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兒,最近諸多雜事耽擱,你似乎有些日子不曾去當陽書院了吧,眼看秋闈將近,你給爲父透個底,你到底有沒有把握高中舉人?若是有那個能耐,加上你與齊韻的婚事咱們也算是雙喜臨門的好事,若是沒有把握爲父也早作準備,給你安排柳家生意的事情,你老大不小了是該接手柳府生意的問題了,不能過一日少三晌的混日子,總要有個目標才行。”
柳明志沒想到老頭子會問起秋闈的事情,有把握個屁,秋闈考試自己壓根就沒有經歷過這些東西,到底考什麼完全是處於矇蔽狀態,在當陽書院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你急召回來商量睡服齊韻的時間,能考的上纔怪。
柳明志埋頭喝粥,這個問題真不好答覆,若說考不上舉人吧肯定會傷了老頭子二老的心,若說能考上吧萬一不是那塊料到時候更麻煩,還是當個鴕鳥的好。
柳之安放下粥碗頗爲語重心長的道:“志兒,你放心說,無論考得上考不上爲父都不怪你,若是能考中舉人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無緣得中只能說咱們柳家沒有當官的福氣,爲父也就死心了,不再想這個事情了,其實一家人安安寧寧的過日子挺好的,你和韻丫頭成親之後,日子只要過得完完美美的,爲父就知足了。”
柳明志一怔,心底一酸,老頭子想必是對自己抱了很大的希望,可惜自己前身不爭氣,自己也不爭氣,商人地位低廉,老頭子不惜花費幾萬兩銀子爲自己捐獻一個秀才的功名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出人頭地擺脫商賈子弟的名聲嗎?看着柳之安已經帶了微白的雙鬢,柳明志感覺今天柳府的風有些大,容易進沙子。
無論如何還是早點跟老頭子說明情況吧,晚痛不如早痛,總是要面對的,就像老頭子說的那樣,沒有當官的命其實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平平淡淡也是一種幸福,何必好高騖遠哪。
“老頭子,孩兒不孝,實在沒有把握考上舉人,不過孩兒會盡力而爲的。”
柳之安渾濁的眼睛怔怔的望着柳明志,嘆了口氣,柳明志心一酸,果然是傷了老頭子的心了,只見柳之安忽的一下站了起來指着柳大少怒罵道:“你個小王八犢子,老子就知道這些日子你就知道遊山玩水,疏於功課,老子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沒有志氣的玩意,老子早知道把你丟在茅坑裡也比現在丟人現眼的好,今年秋闈考不上舉人老子活剝了你。”
說完之後一摔衣袖走進了廳堂後面,不顧一臉呆滯的柳大少。
啪嗒一聲,手中的湯匙掉落在桌子上柳大少都沒有反應過來,尼瑪這是什麼情況,說好的父慈子孝,感人肺腑的親情畫面怎麼一瞬間就換了風格了哪。
那個方言考不上舉人就活剝了自己的老頭子還是先前那個眼睛渾濁,神色擔憂自己前程,哀聲嘆氣一臉傷感的老頭子嗎?安安寧寧纔是過日子哪?平平淡淡纔是真哪?城市套路深,誰把誰當真,老頭子這變臉的速度真是令人歎爲觀止,不服不行啊。
“娘?”
柳夫人淡淡一笑:“志兒,你爹認真的時候你最好還是當真的好,否則娘也幫不了你,今年秋闈若是考不中舉人,你爹說剝了你可能有些是氣話。”
柳大少鬆了口氣,就知道老頭子是開玩笑的。
柳夫人接着說道:“雖然不能活剝了你,但是打個半死不是不可能,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說好的親情哪?柳大少一下子癱軟到了椅子上,老頭子真是越老越狡猾,自己可沒有那個膽子去賭。
“不要多想了,用功讀書就是了,來,志兒,這是你爹給你準備的千....十年的蔘湯,喝了補補身子纔有精力讀書。”
柳大少嘴角抽了抽,看着柳夫人不自在的神色,心裡哀嚎你哪一臉欲蓋彌彰的表情什麼鬼,這玩意真的是十年份的蔘湯?
