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兩個男人之間的戰鬥
從醫院裡出來,我給小夕打電話,電話關機,我愈發焦躁不安,我就像一隻受傷的獅子,無處發泄心中憤怒與委屈。我想,我得找蘇婉談談。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吃了飯出門,天空晴朗,萬里無雲。冬日清晨的空氣清泠泠的,讓人精神一振。陽光溫厚地灑下來,灑在我身上,灑在身邊光禿禿的樹枝上。穿着臃腫的老頭老太太們邊走路邊甩着胳膊鍛鍊,一個上身穿得紅色外衣下身一條貼身黑襪的女郎目不斜視款款走過,門口保安正與一個男的不知說着什麼,一切一如往常般平靜。我摸了摸讓風吹得涼涼的耳朵,走到公交車站牌前。一會兒車來了,我擠了上去。
在車上,我思考着見面該如何解釋,該如何做。想來想去,沒想個所以然來。把心一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
車子停了下來,我大步流星進了小區,找到63號樓,樓宇門鎖着,我正猶豫着,來了一輛白色保時捷,車停好,從裡面出來一個男人,那男人看起來很高大,穿着得體的韓版風衣,棱角分明的一張臉,器宇軒昂,如同一隻白天鵝站在我身邊,我對任何比我帥的男人有着本能的反感。那男人按了門鈴,不知誰說了話,門開了,他走進去,我也跟着進去。他向後看了我一眼,我盯着他,他扭回頭,一句話沒說往上走。我跟在後面。他到了三樓,停住了,按響了門鈴,門開了,蘇婉笑盈盈站在門口,他進了屋,就在蘇婉將要關門的剎那,我衝了過去,拉開房門,一半身子探進來。蘇婉吃了一驚,往處擠:“你出去,你出去,你不要進來。”
我不說話,身子硬往裡進,蘇婉用盡全力推我,邊推邊說:“你進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聽着,蘇婉,我要找跟小夕說幾句話。”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沒什麼好說的,你傷害了我妹妹,我不允許你再進來傷害她。”
“我不是來傷害她,我是來解釋的。”
“用不着,王子凡,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離開我妹妹。”
“少跟我裝蒜。”我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蘇婉,不要以爲你在幕後做的那一切拙劣表演我不知道,你的卑鄙手段,你的無恥陰謀,休想騙過我的眼睛。我從來沒有想到,你的心腸居然如此歹毒,在你貌似天真的容貌下,卻有着一顆蛇蠍一樣的心。”
“夠了。”蘇婉的臉因憤怒而變紅,“王子凡,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麼污衊我,你剛纔說的那一切你有證據嗎?沒有的話,我就要上法院告你,告你誹謗,告你私闖民宅。”
“哈哈。”我怒極反笑,“告去吧,現在就去!”
“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報警了。”蘇婉疾聲厲色。那個剛進門的男人呆在一邊愣愣地看着。
“姐,你讓他進來吧。”蘇小夕不知何時出來,她的眼睛紅腫,神情憔悴,頭髮散亂。
我一陣心痛:“小夕。”
蘇婉放棄了抵擋,我全身而進。蘇小夕一指沙發,淡淡道:“坐吧。用不用喝茶?”
她的語氣冷淡而客氣如同對待一個來訪客人。
“小夕,我們出去說吧。”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陌生男人。
“不用。”小夕一口拒絕,“就在這說吧,又沒有外人。”
“對,沒外人。”蘇婉輕描淡寫,她坐下,指着我們,“坐下,都坐下說。”
我不理她,
對小夕說:“小夕,你不覺得那照片有問題嗎?多麼明顯是擺拍的。這分明就是一個陰謀,把我迷倒好,擺好姿勢拍的。”
“那小狐狸精要得到你,自然會僱人拍照,她拿了相片,就有了證據,這有什麼稀奇的。”蘇婉說,“不過這也好,她想要你,正好我們不想要你,索性成全她,倒不失爲一個一全兩美的法子。”
我盯着蘇婉的眼睛:“你爲什麼回答得這麼利索,是不是背後的主謀是你!”
蘇婉一陣慌亂,穩過心神,開始反擊:“笑話,你有什麼證據,我只是就事論事說了幾句,你不用像一條瘋狗一樣逮誰咬誰!”
“蘇婉,你少給我揣着明白裝糊塗,你做過什麼你心裡清楚,我會找到那個女人的,我會查清這一切的,我會把你的陰謀揭穿,讓你的醜陋面容暴露於世人面前,到時你哭都來不及。”
“這位朋友,這樣說話未免有些過分。”那人站起來,他個頭高大,足比我高一頭,我在他面前頓時矮了三分,他以一種鄙視的眼光看着我,“說話要文明,特別是對女士。”
我沒好氣:“我們說話礙你什麼事了,這是我女朋友。你在我面前裝什麼大瓣蒜。”
他臉色一變, 看得出強壓着火氣:“是你女朋友麼?只能說過去是。現在不是。”
蘇婉說:“張軒,甭跟他廢話,跟這種無能的人有什麼好說的。”
我忍住怒火,一拉小夕的手:“小夕,我們出去說吧,我真得比竇娥還冤。”小夕甩開我的手,我的手力道很大,她沒有甩開。我拉她往外走。張軒忍不住了,抓住我的肩膀:“誰叫你拉的,你放手。”
我的怒火再也忍不住,轉身朝他臉上就是一拳。張軒沒躲過,瞬間眼角腫起來。張軒大怒,直奔我來,我毫不示弱,內心的憤怒早已作爲無處發泄的力量,我們廝打在一起,倒在地上,碰倒茶几上。茶几上的杯子、盤子掉落一地,發出或清脆或沉悶的響聲。蘇婉、小夕兩個人拉住我們,我和張軒都受了傷,鼻青臉腫。我們氣喘吁吁,身高馬大的張軒把我壓在身下,坐着扇我的臉,我抓住他的手,狠咬一口,他一聲慘叫,我趁勢把他掀翻倒地,坐在他身上,揪住他頭髮,也扇他的臉。我們兩個都被打得不成人樣。我們打累了,都躺地上不動了。蘇婉、小夕一齊奔向張軒,查看他的傷情,噓寒問暖,對我則不聞不問,憑由我躺地上。
我的心徹底涼透了,悲憤、委屈一齊涌入心頭,我自暴自棄,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使我猛地站起來,咆哮:“蘇小夕,你不是要分手,好,我同意!”我又走到蘇婉面前指着她:“蘇婉,恭喜你,你的陰謀得逞了,以後,你再也不會看見我了。”
我一腳踢開門,大步流星走出去,眼淚不爭氣地放肆地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