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上輩子的鬥音國際版，同樣也有兩次面臨着風險。
第一次就是2020年，第二次是2024年。
2020年，因爲鑫冠，逐步暴露了鬥音國際版在媒體方面的話語權，西方發現之後，就要強行收購。
最終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在李揚看來，肯定是家長出面談條件了。
他不相信一個充斥着無數假貨，各種圈錢的平臺老總有什麼良心。
能抗住那麼大的壓力。
那一年，華爾街願意給三百億美元。
2024年那一次更加厲害，直接就出臺了法案，要求鬥音國際版下架，最終還是被家長給擺平了。
家長還是很維護這些企業的，更別說還具備了傳媒屬性，寧願付出大代價，也會想辦法給搞定。
只要不是企業自己作死，在外面受了委屈，即便家長有時候沒能談妥，事後也會給予補償。
江百川能打電話過來說，就代表他們已經做好準備了。
……
姜半夏撩了一下頭髮，默默吃着東西。
在掛斷電話之後，李揚突然說道：“姜師父，我突然間想了想，昨晚我確實是輸給你了，不過當時我有點欠考慮，別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唯獨減次數不行，一次都不行！”
姜半夏擡起頭問道：“其實你就是覺得跟我在一起久了，有點膩了，是不是？”
她也知道，確實是有點久了，兩人在一起六年的時間，雖然前面一年還有邊界感，後面完全沒了。
再熟悉的人，經過五六年的朝夕相處，新鮮感也會降低。
“真話還是假話？”
“嗯？還有真話？”
姜半夏恨的牙癢癢。
這種時候，不應該跟自己說幾句假話，然後安慰一下自己嗎？
不然自己費盡心思，偷偷學習那些做什麼？
“哦，那就沒真話，只有假話！”
“不行！我要聽！”
“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李揚稍微打了一下腹稿，說道：“咱倆在一起也就幾年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說膩肯定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我這個人怕麻煩。”
“怕麻煩？沒感覺出來，很多事都是你主動去做的。”
“那些事是不得不去做的，總不能好不容易鋪開的場面，因爲一些小事就不要了吧？原本我也想硬抗這件事，可我能感覺出來，你也比較怕，也很想逃避。所以我想了想，既然這樣，就走最輕鬆的路子，對大家都好。”
“嗯嗯嗯？跟我有關？”
“不然呢？”
“哦……我現在不想離婚了。”
“你想得美！必須得離！”
……
對李揚來說，現在離婚不離婚的無所謂，但再過一兩年，肯定得離婚。
姜半夏被萬柳資本綁定太深，所以她手裡69%的股票根本就沒法變現。
所謂的世界首富，就是虛名。
離婚，可以合情合理的讓姜半夏把萬柳資本的股份轉讓給他，他只需要等到限售期結束，就可以往市場上賣了。
總不能辛苦這麼多年，不賺錢吧？
賠本的買賣，他是堅決不會做的。
很早之前，他就在考慮如何把萬柳資本的籌碼變現了，因爲再過幾年，他就掌握不了未來……
甚至現在，許多事就已經偏離了原本的預期。
比如比特幣，現在姜半夏手裡有幾百萬枚，合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目前情況依舊焦灼，對手想要搞垮平臺，而姜半夏想要吃掉對手每年兩百億美元的利息。
可惜對手並沒有足夠的實力，即便各種搞事，無論是盤內還是盤外，都沒能動搖。
比特幣的價格穩住了！
後續就看姜半夏如何操盤了。
虧錢？那不至於，大不了就是火幣平臺不要了，少了一個賺錢的路子。
而且比特幣本身也沒幾個錢，頂多賠個兩百多億美元出去，以他現在的家底，根本不算什麼。
吃過飯後，兩人就回了住處。
接下來兩天比較清閒，美股也不開盤。
不過，不開盤不代表這件事就這麼按下暫停鍵了。
華爾街那邊，因爲這件事，無數人睡不着覺。
雖然波音只是個股，他們整體的佈局，並沒有因此受到太大的影響，可是從現在的局面來看，他們少賺錢是一定的，甚至還有可能賠錢。
這一點，他們沒辦法接受。
