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室裡熱氣騰騰,水從淋蓬頭灑下來,這些水敲擊在她的身上。如果仔細的看,會看到這些水在富有彈性的皮膚上彈濺,變成很多個水珠,水珠被彈起又重新落下,這樣的循環讓水珠如同霧氣一般,她像是被籠在霧氣裡。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她撥開垂下來的額發,細膩的皮膚,在熱水的作用下更顯得紅潤。她很年輕。這是所有美好的開始。她很享受這樣的時刻。

從淮南分別,他和她各自繼續自己的大學生活,短信和電話依然是他們的聯繫方式。少不了甜言蜜語。只不過現在的思念比以前更加急切。

那一個夜晚對於他們兩個人,在事後經常感覺如同夢幻。

不是說不真實,而是因爲太美好。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太美好的事情讓人覺得不真實,比如中五百萬的彩票。而那樣的感覺也讓他們覺得虛幻。

有些時候,他會回想那時的片段。對着太陽伸出右手,現在的和以前的並沒有什麼不一樣。如果有什麼皮膚記憶,他一定會將這樣的感覺深深的印在腦海裡。但是沒有,他只能回味那樣的觸感。細膩的肌膚如同絲綢一般的觸感,堅實而富有彈性的胸部……他細細的回味,不光是手的觸感,還有眼睛。

那是他活了快二十年看到的最美麗的畫面。凹凸有致的胴體,泛着淺紅的雪白,高聳雙峰上的桃紅色如同兩顆小豆,山峰之下是一片平原,接着是一片草原。

她的草原不太茂密,他在書上看過,這樣的女子被稱爲“白虎女”。在中國傳統文化裡,這樣的女子是剋夫的,但是他在西方的書籍上看到的說法是這樣的:這類女子性慾強烈。對於西方的說法,他沒有感覺到,那天他們只是做了一次而已。

“聖誕準備怎麼過?”她的短信說。

“沒什麼打算。”他想了想又接着按手機鍵盤,“我想你了。”

過了一會手機響了。“我也想你。我想見你。”手機上說。

“聖誕節我去看你吧。”他迫不及待的按動手機。

十二月的空氣溼冷溼冷的,偶爾會掛起大風。她討厭這樣的天氣。一直不喜歡寒冷的天氣,她的身材雖算不上消瘦,但是在冬天的時候她總是感到寒冷,特別是手。

她的手總是冷,即便是穿了厚實的外套,不管身上有多熱,手總是冰涼的。有些冬天,她的手上會生凍瘡。手指會粗上好幾圈,皮膚也會變成暗紫色。她這時候的手像是老樹皮,不光顏色暗淡,而且佈滿細小的裂紋。曾經有人稱讚她有一雙纖長的玉手,也有人因爲她的手而放棄追求她。這就是她的手在夏天和冬天的區別。

雖然希望能夠將那些圍繞在身邊的追求者逼退,但是她不願以這樣損害自身爲代價。

她喜歡自己的美麗,這是毋庸置疑的。如同她渴望愛情一樣毋庸置疑。實際上,所有的女子都是渴望愛情的,從小就是這樣。只不過在不同的時期有着不同的形式,小時候是能夠繞牀弄青梅的竹馬郎,後來會變成身騎白馬的英俊王子,再後來是能開着寶馬帶着自己兜風的富家子弟……這些“小馬哥們”就是女人的幻想,等到最後她們會明白,白馬是天空中的雲彩,而真正自己想要的,不過是能夠一直守在身邊的那個男人。

女人總要經歷這樣的一個過程,從幻想到實際,不光是愛情,所有的東西都是這樣,只有經歷了時間的歷練,才能明白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麼。而浪費的那些歲月是人生的財富,它使人成熟。這樣的歲月要多久每個人不同,要看各人的悟性。

她覺得自己得到了想要的。她不需要白馬上的帥哥,她想要的不過是在寒冬裡讓手溫暖的關懷。

他的手很溫暖,一直都是這樣,特別是那天晚上。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輕撫過她的胸,那樣溫暖的感覺很滋潤。

