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絃見我緊蹙眉頭,右手敲了敲我的腦袋,對我說:“你怎麼這麼糊塗,當初爲顏夕找來七星蓮藕爲琉夏重塑了肉體,而今你又找來了鎮妖石爲我重造了命盤,你難道就不知道,還可以用這樣的辦法爲蔓羅重新再造一個肉身嗎?”
“啊,我怎麼給忘了,還可以這樣,只是……”聽了七絃的話我一下子豁然開朗,但是現在還有什麼東西能夠有這樣的效用了呢,一想到這裡,我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只是什麼?"七絃見我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滿臉疑惑地問道。
“那七星蓮藕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只可惜普天之下只有那麼獨獨的一棵;你的原身本就是一個器物,以物易物,才能使用鎮妖石來做你的真身。這兩樣東西都是極其難得的東西,得到它們已經是極其艱難。現如今還能有什麼東西可以代替蔓羅的肉身?”我將我的擔憂之處將於七絃聽了。
七絃盯着我的眼睛,脣角逐漸勾了起來,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對我說:“我們家小鳳知道分析問題了,看來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你能夠想到這些實在是動了心思的。只是你不知道,還有一種東西可以依附靈魂。”
“什麼東西?”我目不轉睛地回望七絃,急切地想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見我如此迫不及待,七絃微微笑了笑,才娓娓道來:“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們初次見到蔓羅的時候?”
我怎麼會忘記呢?那紅衣獵獵,踏花而來的女子,當時令我自慚形穢。我使勁地點了點頭,說道:“當然記得,她的身影,她的舞姿我至今都還歷歷在目呢。”
“那麼你可還記得,當時她是怎麼來到我們面前的?”
“我記得她當時赤着雙腳,踏着忘川河畔的接引花,她腳上的鈴鐺至今都還時時在我的耳邊迴響。”七絃這一問,我的眼前便浮現出了當日見到蔓羅的情景,似乎也聽到了赤腳上鈴鐺撞擊的清脆的聲音。
“她腳下的冥界的接引花,也叫曼珠沙華。這種花的氣場和蔓羅的氣場是完全一致的,所以當初蔓羅自然而然地留在了那裡,是那些曼珠沙華守護了她幾千年的時光。”
七絃的話讓我大吃一驚,同時也令我難以置信:“曼珠沙華的氣場怎麼會和蔓羅的氣場完全一致呢?”
“那是因爲,那些花原本就是蔓羅的鮮血化成的。雖然我們通過乾坤鏡,改變了蔓羅的歷史,可是那鮮血化作的曼珠沙華卻還是留了下來。當時我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看來是冥冥之中必有定數吧!”
七絃的話讓我恍然大悟,於是,我欣喜地追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可以將蔓羅的魂魄引渡到接引花上,蔓羅便可以重新活過來了,是嗎?”
七絃敲了敲我的腦袋,得意地說:“有我在,是不是什麼事情都變得簡單了!”
“當然!”我摟着他的脖子,笑了起來,“但是,你還沒有告訴我,怎樣才能將蔓羅的魂魄引渡到接引花上呢?”
“這個問題很簡單,你只需要將裝着蔓羅魂魄的葫蘆埋在接引花的根部,讓蔓羅的魂魄感應到相同的氣場,逐漸與其合二爲一。屆時,接引花便會盡數枯萎,待到九九八十一日,花朵再次綻放的時
候,蔓羅便會醒過來了。”
“真的,要是那樣的話,這事就好辦了。”
說完,我趕緊趕回了丹穴山,將我從七絃這裡得到的消息通通告訴給了冥夜和魔姬瑤琴。
於是,我們便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冥界忘川。
我們找到了開滿曼珠沙華的地方,我用火鳳匕在花叢中挖了一個坑,然後將裝着蔓羅魂魄的葫蘆放進坑裡,將其小心翼翼地蓋上了土。
我們三人站在小坑旁邊,直到見到接引花一朵接一朵地枯萎,最後只剩下一片殘骸的時候,我們纔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下面找了一塊比較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我對冥夜說:“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在這裡守夠九九八十一天,等到花開之日,就是蔓羅的重生之時。”
冥夜看了我一眼說道:“別說九九八十一天,就算是八百一十天,我也會守下去的。”
冥夜所說的話,我一點兒也不懷疑。當初扶搖原本是想把冥夜一掌推進忘川河中,就沒有人知道她的秘密了。可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像冥夜這樣忠貞的人,就算是死都不會講她的秘密公諸於世的。扶搖所做的這一切,不僅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將自己推向了罪惡,而且越推越遠。
我很欣賞冥夜,他對感情的那種執着讓我萬分的敬佩。他忠於愛情,就算是扶搖想盡辦法都要把他除去,但是他仍然不該初衷。他忠於友情,蔓羅救了他的命,他也用他的命來還。爲了尋找蔓羅的魂魄,不惜進入烈火地獄,用紅蓮業火打造玄鐵船。在忘川河畔一找就是許多年。
他這樣的人,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有他守在這裡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因爲我們擔心忘川河畔早已經有扶搖的暗探守在這裡,所以我們隨時都做好了與其一搏的準備。
最開始的幾天,整個忘川河畔都還平平靜靜沒有什麼動靜。所以我們暗自竊喜,也許扶搖以爲我們不會再回到這裡來了,所以放鬆了對這裡的監控。
可是,當一羣銀甲天兵齊刷刷地站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才發現,我們高興得太早了。
“你以爲我就找不到你們了嗎?”扶搖從銀甲天兵的身後走了出來,得意地望着我們。
“你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呢?我還真沒有想過你會找不到我們。”我注視着她,笑了笑,“只是沒有想到,你的速度會這麼遲。”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身邊的一位天兵,問道:“我不是說過,只要在忘川河畔發現他們幾個的身影,就立刻迴天庭告訴你。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說完她狠狠地在那位天兵臉上摑了一掌。
天兵委屈地摸了摸給打的臉頰,卑躬屈膝地說道:“天后恕罪,當日他們來到這裡鬼鬼祟祟做了一些事,我想看清楚他們到底幹什麼來了,再向你彙報。”
扶搖瞪了天兵一眼,臉色稍稍緩和了說道:“那你說說,他們到底幹了些什麼?”
