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佛像前
這是一座靠海的大山,從山上往下看,海天一色,無數紅頂的造型別致的排列整齊的小房屋鑲嵌在這片藍色和綠色之間,猶如一張美麗的風景油畫。山上滿是松樹及一些不知名的卻是綠意盎然的人工種植的樹。
“我走累了。”蘇婉說,“我們在這歇一會兒。”
張軒說:“照張相。”
蘇婉一笑:“好,來,小夕,我們一起照。”
蘇小夕走過來,她們站在一顆光禿禿的樹枝遒亂的樹下,身後是陡峭的斜坡,再往後就是一望無垠的大海。張軒照完後,蘇婉說:“張軒你過來,你和小夕合張影。”
張軒把相機遞給蘇婉。走到蘇小夕身邊。
蘇婉拿着相機端詳、指揮前方:“你們倆隔得太遠了,張軒,你往小夕那邊靠靠,好,再靠一些,好,對,就這樣,小夕你笑笑,別老沉着臉。”蘇小夕勉強一笑。蘇婉按下快門。
突然一陣恢弘的音樂破空傳來,幾個人順聲一看,蘇婉一拍掌笑道:“太好了,我們趕上觀世音現身了。快去看看。”幾個人快步朝前面的大佛走去。
幾十米高的觀音菩薩銅像高高聳立,她坐在蓮花座上,捏着手指,慈悲地俯視人間。驀地,恢弘的淨化人心靈的佛音再度響起,菩薩緩緩地轉動起來,水池裡的噴泉噴涌出無數支水花,水花被風吹散,霧氣似的飄向人羣。蓮花座下面突然開了四個小門,四個或慈祥或猙獰的羅漢依次從門裡出來,他們舉着兵器,嘴裡噴着火,在音樂的襯托下,顯得無比壯觀。
“太壯觀了。”蘇小夕說,“我有一種心靈被淨化的感覺。”
“一入佛門深似海。你別沉迷進去,剪斷三千情絲,從此青衣枯燈坐伴。”張軒笑着說。
蘇小夕沉默不語了。
“還往上走嗎?”張軒見氣氛不對,轉移話題。
“走,越往上景色越美。”蘇婉說。
三個人順着水泥小路一路向上。路越走越陡峭。這一段斜坡極難走,蘇小夕走得急,不小心踩了一個石子,絆了一下,腳崴了,她坐地上摸着腳呻吟。
“怎麼了?崴腳了嗎?”蘇婉趕緊過來察看。張軒也過來。
蘇小夕點了點頭。
“能走嗎?”蘇婉問。
蘇小夕站起來試着走兩步,走了一下,不敢動了,搖了搖頭。
“我們下山吧。”張軒說。蘇婉攙扶着蘇小夕慢慢走。張軒說:“我揹着小夕下山。”
蘇小夕搖手說不用。蘇婉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客氣。”
張軒揹着走了一段路。頭上汗珠涔涔。身後的蘇小夕有些過意不去。“我還是下來走走吧。”
“沒事,我還挺得住。真累了,你再下來不遲。”
蘇婉在後面心裡百味雜陳。她多渴望身邊也有這麼個知冷知熱的男人。那包養她的那個臺灣商人,純粹是赤裸裸的金錢與肉體的關係。這樣一想,心情黯淡下來。
中途歇了幾次,終於走到車那裡。張軒已累得雙臂發麻,渾身痠軟。不過心裡挺美的,蘇小夕溫軟的身子緊貼後背,讓他有一種甜蜜的快感。幾個人沒吃飯,張軒說找個飯店吃飯。蘇婉說算了,小夕行動不便,吃車裡備着的麪包和飲料就行了。幾個人在車上吃了一會兒,張軒也休息得差不多,啓動車子往家走。
在十字路口的紅燈前,張軒停了下來,突然他聽到砰的一聲,然後整個車身猛地一震,與以同時,
他的身子猛地向前竄出去,虧得繫着安全帶。蘇婉和蘇小夕坐後面,沒系安全帶,慘了些,臉碰到車座,好在車座是軟的,沒有受傷。饒是這樣,三個人還是一陣後怕。張軒扭頭向後看,一輛麪包車撞在他的車尾上。
“你們兩個沒事吧。”張軒問。
蘇婉和蘇小夕點了點頭。
蘇婉說:“還好,後面那車怎麼回事,怎麼直直的就撞上來了,多險啊,幸虧車速不是很快。”
“我下去看看。”張軒說,“你們在車上呆着,不要動。”
張軒下了車,走到那輛銀色的小麪包車前。小麪包上的人很淡定,直到現在依舊穩如泰山坐車上不下來。張軒敲了敲車窗。沒有反應。他有些氣,改爲重重拍了幾下,這次有反應了。車門開了,一個紅臉漢子下來,一下來指着張軒的鼻子就罵:“敲你媽個比敲,找死啊。”漢子滿嘴酒氣,一看就是喝高了。張軒吃了一驚,喝成這樣也敢開車,這位真膽大。他還沒開口,又從車上下來兩個同樣醉醺醺的人。其中一個手裡拿着個鐵棍。張軒一看不好,也不說話,掉頭往自己車裡走。 後面的人罵罵咧咧,拿鐵棒那個衝過來,張軒見狀不妙,趕緊鑽進車裡。那人藉着酒勁朝車後箱猛然一擊。蘇婉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起來。張軒顧不得車子被打得怎麼樣,趕緊發動車子,一踩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飛速駛離。
車上三個人皆是心驚肉跳。蘇婉看後面,驚叫道:“他們追過來了。”張軒心知不妙,這幾個喝醉酒的人成心想找麻煩,他一咬牙,油門幾近踩到底。車子嗖嗖向前飛馳。蘇婉在車裡嚇得尖叫連連。好在對方的車只是一個破面包,動力比張軒的保時捷差得不是一個檔次,很快被甩得無影無蹤。三個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蘇小夕突然哈哈大笑。蘇婉以爲她嚇瘋了。
“我沒瘋。”蘇小夕說,“我只是覺得很刺激。”
蘇婉說:“倒也是,這趟出來,淨遇着刺激的事。”
“好在只是有驚無險。”張軒說,他通過後視鏡子看了小夕一眼,“你的腳沒事吧,用不用送醫院看看。”
“不用,吃點跌打損傷的藥就可以了。”
“我提議回去我們搓一頓,以示紀念。”
張軒苦笑:“行啊,不過,我先得把我的車修了。”
大師的傷好得很快。張雨新每天過來一趟,每次來都帶着好吃的。吳儂軟語,小鳥依人,弄得大師神魂顛倒。好景不長,第四天,醫生叫大師出院,大師賴着不走。醫生說:“我們這兒牀位緊張,你得把病牀讓給更需要的同志。
大師說:“同志,我也誰都更需要這個病牀,因爲我需要用它來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