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翠萍很心疼薛凝，對於李雨晴也當做自己親孫女一樣照顧。
可現在孩子小，等以後孩子大點呢？
她肯定會偏心的。
等以後孩子再多一點呢？她肯定也不會往李雨晴身上傾注太多精力。
所以，身份是很重要的。
在李揚說出那句話後，王翠萍先是‘嗯’了一聲，然後就坐在了沙發上。
她格外安靜，也沒了之前的急躁。
李揚說的並不是薛凝現在懷的是他的孩子，而是李雨晴是王翠萍的大孫女。
這個信息量足夠大，足以說明兩人很早之前就那啥了。
如果薛凝這個孩子是李揚的，前面一個不是，對王翠萍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自己兒子雖然感情方面不太行，但也不至於淪落到這一步。
她始終都因爲兒子的學歷，事業上的成就而驕傲。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間，王翠萍都沒說話，李揚只能安排別人送飯菜過來。
等吃了飯，王翠萍就回臥室了。
陽臺上，薛凝對李揚問道：“你不是早就跟媽說了嗎？”
“那個時候不是怕你想不開嘛。”
“我……沒有想不開，反而比較不捨。”
薛凝就是不捨得現在的生活，對她來說，厚着臉皮也想在這裡待下去。
只不過這件事不是厚着臉皮就能待的事。
她也不想看見王翠萍因爲自己而難過。
平日王翠萍是很熱鬧的一個人，現在已經安靜大半天了。
“大家都是俗人，凝姐千萬別這樣說。”
“可是媽現在……”
“沒事，她估摸着還在消化呢，明天就好了。”
李揚也不知道王翠萍得消化到什麼時候，在這件事上，他沒有可以借鑑的經驗。
“嗯。”
薛凝想了想，就回了房間。
家裡兩個孩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奶奶今天有些安靜。
好在李揚帶兩個孩子也不錯。
李立坤在臥室陪着王翠萍，四周沒人了，王翠萍纔開口說道：“你們之前說的對門，是啥意思？”
李立坤說道：“還能啥意思？跟凝凝這個一樣唄，不然我爲啥說看見白燁那小子就親切呢。”
“那白依呢？”
“還用想？”
“行吧。”
王翠萍又不說話了。
李立坤在旁邊着急的不行，“你到底咋想的？你要是不舒服，直接說出來。罵揚揚不太現實，你罵我兩句出出氣也行。”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敲門聲。
“爸媽，你們睡了沒？”
薛凝的聲音。
李立坤走過去開了門，讓薛凝進來。
王翠萍看了一眼問道：“這些年，你僞裝的很好啊。”
薛凝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趕忙說道：“媽，是我對不起您，也對不起揚揚。”
“你有什麼對不起揚揚的？你就是對他太好了！”
……
“你爸媽高興壞了吧？畢竟我走了之後，別人就能光明正大住進去了，孫子孫女一大堆，不知道該有多幸福。”
“姜師父，我媽已經大半天沒說話了，誰跟她說話都不搭理，我想讓你給她打個電話呢？”
“不打！”
“其實……我有一件事沒跟你說，幾年前我就跟你親媽聯繫上了，你要是不管這事，你親媽那邊的事，我也不管了！”
“真的？”
姜半夏也很疑惑，當初自從把親媽手機號給李揚之後，自己再也沒有被騷擾過。
哪怕名氣越來越大，那邊也一個電話沒打過來。
她真的很不喜歡親媽那虛僞的做派，加上本來也沒啥感情。
“那還能有假的？我讓她現在打個電話給你？”
“不不不不，算了算了，她現在生活的怎麼樣？”
“好得很啊，一年收入二三十萬美元呢，天天吵着要見你呢，一直被我壓着。”
“哦，二三十萬美元也不錯了，辛苦李師父啦，她肯定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我現在就給媽打電話。”