他們現在當然還不算絕路，他們還有翻盤的機會。
比如繼續砸盤！
券商都是他們的人，把券商手裡所有的籌碼都借過來砸出去也沒問題。
甚至還可以再等等，等到那羣散戶越來越上頭，把波音的市值拉到四千億美元以上，那樣就能把籌碼的價值弄到最高。
他們甚至還能再找一些股東，滿打滿算，湊齊20%的波音股票絕對不成問題。
可問題是，一旦這樣繼續下去，賣出去的籌碼，怎麼收回來？
不收回來了？
那就給市場機會，只要有錢，就可以把波音全部收走。
總不能到了那個時候，再搞個什麼法案吧？
擺明了是華爾街自己輸不起，不想玩了，又爲了防止波音被別人拿走，專門搞個法案？
丟不丟臉啊？
他們能用的都用了，在全球花了六億美元的營銷經費，結果根本沒有起什麼作用。
姜半夏僅僅用兩招就化解了他們的節奏。
第一招，萬柳資本提前結算，並且結算的利潤，所有人都很滿意。
第二招，直接舉牌波音，告訴市場上的散戶，她絕對不會跑。
這兩招都需要很大的魄力。
第一招，讓萬柳資本沒辦法風險轉移了，反正這種招數，華爾街自己肯定是不會用的。
這不是傻子嗎？
萬一賠錢了呢？賠用戶的錢，不比賠自己的錢好？反正用戶既然敢來投資，就要做好虧損的風險。
第二招更是絕！
爲了打敗敵人，寧願虧掉自己的錢？
這些思維，都不是一個正常資本家應該具備的。
資本家就應該用別人的錢給自己賺錢，任何時候都應該儘量避免自己的本金受損。
有人敲了敲桌子，說道：“夥計們，其實我們並沒有很劣勢，雖然波音的局面，讓我們很被動，至少我們也是有收穫的！”
“what？你這傢伙偷偷買入籌碼了？”
“不不不，我說的是快拍國際版！至少我們通過這件事，發現了一個一直隱藏在我們身邊的毒蛇。我們應該慶幸，僅僅是一個波音，就讓對方露出了獠牙，萬一在別的時候對方突然咬我們一口，那種損失，是難以想象的。”
這麼一說，在場所有人突然間臉上就露出了喜色。
他們還是有功勞的啊！
“萬柳資本不是想要波音嗎？那我們就給她！不過快拍國際版，我們要拿下！中國的互聯網迭代速度太快了，明明前幾年還是微博模式，現在突然進化到了短視頻時代，把傳統的視頻平臺流量全部吸了過去，而我們這邊卻沒有反應過來……快拍國際版，不僅僅是下一個推特，臉書，更有可能是下一個亞馬遜，甚至是下一個谷歌……我覺得快拍國際版至少價值五千億美元的潛力！”
……
……
週日下午五點，李揚從外面回來了，他一大早就出門了。
姜半夏沒忍住說道：“就這麼迫不及待啊？之前是誰說要隔離七天的？這好像才六天吧？”
李揚索性也不裝了，說道：“這還不是怪你？突然間提升了我的閾值，後面又不給了，我總要去找個平替。人家戒菸的都知道在戒菸期間找個平替的東西，更何況是我這種……不比戒菸難度大？”
姜半夏眨了眨眼睛：“其實吧，本來我就想着今晚獎勵獎勵你的，可惜還是算了……”
李揚微微一笑：“沒事沒事，我只是描述了一下，有人就把你那招學會了。”
“啊……，我咬死你！”她直接就朝着李揚撲了過去。
李揚那句話太誅心了。
姜半夏承認，自己在浪這方面，真的比不過別人。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做了一件事，前前後後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建設，甚至模仿學習了多少次。
結果人家一聽，立馬就能學會。
說不過李揚，還打不過李揚，很快就被李揚給按住了。
再然後，她逐漸失去反抗的能力。
只是二十分鐘後，她就察覺到，李揚好像又把她給騙了。
她太瞭解李揚了。
如果李揚上午去了白晴那邊，那麼他肯定可以堅持到第二波，也就是三十分鐘左右……
他知道自己的最高點在哪。
結果今天，明顯有些倉促。
這是對自己沒信心的表現。
“沒回家？”
“沒啊，去公司廠房轉了一圈，你都沒看見我的微信步數嗎？至少十萬步了吧？”
“我……還以爲你把手機放在白晴背上呢。”
“……”
姜半夏知道李揚今天太累了，就主動去樓下打飯上來。
吃飯的時候，她看見李揚放在旁邊的一張紙，在那張紙上，畫了一堆圓圈。
每一個圓圈，都代表着一個公司。
看完之後，姜半夏問道：“你不是還投資了一個共享電動車公司？怎麼沒寫進去？那家公司現在憑藉共享充電寶業務，賺了不少錢……”
“又不是自己做主的公司，人家願意分錢就拿點，不願意分錢，找機會就離場了。再說了，我這上面哪一家不是五千億以上規模的？那麼個小玩意，也配？”
