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絃!你能讓他恢復視力嗎?”他默默地等待了幾千年,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盡辦法讓他的眼睛重見光明。所以,我請求七絃幫一下忙。
七絃卻冷冷地看着我,沒有回答。我突然想起了七絃的行事風格,便對七絃央求道:“你需要什麼做交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會推辭!即使是讓我再在星途海待上一千年我也願意。”
七絃的臉色更加冷淡,更加陰沉,隨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陰陽怪氣地對我說:“你還真大方!看來星途海對你來說就像是牢籠一樣的存在吧!你早就想逃走了是嗎?告訴你!即使你願意在星途海待下去,我可沒有再被你折騰一千年的打算!你把你看得太高了吧!”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莫名地刺痛了一下,像針扎一樣疼。他怎麼能這樣說呢?我是這樣的信任他,遇到問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了。可是他卻把我當成他的累贅了。什麼我折騰他,他就不折騰我嗎?
“不行就說不行!不幫就說不幫!誰稀罕!星途海就是牢籠,我再也不想回去了!”當我說出這話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得有點過分了。可是,誰叫他要這樣激我呢!
“不回去拉倒!你就在這青丘待着吧!”
爲什麼我要待在青丘,這跟我回不回星途海什麼關係?七絃的話說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是,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氣我,我不會那麼輕易就服輸的,咱們等着瞧!
我無比愧疚地安慰銀髮男子說:“我會幫你治好你的眼睛,相信我,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說完,我握住了他的手。
“我叫鳳舞,你呢?”我一定要告訴他我的名字,讓他知道她一直等着的這個人叫“鳳舞”,我也一定要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因爲這是我對他最起碼的尊重——雖然它遲到了幾千年。
“螢——光!我叫螢光!”我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我感覺到了他發自內心的喜悅和激動。多麼單純的孩子啊!他應該大聲質問我
,恨我,甚至報復我,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像一個傻瓜一樣笑了。看着他沒有任何雜質的笑容,我的心被他的天真刺痛了。
“好!螢光!你在這裡等我,我會來這裡找你,並且治好你的眼睛的。這一次,我絕對不會食言。”說完,我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告訴他現在的我長大了,我已經學會了信守承諾。
我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七絃,他的臉黑得快擰出水來了。哼!這個小氣鬼還在生我的氣。我又在心裡暗暗地罵了他一遍。
“好!我就在這裡等你!”他回握了一下我的手,把他對我的信任傳遞給了我。我狠狠地點了點頭,雖然他看不見,但我知道,他的心一定已經接收到了。
螢光知道了我們此行的目的,答應爲我們指引方向,有了他的幫忙,我們很快找到了山洞的出口。臨行時他一再地告誡我們:“如果見到山崖邊的紅嘴鳥一定要小心!”又是紅嘴鳥!看來那些看起來無害的小鳥,確實不簡單。
一走出山洞,眼前豁然明亮起來。我們沿着一條熒光閃閃的玉石鋪就的小徑,往前方走去。一路上,七絃一直不吭聲,把我和紫蘇遠遠甩在了後面,他玉冠束起的烏髮中,那一縷白髮越發地刺目起來,正如他越發奇怪的脾氣,讓人摸不着頭腦。我就奇了怪了,我不就讓他給別人治下眼睛嘛,我又沒有強迫他治。他這個樣子,好像我借了他穀子還了他糠皮一樣。更何況,如果他答應治療,我讓他儘管提條件,也沒有說虧待他。
紫蘇也發現了異樣,用手肘靠了靠我的胳膊,問我:“那傢伙是不是中邪了?我認識他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來沒看到他這麼沉不住氣的時候。”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沒好氣地對他說,“我還一肚子氣沒地撒呢?最好不要惹我!”
“喲!你也吃火藥了吧!怎麼這麼衝啊?”要說這紫蘇可真是沒有眼力見兒,都說了不要惹我了,他還把臉湊過來,這不是討打嗎?
我狠狠地用眼睛瞪了他一眼,衝到他的
前面去了。誰知他又緊趕兩步追上了我。
“哦!我知道了那個傢伙怎麼了!敢情是……哎呀!”紫蘇話一驚一乍的,可是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東西從前面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剛好砸到他的腦門,這個東西順勢落到了地上,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七絃手上戴着的那塊青玉扳指。紫蘇捂着額頭正要發作,看到了地上的東西,趕緊蹲下身子,把罪魁禍首撿了起來,仔細端詳了一下,開口說道:“我頭上都被砸出青包了,這個東西就權當我的醫藥費了。”
說完一邊揉着被砸痛了的額頭,一邊喜滋滋地把玉扳指揣進了自己的懷裡。
誰知道他還沒有把它捂熱,一隻手已經從他懷裡將扳指搶了出來。看着那個搶了扳指的人好像沒事人一樣,又獨自走開了,紫蘇氣得跺了跺腳,緊趕兩步追了上去,指着七絃的鼻子罵道:“真沒想到,你居然吃我豆腐!你把清白還給我!”
七絃根本不理睬他,快走兩步就把他扔在後面了。可他還是不依不饒,纏着七絃給他道歉。
“你看看!”他指了指頭上的包說,“你都給我砸成這樣了,總該說聲對不起唄!”
“真沒想到你這麼心狠!”
“我可是把你看成是我過命的朋友!”
不管紫蘇怎麼糾纏,七絃仍是不給他好臉色看,他見討不到什麼好處,只好悻悻地跑過來攛掇我,他說:“咱們別跟這樣的人一起了,太絕情了。你看看,包都鼓起來了!”說着還指了指他的額頭。
“什麼包嘛?就是紅了那麼一塊!”我仔細瞧了瞧他的額頭,哪裡有什麼包啊!
“不信,你摸摸看!”說着就來拉我的手。我可不上當,兩三下就把他的鹹豬手拍了下去,然後離他遠遠的。
“你……我可都是爲你挨的呀!他……”話說到一半,看到七絃陰沉着臉站在前面瞪着他,他趕緊把嘴給閉上了。
什麼是爲我挨的嘛?都怪他自己的嘴欠,跟我什麼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