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抱着女孩,她很輕。
“你叫什麼名字,我女兒叫團團。”江澈看着她的雙腿,不由皺起眉頭。
伸出手捏了捏那無力的小腿,肌肉很是鬆弛,按下去的皮膚幾乎不會回彈起來。
在失去雙腿還營養流失的情況下,這雙腿更是顯得骨瘦如柴。
只是碰到,江澈都感覺會把她的雙腿折斷。
骨頭摩擦的聲音也十分顯眼。
“我叫曹小艾,哥哥叫曹勇,叔叔你叫我小艾就好了。”小艾靠在江澈的肩膀上,在詭異降臨之後,這是除了哥哥以外的第一個人將她抱起,關心她的腿。
“走吧,我帶你們回去。”江澈一手託着小艾,另一隻手抱着盒子。
曹勇有點不知所措,隨着時間的緩和,他雙手已經能正常的迴轉過來。
以前只是在直播中看見過江澈。
江澈第一次直播的時候,他並沒有去看,只是聽說過紅珠精神病院出了一個從sss級副本成功逃生的人類。
他沒有看直播,聽見這個消息之後,只覺得這可能是另外一場災難。
他沒有接觸過精神病患者,但以前聽過的消息都是某某殺人後故意開了一個精神問題的證明,以此來逃脫罪行的審判。
或者是因精神有問題才殺了很多很多的人。
精神病患者在他看來,和邪惡瘋子沒有一點區別。
但現在,他爲了更好的生存,要求這個精神病患者帶自己離開這個地方。
瞧瞧江澈說的這是什麼話?
小孩子就該有個開心快樂的童年?
就算沒有詭異降臨,他都不敢說自己能有一個開心快樂的童年。
他近距離的瞧着江澈,黑夜中,透着側面的光亮,江澈的半張臉藏在陰影裡,橙黃色燈光下的半張臉看着妹妹的時候帶着笑意,笑容也十分柔和。
這樣的人,真的是精神病嗎?
還是說精神病就是這般的喜怒無常?
瞧着江澈兩隻手都空不出來,曹勇手足無措多多看着江澈手中的盒子,“叔叔,要不我幫伱拿這個吧。”
江澈低頭看了一樣自己手中的盒子,掂量了一下並不重之後將其遞給曹勇。
曹勇說完話就後悔了,江澈此行空手而來,只帶走了這樣一個盒子,足以顯示着盒子的珍貴。
自己這話不會讓江澈誤會自己是在打他這個盒子的算盤吧?
但他沒有想到,江澈只是掂量了一下就遞給了自己。
接過盒子的時候微微一愣,他本以爲這個被江澈認真端在手中的盒子有很多重量。
沒有想到落入手中就是輕飄飄的。
很輕,比路邊的石頭都要輕很多。
他小心的雙手端着,輕也不能代表着裡面的東西不珍貴。
“不用那麼小心,裡面就是一束乾花而已。”江澈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連忙開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答應帶走這兩個小孩。
或許是曹勇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讓他感覺看到了自己。
如果當初能有希望逃離紅珠精神病院,他一定會像曹勇一樣。
乾花?
曹勇看着手中的金屬盒子。
這麼一個盒子裡竟只是放了一束乾花。
他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的捧在手心。
他跟在江澈後邊,直到走到城市邊緣。
夜幕低垂,天空中瀰漫着一層深藍的薄霧,點點星光將夜空點亮。
月光溫柔,但月光之下的黑暗森林,並不溫柔。
身後的城市燈火綽約,前方的黑暗森林籠罩一層彌白色的霧氣。
曹勇看着江澈朝黑暗森林走去,跟在江澈後邊的腳步不由頓了頓。
他聽過太多有關黑暗森林的傳聞,心中難免害怕。
但看見江澈的腳步沒有停,他只是頓了一秒,就跟着江澈進入黑暗森林之中。
一腳踏上黑暗森林的時候,他只覺得耳邊所有的聲音全都消失。
嘈雜的聲音全都消失不見,只有江澈走在最前邊踩碎掉落吱呀的咔咔聲。
他跟在江澈後邊,黑暗森林沒有絲毫動作。
那樹幹上面孔猙獰,沒有隨風搖晃的吱呀,只是一動不動顯得詭異靜謐。
“只要你不去碰它們,就不會出事。”
樹與樹之間還有很多間隔,正常行走沒有任何問題。
“平時也是這樣嗎?”曹勇一愣,若是平時也是不觸碰就沒事,那大家也無須這麼懼怕。
“自然不是。”
曹勇頓時察覺失言,也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十分可笑。
若是真有這個秘密,也不會被自己發現。
江澈走在最前面,他當然不會傻的一步步走回去。
每走一步,腳底下土地都會自己滾動。
看似一步,卻以走出千里。
曹勇只覺得詭異,他感覺在這個森林中,每走一步,周圍的景象都在變化。
周圍雖然都是被黑暗籠罩的森林,看起來也沒有任何區別,但仔細看的話,還是會感覺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明明上一步,他覺得那樹幹上的詭異面孔還是在盯着自己,下一秒就背過去。
“領主大人,我們是不是遇到危險了,這森林在變化……”曹勇心中緊迫。
“很好的觀察力。”江澈一步走出,兩人面前的場景已經發生了變化。
“到了。”江澈瞧着紅珠精神病門口的水泥長路。
以前瘋狂的想要從這條路逃出去,現在是他第一次從正道上回來。
這一次,如同回家。
“到了?”曹勇和小艾一愣,就瞧見眼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
和冷鋒副本那徹夜通明的燈火不同,江澈這邊就只能瞧見不遠處精神病院亮着白色的燈光。
不是很明亮的燈光,但卻比冷鋒副本那詭異密集的燈光讓人感覺到溫暖。
曹勇回頭再看向那森林,只覺得一切都十分遙遠。
腳底也沒有了時刻不斷的痛苦,沒有尖刺,也沒有稠膩的鮮血。
這還是他又一次腳踏實地的踩在地上。
剛一走進,他就瞧見大門的另一側,是一片很荒蕪的空地,和江澈這邊不一樣,裡面滿是黑色的泥土,土地表面還有很多褐色的瓦罐。
中間就只有一條行走的水泥道,這水泥道將兩個區域給分別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