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梨,恐怕是方家的千金。
而方清雅卻不知道從什麼途徑得知了這一點,這纔會對程清梨下死手。
很多事情看似沒有什麼外在的邏輯,可將方清雅突如其來的反常串聯在一起後,再不可能的事情也成了絕對的真相。
但具體結果是否如她所猜測的那般,還需要確鑿的證據。
程母這句回答,讓在場的警察也都不禁變了臉色。
如果說起初還只能算是一起家庭內部的矛盾案,現在儼然已經升級成了一樁販運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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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警局後,夜挽瀾買了一些清淡的食物,重新回到了江城第一醫院。
“就是啊,小妹。”方清野都不解了,“你一天腦子裡在想什麼,誰要扔你了?”
“不錯。”夜挽瀾說,“警局已經去給你進行DNA匹配了,我要求先匹配方家,很快就能夠出結果,但這件事情還需要仔細查。”
“清梨,有一件事情你必須要知道。”夜挽瀾坐下來,直接開門見山“剛纔程家夫婦已經招了,你不是他們親生的,而是他們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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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警局內。
程清梨雙眸睜大,脫口而出:“瀾姐,你說方清雅這麼針對我,因爲我有可能是方家……”
“我先接個電話,清寒,你好好跟她說說。”方夫人按下了接聽鍵,“喂?夜小姐?有什麼事情,您說,我一定都辦到。”
“嗯。”夜挽瀾頷首,“但現在還不知道你是怎麼丟掉的,我認爲以方家的實力,就算放在二十年前科技手段還不太發達的情況下,也不可能讓嬰兒丟掉。”
“是麼?”夜挽瀾淡淡地笑了笑,“可你們的所作所爲都在表示,清梨的確不是你們親生的。”
“媽,我真的求求您……”方清雅眼淚掉的更兇了,“我去給程小姐道歉,要打要罵都可以,您別不要我。”
他們會留下程清梨全然是因爲她很便宜,等養大之後還能反過來補貼家裡,最後也能拿去換彩禮錢給程耀祖娶妻生子。
“老、老程,這下可怎麼辦啊?”程母聲音顫抖,“我們會不會被判很多年?可都過去這麼久了……”
可事到如今,後悔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喲,怎麼了這是?”方清野穿着一身賽車服走上前,“小妹,你這是又把你折騰進局子了?這次犯了什麼事?”
“一定。”警長連連點頭,“這件事情的性質太惡劣了,我們一定追查到底,請您放心。”
“好。”夜挽瀾嗯了一聲,“就看方家還會不會偏心了。”
此時此刻,已被立案收押的程父程母都是一臉的死氣沉沉。
程母也意識到她說錯了話,面色瞬間慘白一片,立馬改口:“不不不,我胡說的,清梨成年後太不懂事了,天天氣我們,我是氣急了才說她是買來的。”
她不是沒這麼猜測過,每次她被程父打罵吸血,她都用這個藉口來安慰自己。
即便方清雅內心認爲盛韻憶對她極好,眼下也不敢反駁方夫人,只是哭:“媽,我錯了……”
這件事情都過去快二十年了,本就該爛在肚子裡,怎麼能在這種關鍵時刻說出來?
多年前,科技還沒有那麼發達,家裡多了一個女兒,街坊鄰居也只當是程家又生了一個女兒。
程父和程母已經將方清雅供了出來,作爲本次案件的唆使者,方清雅雖然沒有動手,但罪名也逃不掉。
她提起包離開,心裡卻已經完全肯定了一件事情——
“是,隊長!”
可如果她真的不是程家親生的,爲什麼她的親生父母從來都沒有找過她呢?
“媽,我真的錯了,求求您別不要我。”方清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以後只聽你的話,這次是我利慾薰心,被衝昏了頭,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做這種事情了,我對天發誓。”
程清梨一愣,嘴巴長大:“瀾、瀾姐,你說的是真的?”
方清雅竟然真的不是方家的女兒,而程清梨纔是。
“想好了,我怕什麼,認了。”程清梨揮了揮拳頭,“方家要是對我不好,我還有瀾姐罩着,我也成年了,什麼事都可以自己幹。”
“其實我有沒有父母,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程清梨聲音很低,“就算我真的是方家的女兒,我們快二十年都沒有見過面了,我怕……”
程清梨也聽得很認真,不一會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做。”
程母沉默下來,此刻已經有些後悔了。
如果之前她沒有裝病騙程清梨去醫院,現在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半個小時後,兩名警察分別從一間審訊室中出來:“隊長,都已經招了,雙方的證詞也能對得上。”
“十多年前,有人帶着幾個嬰兒在沙城進行灰色交易,程家夫婦就是在那個時候帶走了其中一個女嬰。”警察說,“那個女嬰就是此次的受害者程清梨小姐,這件事情發生的太早了,追溯起來估計難上加難。”
盛韻憶的眼光微閃,她該怎麼利用這件事情,爲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呢?
