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榮摸了摸鼻子,看着做鳥獸散的官吏們,心想自己有這麼恐怖嗎?怎麼叫他像見了鬼一樣?
這一早上他就忙着喝茶瞭解常淵勢力了。
那些賬本他看了幾眼就丟到一邊,反正也不着急,那些賬本好多都是以前的了,要急也不會急於這一時。更不會全都塞到他一個人手裡。
他的房間裡除了這些賬本,後來又陸陸續續搬了一些其他的文書。
他主要是看那些文書,大體的瞭解了軍中的情況。
常淵目前手下加上北方的話,大概能有二十萬左右。
看着挺多,但是那些打下來的城池也需要士兵鎮守,不然就白打了,所以真正能動用的也不過十萬。
糧食等一應物資目前應該還勉強能湊和,只等冬天一過開春播種,又能養不少兵馬。
常淵手下主要是一些能打仗的將軍,由原來效忠南陳投靠過來的,也有他自民間招募的。
南陳那邊投靠過來的老將軍,主要駐紮在北方的兩府之地,幫助常淵守住老家,跟着他出來的王漢庭馬洪林等人,都是自民間招募,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普通農民。
眼看着中午到時間了,寧長榮出來走了兩圈又回到公房,他們是沒有午休的,午飯會有專人送來。
寧長榮好歹算是個謀士,也算是這些普通小吏的長官,所以飯菜比外面的小吏好,那些人的只有兩個素菜,看起來寡淡無味,他的多了一個葷菜,但是也沒好吃到哪裡去。
寧長榮在這頭吃着沒滋沒味的午飯,寧清西卻高高興興的在家吃着紅燒兔肉。
“奶,好吃!你們吃過了嗎?”寧清西一邊吃一邊問道。
王秀娟原本是想着兩家的廚房分開,做點什麼方便,但是一想他們家現在有什麼寧老二寧老三他們是不知道的?
既然如此就別麻煩了,直接一起吃飯,她也不用做了。
實在是那場宴席把她做傷了。
幾個月之內都不想碰廚房了。
她就負責把糧食提過去就行。
王秀娟笑着看孫女吃,“你下班晚我們都吃過了,這是專門留給你的,這是我專門盯着你二嬸做的,不然她那摳摳搜搜的性子肯定捨不得放調味料,然後把好好的肉做的沒滋沒味的。”
“今天感覺咋樣?去幹啥了?”王秀娟好奇的問道。
寧清西去的是工坊,那邊主要是做軍中器械,還有農具的地方,距離稍微遠了一點點,跟寧長榮去的辦公處是兩個方向。
寧清西邊吃邊點頭,“還可以,大家都挺照顧我的,那邊的頭頭是陸催陸師傅,是個大匠,我以前跟他打過交到。”
“其實我一上午也沒幹啥,就是參觀了一下工坊的那些地方,主要看看他們目前在做啥。”
“下午我就要開始把我們之前給常將軍的圖紙全都成成品了。”
王秀娟聽到孫女沒吃虧鬆了口氣,她這孫女在現代也是個只知道讀書的學生,沒想到還在這古代上起班了。
別的還好,就是怕孫女年紀小被人欺負。
寧清西看出了王秀娟的擔憂,安慰道:“奶你就放心吧,我只是個小孩子,他們哪有臉欺負我?而且還有陸師傅幫着我,奶你都不知道那些工匠有多慘,我不欺負他們都好的了。有些都是世代爲匠籍,不僅沒有銀錢俸祿,還不得退出,子子孫孫都得做匠人。”
“像陸師傅這樣的大匠還好,其他那些低等的匠人真的是太慘了,我來的時候看了一眼他們的飯,就那點燙燙水水我估摸着都吃不飽,就這樣他們還得幹最苦最累的重活。”
“你說就這樣的,哪裡還敢欺負我?”
王秀娟眉頭緊皺,“這匠人地位這麼低下,那你……”她目光擔憂的看寧清西。
寧清西倒是無所謂,“奶我跟他們不一樣。”
王秀娟心想也是,她孫女可能幹了,擁有一個百科全書,只要工業基礎跟得上去,什麼研究不出來?怎麼着也不會淪落到那些匠人的地步。
寧清西吃完飯之後就回到房間,午休時間一到就立刻去上班。
寧清西纔剛剛到,陸師傅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開始幹活。
陸師傅跟寧清西交流了一上午,發現對方的思想十分跳脫,很多不可思議的話,在對方嘴裡說出來,好像又是行之有效的,難怪能研究出那麼多不可思議的東西。
心中對於寧清西的敬意大增。
“寧姑娘,咱們開始吧?將軍下令,先研製火藥。”
“火藥不用研製,只要按照我給的配比直接做出來就行,當然如果有人能繼續改進配方的話,那更好。不過火藥的製作過程十分危險,陸師傅你必須得給那些匠人說清楚。”
“還有火藥製作的時候切記明火不能靠近!否則一定會產生劇烈的爆炸,到時候傷及無辜就得不償失了。”
“最好是在白天做,晚上不要點燈去做。”寧清西擔心這些將人爲的趕工,晚上點着燈做炸藥,語氣說的很重。
陸催感受到寧清西話語之間的凝重,“放心吧寧姑娘,我一定會吩咐下去的。”
然後他又面露難色,“只是咱們如果不能晚上繼續做的話,那可能達不成將軍要的數量。”
寧清西問道:“將軍要我們做多少炸藥包?”
“兩個月一萬包。”
寧清西驚訝,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早上看過工坊,也記得大體人數,整個工坊就沒有200人,更何況也不是所有的工匠都可以全部投入炸藥包的製作,還有其他的武器盔甲農具,也是需要人的,如此一來能做炸藥包的還剩下多少人?
她問了一句,“那可以抽出多少人來做?”
陸崔面帶苦澀,“頂多能抽出50人。最多60人,再多就不行。”
寧清西陷入了沉默,兩個月,1萬包,只靠這五六十人怎麼可能?
炸藥不說直接配比需要小心翼翼,就是說那炸藥變成粉末之前還要淹沒,還有一步步的工序都不是說短時間能做到的。
完了,這不是接了一個攤手山芋嗎?
寧清西本想說能不能從外面招人,但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嚥了下去,不用說她就知道肯定不能從外面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