她想他。

“聖誕準備怎麼過?”她想着按動短信。

過了一會短信響了。“沒什麼打算。我想你了。”真的是心有靈犀嗎?她正在想着他,擁有這樣的感情,還有什麼奢望?“我也想你。我想見你。”

手機很快就響了。“聖誕節我去看你吧。”

去哪裡見面呢?她想了一下打字道:“聖誕節我家裡有人哎。我們去合肥吧。”

轉動鑰匙,鎖不是太利索,好像已經有些鏽住了。他拉了拉門,又推了推,轉了幾次鑰匙,門終於開了。

沒有燈,房子裡只有從窗戶投進的月光。陳設和暑假來的時候比起來沒有改變。這房子很早就已經裝修好,但是一直都沒有住,他說不好是爲什麼。也許母親是因爲這房子所承載的記憶太多。

暑假的時候他曾經在這裡待過,每天很遲才起牀,也很遲才睡覺。他喜歡這裡的氣息,雖然這許多年住在這裡的時間並不算最多,但是在這裡他感覺親切。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人們對出生地的感覺是與衆不同的,也許這就是原因,這裡是他出生後的第一處房子。

他的童年是在這裡度過的,雖然物質不如現在豐厚,那時光卻是最快樂的。他喜歡那樣相濡以沫的感覺。人們都是這樣,雖然很多人在物慾橫流的世界裡會迷失自我,但在某一個剎那,飄過眼前的那一抹顏色會帶來最原始的感動,只有在這個時候,人們才明白自己需要的其實都很簡單。

看着屋子裡的陳設,他想到了自己的暑假和童年。這裡留下的回憶都是歡樂的。

“收拾一下吧?”她說。

“好的。”他說着捲起袖子。她發短信說起聖誕節在合肥見面,他就想到了這裡。沒有人住的空屋,鑰匙一直收在他這裡。他曾向母親建議把這處房子租出去,但是沒有得到採納。這房子就是這樣,因爲承載的太多,所以母親不願意讓任何其他來沾染,因爲承載的太多,母親自己也不願再觸碰。

他很明白,那些事對於他來說不過是童年的經歷,對於母親,卻是人生的一部分。那個男人對於他仍然是父親,而對於母親,已經是前夫了。

這就是差別,他還年輕,所有都能夠面對,也還能夠創造。他相信,自己的人生是會被創造出一片新天地的。他不會走前人的老路。

用抹布擦完牀板,他直起身看着正在擦桌椅的她。是的,他相信自己會創造出另一番天地,所有的幸福都纔剛剛開始。

她的手被他攥在手心裡。他的手很大,也很溫暖。乾燥而溫暖的大手,她很喜歡。她跟着他穿過五里墩立交橋下的通道。這些橋下的通道讓她迷糊,盤根錯節的通道如同打敗日本人的地道,第一次行走於此的她早已經辨不清東南西北。她跟着他,聽他說起他的過去和這立交橋的故事。

他說這立交橋在初建的時候規模是全國第四。他說他曾和千面騎着自行車越過最高的那座橋。他說他曾經因爲這座橋想要成爲一名建築師。

她很享受這樣的時刻。如同一個無知的小女孩,只是跟隨和聆聽。走過他們復讀的學校,他說,想進去看看嗎?

一片黑暗,星期五的晚上,這裡沒有一點燈光。從鐵門看進去,和一年前比起來沒有什麼不一樣。她想到她在樓上看着他打球的日子,想到了爲了高考拼搏的歲月。

記得嗎?我們是在這裡認識的。她看着黑洞洞的學校說。

她被環過肩,摟在懷裡。她的頭髮垂在他的肩上。他笑了,傻女人,我怎麼會忘記這些呢?

