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我輪番“轟炸”,把我罵的不敢吱聲,我知錯、不認錯、無法改錯,沒有無地自容,只是無言以對。他們的言辭激烈,我沒機會插話,默默“享受”着撲面而來的批鬥和唾沫星子。
面對鋪天蓋地的批判,我沒反抗,沒反駁,嬉皮笑臉地隨聲附和,說你們說的對……
我李小楓對天發誓,活了這麼多年,誇獎的話、甜蜜情話聽了不少,但它們加起來也比不過室友們今天對我的“轟炸”,批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都使我心情大爽特爽,如飲瓊漿玉露、如沐春風,爽的像與女人合二爲一時的感覺,我百思不得其解,太不可思議了!
溜達了近一個小時,看着他們一個個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面不改色,心境淡然,悠然自得地散步,任由大家在我面前指手畫腳、厲聲喝斥,我抵抗力超強,把大家的話當成耳邊的風,不正眼看他們一眼……
我默默地作了一首小詩以表感激之情:《青春怒罵》
朋友很難當,我有你真好。
好兄弟之間,怒罵聽着妙。
高中有三年,已過一小半。
我回味青春,往事記得牢。
——詩人李小楓
我走到哪兒,他們罵到哪兒,我的神經失去了知覺,很想笑,長這麼大,頭一次被罵的這麼慘,一股痛快淋漓之感油然而生,我忍住不笑出聲,怕被羣毆,操場人多,被揍了不好。
距離熄燈還剩半個小時,見操場沒有巡查的保安,我偷偷點了根菸,抽了一口,把煙“塞”到指間,耳邊的批判聲停了,微風吹拂的聲音灌入耳中。我擦了把臉,聞了聞手,略帶口臭味兒,他們嘴裡噴出的零零星星的唾液噁心死我了。
我抽着香菸,伸了個懶腰,暗自感嘆,青春無限好啊,有幾個真心罵你的人真好。
大家的“狂轟濫炸”在我身上沒起到一絲作用,我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大家走到操場入口,文祥哥止步,疑惑道:“我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跟沒事兒似的?”
我裝作剛反應過來的樣子,問道:“我能有什麼事兒啊,你們剛纔說了什麼?我晚上耳朵不好使。”
話音未落,文祥哥很衝動,一腳踢了過來,我反應快,躲了過去……他們三個追着我繞操場跑了兩圈,阿曹揚言後半夜把我扔到洗手間去……
洗完澡,鋪好牀,想迫不及待地倒在牀上大睡一覺,,比平時累太多了,我睡眠不佳,究其原因,身體不累,晚上不睡。
今天我很困,倒頭想睡,心累催人睡。
很快我睡着了,剛睡着的感覺是一種輕鬆安逸的享受,隨後像個死人,進入夢鄉。
“巨山”個快嘴豬把肖瑩選理科的事告訴了阿曹,他又把此事告訴了文祥哥。
文祥哥得知後,飛快衝到宿舍,一腳踹開門,粗魯地將我從夢鄉拽了回來,說有事問我,是大事。
我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隨他到過道。
文祥哥審問我道:“楓子,我問你個事兒,肖瑩選了理科,你知道吧?”
情況不妙,我道:“知道。”
文祥哥恍然大悟,怒道:“我說你怎麼選理科,以你的智商不應該啊,很巧合啊,你和肖瑩一起選了理科。”
我吞吞吐吐地說:“這個……大家……大家選科自由,我們選理科沒問題,咱們班選理科的不是有十個人嗎?”
文祥哥道:“我靠!咱們普通班有幾個理科成績好的?有三個嗎?我數了下,選理科的是7個人,其餘三個漿糊腦袋非進理科班當炮灰,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我說:“不能這麼……”
文祥哥打斷我的話,不苟言笑地說道:“我實話告訴你,咱們高一進普通班,幾乎註定了高二、高三繼續進普通班。你知道不,二高建校以來,普通班的理科生從來沒有考上公辦大學的,一個班級五十多個人,如果考上一個三本,那班主任絕對值得喝二斤飛天茅臺來表示慶祝。文科普通班的極少數藝術上考上三四個本科就已經不錯了,學校目前不支持選報藝術,咱們這一屆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他掏出一根菸,點燃,抽一大口,繼續說道:“咱們學校的大領導幾乎全他媽是理科出身,個個腦子有毛病,自己是理科生就極度重視理科而忽略文科,最終導致普通班的幾千個學生高考時落榜一大堆,這幾年升學率直線下降,這幫妖孽毀的學生得有好幾萬了。”
我很少見文祥哥說教育,他態度嚴肅,十分正經,說的頭頭是道。
教育出問題,由“誨人不倦”轉變成“毀人不倦”,想想都令人後怕,學生的前途可能由此而斷送的一乾二淨,情況嚴重的話一生被徹底毀掉。
我又想起了老邵跟女教師女學生之間的荒唐之事,這個老不死的該千刀萬剮!
文祥哥靠在牆上唉聲嘆氣,抽着悶煙。
我道:“教育出問題、出敗類,倒黴的是學生。學生難當,教育方法不得當,學生前程被毀……學生在學校永遠都是弱勢羣體,被教育坑了,只能認栽;女孩兒被老師拉到賓館侮辱了,無力或不敢反抗。你聽說了吧,期末考試最後一場結束後,邵書記開車帶着隔壁24班的陳琳出去了,她在教師公寓後門上了邵書記的車,師兄剛好看到,劉小力給你說了嗎?他當時在現場。”
文祥哥道:“這不是什麼事兒,老邵常幹這事兒,我親眼見到的不低於十個女孩兒被他拉上車,其中三個被他搞大了肚子,他毀的女生聽說的得有好幾十了。”
我道:“文祥哥你說的是真的,你真見過?”
文祥哥義憤填膺地說道:“我騙你幹什麼,我在二高多少年了,學校的內部情況不比你清楚嗎?一些單純膽小怕事的女生在老邵的連哄帶騙、威逼利誘下被拉出去在賓館給那個……哎,二高毀的學生數不清,正校長不見蹤影,一年不露幾次面,老邵在二高隻手遮天,學校早晚毀在此人手裡。教育界的敗類太多,遭殃的全是學生,馬勒戈壁的!我真爲那些被禍害的女生感到惋惜。劉小力也不是什麼好鳥,當個學生會主席,與學校穿一條褲子,合夥對付學生,他被保送二本啊,背地裡沒少爲老邵找女生和小姐,這事兒多正常啊,他不把主子伺候好了,憑他那點兒出息能上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