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晶讓我知道了,男人四五十歲以前不會得前列腺炎,那是西醫胡扯,那是“擼”惹的禍,是腎臟虧虛所致的前列腺發炎,通過喝中藥(湯藥)補補或者戒“擼”就行了,腎好了前列腺自然就跟着消失不見了……此人是我的性教育”老師“,以他的”多麼痛的領悟“來”教導我……他的經歷非常適合被當作一本反面教材,在性教育缺失的國度裡需要此類素材,刻不容緩。
後來,我把周小晶的故事加在了我的青春小說裡,希望讓廣大青少年對他的遭遇引以爲戒……
我打開窗戶,夏風自覺地吹進宿舍,吹散室內的大片煙霧,吹亂我的長髮,我頓時感覺一陣神清氣爽。
我坐起來,擰開一小瓶牛欄山,喝了一口,望着窗外的滿天繁星,它們在宇宙間渺小的如蒼蠅般大小,人在世間又何嘗不是滄海一粟呢?一個人的生死對於宇宙萬物來說又有什麼影響呢?每天都有人死,他們擺脫了塵世間的煩擾,我們還苟活在這充滿生老病死的人間。
熄燈一會兒了,我給肖瑩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早點休息,照顧好身體,別一個勁兒地只顧着學習,偶爾抽空陪陪老公我。她在電話裡說忙着複習考試,哪有時間陪我,最後問我的腎怎麼樣……
掛了電話,我心裡舒服極了,我的青春裡不能沒有愛情,我不在乎彼此能在一起多久,只要開心,一天足矣。
文祥哥帶頭組團上網去了,屋裡剩我一人,我睡不着,想起了英語老師蘇潔,兩天沒見她了,總覺得生活中少了點兒什麼,我是想她了嗎?
撥通了蘇潔的電話,我們熱聊了一會兒,問候彼此最近開心不開心,寒暄幾句後,她那邊有事掛了。
蘇潔對我很好,很關照我,一直都是這樣,從未改變。我和肖瑩在一起後,她很支持我,替我感到高興,在最美的青春年華遇到自己的愛情是幸運的,她真心祝福我。女人奇怪的很,在我沒追到肖瑩之前,她盡她所能勸我不要追人家,說她的種種不好……
女人的心如大海撈針,這話一點兒不假。
我的頭痛病是我媽的牽掛,也成了蘇潔的心病。每隔一段時間,蘇潔會問我一次病情是否有好轉?勸我不要老熬夜,熬夜容易上火。我老不聽她的那一套,跟她頂嘴,說夜晚是從事文學創作者的黃金時段,寫作靈感源源不斷,想當作家不得熬下去嗎?
有一次,我在電話裡把蘇潔惹毛了,她徹底火了,說越來越多的人熬夜猝死,你李小楓想當作家先留住命吧!
我在被窩裡笑的肚子疼,想不到蘇潔生氣的樣子竟然這麼可愛,她在電話裡氣急敗壞地說了一大堆。
我能想象,她當時的樣子一定是氣得兩眼直瞪,張牙舞爪,腦子裡尋思着罵人的話,思路跟不上嘴的節奏,她不善長罵人,同學們沒見她發過火,我跟她私下卻不知道吵了多少回。
我哈哈大笑起來,說你詛咒我死啊,我偏偏不死,等我成了作家,賺了大錢,我要給肖瑩買一大堆好吃的,讓她過得幸福,讓她做我的新娘,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一個人可憐巴巴地羨慕我們吧……
蘇潔掛了電話,我在想,她是真生氣了?我的話很有抱負,按照以往的慣例,她會對我誇讚一番……怎麼掛了電話?女人好奇怪。
在我18歲生日當天,我面對病痛的折磨,面對無望的學業,巨大的壓力在一瞬間將我徹底壓垮。18歲了,我的未來會怎樣?我的未來沒有希望,我好怕成爲一個廢物,考不上學,找不到工作,身體又不好,搬磚都搬不動。我又杞人憂天了,我給蘇潔打電話,哭訴着內心壓抑着的一切,她半夜跑過來安慰我……
事情過去好久了,我對此事仍然記憶猶新,偶爾回想起,恍如昨日,那一幅幅畫面時常在我腦海裡清晰浮現,我忘不了抱着蘇潔的感覺。她不只是我老師,更是我的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關心我,對我好,不求一絲回報。我是她的牽掛……
蘇潔給我推薦過幾位醫生,我沒有找過他們,我告訴蘇潔,我不想花太多錢,對治病早已放棄希望,平時多注意點兒,照顧好身體,不感冒就沒事的。
蘇潔鼓勵我不要放棄根治頭痛病的希望,有兩次她硬是開車帶我去醫院看病,她自掏腰包,她的工資一月僅1000元,我爲了省錢,死活不肯再做CT檢查,一張CT至少220元……
我忘不了去年我爹拉着我到市第一人民醫院做CT的情景,一張CT220元,市區的房價才1000元,醫院是屠宰病人的屠宰場嗎?
我說,爸爸我不做檢查了,太貴了,咱拿點兒藥吧。
爸爸幹了一天重活兒,滿臉疲憊的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他不顧我的阻撓,快步跑到收費窗口,交了錢。
那200多塊花的不值,檢查結果顯示,我的頭一切正常,但病痛確實存在,這完全不科學啊……
在送我回校的路上,蘇潔再三對我說,不要告訴我父母她替我出錢看病的事。
我記得很清楚,蘇潔帶我看病兩次一共花了652元。
事後,我還給她錢,她死活不要。我把寫歌詞有稿費的秘密告訴她,她竟然不相信我,我很生氣,說你小看我,我是有稿費的才子啊。
她笑着說,信信信,你是未來的大作家,你的小說會暢銷的,堅持吧!
蘇潔不肯收我的錢,她說讓我留着錢買好吃的,把身體養好最重要。
我們見面的時間一般在週六,蘇潔事先會問我肖瑩回家了嗎?如果肖瑩走了,她會很開心,在電話那頭笑出聲來,笑聲爽朗,說帶我去兜風,這是老規矩,她是個新手,我喜歡調侃她,說坐你的車我沒有安全感,我還沒活夠。
如果肖瑩留在學校複習,蘇潔和我閒聊幾句後,然後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