心底暗暗感到溫暖。他略略鬆開懷抱。仰起臉,他的脣就蓋了下來。整個世界迷失在幸福裡。

他解開她的外套。

“你幹嘛?”她說。

他笑着說:“脫衣服啊。”

“嗯?”她說,“脫衣服幹嘛啊?”

“你猜!”他說着掀起了她的毛衣。

“流氓!流氓!”她笑着說。

他說:“哪裡流氓了?”

“脫我衣服。”

“脫衣服就是流氓了啊。”他說。

她說:“幹嘛不脫你的啊?”

“不急。”他說,“脫完你的再脫我的。”

“不,先脫你的。”說着,她開始剝他的衣服。

兩個人在牀上扭成一團。在打鬧的某一個瞬間,所有的歡笑變成了安靜的喘息。他和她抱着,四片炙熱的脣貼在一起。

雖然有毛衣,脫起來還是很快的。他用嘴含住她的胸,她整個身體都繃緊了。這是第二次,他們都還不夠熟練,在她的幫助下,他艱難的進入。

他伏在她的身上,他的喘息聲和她的低聲呻吟成爲最好的二重唱,吱呀作響的老舊木牀是最好的伴奏樂器。

黑夜是如此的寧靜,這些聲響在黑夜裡是如此的清晰。

終於,所有的聲音停止了。他大汗淋漓的趴在那裡。她抱着他還在喘着氣。

只剩下空調的聲音。

“你好重。”她說。

對於他來說,新年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每年的這個時間,外婆家裡總是一大家子人。大舅、二舅、三舅、小舅四大家子人都趕回來,這是一年裡最熱鬧的時間。外婆家的房子並不算太大,擺不下能容納這麼多人的大桌子。所以,年夜飯總是在飯店裡吃。

他喜歡在飯店裡吃飯,這樣的地方味道好,做工精細,特別是不用做事,做飯或者刷盤子都不用做。但是這裡並沒有那麼完美,首先的問題就是沒有家的感覺。雖然不用做飯或是刷盤子,但是這也就是問題。如果一家人一起在家裡,菜一道道熱氣騰騰的端上桌子,一家人熱鬧的吃着飯看着電視上的春節晚會,也許菜的味道遠不如飯店,但是其樂融融的感覺是飯店裡遠不能比的。

這就是差別了。

吃飯之後,他總是會帶着舅舅家的弟弟妹妹放煙花。中國文化源遠流長,造紙和印刷術在春聯裡得到體現,而火藥的發明也在煙花裡得到體現。一個節日的傳統裡就能體現出這麼多的創意,不得不說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一直有人說中國人創造了四大發明,西方人卻利用這些敲開了中國的大門,並以此爲證據說明中國不如西方先進。以前他也這麼覺得,但是後來他從另一個角度想了想問題。那就是什麼是人類發展的終極目標?如果侵入和掠奪是目標的話,中國人的進化歷程確實落在了後面。可惜,這必然不是目標。那麼原始的侵佔本能比和平更先進嗎?

電話響了,是短信。“我想你了。”上面說。

不用看他就可以知道,是她。

這一年的春節,哥哥沒有回家,只有她和父母在家過年。

她家裡的習慣是晚上吃年飯,所以傍晚的時候父親就出門放鞭炮。她幫着往桌上端菜,首先是青菜豆腐。“青菜豆腐保平安”,這是傳統,少不了的一道菜。她靠在廚房的牆上,母親正在做菜。“先把年寶魚端上桌吧。”母親說。

外面的鞭炮響成一片。哥哥不在家裡,氣氛悶了不少。三口人幾乎是沉默的吃完了這頓年飯。一直是這樣,哥哥是家裡的主角,她已經習慣。

吃過飯之後看電視,中央臺的春節聯歡晚會,這是多少年形成的習慣。雖然電視很無聊,看起來感覺卻不太一樣。這是她上大學以後的第一個春節,也是第一個寒假。

以前每年放假之後上學都是一個新的學期,現在沒什麼不一樣,但是現在的學期和以前的不一樣,上課和放假沒有什麼差別。有的時候這樣的生活還真的有點不適應。在這樣的假期裡,他成爲了她的主要生活內容。思念是一種力量,整個假期她都很有精神。