“五千億？綠水集團現在市值也就剛過千億，上週四就開板了，週五收盤還是綠的。”
畢竟市場上也把握不好綠水集團的情況。
現在人氣熱度是有了，可誰知道能不能賺錢？
市值過億後，資金就沒那麼瘋狂了，進入了盤整階段。
李揚嘿嘿一笑：“綠水集團纔是真正的大頭，你老公我從14年就開始佈局，就爲了這區區一千億市值？”
“明白了，那我明天就增持綠水集團的股票。”
“別別別，綠水集團本來就沒多少籌碼，你進場了，別人還怎麼玩？”
“那你說，不離婚了！”
“算了，你還是進場吧。”
“……”
深夜，李揚已經睡着了，姜半夏睡不着，她生物鐘還沒到。
也就是李揚，明明昨晚才睡三四個小時，一大早還是硬撐着起來，去廠房那邊巡視了一整天，給自己朋友圈微信步數刷了個第一。
難怪那傢伙會累。
她拿起那張紙看了一眼，上面有三個大圓圈，形成了一個三角形。
分別是綠水集團，極影集團，萬柳資本。
代表了農業，工業，金融。
三者相輔相成，形成一個循環。
只不過在李揚看來，似乎還不夠，他在綠水集團旁邊，又單獨畫了一條線出來，具體做什麼，他也沒主意。
這三家公司，目前除了萬柳資本外，另外兩家都是有所欠缺的。
首先就是綠水集團，自家產品種類還是太少，接下來肯定還要繼續擴張，否則作爲農業基礎，是站不住腳的。
在李揚這幅圖當中，綠水集團是唯一的產出點。
農業是非常賺錢的一個行業，不過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能夠成規模。
不成規模，即便賺錢，也賺不了幾個。
在沒有天災的情況下，即便全部使用機器收割，農業產出利潤也能達到30%，如果辛苦點，不算人力的錢，基本能產出150%
比如姜半夏的親戚，就在老家種地，一個人種三畝地，插秧收割都是靠自己，一年投入一千多，能收穫個小三千的樣子。
不成規模不賺錢，種地就是這個樣子，保證餓不死，還得操心。
如果是大規模，利用各種機器，規模化種植，成本就上去了。
僱人，機器，以及生產資料的損耗……
一般投入一百萬，一切順利的話，來年收穫一百三十萬的產品。
本質上，全球財富的增長，就是全球糧食在產出。
別的根本就算不上財富。
工業也好，金融業也好，僅僅是加快經濟體系的循環，而經濟的根源，永遠錨定在糧食上。
估值上千億的極光工作室，在李揚這幅圖裡面，都不存在。
這張圖給別人看，別人也看不懂，只有姜半夏……
反正她心裡是這樣想的。
看着旁邊熟睡的李揚，姜半夏蹭了過去，靠在李揚肩膀上。
“李師父，還得是我才懂你啊，別人都是看你有錢，看你年輕，看你長得帥……”
“嗯嗯嗯，對對對……”
“嗯？醒了？”
“有點渴……”
“我給你倒杯水去。”
“不用不用。”
李揚翻過身來，撲到姜半夏懷裡，然後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他生物鐘最近亂的很，畢竟完全沒有規律的作息。
姜半夏雖然也熬夜，可至少規律。
他感覺再這麼下去，人就該廢了。
也就是現在年輕，身體能扛得住。
上輩子年過三十，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一天比一天強烈。
上廁所時候灑水的弧線騙不了人。
這幾年算是把上輩子沒享過的福全部享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一個資本家，因爲他上輩子就不是。
他想過很多，假如他上輩子是個資本家，那麼這輩子肯定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行爲，大概率會利用掌握的信息，想盡一切辦法，榨乾所有的利潤。
可惜他不是，他也不會那些手法。
作爲一個屁民，他還有良心。
快拍目前爲止，都不允許直播帶貨，僅允許交錢的品牌進行廣告營銷。
裡面但凡有宣傳假冒僞劣產品的，直接封號處理，每一個視頻都有專人審覈，評論區也有專門的詞彙進行篩選。
或許資本那條路能賺更多錢，不過現在也挺好……
對於屁民來說，唯一的缺點，就是好色，又當又立！
他確實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但遠遠稱不上作惡。
