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英語課上總是死氣沉沉的,我壓抑的喘不過氣來,我很自責,是我把蘇潔“逼走”的,大家失去了一位好老師,我愧對大家,想跟大家說句抱歉,又不知道怎麼說,我不願再提起蘇潔……
想了想後,我選擇了保持沉默,我更加努力地學習英語,不辜負蘇潔對我的期望!我能爲她做的只有這一點,我們認識一年多了,我沒有爲她做過什麼,想到這兒,我十分想念她,後半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與她相見。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又到了期末考試,大家忙着複習,沒有人再提起蘇潔,她被大家遺忘在了時間裡,關於她消失的話題徹底在班裡消失了。
肖瑩偶爾在我面前提起她,她說挺想她,她是最敬業的老師,怎麼突然辭職了?
她的話讓我更覺得虧欠蘇潔,她不知道我和蘇潔之間的關係,更不知道她在我們的感情裡忍讓了多少!
我想告訴肖瑩關於蘇潔離開的真相,話到了嘴邊又給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有些話不說爲妙,有些事她不知道也好,讓蘇潔在她心中留個好印象吧,我多想真相如肖瑩所看到的那樣,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她是我們的英語老師,不曾夾在我們的感情之間。這個秘密埋在我心裡,偶爾使我感覺不自在,當初蘇潔在的時候,我不曾對肖瑩提起這事兒,如今蘇潔人走了,我更該把秘密爛在肚子裡,蘇潔應該和我想的一樣吧?
蘇潔離開了,我該把她忘了,她才離開沒多久,在我看來像是離開了半個世紀之久,我習慣了她在的日子,我一時間很難適應她的離開,總覺得身邊少了點兒什麼。
我想知道她去了哪裡,我想打個電話問問她最近過得怎麼樣,每次剛撥了她的電話還沒打通就又果斷地掛斷,既然事已至此,何必再打擾她呢?
莊子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大雪結束後,地面結了冰,氣溫驟降,晚上操場上散步的人越來越少,我還是習慣一個人漫步在操場,寒風吹過我的頭,偶爾感到頭疼,在病痛的折磨下,我習慣性地想起蘇潔,想起她對我的關懷和照顧,想起她掏錢帶我去醫院拿藥,想起她陪我談心,想起在我最壓抑最無助的時候,她一次次地開導我,想起我抱着她哭的畫面……
想着想着,我的眼淚情不自禁地落下來,我好想念她在的時光,好想好想她再陪我聊聊天……
蘇潔說我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她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在二高沒了依靠,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對抗着屬於我的孤獨和病痛,有些話我在肖瑩面前說不出口,原來在某些時候,任何人都無法代替蘇潔在我心中的位置!
有人說,男人是在女人的懷抱里長大,如果這話是真的,我就是在蘇潔的懷抱里長大的。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待着,用力地想着蘇潔的樣子,我怕自己某一天把她忘了。她現在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嘛,沒有我在的日子裡,她會感到孤單嗎?
我的頭疼越來越嚴重了,一天頭痛頭暈好幾次,冬季是高發期,我的身體像去年一樣,對藥物產生了抗體,吃藥起不到任何作用,我撐不下去了,像是快抑鬱了。
週六,我跟家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去本地的第一人民醫院再做一個腦CT……
檢查結果出來後,我們一家人大吃一驚,去年我做過一次與這次一模一樣的檢查,檢查結果是頭內一切正常,而這次的檢查結果是——上頜竇鼻囊腫(左側),根據囊腫的大小判斷,它至少在我頭上十年了,最近兩年開始頻繁發作,引起頭痛、頭暈、低熱,必須進行手術切除,吃藥打針根本起不到效果……
距離上次檢查的時間有一年多點兒,怎麼現在突然生出了十年的鼻囊腫呢?這說明上次檢查誤診了,醫生給的說法是“不好意思去年可能是實習生給你做的檢查,抱歉……”
一年來,病痛把我折磨的心力交瘁、甚至絕望,吃藥打針,媽媽爲我的頭痛頑疾操碎了心,醫生用一句簡單的“不好意思去年可能是實習生給你做的檢查,抱歉……”打發了我,我不甘心!我恨透了第一人民醫院,我不能把它怎麼樣,只好默默接受……
拿到檢查結果的那一刻,我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和爸媽商量後,他們建議我儘快做手術,不能再耽誤了,必須將頭裡的鼻囊腫取出來,做了手術,他們就放心了,不再擔心我的病。我被頭痛折磨的怕了,這種“怕”是除了我之外的第二個人無法真正體會的,我巴不得立刻做手術。
爸爸託遠方的表叔給我找了一個做囊腫切除手術的專家,爲了節省開支,手術及治療地點定在了第四人民醫院。
敬業的醫生在電話對我說,上頜竇裡鼻囊腫不是什麼大病,一場小手術就搞定了,不必過於擔心受怕。擺在我面前的有兩條路,要麼我繼續留着鼻囊腫“苟活”下去,忍受着時不時的頭痛來襲;要麼勇敢面對手術,任何的手術都存在一定的風險性……他說這場手術需要花費幾百元,這個錢是不能報銷的,不在醫療合作的範圍之內……
我果斷地選擇了做手術,頭痛頑疾讓我認識到,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我渴望做一個健康的人,很多時候,此頑疾把我打入了一個無底深淵,我在黑暗中看不到一絲光明,我無力掙扎,任由它對我無情地擺佈……
最後,醫生說我做完手術後能徹底告別頭痛頑疾的困擾,頭腦將變的非常清晰,說誇張點兒,像換了個腦袋一樣,不會再昏昏沉沉了。以前有個姑娘和我的情況一樣,被鼻囊腫折磨的擡不起頭,成績差的沒法回家,後來找他做了手術,手術進行的很順利,術後她如獲新生,考上了大學……說不定我能和她一樣,恢復健康後,考個一般的大學不是問題……