看着電視上的歌舞和小品,那些鬧騰的人好像很歡樂的樣子,她的心裡卻只有他。

掏出手機,發出一條短信: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過了一會手機震動,上面顯示的是這樣的話。

在這樣的寒冬裡,她的心甜蜜的如同喝下一杯美味的熱奶茶。

四月的時候,牛又接到了千面的電話。

高四結束以後千面去了揚州上學,在他口中,那是個有魅力的城市。特別是在短暫的春季,用千面的話說是“迷醉”。迷醉在三月的春風裡,迷醉在飄滿柳絮的城市道路間。

牛不斷收到千面的短信和電話。“來吧,來吧。帶着你的女朋友一塊來吧。”

於是,在春風迷醉的三月裡,牛決定要帶蝸去揚州了。從蕪湖到揚州,長途汽車要四個多小時,到的時候已經過了下午五點。

千面已經在出站口等待。“好了,先去我們學校招待所好了。”千面說。

“我餓了。”蝸輕聲對牛說。

“這附近有什麼地方吃飯嗎?”牛對千面說,“先去吃飯吧?”

千面想了想,說:“帶你們去吃傳說中的揚州炒飯好了。”

長途汽車站邊上就是公交汽車底站,他們跟着千面坐上一輛雙層巴士。車上沒有人,他們坐在了第二層的最前排,前面是如同落地窗一般的擋風玻璃,視野很開闊。

“嗨,應該在這裡裝一個方向盤,就更有駕駛員的感覺了。”蝸指着第一排前面的地方說。他笑了。

“嘿嘿。我也這麼覺得。”千面說。

雙層巴士在城市的道路上運行着。天漸漸黑下來,各種招牌和霓虹燈一盞盞的亮起來。城市的夜景一點點變得豐富。

“這裡就是傳說中的揚州炒飯?”蝸問。

這是一家揚州炒飯專賣店。

“嗯,這就是傳說中的揚州炒飯。”千面說,“你們想吃點什麼?”

“當然要揚州炒飯了。”蝸看着餐牌說。

“不要了吧。揚州炒飯其實很難吃的。”千面說。

“不是吧?那你幫我們點好了。”牛對千面說。

“嗯。”千面想了想對服務員說,“一份西紅柿雞蛋炒飯,一份牛肉炒飯還有一份三鮮炒飯。嗯,再來一份紫菜蛋湯。好,就這麼多吧。”

“牛肉炒飯是給我的?”牛說。

“那當然,你喜歡吃肉嘛。”千面又接着對蝸說,“西紅柿炒飯是給你的。”

吃過飯以後隨便逛了一圈。千面帶他們回學校的招待所。“我們學校沒有大牀房的。”千面說,“你們就在標間湊合下吧?”

“行。”牛說。

安排完千面就回去了。

牛關上門說:“好了,你現在想幹嘛?”

浴室裡熱氣騰騰,水從淋蓬頭灑下來,這些水敲擊在她的身上。如果仔細的看,會看到這些水在富有彈性的皮膚上彈濺,變成很多個水珠,水珠被彈起又重新落下,這樣的循環讓水珠如同霧氣一般,她像是被籠在霧氣裡。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她撥開垂下來的額發,細膩的皮膚,在熱水的作用下更顯得紅潤。她很年輕。這是所有美好的開始。她很享受這樣的時刻。