利益交換。
姜半夏現在不想跟親媽通電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這種麻煩事，也就李揚能處理好。
她只需要給王翠萍打個電話而已，這簡單多了。
與此同時，李揚也在跟另一個人聊天。
聊天界面很簡單，基本都是對方發的內容。
“小李啊，你之前說可以幫我弄好國內的身份，現在怎麼樣了啊？”
“我最近視頻拍的不少，也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弄的，視頻流量也很不錯，可是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是真的想夏夏了，都不敢想象她吃了多少苦，她肯定也想親媽能夠在身邊。”
“這些年確實是我不對，回去之後，我肯定會加倍補償她。”
“夏夏的電話，怎麼打不通啊？”
……
基本上過幾天，對方就會發信息，只是李揚很少回。
今天李揚有空，就回複道：“阿姨，您的事情，我一直在忙活着呢，只不過問了好多人，都說難度比較大，還需要時間，畢竟您當初走的是政治避難這條路，已經上黑名單了。”
“具體什麼時候能弄好，還要看您的表現。夏夏也很關心您，只是她現在的身份比較特殊，只能讓我出面……”
“視頻的話，您多拍一些，不是有很多走線過去的人嗎？您跟他們商量好，去拍一些自己的生活視頻，每個月給他們補貼一千刀。”
“視頻內容，還是要儘可能的公正客觀，突出一個真實。”
“您別給夏夏打電話了，那樣除了給夏夏添麻煩，不會有任何好處。夏夏要是不關心您，會讓我每個月給您弄過去兩萬刀？這些錢可不容易，我們一個人的外匯額度就五萬刀，我每年都得找好幾個人換錢。”
“您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好身體，等待跟夏夏見面的那天……”
李揚回覆完了之後，就不管了。
他哪有那個閒心啊。
要不是看在姜半夏親媽還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他早就不搭理了。
死活跟自己有啥關係？
至於她爲什麼打不通姜半夏的電話？
很簡單啊，李揚拿到姜半夏的手機，把對方的手機號拉黑了。
現在姜半夏用的是極影手機，更是直接設置國外電話打不進來，避免姜半夏被騷擾。
李揚每年給的二三十萬刀，其實還是姜半夏親媽自己賺的。
她在國外拍自己的生活視頻，被他簡單處理後，放在了快拍上，粉絲都破百萬了。
她的視頻，完播率還特別高，一年光是流量費，就有五十多萬。
更別說國外各大平臺也有，還有一堆潤人的視頻內容。
他專門請了一個三人團隊負責這件事，三人名下賬號足足有二十多個，最少的一個也有八萬多粉絲，一年光是在快拍，就能賺取三百萬左右。
潤人的題材，實在是太吸引眼球了，年輕人去嘲笑，中老年人去長見識。
至於所謂的身份，三五年內肯定沒指望，如果再過三五年，對方還能這麼堅持，他或許會考慮想想辦法。
當天夜裡，李揚就去了薛凝房間詢問情況。
薛凝也說不好，王翠萍跟她聊了一會天，姜半夏打了個電話過來，王翠萍就把所有人都給趕出了房間。
反正就算天塌了，家裡也沒有人說李揚的不是。
第二天一大早，李揚看見王翠萍起來做早飯，就知道事情差不多了。
要麼是她自己想開了，要麼就是姜半夏打的電話有用。
……
3月份註定是熱鬧的月份。
各大行業開始復甦，只不過屬於黑暗中最後一點餘光。
畢竟美元在瘋狂放水，全球被迫承接那些資金，不管好的產品還是壞的產品，根本不愁賣。
美元放水的情況下，全球都得跟着放水。
不放水就吃虧。
放水之後，很多地方壓根沒有承載那些資金的能力，只能被迫涌入國內這個世界工廠尋求產品。
外貿行業迎來了春天，原材料價格一直在漲，員工也都有活要去做。
極影汽車的隱性成本也增加了不少，不過李揚沒有說出來，這段時間也在加大招聘力度。
