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這時傳來了滋啦滋啦的爆鍋聲,一聽如歌妹子炒菜就沒少放油,江鈴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孫鳳琴見江鈴這樣,不動聲色的出去,趴在李如歌耳邊說了些啥,見閨女點頭了,纔拿了個一斤裝的瓶子,給江鈴家裝了一瓶子豆油。
還在燒火的周朝陽看在眼裡,忍不住又多看了李如歌幾眼,他實際一直都很納悶,李叔和李嬸好像啥都聽如歌的?
一個家庭讓姑娘當家本就有點不太對,何況這個小姑娘才十三歲?7K妏斆
不過細一想,又覺得也沒啥不對的,他不也從第一眼瞧見這丫頭,就覺得她很特別?
咋說呢,反正他就覺得李如歌說話做事,都很有條有理,不像他們家那兩個妹妹
有人幫自己燒火,李如歌這邊炒菜就快多了,很快,酸辣土豆絲一個,油酥豆一個,大蒜肚片一個,就都出鍋了。
熟食改肚片,是因爲她知道周朝陽愛吃這道菜,剛剛她假裝去倉房拿吃食,瞧見還有兩個煮熟的豬肚,就拿回來用大蒜炒了一下。
加上那鍋魚,現在整好四個菜,然後再加上他們家特有的幾樣小醬菜,主食又是白花花的大米飯。
這時候誰家吃飯都沒有可勁造的,幾乎都是定量的,只有李叔家,周朝陽用大碗吃的,而且每次嬸子都給他盛的很滿,還吃了三大碗飯。
他們家待客都用大碗,爲啥,怕人吃不飽唄。
所以江鈴用的肯定也是大碗,就這香噴噴的大米飯,她覺得自己不吃菜都能吃一大碗飯,更何況如歌妹子還給她泡了魚湯。
一碗飯下肚,以江鈴的飯量,肯定是吃飽了,可卻依舊饞的不行。
孫鳳琴一看,趕緊又拿過江鈴的碗,給她盛了半碗飯,又往裡添了半碗菜,多吃點,吃飽了,晚上喝點稀的就行了。
我這頓吃完,晚飯稀的也喝不下去了。江鈴說完,就又大口吃起來。
小草聽娘這樣說,也跟着大聲說道:我明天都不用吃飯了。
母女倆淳樸的對話,聽的一家三口都心裡有點不得勁兒,今年大家都說日子好過多了,卻也只能保證一天兩頓糊糊粥,偶爾吃頓窩頭大餅子,還叫改善伙食了。
唉這樣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啥時候是頭,幾口人當然清楚,未來十幾二十年,雖然沒有這幾年這樣的天災了,但人爲的災難,甚至比這三年還難熬。
剛剛動了要帶着鄉親們致富,天天都能吃上大米飯,吃肉的李大隊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後,趕緊又把那顆小火苗熄滅了。
還致啥富啊,先眯着把那十年熬過去再說吧。
人多吃飯就是香,就連一家三口都覺得這頓午飯吃的格外香噴噴。
最後四個菜,一大盆飯,這盆可是他們家特大號的,被幾個大人一羣小娃娃吃的流乾淨。
還好母女倆事先給李家旺盛出來兩碗飯,又留一塊魚,留點粉條,土豆絲,油酥豆都留了一些。
想到江鈴說的那話,孫鳳琴又找閨女要了一塊醬肘子,給放到盆裡了。
李如歌空間裡還有不少滷味,今天這是已經有四個菜了,她就沒切那些熟食,可不是捨不得給周朝陽吃。
一個小肘子給李家旺拿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孫鳳琴說等她朝陽大侄子走的時候,給她大侄子拿回去。
你大侄子今天好像沒打算走吧?她得想着點,還有那些大魚,等周朝陽走的時候,也給他拿兩條。
我聽你爹那意思,他們一會兒還得去大隊部開個會,我還不道走不走呢。
那您等下問問清楚,他要是今天走,讓他走之前過來一趟,我給他拿兩條魚。
閨女孫鳳琴雙眼放着光,緊緊的盯着閨女,你這次對朝陽的態度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啊?
呵呵,您可得了吧,我咋對他不一樣了?李如歌把給李家旺的吃食都用圍布包好,因爲還有一瓶油,想想又拿過一個筐。
以往朝陽來,你可沒像今天這樣,主動張羅給他拿東西。
李如歌看過來,再次呵呵兩聲,娘,您是不是忘了周朝陽的身份,按理他現在是我爹的頂頭上司,馬上就要過年了,給頂頭上司拿兩條魚,這不是應該的嗎?
貌似,好像,是哈。孫鳳琴有些失望的拎起那個竹筐,邊走邊小聲嘀咕:我又跟着瞎着急啥,我閨女纔多大,嗯,小着呢。
江鈴幫着收拾的桌子,洗的碗筷,見嬸子拎着筐過來,也沒跟她們母女客氣,接過嬸子手裡的竹筐,和母女倆道了謝,就急匆匆的回家去了。
姥姥和二姨回來了,小草肯定又抱不回去了。
江鈴邊走邊心裡暖暖的感嘆自己的眼光不錯,瞧瞧她給大哥找的好媳婦,好老丈人家。
借大嫂的光,她現在真感覺自己又多了一個孃家。
竹筐上面蓋着布,想到家裡的李家旺那饞樣,江鈴也沒顧得上掀開看看,趕緊又加快了腳步。
江鈴和李家旺那兩間屋子,也蓋在了後趟乾兒,不過卻不靠西頭,而是有點把中間的位置。
李富貴和宋桂花因爲閨女的事,正想去李富斌家求求情,遠遠就瞧見自家的三兒媳,還挎着個筐,正急匆匆的從李富斌家裡出來。
宋桂花的鼻子好使,忙拉了拉李富貴,有些興奮的說道:他爹,我好像聞見肉香味了。
哪來的肉香味?瞧見趙大壯家牆根底下,也不知誰家孩子拉的粑粑,李富貴哼道:你是狗鼻子吧,一泡屎都能聞出來肉香味。
啥屎宋桂花一轉頭,也瞧見那泡屎了,噁心的呸了一聲,這誰家孩子,拉屎也不知道找個揹人的地方。
行了,你自家閨女連放火的事都敢幹,你這還有閒心教育別人家的孩子。
還不是李茹芳那個壞痞子鼓動的,我就知道,如霞咋有那膽量,還好她和如霞說那話時,讓咱家大寶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