年輕真的是一件好事情,她擺了一個姿勢,鏡子裡呈現出一個S形的曲線,豐滿的胸很堅挺,腰很細,臀部也很翹。

她不光有姣好的面容,而且擁有美好的身材,這一點她很早就知道。

初中的時候,就有同學因爲她的身材而垂涎。她後來從別的同學那裡瞭解到,追她的人裡有一些就是因爲她的身材,後來的高中也是。

按照桃花的說法,那些都是她的“爛桃花”。桃花說,一個人一生會有很多次的桃花運,有一些是桃花運,而更多的只是爛桃花而已。每個人在碰到真正屬於自己的那個人之前,都會遇到很多的爛桃花。這些爛桃花是人生的考驗,只有堅持住,抵擋這些爛桃花,才能遇到真正的那個。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把握這樣的機會,有些人把握住了,他們就會幸福的生活一直到老;有些人卻會錯過,這便變成了桃花劫,他們將萬劫不復,所有失去的都將不會再回來。

浴室裡,水落在地板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她想她把握住了屬於自己的機會,雖然等了很多年,經歷了無數的爛桃花,但是值得。

以前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的面孔和身材是一種負擔,招蜂引蝶不是一件好事情,但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所有的準備都是爲了遇見他,所有的時間都是爲了等待他的出現。所有的事情都是值得的。

她摸着自己的胸,依然很有彈性。以前看書,她以爲一旦不是處女就會讓身材走形,但是現在她發現這沒有,相反倒是更加成熟起來,散發出成熟女人的魅力。真正說起來也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但是確實好像有什麼改變了。

她看着鏡子:“你真是一個美女。”眼神嫵媚,她很滿意。

衛生間的門被敲響了。

“你幹嘛?”她問。

“你怎麼洗了這麼長時間?”他在門外說,“我要上廁所。”

她說:“等一下吧,等兩分鐘。我洗澡呢。”

“等不了了,我忍不住了。”他在門外說,“一分鐘也等不了了。”

她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等一下。”說着,她關掉淋浴,拿起一條浴巾裹住身體,打開洗手間的門。

牛衝了進來,坐在了馬桶上。“你怎麼洗了這麼長時間呢?”他看着她說。

“女孩洗澡時間長點是應該的!”她說。

“還裹條浴巾呢。”他看着她,“你身上什麼地方我沒看過啊!”

“那我也不能光着啊!”

他站起來說:“我也想洗澡了,我們一塊洗吧。”說着開始脫衣服。

“誰要和你一塊洗。”她說。

他倒是很快就脫了個精光,抱住她。“洗吧,我幫你抹浴液。”他說着抽掉了她身上的浴巾。

“流氓啊!”她喊道。

“喊吧。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他說着,一臉壞笑。

“救命啊!流氓啊!”她繼續喊着。

“喊吧,喊吧。”他繼續壞笑着,“你越喊我越興奮。”

“你個色狼,臺詞挺熟的嘛。”她笑了。

他說:“那是,我經常研究嘛。”

“你說要幫我抹浴液的啊!”她說。

“行,你說什麼都行,幫你搓背都行。”他說。

“好!”她說,“快給本姑娘搓背。”

“好吧。”他說,“給你搓背。”

“你不是說搓背嗎?亂摸哪呢?”她說。

“別亂動,抹浴液呢!”他說,“你亂動我就抹不均勻了。”

她笑着扭着身子:“癢!別碰那,癢!”

“偏不聽你的。”

她一直被癢得蹲在地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蹲着我怎麼給你搓背啊?”他說。

“那我起來你不準再弄癢我。”她說。

他說:“好。”

她站起身,背對着他。“好了,你搓吧。”她說。

他把沐浴露給她抹遍全身,然後用水幫她沖掉,用一條毛巾擦乾。“還算滿意嗎?”他問。

“嗯。”

“還要提供些別的服務嗎?”

