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趕緊遞上錢,劉小力把錢遞給文祥哥,文祥哥樂呵呵地把錢塞進口袋,也不跟我們商量一下,阿曹瞪了他一眼。
阿曹想說什麼,被我一個眼神攔下,這場合不適合分錢,讓外人看笑話不好。
我從牀底下拿出來十張光盤,笑容滿面說:“大家看日韓的還是歐美的?”
阿曹補充一句:“人獸的也有哈。”
他們齊刷刷地圍上去看我手裡的光盤,像一羣快餓死的狗找到了食物,他們把光盤搶到手,仔細研究起來。
文祥哥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劉小力鄙視地看着他們,沒好氣地說:“儘快選,現在開始計時,最多看一個小時。”
有人不滿意,說:“力哥你太不厚道了,怎麼着也得看完一整部吧?一小時幹不完幹到一半多尷尬?”
又有人說:“至少看完一部不低於一個半小時的。”
劉小力火了,說:“羅嗦,誰他媽再還價給我出去,門票錢不退!”
文祥哥笑着打圓場說:“時間沒問題哈,大家把握着時間就行,別耽誤明天的學習。”
劉小力說:“還學他媽什麼習,看片兒比學習重要,大家說對不?”
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對對對!”
一哥們兒傻笑着說:“現在學習各種姿勢勝於一切,學習先擱一邊去。”
另一個禿驢流着口水說:“現在蒼老師就是我的學習對象。”
他們的眼睛炯炯有神,散發着黃色的光芒,看着自己手裡的光盤,然後相互爭執不下,有說小澤瑪利亞的技術熟練,建議看她的。
有人說蒼老師可愛,他最愛蒼老師,看她的。
有人說,日本的太墨跡,看歐美的刺激……
劉小力怒了,拍着桌子說道:“你們到底看不看,不看都給我滾,跟沒見過女人一樣。”
禿驢笑嘻嘻地說:“女人見過不少,不穿衣服的好久沒見了。”
大家一陣鬨笑。
我捏了一把汗,心說你們聲音小點兒,別把宿管引來了。
我說:“要不這樣能吧,大家看一部綜合的,七八個人演的,光看一個人表演有什麼勁。”
禿驢問道:“是不是一羣人一起幹的?”
我笑着摸了一把他的大禿頭,說:“當然,你真聰明。”
大家表示沒有異議,我讓師兄把光盤放進去。
他們爭先恐後地把腦袋擠到影碟機屏幕那兒,再靠近一點兒就鑽進裡面去了。
畫面刺激誘人,尺度大,他們的眼睛瞪得很大,快衝出眼眶了,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茄子,時不時吧唧幾下嘴,口水流到下巴處,竟然有人忍不住,把手放進襠處。我們幾個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他們高四的是有多壓抑啊。
我想着,當時如果有一頭母狗,他們定會不顧被咬死的風險爭先恐後地撲上去,把它放倒,然後……
在劉小力的宣傳下,來我們宿舍觀影的客戶人滿爲患,熱鬧非凡,每晚爆滿,客戶羣體涵蓋高一到高四,其中特優班的居多,別看他們話不多,一天到晚埋頭苦學,呆頭呆腦的,背地裡卻騷的很,最近他們很少出去,校封閉管理,他們膽子小,怕翻牆被逮住,就花錢來我們宿舍看片兒。
爲低調起見,我們把放映時間定在週六日全天,週一至週五的晚上十點到十一點半,這個點相對安全,宿舍九點熄燈,九點半查寢結束,然後我們等半個小時,出事兒的可能性很小,有劉小力的通風報信,我們很是放心。
我們的經營模式相當”正規”,未滿十八週歲者禁止入場,爲避免發生不正當關係,女生禁止入內。當然,如果價錢到位,一切都好商量。
在某個週六的晚上,有兩對情侶把我們宿舍包了,他們在我們宿舍待了一晚,具體乾沒幹什麼我們不知道,我們集體出去上網吧了。
第二天,我們回到宿舍一聞,一股騷,下鋪牀上黏糊糊的,地上丟了三個套兒。
我們不禁感嘆,現在的學生太瘋狂了吧!四個人看片兒,一邊看,一起幹,輪換着來,太會玩了。
男人喜新厭舊,一部片兒看一遍不想再看第二遍,我們不換碟客戶就少了財路就斷了。想賺到更多“門票費”,就要使播放的電影保持新鮮,我們把週日定爲租碟日,那一天,大家兌錢,阿曹負責跑到影碟城租碟,一次租個七八本,夠看兩個禮拜的。
有的客戶事兒多又任性,下次點名要看自己喜歡的女演員,只要加錢,我們滿足他的要求,買的碟子是我們的,放給其他客戶看照樣賺錢。
一段時間後,我們買了70本光盤,影碟城的老闆跟我們一回生二回熟,光盤價格給我們按最低價,把日本最新鮮的女星的新片兒推薦給我們。
我翻着厚厚的一疊光盤,能叫得出名的知名日本女星的作品幾乎全覆蓋了,我查了查,波多野結衣和蒼井空的光盤最多,我們宿舍的客戶很大一部分都是她們的粉絲。
我想,如果一個人不分晝夜地把70本碟子看完,他有可能猝死不?或者像周小晶一樣,前列腺充血被尿憋的生不如死?
整個宿舍樓就我們一家開了黃色“影院”,文祥哥“趁火打劫”,把門票的價格在原來的基礎上加了一塊,即便如此,“影院”仍舊是座無虛席……宿舍裡悶熱,室內有一股濃濃的汗臭味兒,阿曹打呼嚕響的像頭豬一樣,蚊子在我耳邊不厭其煩地嗡嗡作響,我趴在窗戶上望到了滿天繁星,月亮安靜地呆在星星堆裡,如死了般一動不動。
打開窗戶,一股熱風撲面而來,我吸了一口,整個肚子像要着火了,太熱了。我摸了摸身子,溼漉漉的一身汗。
睡不着了,我穿了雙拖鞋,下到二樓,衝了個涼水澡,衝完後精神抖擻地在鴉雀無聲的樓道上晃悠着,視線內沒有一個人影兒,除了我自己的影子。
我忽然感覺時間很慢,我很納悶兒,時間過的到底是快還是慢呢?在前幾天,我對文祥哥說,期末考試爲何遲遲不到來?文祥哥說,你就是心急,期末早着呢,你又發什麼神經?你呀,想得多,期末有什麼好期待的,一天到晚腦子裡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