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之前是假的？現在纔是真的？
江澈看着那兩米高的圍牆，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大高個。
圍牆上橫跨的叮嚀正在不斷的衝自己招手，示意他快一點上去，他瞧着周圍的環境，學校這邊的牆壁上，還有一連串的黑腳印，大大小小都有，可以看出從這裡偷摸着進學校的，不在少數。
“趕緊的啊！”叮嚀還在上邊催促，江澈卻沒有動作。
他只是在想，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低頭回憶，他甚至能夠記起現在的一切，比如父母開了一家包子鋪，他就住在店鋪樓上，叮嚀是小時候的鄰居，後來她父母去世之後，就一直勤工儉學，江澈父母會讓她來家裡吃飯，順便輔導自己功課。
也就是在叮嚀的輔導下，他才考上了南城一中。
相比起另外一段回憶，那段回憶反而顯得模糊。
從小到大日復一日的生活，吃藥，檢查，和一羣精神狀態不大正常的人待在一起，沒有出過紅珠精神病院的大門。
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日復一日的生活，根本分不清過去了多久，只記得身上穿着的永遠是短半截的衣服，還是別的精神病人換下來的。
而現在，他穿着乾淨整潔合身的衣服，站在圍牆之下。
另一段記憶裡，他沒有上過學，也不知道學校是什麼樣子。
現在，他站在一堵圍牆之下，看着牆頭被蹬黑的印子，這便是他進入學校的方式。
“我不等你了，自己在這呆着吧，也不知道今天犯了什麼病！”叮嚀看着他沒有動作，當即白了他一眼，隨後朝着牆內一跳不見了身影。
江澈腦中有兩個聲音，一邊在告訴他，現在就是一場試煉，試煉之後就得醒來。
另一個聲音又在一直告訴他，現在遇到的，纔是現實，之前的只是他做的一個漫長的夢，現在夢醒了，他也該回歸現實，讀書戀愛。
之前是假的？現在纔是真的？
江澈站在牆角，沒有動作。
他看着牆壁上的腳印，如果紅珠精神病院那段日子是真的，可他在看見這一串黑色腳印並不陌生，他腦子裡甚至能勾勒出學校的模樣，甚至知道爬牆進去之後該怎麼走才能到自己的教室，自己的座位。
紅珠精神病院的記憶裡，他沒有上過學，只是跟着紅珠精神病院安置在大廳的電視，瞭解過一些信息。
比起來，紅珠精神病院的日子纔像是假的，因爲哪有人一輩子都走不出小小的醫院？
他現在有家裡的記憶，也有學校的記憶，甚至還有同學的相關信息，這一切，看起來纔像是真的。
江澈沒有動作，他依舊站在牆角。
阿花講過一些幻境需要注意的要點，比如幻境裡會有很多和現實不重合的地方，幻境不會根據人物的行動而變化，因爲幻境是別人設定的，異常的行爲都是打破幻境的標準。
幻境會一直牽着裡面人的鼻子，讓他按照自己設定的路線前進。
如果他不跟着軌跡走，那整個幻境裡的劇情，都會處於停滯的狀態。
這就是打破幻境僵局的關鍵。
江澈也不想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假的，這是這一切真的太美好了。
雖然叮嚀嘴裡說着什麼遲到，但他並不認爲遲到是大事。
如果自己在這一動不動，幻境就會消失吧。
江澈不捨的看着牆壁上的黑腳印，在另一端記憶裡，他對學校一點都不瞭解。
但是在這段記憶裡，他知道遲到的學生都是從這裡偷摸的進入學校。
“前邊那個學生！你在這裡做什麼！”身後傳來一道怒喝，江澈跟着轉過身，看見一個保安拿着棍子就朝着他衝來。
江澈眼裡閃過一絲迷茫，幻境還在？
……
“你說他多久能醒來？”阿花站在叮嚀身邊，看着面前的水晶球，水晶球上，是一份投影出來的畫面，江澈被抓到了教務處，還是一動不動，只是能夠瞧見，他眼底的迷茫變得更深了。
“不知道。”叮嚀搖頭。
她也認真的看着眼前的畫面，這一幕也是她從未見過的。
這就是人類的學校嗎？
“這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他的人生不算完美，但我覺得還不錯。”阿花手裡端着一朵小花，在小花的根部，有着一個人類的腦子。
在人類進入惡靈副本之後，她就在瞭解人類的一切，而她本就擅長幻術，瞭解人類的方式便是抽取他們的腦子，然後用根系紮根，瞭解他們的一生。
在瞭解之後，她只覺得人類十分普通，大多數人類都是按部就班的學習，工作，娶妻，生子……
規律的讓她感覺所有的人類都像是一個模板刻畫出來。
最多是有一兩個逆襲的，在普通中走到衆人敬仰的位置。
她這不是幻境，而是直接給江澈套了一份別人的人生，只是其中的主角換成了江澈，他的青梅換成了叮嚀。
“這份人生沒有考上什麼好的大學，妻子在生育了一個孩子之後沒多久也離世，他自己也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公司職員，但我想這個人的人生，比較適合他。”阿花講解着自己大概瞭解的東西。
詳細的她已經忘了，只記得一些模糊的走向。
就是因爲這樣，她才覺得人類太普通了。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軌跡。
相差不大。
“就這個，挺好的。”叮嚀捧着臉，她看着那個換成了自己的女孩沒猶豫的跳進學校後偷摸進了教室。
而江澈還站在牆下，被學校保安給抓到了教務處。
“如果是幻境，肯定做不出來這種分岔的故事。”阿花看着被抓到教務處的江澈，“剛好，因爲這個學生看見別人經歷過，自己也有一份保留的記憶。”
有些事的過程，並不是要自己經歷才能瞭解。
“老師，是這個孩子的問題，他這兩年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一直說着什麼惡靈，詭異降臨一類的東西。”
“很抱歉給伱們添麻煩了。”江澈看向自己母親，她正躬身朝着學校領導道歉。
“去找個精神醫生看看吧，馬上就要高考了，這樣下去也不是事。”教導主任嘆了一口氣，似乎也知道江澈的情況。
江澈一愣，媽媽竟然知道這些事情？知道自己另一個記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