志說不想家不可能,不但柳明志,四十萬西征大軍的弟兄們也免不了思念家鄉。
好在齊韻的到來緩解了自己的思念之情,可是西征的幾十萬弟兄又有誰來陪呢?
越是想下去柳明志越是心煩意亂,拿下西域三十六國東部的喜悅也變得蕩然無存。
“報!啓稟大帥,寧超將軍封不二將軍距離大營還有十里就要會和!”
“報!騎兵大帥,宋副將帶領的大軍還有三十五里就要趕到休循國,馬上就能跟大軍會和!”
柳明志神色一喜,宋清三人的會和便說明西夜國,于闐國這些國家已經攻了下來。
西域三十六國東部全線正式掌控在西征大軍的手裡,剩下的幾個大國只要攻下來,西域將全部納入大龍的版圖之中。
西域納入大龍版圖絲綢之路重開就意味着騎兵的軟肋將徹底打破了突厥戰馬的壟斷以及遏制。
河套河朔草原也將要呈現在西域與甘州肅州的血盆大口之中,這塊脫離了漢家統治幾百年的天然牧場將在不久的將來重歸大龍的統治之下!
戴上頭盔柳明志甲冑齊全的朝着大營外趕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宋清三人,乃至他們帶來的好消息。
日薄西山,寧超宋清帶着大軍終於先後趕到了大營之中,將士們開始安營紮寨!
“參見大帥!”
柳明志激動的看着臉色同樣激動的宋清三人,自從車師國一別已經四個月了未曾相見了。
幾人的神色都有些疲憊,可是眼神卻變得更加的凌厲,一看就是經歷了血與火的洗禮留下來的刻痕。
“快入座!喝杯茶解解乏!”
“多謝大帥!”
幾盞茶的功夫幾人激動的心情都冷靜了下來。
柳明志凝望着宋清幾人眼神殷切:“情況如何?攻下了嗎?”
“回稟大帥,出征至此西域三十六國二十九國悉數納入我大龍版圖之中!”
“好,太好了,本帥等這個消息等得頭髮都快白了,你們果然沒有讓本帥失望,戰損情況如何?”
宋清臉色有些黯然的嘆了口氣:“四千四百多人,西域國將士二萬八千多人!”
寧超封不二同樣臉色黯然:“末將戰損一萬零三百多人,西域將士三萬六千多人!”
封不二咬咬牙靜靜地望着柳明志:“大帥,不是末將與寧超將軍無能,攻打子合國之時將士們的體力無緣無故的有些不支,軍醫也查不出什麼原因,只能歸於水土不服,就連戰馬奔襲的速度都明顯降低,被子合國的守兵打了個措手不及,請大帥降罪末將!”
柳明志臉色沉痛的點點頭:“子合國的邊界是不是蔥嶺?”
“沒錯,子合國東南方向正是蔥嶺的外圍地帶,莫非弟兄們體力不支的原因跟蔥嶺有什麼關係?”
“責不在你們,是本帥考慮欠缺,本帥對不起那些戰亡的弟兄啊!”
“大帥,弟兄們沒有一個後悔的,男兒功名馬上取,戰死沙場也爲榮,弟兄們既然決定跟大帥西征早就做好了捨生取義的打算!”
“沒錯,弟兄們臨終前讓末將給大帥帶一句體己話!”
“說,我一定牢記於心!”
柳明志並未用本帥自稱,而是換成了我,體己話就是兄弟與兄弟之間的話,沒有職位之分。
“弟兄們請大帥保重身體,等他們十八年後再隨大帥出征,榮歸故里!”
柳明志血目猩紅威嚴的目光噙着淚光緊緊地握着手裡的天劍凝望着接連天際的火把怔怔出神。
惶惶天下萬國,唯有漢血可佐酒。
柳明志將一旁的酒罈重重的摔在地上,酒水流了一地。
“弟兄們,喝了這壇酒,十八年後再出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