至少他沒有把無數人的資產坑沒，至少他沒有一邊對着國內一通吸血，一邊說自己是救世主，更沒有一邊抨擊國內，一邊跪舔國外，跟國外資本拉幫結派。
姜師父身上好香。
在交易室的身姿好撩人。
……
3月23號，新的週一。
互聯網上，關於綠水集團的話題越來越多。
很多根本就沒來過綠水天地的人，十分好奇。
這到底是一傢什麼樣的超市啊？
爲什麼能有這麼大的魄力，物資就跟不要錢一樣往外送。
只有附近幾個縣城的人，會在網上跟別人解釋。
“綠水天地是一家絕對值得信賴的商場，他們永遠不會逃避屬於自己的責任，無論任何用戶，進入其中，基本等同於簽訂了免責條款。除了直接搶劫，無論是損壞了裡面的任何東西，無論是對裡面的產品口味不滿意，但凡有理有據，只要是綠水天地的錯，他們都會正面面對。”
“說實話，我在別的平臺買過無骨雞爪，說好的是兩斤裝，實際到手一斤都難，並且裡面什麼成色都有，六七十一袋，在我看來就是騙錢的！但我買了綠水天地的無骨雞爪，才發現什麼叫做良心，或許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口味，可至少人家的產品，第一眼看過去讓你覺得沒虧。”
“我可能有點愛佔便宜的屬性，所以網購永遠都在踩坑的路上。可自從發現綠水天地之後，我就再也沒踩過坑了。綠水天地的打折產品，在我看來都比別人的產品質量要好很多倍，價格不及別人的二分之一，有時候我就在想，到底是綠水天地不想掙錢，還是別的產品掙錢太多了？”
“姐妹們，強烈推薦綠水集團自產自營的那些小零食，味道真的絕了，囤貨必備，永遠不用擔心踩坑！對了，人家的加工廠，二十四小時有監控，不放心的可以去當監工，現在好多人就在那些監控直播間裡面聊天。”
“你們特麼這羣水軍是不是有點吹捧的太厲害了？就算綠水天地好，也犯不着踩別的品牌吧？還有啊，你們想不想買綠水集團的產品了？人家就那麼一點產量，性價比又高，再這麼宣傳下去，我們還能買到嗎？媽的，我本來以爲自己在大城市生活的不錯，回到老家才發現，老家人簡直過的是神仙日子！”
“我當初本來是參加極影集團招聘的，結果那次的招聘點在江城，去了之後白領了幾百塊錢，就想着隨便逛逛。然後，在綠水天地裡面就出不去了，足足逛了十幾天，尤其是六樓的美食，我到現在都沒吃完，目前已經在江城的綠水天地旁邊租了個公寓，再也不下廚房了！”
市場本身就是畸形的。
品牌產品溢價極高，哪怕是小零食，都能給出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價格。
很難想象一斤鴨脖要八十多，也很難想象一個雪糕要賣五十多。
市場卷畸形了，拼命往營銷上面轉嫁成本不說，偏偏企業還要把所有營銷成本轉嫁給用戶。
這也就導致，用戶對於消費越來越沒信心，哪怕花了正常的價格，依舊怕買到很差的產品。
李揚就是很清楚，未來幾年，國內消費會陷入負增長階段。
不僅僅是工作原因，更多的還是沒了消費信心。
隨便點一份外賣，是預製菜的概率達到99%，吃個飯還得去跟商家勾心鬥角，花幾十塊錢吃一個幾塊錢成本的預製菜。
弄個什麼雙11，先提價後降價，算法複雜到正常人腦容量都不夠，最後一發現，打折價格比三個月前的價格還要高几塊錢。
甚至出現什麼協議價，禁止全網出現更低的定價，憑藉某一個大網紅的渠道出貨。
企業確實是奔着掙錢去的，這點無可厚非。
但也不能只想着掙錢，爲了掙錢什麼下作的事都能做出來。
宣傳的品控，有幾家企業做到了？
無非就是藉着互聯網大勢，刷了一波人氣熱度，再過幾年，有幾個還能折騰起來？
幾十塊的雪糕，成了兩塊五隨便批發的貨色。
八九十一斤的鴨脖，門店倒閉無數，母公司財務造假被調查。
至於外賣……要不是實在沒得選，許多人看見那些狗屁店名就想吐。
什麼攢嫁妝賣豬腳飯，永遠不知道那些飯菜是從多麼噁心的廚房拿出來的……
李揚就是在等潮落！
潮落之後，他就接住這潑天的富貴，從此別想有人從他手裡拿走。
距離潮落，不遠了……
現在市場被卷的，正兒八經的企業，根本做不下去，必須得玩花活才能生存。
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沒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