天兵低下頭,繼續說道:“他們幾個在這片地裡挖了又埋的,到底是做什麼,我也不是很明白。”
“混賬!”扶搖又在天兵的臉上摑了一掌,憤憤地說道:“你既然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就應該早一點
報告。還絮絮叨叨說那麼多沒用的,你這就是討打。還不給我退下,站在這裡礙眼。”
“遵命!”那位天兵一邊摸着紅腫的臉頰一邊躬着身子,退到了後面。
“快說,你們到底在這裡埋了些什麼?”扶搖指着我們,憤憤地說道。
魔姬瑤琴站到我的面前,對扶搖說道:“我們可不是你的手下,我們沒有必要聽從你的安排。”
“你們既然不肯說,那我就自己找。來人,將他們埋在地下的東西給我掏出來。”扶搖向身後的銀甲天兵命令道。
站在前面的四位天兵奉命向我們走了過來。
“要想掏出裡面的東西,沒有那麼容易。”魔姬瑤琴說完,席地而坐彈起了琵琶。那四位天兵聽得琵琶聲,頓時痛苦地抱着頭,哀嚎了起來。
“真是一羣廢物。”這時她做了一個手勢,緊跟着從銀甲衛士的後面又走出了幾個身穿銀色盔甲的天兵,我沒有記錯的話,就是那日追趕我們的那羣守衛中的幾個。他們的耳朵是被扶搖給刺聾了的,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因此,不論瑤琴怎樣賣力地彈奏曲子,他們都不爲所動。
冥夜站不住了,他將帽檐拉低,抽出手中的長劍,向着來人揮砍了過去。冥夜曾經也是魔界的一員猛將,對付幾個天兵綽綽有餘,幾個回合下來,那幾位耳聾的天兵便節節敗退,任何阻擋都是徒勞的。
扶搖見狀,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她再一次將手高高地舉起。這時,又從她的身後,走出了好幾十個銀甲天兵。他們紛紛揮舞手中的武器,嘶吼着向冥夜撲了過來。冥夜不希望扶搖看到他的臉,所以打鬥起來,太過刻意遮掩,反而沒有辦法使出全身力氣。很快就露出了疲態。
我想立刻抽出火鳳匕來,幫冥夜一把。我有擔心我的火鳳一出,立刻就會暴露我的身份,所以忍了又忍。
就在我躑躅不前的時候,冥夜被一名天兵刺中了手臂,吃痛中長劍也掉到了地上,就在他躬身撿劍的那一刻被手持武器的天兵制住了。
怎麼辦?此時不出手的話,不僅我們三個都會被扶搖制住,同時剛剛埋下去幾天的葫蘆也會把扒拉出來,這樣以來,蔓羅就再也不能重見天日,我們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功夫。
想到這裡,我拔出了我的火鳳匕,將靈力注入其中,一隻火鳳即將呼之欲出。
“怎麼,你還有什麼本事,就悉數使出來吧!”扶搖帶着審視的眼神,傲慢地盯着我手中的匕首。
火鳳一出,我就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身份了,我便會將我們整個鳳族都推到了與天界決裂的邊緣。扶搖的眼睛眯了起來,她正等着我將火鳳喚出。
她的心中一定早就對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只是沒有證據將我的罪名坐實而已。我現在將火鳳喚出來,不就正中了她的下懷了嗎?
不管了,先動手把蔓羅的魂魄保再說。她想對付我們鳳族,可是我們鳳族也不是軟弱之輩,豈能任由她束手就擒。
就在我猶豫不訣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扶搖身後傳來了一聲叱喝:“誰人膽敢到我冥界的地界惹是生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