“你們這還提供什麼服務啊?”她問。

“有按摩。”

“好吧,來個按摩吧。”她笑着說。

他從她的腋下伸過手,將兩隻手蓋在她的乳房上不停的搓動。他又去捏着乳頭,那兩顆小紅豆早就原本就驕傲的向上指着,經過撫弄之後也變的脹硬。牛貪心不足,左手掌握着她的右乳,左手小臂在她左乳尖上磨動,右手抽調出來,往她的腹部摸去。

她整個身體微微的顫抖着喘着粗氣,擡起頭靠在他的身上,略微側了側身子,迎着他的脣吻上去。兩條冰涼的舌頭攪在一起。她伸出手摸向她的後腰,那裡一直被一根東西頂着,她撫摸着。他的手微微一顫,又更加深入。

她的嗓子裡發出一些低低的聲音,他鬆開脣,吻向她的臉頰。

“我想要你。”她說。

“我也想要你。”他說着把她的身體轉過來擡起一條腿,順勢一挺,那根粗壯的東西就進入了她的體內。

她喘着氣將兩條腿都纏到了他腰上。

他抱起她,貼到了牆上。壁磚冰涼冰涼的,但是她的身體火熱,一點都感覺不到。環着他的脖子,她吻着他。他熱烈的迴應着,身體開始一上一下的起伏。

浴室裡,淋蓬頭還開着,水落在地板上不斷的響着。

她的呻吟聲蓋過了水聲。

“我愛你。”他說。

“我……也愛……你。”她說。

四片滾燙的脣碰在了一起。片刻之後,世界一片空白,他和她一起到達了天堂。

早晨的時候,陽光照進屋子,窗簾的邊被陽光照亮,像滾了一圈金邊。外面的空氣正在甦醒,學校的聲音傳了進來。他醒了。

她躺在他的身邊,還在熟睡。兩道修長的眉毛下面,長長的睫毛隨着眼皮的跳動微微顫動,她應該正在做夢。她有兩道柳葉眉,他聽千面說過,這樣眉毛的女子心地善良。這些面相玄學他一向不怎麼信,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這樣的眉毛好看而已。站立的時候,她的眉毛正好在他脣的位置。他經常摟着她將脣貼在她的眉眼之間。

她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長,不光如此,千面老早就告訴過他,她的眼睛是丹鳳眼。他不知道丹鳳眼是什麼樣子,只是主觀的喜歡而已,雖然看上去是單眼皮,眼睛卻很大,他細緻的看過,她的眼皮實際是內雙。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會向微微的向上挑起。眼波流轉,顧盼生輝。動靜皆宜,像兩汪湖水。

在遇見她之前他曾經列過一張單子,上面寫滿了他心中最完美女人的形象。那是一次在班級裡戲謔的結果。初中老師提議要被喊到的人說說心目中最完美異性的形象。

那時候,他們的初中班主任纔剛剛畢業不久,雄姿英發,童心未泯。這個二十多歲的大男孩常常和他們做一些在常規教學裡不會出現的項目,比如男女生PK,再比如這個完美異性的條目想象。

對於這個,牛的表現是排斥的,在表面上是這樣。好在在班級裡的時候並沒有讓他發言。等到回家以後,牛自己在紙上列出了心目中完美異性的各項條目。這些事情早就被他遺忘,等到大一的新年,在家裡整理書櫃,他在書裡發現了這張列滿條目的紙。這時,他才發現這個自己昔日心中完美伴侶的標準。哪裡是什麼夢中和情人?分明是爲了她的出現而給出的預示。

看着她靜靜的睡在自己身邊,他很滿足。輕輕的用脣在她的額頭上點上一下。真正擁有了一個夢中情人,還有什麼樣的女子能夠誘惑一個男人?

她惺忪的睜開雙眼看着他:“你醒了?”

“嗯,太陽都曬屁股了。”他說,“該起牀了。”

“哪有太陽。”她懶洋洋的說,“讓我多睡一會吧,昨天你折騰了大半夜。困呢。”說着,她翻過身背對着他接着睡了。

她的背潔白光滑,弓着身體的時候一部分的脊柱會突出來。她太瘦了。這麼想着他伸出手在她的背上滑過。她的身體略微動了一下。他笑了。

他略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的臀部正頂在他的腰上。接着將一條胳膊從她的身下穿過去,剩下的一條胳膊也從另一邊環過去。這樣,她整個都睡在了他的懷抱裡。她滿意的挪動了一下身體,整個貼在他的身上,喉嚨裡低低發出的一聲輕響證明她很享受。