恩?千年蔘湯,傳聞千年人蔘能夠生死人活白骨,可能傳的有些誇張了,但是絕對是寶物啊,最起碼是大補之物,想起房間內躺在自己牀榻之上的青蓮,柳明志也不再拒絕,她的身份不方便請大夫,想要醫治沒有比蔘湯更合適的東西了。
瞥了一眼只顧着吃飯的弟弟妹妹柳大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你說這倆貨吃啥啥沒夠的性子像誰哪?
端起蔘湯柳明志起身:“娘,我想回去了,蔘湯涼了我自己會喝的。”
柳夫人相阻攔奈何柳大少已經撂蹶子跑了,不跑不行,萬一母親大人非要親眼看着自己喝下去才行,那就真的完犢子了。
推開門的柳明志愣愣的看着房間的情景一臉的詫異,青蓮還是老樣子躺在牀上,一身夜行服並沒有換下來,鶯兒手中舉着個雞毛攤子驚恐的縮在桌子後面看着昏睡的青蓮。
聽到開門聲鶯兒嚇了一跳,見到是少爺之後丟下雞毛攤子一下子撲到了少爺懷裡。
什麼鬼,柳大少高舉着蔘湯的碗防止撒了出來,片刻不見小丫頭片子這麼主動地嗎?這是在引誘小爺犯罪啊,柳明志腦子裡徘徊着兩個念頭,禽獸還是禽獸不如,禽獸不如吧,鶯兒這丫頭現在也是前凸後翹,身材玲瓏圓潤,帶着一股子少女的香味,讓人蠢蠢欲動,禽獸吧,這丫頭才十六歲,自己怎麼着也狠不下心下手。
鶯兒顫抖着抱着少爺,根本顧不上男女有別的想法,感覺到胸口一團軟頭蹭來蹭去,柳大少深吸了一口氣,尼瑪,這擱誰誰頂得住。
“少爺,有蛇,她身上有蛇。就在她胳膊上。”
本來還有些意動的柳大少聽到蛇這個字眼瞬間涼了下來,什麼想法都沒有,陰影這種東西不是想克服就能輕易克服的。
“蛇?哪裡有蛇?”
鶯兒轉身指了指青蓮的衣袖內:“就在她的衣服裡,一條色彩斑斕的蛇,不知道有沒有毒性哪?”
輕輕地推開鶯兒,讓其躲到身後,柳明志放下蔘湯之後拿起一旁打掃的掃把挑起青蓮的衣袖,只有一雙皓白的手腕,沒有見到鶯兒所說的毒蛇,挑起另一個手腕的衣袖同樣沒有發現什麼:“鶯兒,你是不是沒睡好,看錯了?”
“沒有,少爺,鶯兒肯定沒有看錯,就在她的衣袖裡確實有一條色彩斑斕的蛇,還在吐着蛇信,拆點咬到鶯兒的手,鶯兒發誓,真的有蛇。”
見到鶯兒神色不似作假,柳明志用掃把挑起牀上的所有東西,包括被子裡都沒有放過,依舊沒有發現有蛇的蹤跡:“鶯兒,真的沒有啊。”
鶯兒帶着哭腔低聲道:“少爺,鶯兒沒有撒謊,真的有毒蛇,鶯兒沒看錯。”
“好了好了,少爺信你,鶯兒沒有看錯,可能那條毒蛇已經跑了也說不成,別怕了,少爺帶了碗蔘湯過來,你去喂她一下,少爺這麼做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鶯兒急忙搖搖頭:“鶯兒不敢。”
“這。”見到鶯兒驚魂未定的模樣,柳明志也不好強迫,只好自己端起蔘湯走到牀邊將青蓮攙扶起來攬在懷裡:“你當初想要小爺的命,小爺今天卻用千年蔘湯給你治病,你不知道做了幾輩子的好事才能遇到小爺這麼善良的人。”
柳明志並沒有發現牀鋪上方的屏障上方,一條色彩斑斕的小蛇吐着蛇信竟然沒有對他發動攻擊,端的如此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