今年相比較去年，肯定是好了很多，在美元沒有大肆放水之前，全球工業，幾乎都快停擺了。
但美元不可能一直放水，繼續放下去，他們也沒辦法收場。
那些前來諮詢業務的，李揚都給出了不宜盲目擴張的建議。
工業擴張涉及的東西很多，別說三五年收回成本，能十年收回成本，就算是擴張成功了。
綠水集團跟極影集團就降低了擴張的腳步，依舊保持着之前的頻率，今年大概只會增加三萬多人。
李揚對公司的掌控度還是很高的，因爲每個員工都有跟他直接對話的權利。
他雖然不會每一件都去處理，可是手底下有人，他直接給各大總經理一發，員工的訴求，基本都能得到滿足。
什麼團隊內部惡意打壓之類的，都可以隨便舉報，只要確定是真的，團隊領導就得走人。
至於會不會管理層之間互相勾結？
那也得有機會啊。
公司結構很分明，李揚直接找的是總經理，人家總經理拿着幾千萬的年薪，會去跟別人勾結圖謀幾百萬的小生意？
也就一些中層管理，可能會手腳不乾淨，可那些人又掌握不了決策權。
掌握決策權的，都不會參與到那種事當中去，整體效率自然高了許多。
可能依舊會存在一些問題，但成本很大。
只要違法的成本足夠大，內部一些小規模腐敗，就不會影響到整個公司的運轉。
3月中旬，王翠萍的情緒好了，薛凝也去醫院做了檢查，確定懷孕。
王翠萍沒事就去找姜半夏，回家之後就給薛凝準備吃的，兩邊她都要，也都不落下。
累是累了點，但她心裡踏實了不少。
否則總感覺對不起姜半夏。
在整個三月份，李揚一直都在萬柳資本忙活。
首先清理了一部分持倉。
當初極影集團拿了一千八百億過來，進入了萬柳資本，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走出了160%的超級行情。
這還是資金體量太大的緣故，如果只有十幾億或者幾十億，這一年翻兩倍很容易。
有不少大盤股市值都翻了五六倍。
比如寧德，就翻了七倍。
比如比雅迪，就翻了五倍。
茅臺都翻了接近兩倍，從去年第一次跌停的九百塊股價，漲到了現在的兩千四百塊股價。
還有就是海運相關的企業，海運單價暴漲不說，訂單也比之前翻了幾倍，海控的市盈率直接給幹到了1.7！
市盈率就是利潤跟股價的比例，也代表了公司的業績情況。
1.7的市盈率，代表當前股價下，當前公司的利潤，1.7年就足以賺回整個公司的市值。
李揚的集裝箱公司規模不大，但利潤率非常高，跟朽沐那邊合作的海運公司，近期也賺了點小錢。
反正他現在感覺都在賺小錢！
萬柳資本四支股票的持倉規模，從兩萬六千億，被降低到了兩萬一千億。
一個月的時間，減持了五千億，平均每個交易日減持兩百三十億上下。
好在股市行情不錯，不少錢都在入場，整體沒有太大的影響。
減持的資金，極影集團並沒有第一時間拿走。
李揚跟姜半夏進行了一些財產劃分，雙方都沒有任何異議，過程十分順利。
就這樣，等到了4月3號。
李揚跟姜半夏再次去民政局，領取了離婚證。
拿到離婚證之後，姜半夏雙手抱在胸前，跟李揚在路邊走着。
“今天開始，是不是就是兩家人了？”
“雖然名義上是，但你欠我481次，這筆債務不會消失。”
“哦，好！等還完了，我就找人結婚去！”
“行！不過有零頭不好聽，先還一次！”
說完，李揚就把姜半夏給拉到了車裡。
咿咿呀呀……
沒一會，姜半夏就抱着李揚睡着了。
她昨晚沒睡好，今天陡然一放鬆，睏意來了。
當然，也可能確實有些累。
等她睡醒，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後，李揚已經把車子開到了他們兩人的小區車庫。
世和府，那套房子，依舊在兩人名下。
現在還在還貸款呢。
“我睡了多久啊？”
姜半夏問了一句。
“四個多小時，對了，中途你說你困了，不算完，這次只算半次！”
“？？？？，還能有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