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摩天輪,叮嚀和江澈並肩而坐,一同看着天邊霞光。
兩人來的很早,此時雖不是看日出的最佳時刻,但也有另外一番風景。
那霞光如同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在天邊肆意鋪展。
一直到摩天輪升到最高處,叮嚀這纔看見江澈領地的全景。
她瞪大眼睛,目光中充滿了驚歎與好奇。
她看見了鬼斧神工的巨石,又看見了山間激流的瀑布,還看見地面巨大的裂縫,天光照射進去。
這些都是叮嚀從未見過的景象,她雙手按在摩天輪透明的玻璃上。
“這個世界真美啊。”她將臉貼在玻璃上。
光影不斷照入她的眼眸裡,霞光燦景,皆在瞳孔中展現繽紛。
“等會我們下去後近點看看。”江澈咧嘴一笑,這也是他第一次登上摩天輪。
第一次這樣縱觀自己領地的風景。
大家的效率都很高,無論是瀑布引流還是其他的,都是早就完成的事情。
那些精心打造的景觀和設施,凝聚着衆人的心血和努力。
但江澈一直都沒有去看,因爲他覺得,既然自己和叮嚀都沒有看過。
他也無需像一個導遊一樣,先去看一遍然後給她介紹風景。
在他心中,有些東西,就是要兩人一起看纔是最好的。
分享的是看見這些風景心跳的瞬間,而不是這片光景。
臉紅不是因爲亞熱帶的氣候,而是因爲今天晨曦不忠,出賣清晨的心動。
摩天輪速度很緩慢,徐徐上升,又徐徐落下。
就在兩人欣賞風景的這個時間裡,外面的天已經炸了。熊傑派人將剛剛那五十多號人送走,連帶着家屬,一共有一百多號人。他正好閒的無事,也打算親自將人送走。
一輛大巴能夠乘坐兩百人,車上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些準備出去接自己父母家人的。
“爲什麼?”有人忿怒地喊道,聲音中充滿了不解和質問。
“難道你們就不怕嗎?”另一個人聲音顫抖,臉上寫滿了恐懼。
“那可不是普通的惡靈,那可是領主!在這邊生活的風險,遠比外邊危險!”又有人歇斯底里地叫嚷着,試圖爲自己的被驅逐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車內,被送走的幾人臉上全是慌亂和不甘,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憤怒。
他們一百多號人被送走,車上還有一些去接人的,他們離開正好帶人回來。
出去車是滿員,回來車也還是滿員。
然而,此刻他們的心中卻充滿了失落和怨恨,彷彿被整個世界所拋棄,對於未來的生活充滿了迷茫和恐懼。
車內的人只是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
他們的表情冷漠而平靜,似乎對這些人的叫嚷早已習以爲常。
一路上這些叫嚷都沒有停止過。
聽見耳邊的話,大家看着窗外。
黑暗森林幽深又恐怖,彷彿是一個無盡的黑暗深淵,要將人的靈魂吞噬。
但是聽見要被送走,突然又不怕了。
看着森林裡那包含痛苦又毛骨悚然的鬼臉,心中的恐懼更是越來越少。
來到領地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在這裡他們是過的最輕鬆的。
不用在其他副本感受那無止境的折磨,不用去忍受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在那些副本中,他們時刻面臨着生命的威脅,精神緊繃到極致,而在這裡,一切都變得不同。
在這裡就像是回到了最初的平靜生活。
工作吃飯,生活學習。
按部就班的日子充滿了溫馨與安寧,沒有突如其來的危險,沒有讓人膽戰心驚的挑戰。
工作之餘的夜晚,還能出來感受一下風景建造。
可以說這裡的環境,比他們以前居住的任何小區都要好。
讓他們感到無比舒適和滿足。
都說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
但江澈這一次是真的先給他們扔在蜜罐裡,再打了一巴掌。
蜜罐有點太深太沉了,讓人根本就不想爬出來,這巴掌比起蜜罐來說,不痛不癢。
“你們就不怕他們殺了你們嗎?”嘶聲力竭的聲音在車內尖銳地響起,彷彿要將整個車廂都刺破。
那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帶着最後的掙扎。
熊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神色平靜,並不理會身後的吵鬧。
以前他也不喜歡人們喧譁,那會讓他心煩意亂。
但現在,他聽着耳邊的吵鬧,只覺得十分悅耳。
“你怕離開不就完事了,吵什麼?”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帶着濃濃的厭煩。
“不要大吵大鬧影響司機開車,我還想早點去把我媽接回來。”又一個聲音緊接着傳來,語氣中滿是急切。
“換句話說,在外面就不會死了嗎?斷頭飯也要吃的好一點吧?”這聲音透着一絲冷漠和嘲諷。
……
車內終於有人止不住發話。
幾道聲音依次響起,登時將前面說話的人打擊得一無是處。
那氣勢洶洶的話語,讓原本還在吵鬧的人瞬間噤聲。
跟着他們一起被趕走的家人更是一臉迷茫,爲什麼剛剛纔被接過來,現在就要離開?
“兒啊,能不能跟領主大人通融一下啊,跟他說說你錯了,說你不走……”一人拉着自己孩子的手,眼中滿是祈求。
“是啊,孩子,外面太危險了,這邊還能安心吃個飽飯。”另一位家長也跟着附和,聲音中帶着哭腔。
“你犯了什麼錯了嗎?什麼惡靈領主,爲什麼要被趕走啊?”又一位家屬滿臉困惑,焦急地詢問着。
……
幾個家屬陸續開口,他們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的孩子是因爲什麼離開。
那一張張焦急又迷茫的臉,寫滿了對未知命運的恐懼和對安穩生活的渴望。
“叔,不用想了,沒用的。”看着那幾個說話的中年人,後面準備去接自己家人的忍不住開口道。
他的聲音低沉而無奈,彷彿已經看透了一切。
“如果是其他領主,咱們還有可能說說情留下來,但這個是江澈啊。”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敬畏和無奈,“江澈的決定,從來都不是輕易能夠改變的。”
“算是運氣不好吧,其實澈哥還是可以了,送你們去的都是其他領地的居住區,日子也不會這麼難熬。”有人試圖安慰着這些家屬,但那安慰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