他接着運動,兩隻手幾乎是同時扣在了她的胸上。她的胸部很豐滿,第一次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一點。準確的說,他注意到這一點要早得多,還在復讀學校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當時他還只是單純的覺得她的胸大,待到兩個人真正坦誠相見的時候,他才注意到,她的胸不光是大,而且形狀很好。圓潤飽滿堅挺,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是一種享受,特別是從正前方,一看到那麼一道深壑,立刻就有一股衝動。

他輕輕的揉搓着,手裡充盈的感覺。她背對着他一動不動。他整隻手抓住她的胸部由後向前的來回捋動。她還是接着裝睡。滑過平坦的小腹,他的一隻手鑽進了她的兩條腿之間,另一隻手捏住了她胸前的紅豆。她終於忍不住了顫抖起來。他的嘴貼在她的耳後輕吻着。“你怎麼不裝睡了?”他對她說。

“討厭。”她喘着氣說,“不讓人睡覺。”

“你睡啊。沒不讓你睡啊。”他伸出舌頭在她的耳根舔舐着。

“怎麼睡啊?”她轉過頭,熱烈的脣合在了一起。

手的動作沒有停止,反而更激烈,她的身體也隨着他的動作顫抖得越來越激烈。

他騰出一隻手,略微調整了一下姿勢,進入了一片溫暖的溼地。隨着進進出出,她的呻吟聲逐漸大起來。

放在牀頭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短信。

她看了那手機一眼說:“短信……”

“別管它。”他說。

兩個人的動作和諧相配,共同翻越一座高山,巔峰在他們的努力和快樂裡越來越近。突然,廣闊的風景在兩個人的面前展開。

他和她仍然保持着那樣的姿勢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過了一會,他伸手拿過他的手機,上面是千面的短信,這個時候,又一條短信過來。

“是誰?”她問。

“是千面。”他說,“問我們起牀了沒。”

“嗯,也是該起牀了。”她說,“已經有十點了吧?”

“沒事,他還要過一會纔來。”他笑着摟住她,“我們再來一次吧。”

“你個流氓。”雖然這麼說,她回過頭將脣貼了上去。

他坐了起來將她略微抱起,擺成趴着的姿勢,接着從身後伏在她的背上。她雙手扶在牀頭板上,披開的長髮散落在後背上,剩下的從頭的兩側垂了下去。他插入她的體內,然後又幾乎全部拔出,每一次都深入心底直抵花心。他的動作很激烈。雖然沒有什麼前戲,但是纔剛剛做過,隨着一進一出,她很快就大聲呻吟起來。她的頭一會擡起一會又垂下,她感覺到像在飛翔一般的快感。

他和她都很投入。其間有一次敲門聲,先是一聲,接着是連續急促的四聲,之後再兩下,這樣重複三次。這應該是千面,這樣的敲門聲是他的習慣。他們並沒有理會這敲門,繼續他們的仙境漫遊。

他不斷的進入着,她也熱烈的迎合着,隨着每一次強有力的撞擊,他和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一點一點到達了興奮的頂點。隨着她一聲悠長的呻吟,他和她同時到達了雲端。

“要不要把那張牀弄亂點?”穿衣服的時候,她說。

“不用了。”他說一邊穿鞋子一邊說。

打開門,千面坐在走廊的落地窗邊。“你們想去哪玩?”看到牛的第一句話千面是這麼說的。

時間過得很快,揚州的幾天很快度過,他和她大部分的時間都耗費在了招待所的牀上。

“到這邊來也沒去什麼地方玩。”千面說起這句話的時候是有些可惜的口吻。

坐在長途車上,窗外的風景一點一點的向後退去,看着靠在肩膀熟睡的她,他一點也沒有遺憾的感覺,他覺得,和她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輕輕吻了下她的臉,她的臉浮現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