盛韻憶離開後,方夫人和方清寒到了。
程父和程母又被分別帶進了審訊室中,進行新一輪的訊問。
頓了頓,她又輕聲問:“清梨,如果你不想和方家扯上關係,那麼這件事情,我會壓下來的。”
“夜小姐,您好,程小姐的DNA已經匹配完畢了,她的確是方家的孩子。”警長說,“需要現在聯繫方家人嗎?”
通話結束,她偏過頭:“清梨,想好了嗎?”
“不,韻憶,你不知道……”方清雅很崩潰,差點就將事情說了出來,又在關鍵時刻及時剎住。
又過了兩個小時,夜挽瀾接到了警局的電話。
警長神情嚴肅:“先立案,肯定不止程小姐一位受害者,現在要做的事情是用程小姐的DNA進行配對,幫她找到親生父母。”
夜挽瀾從她手中接過筆,開始講解。
她醒來之後,唯一擔心的就是她的腦細胞會不會死亡太多。
“你這個婆娘,你在胡說什麼呢?!”程父恨不得撕爛程母這張毫無遮攔的嘴,“我看你是老了開始糊塗了,清梨是你親生的,什麼時候成買來的了?!”
“我沒說過扔了你,只是讓你在警局裡好好反省。”方夫人皺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怎麼老覺得我要扔了你?”
方清野聳了聳肩,很聽話地閉上了嘴。
“叮鈴鈴——”
作爲報警人,夜挽瀾站在一邊靜靜地聽着。
“閉嘴!”方夫人冷冷,“你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主,我在教育你妹妹,你少在這裡多話。”
“怎麼辦?你問我有什麼用?”程父恨得牙根癢癢,“誰讓你把不該說的說了,我看那個報案的臭丫頭也精明的要命,把話都套光了。”
“有有有!”程清梨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她指着一道數學題,“我做到這一步,不知道後面怎麼解了。”
“多謝,我們會聯繫。”夜挽瀾應下,“麻煩您給我一份檢驗報告。”
在方夫人都不知道程清梨是方家真正的女兒時,都如此偏心了,如果知道了,她還有活路?
盛韻憶柔聲安慰道:“清雅,伯母這次也是氣急了,只要你好好服個軟認個錯,她肯定會原諒你的,你纔是她的女兒啊。”
“麻煩幾位警官了。”夜挽瀾心中有了數,“DNA配對結果出來之後,煩請儘快通知我。”
“清雅,伯母來了,你好好跟她說。”盛韻憶嘆了一口氣,“伯母不喜歡我,我就不在她面前出現了。”
“小雅,上次你進拘留所,你也是這麼說的。”方夫人的神情卻十分冷硬,“我也給你說有些人不應該來往,可你不聽我和你爸還有你大哥的話,非要和盛韻憶交往,她害你害得還不夠嗎?”
她怕就算她真的和方家主以及方夫人相認,最後也只是一個外人。可她心裡又隱隱約約有些希冀。
程清梨已經成人,她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
生怕露出破綻,方清雅哭得聲音更大了。
程清梨活力滿滿:“瀾姐,快來看我做的題,我感覺我的腦子沒有任何問題,思考的速度也沒有變慢。”
“韻憶,怎麼辦?”方清雅只能隔着窗戶和盛韻憶見面,“我媽鐵了心的把我送進來,她怎麼能向着外人?”
原本針對程父程母以及程耀祖的訊問已經完畢,現在又不得不重新進行新一輪的審訊。
“不用怕,萬事都有我。”夜挽瀾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麼不會的題目嗎?我今天也請了假,可以陪你。”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聰明。”夜挽瀾不緊不慢道,“其實也不必匹配DNA,從智商方面來講,方清雅和程耀祖纔是一家人。”
她心中的恐慌被無限放大。
這件事情始終是她愧對程清梨。
“方夫人。”夜挽瀾平靜地開口,“您知道您真正的女兒在嬰兒時就被帶到沙城,被程氏夫婦帶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