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風翔看只是簡單的花束之後便不再在意,他了解江澈,若是真正貴重的東西,他不會輕易的交到這小孩手中,即便只是一束花。
不過他也並沒有隨手就丟,而是認真的將其保管起來。
後續江澈想起詢問,他也能立馬拿出手。
“不知道。”曹勇搖頭,他不知道任風翔找自己是做什麼。
但對他來說,無論是去任風翔那邊,還是江澈這邊,都無所謂,因爲他一開始想要的只是妹妹脫離冷鋒領地那個隨時都可能吃人的環境。
“不過您有什麼命令儘管吩咐,我都會全力以赴。”曹勇認真看着任風翔。
“先生,小艾一直崇拜您,我也一直崇拜您。”他並沒有說假話,即便他只是一個正常人,也很欽佩任先生這般堅毅。
“小艾只是太崇拜您了,剛剛說了一些啥話,您別在意。”曹勇開始替自己的妹妹解釋。
沒有人想要變成這個樣子,若是有機會恢復,想必就是任先生也不會拒絕。
他如今就這般強,如果是正常人,那一定會更強。
“我沒有在意。”任風翔搖頭,詭異降臨的這些年,他已經將一切都看淡。
甚至連他自己這個樣子,都是無所謂的。
若不是江澈想要他恢復,那他覺得怎樣都無所謂。
“如果你要跟着我的話,等會去跟你妹妹好好道別,最後見一下吧。”
“我也不知道你跟着我的結局是生是死。”任風翔說着已經取銷了能量幻化的肢體,他又成了一個坐在罐子裡的小人,立在黑土之上。
在他身邊有着同樣的瓦罐,那瓦罐口深邃瞧不見底,只覺得會將人吸收進去。
“算了,見了反而捨不得。”曹勇搖頭。
“她在那邊會活着嗎?”
“會的,只是我瞭解江澈,你妹妹那個態度,他可能會有點不高興。”
“不礙事,能活着就行。”曹勇搖頭,只要能活着,在那邊受點苦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至於吃苦?
最苦的時候他們已經熬過去了。
如果不是因爲他感覺到冷鋒那邊的土地會吞噬人的生命,就是滿地尖刺他也覺得無所謂。
不然他也不會提出即便是到江澈的領地當狗都無所謂。
“那行。”任風翔呆在罐子裡,只能看見一個腦袋。
他直勾勾的看着曹勇,“如果,我要你變得跟我一樣呢?”
“你也願意嗎?”
“我願意。”曹勇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您找我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您把恢復的藥物給了我妹妹,就代表您需要我這樣幫助你。”曹勇說着看向自己四肢。
他的四肢也十分纖細,長時間營養不良,讓他的四肢比自己妹妹差不了多少。
“好小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任風翔哈哈一笑。
旋即,他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個罐子。
那罐子比他身上這個小了一號,顏色也要更加暗沉一些。
瞧着手中的罐子,任風翔眸底劃過一層灰暗,“現在你還有反悔的機會。”
“若是等裝入裡面,那四肢便沒有辦法再生長出來。”
“無論是服用藥物還有使用斷肢重生的寶貝,你的四肢都只會在罐子裡擁擠到變形然後膨脹毀滅。”
“我準備好了,是要我自己動手嗎?”曹勇盯着那個罐子,沒有任何猶豫。
“哎……”
隨着一聲冗長的嘆息,曹勇只覺得一陣勁風劃過,隨後他四肢就失去了知覺。
手臂齊根處開始變得冰涼,失去雙腿的身子也在不斷的朝着前邊傾斜。
痛苦還沒有來襲,任風翔就已經抓住了他的肩膀。
“接下來纔是最痛苦的事情。”任風翔瞧着曹勇,另一隻拿着罐子的手有些發抖。
曹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身子在被硬塞進入罐子裡面。
罐子口很小,只有脖子粗細。
灰色的罐子口已經佈滿了碎掉的血肉,任風翔還在用力將他往裡面塞。
“等這件事結束,我就會將領地的繼承權交給你,若是之後我死了,你就能擁有這個領地的所有權。”任風翔手中動作不停,這時候不忍只會讓曹勇變得更加痛苦。
曹勇也只是不斷的悶哼,並沒有把痛苦叫出聲。
“您這麼強,也會死嗎?”曹勇不解,他覺得自己死了領主們都不會死。
到了這個境界,即便是sss級領主想要殺死他們都會費一番功夫。
任風翔只是低頭看了他一眼,他選中這個孩子的理由也是因爲,他足夠堅毅。
他怕自己的計劃實施失敗,這樣他死亡以後,領地也不會落入到銅罐手中。
雖然曹勇還很弱小,但江澈就在旁邊,可以幫助一下。
不會讓他在面對銅罐的時候輕易的輸掉。
而且他妹妹在江澈的領地裡面,他不用怕曹勇最後背叛江澈。
畢竟江澈死了,代表他的妹妹也會死亡。
“我自己自然是不會這麼容易死去。”
“但這場爭鬥中總會有犧牲,那麼我希望那個人是我。”任風翔聲音很輕,隨着血肉擠壓的聲音,曹勇落入罐中。
曹勇只覺得身體瞬間空了一下,很快又被什麼東西包裹起來。
擠壓變小的肉身在一瞬間將罐子充滿,血肉不斷的膨脹將罐子裡的縫隙填的一絲不剩。
感受着身體的變化,他這才懂爲什麼任先生跟自己說,吃了恢復類的藥物只會更痛苦。
因爲罐子裡沒有一點空隙,血肉將罐子裡全部填滿。
“還好吧?”瞧着身邊那個小一點的罐子,任風翔輕聲道。
“嗯。”曹勇本想問要怎麼才能和任先生一樣幻化出能量肢體,但還是忍住沒有說話。
“能量幻化肢體的事情,需要到了十三階之後纔可以。”
“現在你要做的,就只是靠自己,在這裡生活。”
“房子裡有食物。”任風翔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
圓潤的罐子只是在地上一蹦,就跳開了很遠。
曹勇看着呆在原地,他看着身邊的黑土,還有一地的褐色瓦罐,四肢沒有,只有一個腦袋立在罐子口。
此時他只覺得,痛苦已是其次,這裡更多的,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